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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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令三井想不到的是西园寺瑾居然住在联排的一户建中最不起眼的一间。那公寓小的一进门就能看到床。室内的陈设简单到简陋的地步，屋内最多的就是书了，此时窗前的桌子上还摊开着一本有手掌这么厚的书，书的下头还压着许多字迹潦草的手稿。他僵硬地跟着对方走进了这间屋子，那屋子在下雨天里泛着一股不太明显的潮湿的味道。
他在书桌边唯一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此时空气中的沉默让他害羞地耳朵都红了起来。随着咔嚓一声，门被西园寺瑾反手关上，她站在门后拖长着语调开口，“你是想先喝一杯，还是……直接开始？”说着，她举手脱下了身上那件已经湿透的背心，屋子里的灯光也被她同时关了。此时窗外闪过一道闪电，骤然亮起的光亮将她曼妙的身体勾勒成令人浮想联翩的线条。
不久，这间隔音不佳的小屋子中只剩下窗外的风声、雨声以及两人杂乱又交错的喘息。
第二天的早晨三井寿醒的更早一些，那逼仄的单人床令他不得不有意识地将自己大部分身体都悬空着睡在外头才能保证西园寺瑾舒舒服服地摊开手脚。经过一晚大雨的洗礼，此刻屋外的天空澄澈明亮，阳光顺着窗台爬上了小床，亲吻上还沉睡着的人的脸庞。她昨晚那尖锐又叛逆的妆容被雨水和时间晕染成了斑驳的黑色印子，总之是滑稽的，不太好看的样子。
真丑啊！
三井寿嫌弃地抽了抽嘴角，但是那嘴角又很快止不住的上扬起来。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得意，但心里却总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那曾经在他的记忆里像是天上的明月一样的姑娘此刻正睡在自己的身边。
此时，西园寺瑾动了动，一缕不听话的头发顺着她的动作滑落了下来落在她的脸颊上。三井寿的手指下意识地收了收，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想要将那头发拂开。但是手指才碰上她的皮肤就开始有些舍不得离开，原来女孩子的皮肤这么软，这么滑，他的视线开始心虚起来，昨夜那放肆又凌乱的记忆开始冲进了他的脑袋。
西园寺瑾此时皱着眉头发出了一声呜咽，她在床上大动作的翻了个身，然后捂着脑袋似乎是宿醉头疼似的睁开了眼睛。她撑着坐了起来，随着她的起身，原本盖在身体上的被子就滑落了下去，露出了被子下那白皙滑腻的皮肤来，那雪白的皮肤上有些浅浅红印像是雪地上掉落着的梅花花瓣，看得一边初尝情事的三井寿喉咙发紧。
“唔……你怎么还在啊？”西园寺瑾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歪过头有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自然地越过他爬下床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宽大的T恤套上。
西园寺瑾的问话太过自然坦荡，让三井寿都开始有些怀疑的自问起来，难道他现在不应该在这里？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毕竟他这17年来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让他感到陌生又有一丝难堪。
西园寺瑾仿佛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她自顾自的下了床，从冰箱里拿出一桶冰水大大的灌了两口，然后绕进卫生间里洗漱了起来。等她在出来的时候，那张脸已经是焕然一新的白白净净，她往摩卡壶里放入咖啡粉准备开始煮咖啡，等摩卡壶放上炉灶后，她才又奇怪地看着还在床上的三井，又问了一遍，“你怎么还在啊？”
三井寿这才有些迷惑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套上了裤子，他皱着眉头往西园寺瑾走了两步，“那我应该在哪里？”
“你难道不应该已经走了？”亏她特意醒这么晚。
西园寺瑾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转过身打算从橱里掏出一个马克杯来，转身的瞬间一个想法闯进了她的脑袋令她飞快的转过头来朝看起来有些犯傻的三井寿看过去，“你不会……是第一次玩一夜情吧？”
“什么一夜情？！”三井寿瞪着眼睛反问，他伸出手抓住对方的手臂，心急地反问，“你说这是一夜情？！”
“你以为呢？”西园寺瑾莫名其妙地被他拽着往前走了一步，然后才反手挣开。
“这不是只有恋人才做的事情吗？”三井寿莫名觉得热血上头，但是却又浑身发凉，从对方吃惊的反应来看，他们双方对于这件事情的理解是完全不一致的。
“这是身体发育性成熟的男女都会做的事情才对。”西园寺瑾瞪了他一眼，她揉着自己的脑袋开始觉得有些头大，昨天晚上的发展其实也出乎了她的意料，似乎是有些太过放纵了。此时摩卡壶开始噗噗地冒出水蒸气来，西园寺瑾一边咒骂着一边拿起手套将那壶从煤气灶上拿下来。
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西园寺瑾抬头看向沉默着垂头站在一边的大男孩，语气不自觉的放软了下去，“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啊，不要随便露出身体给别人错误的暗示。”她说着往马克杯里倒入现煮的咖啡，然后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又往被子里到了半杯牛奶，“下次脱裤子之前，记得先问清楚才行。”
“没有下次！”三井寿突然抬起了头，他怒气冲冲地伸出手将西园寺瑾抓进了自己的怀里，狠狠地抱住，语气即沮丧又任性，“我想跟阿瑾交往。”
“我觉得不行。”西园寺瑾立刻反驳，她将三井寿推开了些，“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就这个情况，论文也没写完，每天一个头两个大，还要靠实习工资糊口。”她指了指自己，“我现在没有精力跟高中生玩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的恋爱游戏。”说着，她从抽屉里掏出一袋烟来，有些心烦意乱的点上了一支，“你也看得出来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吧，并不是什么姐姐型的恋人。而且并没有什么睡过就要在一起的规则，你以后就知道了，不要有雏鸟情节。”
