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最后的人鱼（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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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姚起十三岁时发生的事情，作为海洋生物研究学家，姚院长受邀参加了位于北半球极地某国家的研讨会，他带着刚放暑假的姚起来到了这个沿海的冰城。
姚起从小便跟着父母世界各地到处跑，相较考试的成绩来讲，父母更在意他切身实地对于生命的感受。所以，姚起的外语水平相当不错，即使独自穿着宽大的棉袄在冰城街头漫步，也毫无压力。
青春期开始，他的身体就抽条成长，不到十四岁就有了将近一米八的个头。
他和梁卓的相遇起源于一个海边宴会，当时夜已深，宽阔的海面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波涛滚滚卷上礁石，拍击的海浪发出悦耳的声响，岸边沙滩上的人们播放着音乐举着香槟纵情歌舞。
姚起觉得无聊，紧了紧大衣朝海边走去，他脱了鞋子站在沙滩上，冰凉的气温让他很快就僵硬了起来，没多时，他感觉凉凉的东西落到了鼻尖，姚起仰头望去却发现天空开始慢慢下起小雪，巨大的月亮在黑色的天空悬挂，星空变成了彩色，暗淡的世界里多了些明亮来。
人们欢呼着，为这难得的景色。
姚起哈着气，正准备离开时却仿佛命运的指引，他朝礁石的方向走去。雪越下越大，他赤-裸的脚开始变得疼痛，但心中就是有着一股执念，他需要走到那座礁石的背面。
黑暗让他看不清前路的方向，于是姚起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那边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只有一颗巨大的石头立在前方，上面长了些青苔，一只壁虎静静地停留在上面，光照过去，它飞快的爬开。
理智告诉姚起不要再继续下去，但少年却忽略了警告，脚踏上了粗糙的礁石，他弯着腰尽力保持平衡，手指施力增大摩擦扶着那颗巨石，他终于绕了过来，再往前他需要跨步跳到一颗稍矮的礁石上。
姚起直起身来，手机照到了侧边，一望无际的大海似乎正在诉说它的沉默与危险。少年微微蹙眉，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跳到了那块礁石上，而非常不幸的，他的手机掉到了下面，卡在石缝中。
姚起趴在石头上，手伸长去够他的手机，但显然，太高了。
少年放弃了，他疲惫的趴在石头上，脸上传来潮湿的感觉，可下一秒，有什么东西触碰了他的手指，冰冰凉凉的带着动物的柔软。姚起一瞬间汗毛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不住的往外冒，他缓慢而战战兢兢的收回手，眨眨眼又回忆起了刚才的触碰。
海边的音乐声变得遥远起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到底走了多远。
海里有什么？姚起忍不住想到，是否是从来没有发现过的生物，更加强大，更加可怕？父亲是否知道这些，所以才来到冰城参加这个研讨会？
紧绷的神经却让他有些昏昏欲睡，伴随着海浪的声音入睡似乎也很不错，他合上眼皮却感觉光亮离他越来越近，等他睁开的时候却发现，手机正平稳的放在他的脸旁。姚起睁大双眼，他觉得自己在做梦，或者这只是个幻觉，否则，他为什么会看见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长发青年正坐在下方的礁石上，仰头看着他。
青年的长相有一种妖异的美，他蓝色的眼里却满是澄澈与明亮，姚起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青年的脸上似乎有鳞片，他没有耳朵反而是类鱼的鱼鳍，再往下，漂亮而充满力量感的鱼尾正愉悦的拍打着水面。
青年歪歪脑袋注视着姚起，然后他抬起手仿佛是在空中描摹对方的形状，又仿佛是在确认什么。
但很快，青年就敏锐的转过头去看着沙滩的位置，他最后看了一眼姚起，接着就钻入了水中。
姚起依旧处于呆愣的状态，他浑身都冻僵了，衣服上积了一层雪。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听见父亲呼唤的声音。
