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最后的人鱼（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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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方寻再次见到梁卓的时候，人鱼正呆在空旷的房间里，穿着宽大的病服，柔软的羊毛地毯铺满了大半个地面，赤-裸白皙的双脚陷了进去，粉嫩的脚趾蜷缩着，注意到来人，梁卓微微偏头看向开门的方向。房间里充斥着淡淡清香，窗子却被紧紧关闭，只有微光透过玻璃洒了进来。
霎时间，陆方寻无法去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只能连忙关上门，注视着神情有些冷淡的人鱼。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奇迹。
梁卓似乎已经习惯了双腿，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接着蜷曲着腿，整个人缩在角落里。蓝色的眼睛静静的盯着陆方寻，长时间没有见到这个男人，他似乎早就忘记了对方。
“我是陆方寻。”男人好像考虑到了这一点，贴心的自我介绍。
而听到这话的人鱼却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扭头看向窗外，仿佛男人不存在一般的态度让陆方寻有些摸不着头脑来。房间里的监控依旧发挥着作用，这次见面，也时刻被人观看着。
可陆方寻不在乎，只要能见到梁卓，无论做什么他都愿意。
“你还记得我？”一边问着，男人一边靠近梁卓坐下，他的手轻柔的放在沙发上，紧张地收拢。
梁卓垂眸，似乎觉得有些委屈：“我、当然记得。”
“你、为什么、不见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陆方寻了，他甚至以为对方自此以后都不会再来见他。
当然是因为林鹤择那个混蛋！陆方寻在心中骂道，但面上却是温柔的无奈，他的手向梁卓靠近了几分，开口道：“抱歉，我有自己的工作。”
“我们已经、三四……很多很多天、没见面了！”梁卓转头看着陆方寻说到，他好像真的生气了，苍白的皮肤都红润了不少。
陆方寻再次愣在原地，漂亮的人鱼即使成为人类也拥有着令人惊诧的外表，像雪的一样的白发更是为他增加了不少异域风情，就连颤动的睫毛也如羽毛般纤长、纯洁。
“抱歉……”犹如呢喃，陆方寻看着人鱼的眼睛说到。
虽然心里还有些失落，梁卓却主动靠近了陆方寻，将额头抵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轻声道：“我好想你。”
陆方寻心下一颤，他从没想过人鱼这样无知纯洁的生物，竟然会向他表达思念。
“我、我也很想你。”陆方寻抬起手，顿了顿，紧接着揽住了梁卓的肩膀。
再次被拥抱住的人鱼似乎会想到了不久前和姚起的一举一动，于是他仰起头看着陆方寻，接着在对方的嘴角落下一个吻来。
男人雀跃无比，但隐忍着不表露出来，他看着人鱼亮晶晶的眼睛，突然间有了个不好的猜想：“这个，是谁教你的？”
为什么会学会亲吻这样的动作，难道是林鹤择趁他不在，终于不再搞那道貌岸然的虚伪做派了吗？可是，陆方寻万万没想到，林鹤择依然拧巴着不愿意接受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还有他人捷足先登。
“你不喜欢吗？”人鱼疑惑，歪歪脑袋好像在质疑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不不不。”陆方寻连忙解释，“我很喜欢、非常喜欢、特别喜欢！……所以，你能告诉我，是谁教你的？”
“姚、起。”
人鱼的嘴中吐露了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名字，陆方寻忍不住蹙眉，视线移到了墙角的监控处。
“从没见过这么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人。”萧妍靠在椅子上说到，她看向面前的监控画面，两个男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简直久别重逢、柔情蜜意，就连她都觉得肉麻，更别提旁边这个看上去冷静自持的林教授了。
“所以，你喜欢自己虐自己？”萧妍说话和陆方寻一样口无遮拦，惹得林鹤择不虞的垂眼瞧她。女人轻笑：“像你这样的人，就该早早被踢出追求者队伍，冷冰冰的又不会说好话，我要是那条鱼，也最不喜欢你。”
似乎被聒噪的声音弄的有些烦躁，林鹤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向来这么话多吗？”
他听说过萧妍的名号，只是万万没想到这样的一位学者竟然也让人难以沟通！
“还可以啦，没陆教授话多。”女人抿着嘴假笑，也是难得，知道陆方寻终于被允许去见人鱼之后，自己也赶忙跑过来想一睹芳容，结果人鱼确实漂亮，这出戏也的确好看。
人鱼和陆方寻的对话从监控中尽数传了过来，整个房间里只有三个人——林鹤择、萧妍、张弛。显然，张弛选择当个透明人。
听见人鱼口中的另外一个名字，萧妍忍不住挑眉：“姚起是谁？”
“咳，姚院长的儿子，刚从F国本科毕业。”张弛科普道。
“还是年轻人好，虽然鲁莽了点，但胜在有活力、有激情。”萧妍赞赏着，说完瞟了眼林鹤择，摆明了拉踩。
林鹤择再也无法忍受，面无表情的走出了监控室。
萧妍坐的更加闲适：“现在都流行直球疯批，别扭傲娇什么的早都过时了……”
听到这声感叹，张弛更加坐立不安了。
萧妍的话又戳中了林鹤择潜藏在心底的肮脏情绪。男人走出门口便靠着墙一动不动，最近关于人鱼的梦越来越多了，他们不仅仅拥抱、接吻，更进一步的，甚至开始……交-配。
难道听陆方寻的话说多了，自己的脑子也不对劲起来了吗？林鹤择想到，但很快，脑海中又浮现出梦中人鱼懵懂的眼神，欲-望似乎再也无法隐忍……
“最近不要说话，痛的话喷药，吃流食、尽量不要用舌头。”等处理完口腔得伤口后，医生扔掉手套嘱咐着，“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把嘴巴造成这样的，吃螺丝了吗？”
姚起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但就这样轻微的举动，嘴角也疼痛难耐，难过得他面目狰狞，昨天和梁卓接吻一点也不痛啊。
昨天，当他抱着梁卓走出那禁锢了人鱼大半个月的房间时，外面的走廊空旷无比，林鹤择似乎封锁了一切有关人鱼的消息，没人知道梁卓成为了人类。
不过，作为研究院的副院长，姚起的父亲自然在后来知道了所有，当他小跑着穿过走廊进入林鹤择的办公室时，只看见赤-裸着上半身的儿子浑身沾满鲜血，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控视频里的梁卓瞧。
姚院长怒不可遏，他从没想到姚起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姚院长压抑着怒火问道。
姚起转过身来，他的嘴巴红肿破皮，鲜血从唇上渗出，整个人乱糟糟的狼狈不堪。
姚院长一下子噤了声，他好像明白自己的儿子到底做了些什么……
“父亲。”姚起却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我找到了我的人鱼。”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鹤择并不在场，否则，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再去和人鱼见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最后的人鱼（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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