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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生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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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尔辞晚,朝朝辞暮。
萧慕不止一次地幻想过,他们携手到老的瞬间。
但如此踏实的,还是头一遭。
毕竟,姑娘就这么真实无比地出现在自己的家中,明晃晃的摄人心魄。
饭后闲谈中,萧慕先生很尊重询问过栀夏女士的意见。
“比如自己的新车如何?”
想到这里,端着牛奶的人有些愣怔。
不止震惊于这人的执行力之强,更惊讶于这人对自己上心的时间节点。
他们谈及此事时,还未互相道明心意,也没有确切的远方。
如今,那负担不起的梦中情车,姑娘已然过了手瘾。
“比如今晚下榻何处?”
那精明的目光中,灼灼的热意,依旧参杂着全然的尊重。
栀夏不甚有什么忌讳的,都是两情相悦的男女朋友了,有什么扭捏和担心的。
从姿色上相比,姑娘觉得自己才是会见色起意的那个。
于是乎,萧慕的嘴角再也没有放下。
于是乎,精心布置的主卧,终于在空了十余天后,迎来了它的主人。
是的,即使萧慕尊重栀夏的想法,还是暗戳戳地期待着佳人造访,从床品到摆设,从卫生到格局,无一不用心。
目前的住处,即使还是租的,即使最近萧慕都睡在次卧,也温存无比。
萧先生等待着主人的检阅,有一丝丝的小紧张。
嗯,只有一丝丝。
“很好,辛苦了。”
摸了摸,床上散发着太阳香味的被子。
嗅了嗅,似曾相识自己心悦过的香气。
望了望,倚在门口目光缱绻的心上人。
“不辛苦,很开心。”
具像化的尾巴明晃晃地摇着,莫名闲适的氛围让姑娘觉得想喝点儿什么。
…………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六月底的北京,夜晚不似蜀地几乎没有温差,坐在阳台的两个人,又在一起看星星。
没有任何的言语,也自得其乐。
歪在一起的两人,觉得地久天长,也不过如此。
“好怀念啊。”
“是啊。”
怀念那一趟旅途的美景,怀念那一次同行的快乐。
“有机会的话,还想去哪里?”
萧慕握着手中的红酒杯,这干白明明自己喝过,今天的为何如此适口?!
嗯,好甜。
“天南地北,没去过的都想。”
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
自己在不停探索着过去的历史长河,也希望有能有机会去这大千世界领略风光。
“好啊,只要你得空。”
萧慕欢喜,欢喜姑娘的生机勃勃。
“新疆花海,长白雪山都很好。”
“都去!”
萧慕为之摇旗呐喊,和爱人走遍世界,在一点一丝的具像化。
“南迦巴瓦的日照金山,墨脱的一山四季,慢慢来不急。”
是啊,过去的都有遗憾,未来的都是期许。
“嗯。”
时不时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眼看着离栀夏的生日还有不到三十分钟,萧先生有些慌乱。
兵荒,马乱。
因为不知道栀夏是否赏光,是否可以光临敝舍,那些个准备好的生日道具有一部分在车上。
当然,不至于那么慌乱。
就如这不止能否等到主人的卧室一般。
阁楼上的布置,同样万事俱备。
呃,差一点儿,还差一点点,找个借口容易,显得自然才难,毕竟自己没有演戏的天赋。
闲谈赏月间,萧先生终是调整好蹦跶不已的小心脏。
“我去下卫生间。”
“嗯。”
姑娘的回答懒洋洋的,似是困倦,似是微醺,似是为情所扰。
“……”
很好,萧先生的心自始而终都是无法控制的,自欺欺人罢了。
快跑,受不了一丁点儿诱惑,之于这人而言这个存在就是对他今生最大的诱惑。
…………
闲坐,闲望,闲饮。
栀夏感叹,这人一过三十,之后究竟长了几许,已然不再关心,反正就那些年岁。
明日,又要多一年阅历了,真好。
夜愈发深沉,月亮慢慢隐在了几片乌云之后,栀夏拿起手机,很久没有离开它这么久了。
与此同时,站在门口的萧慕,觉得自己租这种复杂格局的屋子还是有好处的。
悄咪咪进门,两手没有半点空闲的人,努力狗狗祟祟。
门廊处向上延伸的楼梯,早已一尘不染。
蹑手蹑脚的人稳步前行,阁楼上其实是半封闭式的书房和全封闭的工作室,没亮灯,安静的有些空旷。
早已拾掇得当的书房,精心设计的蛋糕,暖光簇簇的灯火。
总费时十五分钟,貌似这厕所去的有些久了,理了理用心且随意的衣衫,捧着花儿的萧先生意气风发。
这方的栀夏也发觉,现在的人貌似都喜欢蹲坑,用以放空自我。
正想着,手机里传来了鸣月的信息。
“祝我最爱的夏夏,岁岁年年,万般皆宜。”
“哈哈哈,我一定是第一个,即使提前两分钟,也不能让旁人占了先机!”