他从来没有将这段经历告诉任何人，直到他再次遇见这条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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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卓乖巧的伸出手臂，看着林鹤择拿起手术刀切下一小块皮肤组织，他并不觉得疼痛，因为很快就连伤口都看不见了。被关在这里，他能交流的只有两个人，林鹤择和陆方寻，其他的，只是站在巨大的玻璃罩子外观察着自己的小白人。
林鹤择将那小块皮肉放进试管里用专门的器具进行保存，本来这样的事情是轮不到他这位教授来做的，但显然，林鹤择要全权掺和有关梁卓的所有事。他冷漠的看着梁卓有些好奇的眼神，合上冷藏箱将手套脱下扔进垃圾袋，然后伸手挑起梁卓的下巴看着人鱼耳下闭合的鱼鳃，它似乎就算离了水也能存活。
“你叫什么名字？”林鹤择收回手有些冰冷的问道。
梁卓歪歪脑袋似乎没有理解他的话，于是没有出声。
林鹤择面色不虞，微微蹙眉：“陆方寻说你告诉他，你叫梁卓。”被人提前一步的感觉让男人心中觉得不爽极了，但他并不想和一条鱼计较，毕竟都是陆方寻小人得志，他的错。
“陆方寻。”听到这个名字，梁卓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样的态度让林鹤择的眉头皱得更深，真不知道陆方寻到底有什么人格魅力，让个海洋东西都这么喜欢，想着想着，男人的脸色更加阴沉。
不过显然，梁卓此刻的危险感知消失了，他继续开口道：“我、喜欢。”
喜欢？林鹤择猛的看向梁卓，这条人鱼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一定又是陆方寻传输的歪理邪说，否则，它怎么可能会知道喜欢？它不可能喜欢陆方寻的，只是一个海洋动物，它能知道什么是喜欢？
林鹤择开口道：“你再说一句。”显然干巴巴的危险极了。
梁卓眨眨眼，伸出手指着林鹤择，重复道：“我、喜欢。”
男人愣住了，他观察着人鱼，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到任何别的情绪，似乎就像吃饭一样简单。这么想着，林鹤择站起身来，喜欢这个词肯定是陆方寻教的，难道他真的想跟人鱼交-配不成？在对自己说之前，人鱼肯定对陆方寻说过很多遍了。
男人注视着梁卓沉默良久，开口道：“以后不许对陆方寻说这个词。”
梁卓点头：“对、陆方寻、说！”
林鹤择：“……”
看来不能再让那家伙来看人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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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恼羞成怒所以取消了我的权限？”陆方寻很不爽，他不爽就必须给林鹤择找不痛快，男人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撑着办公桌与林鹤择对视，“你也发现了他的与众不同对吧，没有人可以抵御他的魅力，我不行，你同样也不行。”
“林教授，别到时候大叫着要和他交-配的人是你。”陆方寻的嘴太毒了，几乎没人敢让他和林鹤择单独处在一个房间里，否则绝对会出大事故。
所以一般张弛都会在中间做粘合剂，但今天所有人都没料到。
果然，听到陆方寻这句话，林鹤择皱紧眉头开口道：“这就是你作为教授的素质吗？你的理智去哪了？难道和那条鱼呆了几天，你就忘记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了？”
“是的，我的确没有你理智，那么道貌岸然。请你，理智的林教授，把我的权限打开，我需要去见他。”陆方寻笑着说，“他的发-情期即将到来，我迫不及待要跟他交-配。”
“你疯了？”林鹤择拧紧眉头似乎忍着怒气。
“我很认真，毕竟这只是个实验不是吗？”陆方寻勾起嘴角，看上去十分理智，“他需要人的帮助去度过这段时期，刚好，我自告奋勇。”
陆方寻说：“我不介意你在监控器背后观看。”
“同样，祝你的研究报告顺利，林教授。”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最后的人鱼（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