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豪门大佬（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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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他有问题。”周绕东说道，“你认为一个不重要的男人会被霍晋泽这么放在心上吗？”
到这个时候，即使周旭尧再不愿意承认，也毫无办法。他只是握紧了拳头，稍显无助的坐在地上，长时间的精神紧张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慌乱的境地，他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
八年来他见证了太多的黑暗，甚至为了这份卧底工作，他开枪杀了人，前二十年的教育与成长环境让他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黑暗的一面，他一直在夹缝中生存，差点就忘记了自己是谁。
那份关于警-察荣誉的誓言似乎也只是为了让他回归“正常生活”的保证，周旭尧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你……”周绕东也发现了堂弟的不对劲，他皱着眉头看向颓废的男人，恨铁不成钢但又无可奈何，其实在六年前周旭尧第一次杀人之后他就向上级请求过回归警队生活，但当时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驳回了周旭尧的申请。
按道理说，周旭尧变成现在的样子，他也有一部分责任。
作为特警指挥部的二把手，无数人盯着这个位置，周绕东不能有一点的疏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污点，他展现在大众面前的必须是光辉伟正的形象，至于那些阴暗的部分，则必须死死的咬碎牙吞进肚子里。
“……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会提出申请离开警队。”周旭尧开口道，他抬手捂着脑袋，被缝合的伤口似乎又在撕裂流血。
“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跟叔叔婶婶保证的吗？”周绕东坐在了周旭尧身边，他一条腿蜷起一条腿舒展开来，扬起头靠在墙上，接着微微侧脸看向周旭尧，“你说，你一定会走的更高更远，不辜负任何人的期望。”
周旭尧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眼角的疤似乎也隐隐作痛：“但我走不下去了，哥，求求你，别管梁卓这件事了……等上岸后我会带他一起离开，再也不出现。”
“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媒体民众所监督，你觉得我有权利去放走一个和案件相关这么大的人吗？”
“哥，之前你欠过我，现在就当帮我个忙吧……没人会知道的。”
沉默。
周绕东看着前方，窗外漆黑一片，曾经的歌曲消失不见了。
维多利亚号随着海浪波涛的翻滚而摇晃，头顶的水晶吊灯似乎随时做好了碎掉的准备。好像有咸湿的海水泼洒进来，周绕东闻到了淡淡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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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卓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这段时间他要闷坏了，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甚至就连电视都没有信号。整艘巨轮如同绝望的孤岛，不知道究竟要前往何处。
他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想着白天对周旭尧的卖惨总该有点用处吧。希望上岸之后就没人管他了，大不了就在这个世界当个黑户，平平安安度过下半辈子算了。
［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终于再次从脑海中出现。
梁卓猛的睁大双眼坐起身来：“系统？你终于回来了？！”
［不是哦，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提醒。］系统的机械音冷冰冰的说道，但语气中却有种故意的俏皮，［如果完成不了的任务的话，你就要一直呆在这里啦！轮回、轮回，直到你最后完成任务为止。］
“任务？”梁卓皱紧眉头，“我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给你一个小小的提醒，是谁让你回到了这里呢？］系统说，［呵呵，努力完成任务吧，我们会再见面哟！］
“什么意思？是霍晋泽让我来的这里？怎么解，让他不再喜欢我我就能离开？”梁卓站了起来，“可他现在已经走了啊，是不是意味着他不需要我了，我也可以走了？”
然而无论梁卓再问多少问题，系统都消失不见，没有出现了。
“还能有什么？”梁卓躺倒在床上，“当初的任务是什么来着？霍晋泽……”