的确,栀夏晓得温柔无比,这傻孩子真的是第一个,毕竟还差两分钟才十二点。
“明天见,熬不住了,晚安!”
鸣月的确是熬到了这会儿,毕竟如今繁重的工作,加上自己并不衰弱的睡眠质量。
咬牙切实地熬到现在,已然是在意志和闹钟的双重加持下,证明爱意的最强体现。
“爱你,晚安。”
…………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姑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能有这么一天,这边刚收到爱意,转头便此生难忘。
大脑一瞬空白,仿若冬日雪下,万树花开。
那么清冷的一个人,一丝不苟的白衬衣,捧着几欲蓬勃的玫瑰。
遗世,独立。
“生日快乐!”
本想唤栀夏名字的,萧先生其实刚站稳准备开口,便见姑娘温柔肆意地转身,遂即星眸如海棠醉日。
这一望,便是一生。
看着愣怔在空镜里,灿若星辰的姑娘,还在欣赏自己的眉毛。
萧先生终于夺回了失去已久的主动权,缓缓蹲在一侧,揉了揉因闲适稍显凌乱的青丝。
“平安喜乐。”
“谢谢。”
的确在欣赏风景的姑娘,接过男人手里的花束,感叹这世界的精彩纷呈。
“我不善浪漫,但会尽力。”
萧慕本来认为自己的确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后知后觉,原来只是没有遇见那个自己愿奉上全部爱意的对的人。
“我不善热烈,也会尽力。”
是啊,爱意也需礼尚往来,未来还要竭尽全力。
“咳咳”
沉溺在对方眼中,仿佛三生醉梦。
“栀夏女士,方便和我移步他处吗?”
“当然。”
从餐厅,到楼梯,从点点盈光,到暖人肺腑。
从红玫一束,到铃兰花海,暖光趁着花丛,似凛冬散尽,似星河长明。
坐在花海中,人比星光夺目。
“啊”
哑口无言也是会传染的,这一幕不需要错愕,终是毕生所愿。
“谢谢,我很喜欢。”
原来的栀夏从不想栽跟头,即使再浪漫也不想,怕波折,怕未知。
这一瞬,姑娘突然开始无限期许那未尝可知的未来。
一朝一暮,一晨一夕,若是相互陪伴着,从心动到古稀,从三生醉梦,到年华几许。
“我也是。”
很多话似是表露不清,许多事似乎也不用明述。
尽在,岁华暖日里。
“我真的很喜欢这样的书房。”
栀夏话里有无比的艳羡和欣赏,姑娘对这样的书房毫无抵抗力。
自古及今,藏书万卷,一桌一椅,一盏一榻。
对中国人而言,都是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反正栀夏是无比期许。
“嗯,那以后的家,您多费心。”
倚在靠边儿站的书桌旁,萧慕的心早已飞跃云霄,家之一字,原来如此窝心。
“呦,这么快就开始筑巢了?”
栀夏正在学习接纳每一份爱意,正在一步步习惯这人的直接,原来只是文字里的激昂,如今是现实中的热烈。
如此肆溢惑人的情感,如此温润倜傥的隽逸,还真是发人深省。
“咳,如果得到您的批准。”
萧慕有些忐忑,毕竟这进度条拉满的工作进程,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觉得仓促。
“好,批准了。”
姑娘小手一扬,挥斥方裘,大有一家之主的意气风发。
“得嘞。”
好的,心放肚子里,人家的确是打算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满意足的人愈发丰神如玉。
“但是我们需要有个商量。”
“洗耳恭听。”
“不急,过来坐。”
向着差点站得笔直,准备严阵以待的人,姑娘招了招手。
萧慕没等脑子听完,人已然勇往直前,香香软软的姑娘冲着你招手,尾巴甩起来还不快点儿跑。
星星点点,郁郁葱葱的花束有些碍事,哪怕是萧先生中午时分一点一点雕琢的,也没有占地的道理。
尘埃落定,准备听从安排,并坚决拥护。
“我的性格或许还是有些执拗,一时半会儿难以转变,需要你多担待。”
栀夏很认真,认真到直视对方时,清明无比。
萧慕之于自己,性格方面其实好上太多,自己有一堆的臭毛病,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能这么说,谁没点儿性格,我也有一堆毛病。”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况且从朋友伊始,萧慕就觉得这姑娘是个有原则有态度的人。
“那就不要互相恭维,有话直说。”
“当然。”
良好且有效的沟通,才是长久的前提。
……
夜还很长,时光缱绻。
时和岁丰,终遇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