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剧本带飞全人类》月莲城

10、有求必应的女神5

　　再也睡不着的凌非雪盘腿抱胸坐在飘窗的垫子上，仔细地复盘着她前后两次修正命运之间的差别，试图找到这次暗中救世行动没有“功德”反馈的理由。
　　根据战歌对鹿鸣镇事件的描述，这次和上次最显著的区别有两个：
　　1.没有让改写后的剧本与‘有求必应女神’显灵挂钩；
　　2.没有用直播的形式向海蓝星居民广而告之。

　　而这两个区别背后的逻辑是不一样的。

　　如果她没有获得“功德”的原因是因为没有让整件事与‘有求必应女神’显灵挂钩，那么她真正的获取能量的途径可能是：她作为‘有求必应女神’的真正操纵者披上了神明的外壳。只要有人相信她是一尊真神，她本人就可以收到凡人对神明的信仰之力。
　　而鹿鸣镇的事件从头到尾看起来都是人祸，也尽量抹去了跟‘有求必应女神’的联系，她自然不可能收到任何信仰。

　　如果她没有获得“功德”的原因是因为没有用直播的形式向海蓝星居民广而告之，那么她之前取得的并不是“功德”，而是一种接近“流量红利”的东西。这就好比她是一个视频平台的UP主，强制诡异出演她修改命运后产生的新剧本，并将视频并投放平台。越多观众观看并被视频的内容打动，她名下账号的收入就越多。
　　而鹿鸣镇的事件直到现在都被限流，所以她也无法从这次创作中获取流量红利。

　　这两个猜想除了都能解释她没有收到救世奖励的理由，也都能解释为什么第一次奖励的发放是持续性的，而不是一次性结清。凌非雪完全无法判断她的奖励机制究竟属于哪一种。
　　如果凌非雪在鹿鸣镇这件事上没有一口气把之前收获的力量几乎全投进去，那她完全可以按照她推测的两种可能性进行单独测试，比如在线下场合针对部分人设计‘有求必应女神’显灵的桥段，或者直播一段跟造神完全无关的命运修正剧本。最坏的测试结果也不过是有一次收不回本而已。
　　然而现在凌非雪残余的力量已经岌岌可危到了下次修正命运线时只能抠搜地改一两处的地步，她没有余裕容错。

　　凌非雪有些烦躁。她之前已经意识到了，如果让‘有求必应女神’继续蹦跶在公众的视线中，迟早会具备被海蓝星人认可的“神格”，不管‘有求必应女神’是善是恶，最终都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向它许愿。
　　若是她能始终把‘有求必应女神’这颗棋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的发展下去也没有什么问题。可她已发现她的预知能力也有很大的局限性。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在她已经获悉了事件的蛛丝马迹和具体的发生地点，才能通过列出关键词的方式，写下预知短文。这个过程还需要消耗大量的力量，不可能用穷举的笨办法去试。
　　也就是说，她如今只能依靠能用第六感探知危机的战歌和獠牙满世界地跑，为她收集信息。海蓝星那么大，许愿者激增的话，光靠他们两个，又怎么能保证可以察觉到所有‘有求必应女神’事件，供她预知与改写呢。

　　凌非雪本打算以后都要像鹿鸣镇这次这样，把‘有求必应女神’的苗头按死在无人的角落中。但如今她却别无选择，当未来遭遇第三次诡异搞出的灾难时，她只能复刻第一次的情况，不仅要让被改写后的剧本像是‘有求必应女神’真的显灵，也要让‘显灵’直播扩散出去，去争取被更多人看见。
　　而且唯有被她操纵的‘有求必应女神’能长久地存在，并定期在世界的舞台上活动，她才能获得大额的力量入账，保住在幕后与诡异战斗的能力。
　　这样，她岂不是直接站到对‘有求必应女神’这样的伪神深恶痛绝的战歌的对立面去了，这展开是不是刺激过头了？

　　如果翻开自己的底牌，向国家寻求合作呢？
　　“元首你们好，我是海蓝星本土的超级英雄命运改写者凌非雪。我能帮助这颗星球无伤对抗诡异，前提是全世界的情报组织都得为我服务，向我提供我想要知道的任何消息；同时我还需要国民把我当成真神来信仰，给我足够的信仰之力；最后还要把我的正义事业全球直播，让每个海蓝星人都知道，只有我才是唯一的救世主。”
　　虽然都是实话吧，但你听听，这是什么妄图统治世界的超级反派发言。

　　大龄中二病凌非雪，从小就判定自己为善良阵营，想成为的是拥有特殊能力的超级英雄，而不是成为什么深渊魔主杀戮天使。
　　因此跟任何人主动翻自己的底牌什么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她这个命运改写者的身份，必须被她牢牢地藏在幕后。
　　就算她即将努力欺骗母星同胞，暗地背刺新加入的外星战队，但她知道，她是个好女孩。最终他们都会理解她这个被世间曲解的悲情英雄的不易。

　　做出可怕决定，并毫无愧疚感的凌非雪揉揉胀痛的额头，躺下望着窗外的星空。
　　既然‘有求必应女神’的崛起是她要促成的必然，就只能另辟蹊径去阻止海蓝星人向它许愿了。这一点其实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只要让‘有求必应女神’做不一样的烟火，虽然实现天选许愿者的愿望，但献祭许愿者本人，务必让他们成为毫无利益可得且下场最惨的那个。
　　已向‘有求必应女神’许过愿的人们此时还不知道，真·有求必应女神已打算杜绝迷信，从做掉许愿者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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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才发生过五岔口事件，今天又发生了影响力巨大的鹿鸣镇危险化学品事件。总有敏感之人会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怀疑这和神秘的‘有求必应女神’有关。
　　举报制药厂的甜心奶茶店老板娘受到了和王梓成一样的待遇，接受了国家重大安全事件部的调查，她店中有许愿墙的事情也被官方发现。
　　老板娘的口供和她发的自拍以及所做的行为一致，坚持她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实现隔壁高中小姑娘的愿望，加上害怕制药厂真有隐患，才去举报。