突然间，梁卓像是想起来了——
“这好像……是一本小说啊。”
等周旭尧再走近梁卓的房间时，却发现里面的气氛不太对劲，十分阴沉。
“你还好吗？”周旭尧贴心的为梁卓拉上了窗帘，隔绝了外面海浪的声音。
梁卓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神怪异的看向周旭尧，这下轮到对方不自在了，他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
“没事。”梁卓收回视线，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初只是作为反派身边的一个小小炮灰不足挂齿，真正的剧情得等到十年后也就是现在才展开，当然，那个所谓的反派就是霍晋泽，那么，正义的主角是谁呢？自然就是他面前这位尽职尽责的人民公仆——周旭尧！
挺好，人物情节环境三要素齐全了。
同时梁卓也想起了当初的任务是什么，作为反派身边的炮灰白月光，他的任务当然就是让反派心理健康茁壮成长，成为社会的好栋梁。
只是可惜，霍晋泽确实成为了社会的栋梁，一手遮天的那种。
简而言之，反派长歪了，梁卓任务失败。
越想越失败。梁卓又重重叹了口气。
周旭尧也心事重重，终于，他将一个手机交给了梁卓：“怕你无聊，先用这个。等上岸后给你买个新款。”
梁卓眨眨眼，他对这种情节有点眼熟，恐怕手机里早就安装了窃听器，但梁卓还是毫不设防地接了过去，带了些开心的询问：“能打游戏吗？”
“当然可以，你要玩吗？我给你下一个。”周旭尧看着梁卓的模样，心里的愧疚越发严重，他忍不住想更加好的对待梁卓。
“还是算了。”梁卓却突然间变得失落起来，“找个电影看看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周旭尧：“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但在你有空的时候能过来和我说说话吗？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安静了。”
“只要闭上眼，耳朵里就是海浪的声音，明明那么吵闹，但我却觉得安静极了，就好像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梁卓说，“陪陪我吧。“
周旭尧的心脏一阵抽痛，他看着梁卓真诚的双眼，觉得之前的猜测全是假的，猛地拿过刚才交给梁卓的手机，有些狼狈的转过头说道：“这手机我刚发现有点问题，给你换一个。”
可正当他要转移话题的时候，梁卓开口了：“我知道手机里装了窃听器。”
“我也知道你们在怀疑我……你们、到底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周旭尧备受煎熬，终于，他才鼓起勇气重新和梁卓对视：“霍晋泽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像是了然，梁卓自嘲的笑笑：“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是我开枪伤了他。”
二十年前，A城国际生态园正式开始修建，这座园区的投资开发商属于霍顾两家，他们背地里买通了政府官员，以低廉的价格得到了开发许准，在整个修造过程中排出的废水污染了河流下游居民种植的农作物，那一年，整个下游河道颗粒无收。
于是村民们开始拉横幅找赔偿，可就在一天夜晚，生态园中最高的建筑因为修缮不良而倒塌，在下方抗议的四十多条性命就此死亡，十几人重伤终生需要呆在医院病床上，两人轻伤，离开医院后就此失踪。
而媒体的报道却不了了之，一手遮天的财阀向民众隐瞒了真相，他们以最少的价格赔偿了受害者家属，并且推出一个替罪羊为资本承担所有罪责。其他的，一切与这件重大事故相关的人就此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这仅仅只是建筑事故吗？当然不。霍顾两家接触了太多暗地里的脏事，他们需要用一个显眼并且间的了光的东西去洗干净手上的黑钱，而这座生态园就是最好的媒介。
而后的二十年里，幸存者全部死亡，当初的报道凭空消失，市长默不作声，替罪羊也死在了牢里。
黑暗势力一手遮天，自此，A市留存在乌云下。
那个替罪羊的名字，叫梁玉，他就是梁卓的父亲。
“小黎现在身体不好你又没钱去治疗，你知道的，这是唯一的方法。”七岁的梁卓躲在卧室的衣柜里透过缝隙看着一个陌生男人和自己的父亲交谈，那个人递了一个公文包过来，开口道，“这里是五十万，等彻底结束后，会将钱全都给你。”
“……那小卓呢？”疲惫的男人似乎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他只是面无表情、双眼无神的看着不远处。
“霍总说了，会好好照顾他的。”
梁玉似乎还在犹豫，陌生男人又加了一把火：“我们已经打点好了，只要十年，你就能出来。稳赚不赔的生意。”
然后，梁玉就成为了替罪羊，并且在那边的打点下，最终死在监狱里。没多久，梁卓的母亲也死在了病床上。
只有梁卓被带到了霍家，他看着华丽的装潢、绚丽的玻璃水晶灯，心中的恨意化为了实质。
“小泽，这是梁玉的儿子。”
在那个男孩看向他的一瞬间，梁卓就明白了他到底该做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豪门大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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