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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余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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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是自由的，你也是。
兜兜转转，又是一年春雨桃花开，青城山上白云飞渡，清溪璧月无穷无尽。
栀夏姑娘聪慧，早就察觉到萧慕的不同寻常，却也在慢慢知晓何为情趣后，默默装成个不通晓世事的傻子。
傻子和呆子，在不知不觉间，共同度过了第一个四季变换，再此迎来的春天，有着他们自己才知晓的韵味。
天光正好，青山正郁。
过了冬季和初春的些许寒凉，姑娘又送师傅和师母到此休憩，毕竟姑娘并不放心老两口自己开车的打算，也肩负着使命必达的责任感。
萧先生于上周飞回北京公干，至今未归，开春后的人们总是有些忙忙碌碌，况且是准备开个巡的某位歌手。
这几个月来，他们好似天长地久，经隆冬，过新年，见长辈，唠家常，共欢聚。
萧慕同学终于可以在新的一年里，名正言顺地吃上栀夏姑姑包的年夜饺子，也终于得见父亲未曾见过的热络活泛。
也是，是他这些年的疏忽，忘却了父亲也曾是那些年里意气风发的青年。
萧书乔先生在新年伊始收到了邀请，夏夏姑姑也终于结束了为期不知道多久的旅行，两方的长辈其实没想着非要一起凑合热闹，毕竟充实不已的生活节奏，不一定要挤在一堆。
却也欣然接受孩子们的提议，折中商讨下，决定先一起在西边儿吃个饺子，再到东边儿儿吃个烤鸭，最后到中间儿吃顿火锅。
一步步走来，一眼眼看去，还有些许担心的两方长辈，尘埃落定。
他们是安然的，他们就是释然的。
如今察觉到个中异样的姑娘，其实有些咋舌自己的敏锐性之强，还要拿出十二分的演技，装作自己其实还无察觉，当真困难。
他们有直截了当的言说，也有心意互通的了解。
她不打算，他便不急。
今日的异动，其实不过还是无法搁置操心的父亲，迂回委婉下的建议，萧书乔先生哪怕再怎么觉得二人靠谱，也放不下男方家长的责任心。
人家姑娘是不急，你倒也也是尊重且稳当，但之于这乱流中的身份，怎么着也要给人家里一个明明白白的答复。
老父亲整天殚精竭虑的，上着课都时有分心。
萧慕其实也是想的，想一切全然明了，也想给两方暗自操心的长辈一个交代，却也不想催促姑娘进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当然，他很明白，栀夏姑娘不会嫌弃他。
毕竟他整天变着法儿的丰富着两人的生活，姑娘也用着满分的诚挚，经营着需要悉心浇灌的感情事业。
他只想正式的，认真的，和姑娘说些会牢记余生的话。
于是乎，返程回北京的萧先生，其实是去请两方的长辈，到这青城山间，小住两日，当然不想走也行，毕竟都闲得发慌。
昨日，这几位揣着激动的心，已然住到了上次萧慕暂居的民宿。
此时正严阵以待，翘首以盼。
他们也不知道紧张些什么，或许是因为这份郑重，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孩子，除他们外也有人一同前行。
“萧老师，你紧张什么？”
夏夏姑姑早就想打趣了，毕竟骨子里东北人的e人风范，如何也按耐不住。
“不紧张，我紧张什么。”
自新年后的几次欢聚，萧书乔先生其实相当羡慕夏夏一家的相处氛围，释然且欢愉，不曾有他和兔崽子之间的些许磕磕碰碰。
那也没办法，小子是要顽劣些。
头脑风暴的先生，丝毫没察觉自己话语中显而易见的拘束。
咳，倒也不能说是拘束，就是紧张，替儿子紧张的心无法搁置。
“嗯嗯，不紧张。”
夏夏姑姑决定回到婉约派的风格，毕竟没喝两口的萧老师有些不自觉的高冷，自己还是不要赶乱了。
“咳”
刚想聊聊其他的话题，转移一下各自的注意力，却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并且看到了双手无处安放的另一位萧先生。
“姑姑姑父，爸，一会儿就按计划哈。”