“我不是要姐姐，也不是什么雏鸟情节，我是要阿瑾。”三井寿还是那句话，说得掷地有声理直气壮，他认为他们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他们理应永远都在一起，“如果现在不能在一起，我也可以追求你。如果你没有钱，我也可以养你。”
三井寿的话让西园寺瑾发笑，她吸了一口烟，“你用什么养我啊？用你爸妈的钱吗？他们知道吗？而且……”她抬头看了一眼三井寿，嘴里吐出一口长长的烟气来，口气一如既往的轻佻又恶劣，“正经追求我的人，最差也是东大在读的研究生哦，你算什么？高中能毕业吗？别闹了。”说着，她叼着烟抱着手臂冷冷地盯着三井寿，又是那样平静又冷淡的眼神，似乎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在那样的注视中，三井寿觉得自己的脸颊像是被人反复地抽了几巴掌似的又烫又疼，他的自尊已经不允许他再在这间屋子里呆下去了，他抓起自己的衣服，沉默着红着眼框开门离开。
回家后的三井寿埋在床里大哭了一场，少年从球场到情场都支离破碎。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大概是昏睡了一天一夜，他这才翻过身将自己从被子里挖了出来，行尸走肉般的出了门。
三井寿游手好闲地在街上闲逛着，街上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似乎每个人都有很明确的目的地，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人生的道理上迷了路，前方是迷雾茫茫，他不清楚自己要出发走向何方。或许是因为家里优越的条件，或许是因为他是家中幺子的身份，因为父母的放纵和溺爱，从小到大他的人生顺风顺水，一路没有波折的长大后才在两年的那一次伤病中第一次触礁，而这一次触礁却让他的人生像是漏了底的船，一路打着转的让他向着没有光亮的海底沉沦下去。而他在海底看到了天空中的那轮明月的倒影，他以为明月就在自己身旁，伸出手去才发现那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他是沉在海里的垃圾根本触碰不到天上的明月。
走着走着，他又习惯性的走到了那家音像店的门口，他下意识地朝对面的书店看过去，那张被他撕掉的乔丹海报又被张贴了出来，海报的旁边横七竖八地贴满了胶带像是很怕在被别人撕走。
三井寿鼻子出气地笑了起来，然后他注意到玻璃上的倒影里的自己。那身不合身的宽大衣服显得整个人都没有精神，那头凌乱的长发也看起来糟糕极了。他走近了一些，玻璃上的倒影更清晰了，头发被风吹得胡乱的拍打在他的脸上，他有些火大的将头发掀开，然后才又看向那个影子，那是一张苍白还有些浮肿的脸。
这真的是自己？
看起来的确像是垃圾。
三井寿自嘲地笑了笑，双手插在裤兜里又往前走了两步。两步后，他在原地站定，又望向玻璃上的倒影。他想起了国中那场比赛里安西教练对他说的话。
「直到最后时刻，也不要放弃希望，如果你放弃的话，比赛就结束了。」
喂！
他的人生还没有结束吧？
就这么放弃了？
为什么要放弃呢？
怎么可以放弃呢？
三井寿站在原地楞楞地看着自己的倒影，然后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三井寿，不能放弃啊！
你是永不放弃的男人，三井寿啊！
那天西园寺瑾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走出医院的时候，心里还盘算着明天应该安排几床的病人再做一次血检再跟导师看看要怎么调整用药。眼前突如其来的黑影挡住了她的去路，让她不悦地皱眉，“你不看路啊？”
“哦？好像是阿瑾没有看路。”三井寿将自己的背包甩到身后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来，“我可是站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三井寿将自己那头有些潦草的长发给剪了，现在是一个毛茸茸的圆寸，额前的碎发用摩丝拉起，看起来精神又帅气的样子，是能让路过的女孩子放慢脚步脸红着交头接耳的那种程度帅气。
再见到三井寿让西园寺瑾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她还以为上次之后以这家伙的自尊心可能要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你来做什么？”她的视线在对方的身上打量着，他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和一条黑色的跑步长裤，简简单单的运动服很好的将少年挺拔的身姿给展示了出来。他变了，似乎又变成了她之前认识的，像是一颗挺拔的小树一样的少年。想起对方几天之前还像一只虚张声势的刺猬的模样，让她有些微妙地笑了起来。
“你之前说过如果有不懂的题目，可以来问你，500块一题对吧？”三井寿勾起嘴角笑了笑，“我是来找你问题目的。”
西园寺瑾露出了一脸见鬼的表情来，她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往前大步走着，“我记得我说的很清楚，现在的我对于恋爱游戏不感兴趣。”
“可是我不是来找你玩恋爱游戏的。”三井快走了几步，人高马大的他很快就拦下了西园寺瑾，他伸出手臂撑着围墙将她拦在自己的胸前，少年人的脸上满是嚣张的自信，“我想做你的男人。”然后他咧着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垂下头大大方方地靠近西园寺瑾，“我正在为这一目标努力，我是不会放弃的。”
不知所谓。西园寺瑾翻了一个白眼，她突然袭击了对方因为抬手而露出的胳肢窝。
三井寿立刻痒的收回了手臂，他在原地搓了搓骤然泛起的鸡皮疙瘩，然后才追了上去，“阿瑾，你太狡猾了！我们篮球队下周又一场预选赛哦，你要不要来看，我给你带了票。”
“神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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