　　“为什么你要在店里布置一个许愿墙？”审问她的武装巡维目光如电，“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你常常对顾客宣称店里的许愿签受到某位神明开光，非常灵验。是哪位神明？”
　　老板娘看起来有点紧张：“哎呀，这这只是营销的手段啊。我哪儿搞得到真的开过光的签，都是迷信。神明的名字也是我胡诌的，今天这样明天那样，没具体名字。”
　　老板娘有自信这样回答，是因为来奶茶店写许愿签的大都是情侣、学生，一般都是喝奶茶的时候写一张玩玩，根本没人主动问许愿签是向谁许愿。老板娘身体里的寄生诡异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一个像样的愿望，上头催得又急，它才主动锁定了看起来很好哄骗脑子又不行的甄燕学。

　　此时甄燕学也在隔壁接受询问，被问了奶茶店给许愿签开光的女神到底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做全……”
　　几名武装巡维立刻警觉起来：“全什么？”
　　全什么来着？学渣甄燕学脑袋空白地望了天花板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全都能成?”
　　屏住呼吸的武装巡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真的是这个名字吗？你再好好想想？”

　　这要求也太难为学渣了，通常她背书都是拿起书看到这文是李赤峰写的。放下书回忆，哦，是李赤豆写的。再过了一天，文的内容完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作者好像叫赤豆粥。
　　甄燕学气沉丹田，用尽洪荒之力去回忆当时老板娘的口型。她嗯嗯嗯地憋了半天，憋红了脸，最终哧地一声，憋出了一个响屁。
　　“我真的忘了。”社死的甄燕学双手捂脸，只觉得这辈子太长，她一秒钟都活不下去了。

　　武装巡维们黑着脸互相看了一眼，有一人提醒：“是不是全知全能救苦救难有求必应女神？”
　　甄燕学从双手后露出充满红血丝一点也不清澈，却真的很愚蠢的双目，反应了一会儿，才迟疑地说：“啊，有可能吧，但是好像没那么长？”
　　从这块荒芜的盐碱地上实在挖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几位武装巡维只能败退了。

　　对老板娘和甄燕学的调查都没有取得确实的证据，证明鹿鸣镇上的事与‘有求必应女神’有关。上级只能指示派人先观察这两人一段时间。

　　刑事巡维也同步提审了丽美制药厂负责人及一众暴力抵抗巡维的员工。很快几名犯罪嫌疑人就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丽美制药厂是个家族企业，负责人与厂里的员工大都沾亲带故的，平时经常说一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类的话，培养员工对制药厂的忠诚。负责人与百合市国家安监局的办事员有些亲戚关系，平时常走动。办事员会向负责人透露安监局上门检查的时间。制药厂掌握了这个情报后，就利用时间差，在安监局不上门的期间，违规储存剧毒化学品牟利。
　　在羲国，这种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十年起步，最严重的情况是要掉脑袋的。负责人也一再提醒员工此事重大决不能暴露。

　　但负责人今天并不在厂里，并没有参与今天的一切行动。被从自己家别墅抓获的时候，负责人听说自己的员工在光天化日去打举报者，还袭击巡维时，人都傻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鸡汤把他们灌傻了不成，就算傻了真把厂子当自已家一样拼命守护，也先塞钱看看能不能摆平上门检查，而不是直接破罐破摔不做人了啊！
　　负责人戴上了痛苦面具，全然不知，闹事的这些员工真的已经“不做人”了，内里全是因为被老板娘卖了而想铲除叛徒、为计划中的直播拖延时间才会阻止巡维登门的寄生诡异。
　　被捕后，它们因为没有收到也同样懵逼的上级的命令，暂时没去控制宿主。因此宿主们个个也显出了原生态的懵逼，不懂自己今天为啥像中邪一样。一定是负责人的锅，他平时老是危言耸听说这事曝光了大家一起完蛋掉脑袋，用鬼话迷了他们的心窍，才让他们一时糊涂犯了错。
　　于是狗咬狗的大战在审讯室发生了，几个嫌疑人把对方的底裤都扒了，就盼着自己态度诚恳能减点刑。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丽美制药厂的隐患被解除，剧毒气体被无害化处理后输送进更安全的容器。鹿鸣镇的危机解除，在外担惊受怕了一夜的镇民得以返回镇上。
　　上级经过商量后，觉得鹿鸣镇的事件可以转移民众对有求必应女神的关注，于是有关部门通过官方主流媒体在各平台发布了调查公告，将鹿鸣镇事件的始末公布于众，并解除了对事件的限流。
　　民众感觉自己仿佛是掉入了瓜田的猹，有求必应女神的热度还没过，又迎来了新一波对黑心制药厂的讨伐，颇有些目不暇接之感。

　　眼见各大媒体对有求必应女神的关注度变低，国家却没有放松对有求必应女神的警惕。一场军、政部门的自查已悄无声息地展开了，所有相关人员都接到了通知：自己、家人或是亲朋有无接触过有求必应女神教，或是曾经许过愿的，有的话，立刻上报组织。若有隐瞒一旦被揭发，无论军衔、职位几何，一律按照危害国家安全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