很好，这位萧先生的语气里的焦心，更甚。
“好，你放心。”
你们都放心！
…………
林间闲院，古道青山。
今儿的路怎么感觉都干净些，姑娘秉承着演员的恪尽职守，努力回想着仅见的不谙世事。
毕竟今年来这儿有些早，毕竟师傅的腿没有疼。
“夏夏，等下看看后面的折耳根长出来没有啊。”
师母恪尽职守着自己的角色，努力把握着常态化的演技。
“好。”
折耳根每年都被咱挖秃了，还能不知道啥时候长出来？！
行吧，一起演演吧，氛围还能浓厚些。
努力扮演着毫不知情的样子的姑娘，其实心中还是忐忑的，有些小女儿家都有的憧憬，有些对演技不熟练的焦心。
毕竟，另一半的如此重视，自己铭记于心，也会加倍用心。
午饭后他们自城里出发，晃晃悠悠到这儿也已然下午了，一路上师母买买这儿买买那儿的，大有今晚谁都别做饭的架势。
夏夏姑娘任劳任怨地充当着小工，毕竟晚上不当主厨的人，不用做饭也挺闲的。
安顿好二老的姑娘，又拎起那画着花儿的小篮子，在镜前整理好仪容仪表。
本以为胸有成竹，却还是在踏出院门的那一刻，深深叹出了憋了一路的那口气，却也没如料想中宽心，有的只是涌上心头的好奇与紧张。
人家重视自己，自己也需要严阵以待，任何感情都是相互的。
走上着熟悉的小路，这不长的时间里，在这里相处的一幕幕也点点滴滴溢出脑海，曾在这里夏日漫步的他们，曾在这里第一次坦诚相待的他们。
瞧，那不就是吗？
绕过竹林，踏过小径。
眼前的还是那位仅相守一载有余的先生，那熟悉的亭子却已然不同以往的春意盎然。
林间本绿，郁郁葱葱的绿色本是主调，却因人为的精心布置，让人似见莫奈的花园。
没有那姹紫嫣红的缭乱，却有姑娘为之惊呼的心颤。
萧慕就就那样站在亭下，那经年累月被岁月冲刷的旧址，此时被衬得无比庄重，男人背衬林间微光，似更古悠长。
萧先生似是早就到了，朦胧中姑娘好像看到了晨起的微露，似是看到了午时的耀阳。
也似乎，看到了过往今生来世的万千世界。
姑娘只是在第一眼时有片刻的恍神，一眼万年的些许停顿后，便迎着那束光稳步向前，走向那位自看到她便此生无虞的先生。
萧先生到的很早，清晨便来过，为了安心，为了尽心。
怕清晨的露水太过湿润，怕中午的阳光太过灼人，这满亭的雅人深致，如今还彰显着意气风发。
站定在愣怔之人眼前，姑娘的眉眼比晨光更耀眼。
没有先一步开口说话，没有先一步掌着其实都不在乎的主动权，姑娘被惊喜到的心还在平复阶段，料想不到的比比皆是，不擅长的演技毫无用武之处。
就这么看着对方，眼眶的温热不由自主。
平复好自己万般心绪的萧先生，缓缓沉住了提了好些天的那一口气，背在身后的手掌着那抚摸过很多个日夜的匣子。
微颤，却用尽全力。
“栀夏。”
很奇怪，他们的互称，什么都有，什么情境下便有什么样的称呼，萧慕却还是喜欢念姑娘的名字。
“嗯。”
萧先生也好，萧慕也罢，明星也好，世人也罢，都是他。
“我们相识至今，不过一载，我还是着急了，急着确定一些事情。”
萧慕有些自嘲，再如何尊重姑娘的想法，自己想共同度过余生的想法，一直在心头荡漾，却也不想拴住她。
“但今天的我，并没有其他想法。”
“？”
话锋一转，姑娘纳闷。
很好，不按常理出牌，是她的脾好，姑娘的杏眸中精光和疑问反复交织。
“你常说生命几许，遵从自己，我遵从内心，想和你承诺我的坚定。”
萧先生目中的执着，无与伦比的坚定。
“但你永远是自由的，我们永远是自由的。”
没有意料中求婚式的严阵以待，也没有禁锢他们彼此的誓言永恒。
却似打开了这万千世界的窗，万物涌进的刹那，主场的姑娘，围观的亲友，无不动容。
萧慕没有自发式的确立两人的关系，有的只是无比平等且郑重的诉说。
诉说他们的曾经，也同样怅惘期盼的未来。
不想一个或几个所谓的仪式，便牢牢拴住自由的飞鸟，不想给这姑娘任何压力亦或是枷锁，不想让她在那晴空万里只按一条路飞翔。
“好，我们一起浪迹天涯。”
栀夏眼中的温热化为实质，盈盈落下时，便被迎面而来的暖意扑面拥住，霎时没入萧慕的肩头。
没什么海誓山盟，没什么世世生生。
却牢牢在心坎上，明明白白。
日头渐落，星光满天，亲友相聚，海晏河清。
还是他们，还是他们，还是这世间，却也不同以往的潇洒自如，改变了一些，却也有些东西永不会变。
观世界，见众生。
会好，迟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