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重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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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城中心医院。
“污染博物馆那边送来的受伤学生里，就他一个没醒了吧？”路过的护士小声跟同伴说话，“都昏迷五天了。”
另一个护士抬头看向病房。
三人间的病房里孤零零的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薄薄的夏季被，能隐约看出他单薄纤细的身形，黑发微乱，小脸苍白，瞧着有些可怜。
“哎。”护士不由道，“他身上既没有外伤，又没有污染残留，不知道怎么就昏睡不醒了。”
“长得还挺漂亮的……真是可怜。”另一个护士说着，忽然兴奋地八卦道，“对了，你听说VIP病房那边转来了个帅哥的事吗？”
“什么啊？”
“说是从首都中心医院那边转过来的，长得超级帅！真的，比电影明星还帅，气质冷冷淡淡的，但人又很礼貌，就是可惜……”护士叹气，“坐的轮椅，是个残疾。”
“他为什么要从首都转到我们这里来啊？首都医院不是更好吗？”
“不知道啊……好像他身份挺特殊的，身边一直跟着处理局的人。”
……
“这是博物馆污染事件的所有监控视频。”唐小森将平板递给轮椅上的男人。
男人非常年轻，眉眼冷峻深邃，鼻梁挺直，相貌十分俊美，只是脸色苍白，带着虚弱的病气。
季泊凛点开监控视频，时间并不长，前后总共三分钟不到。
一开始便是眼珠出现前，宋北堂、王胖等人说话的画面，博物馆监控没有收音，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内容。
几十秒后，眼珠突然出现，现场瞬间混乱。
只有安寻，像是发呆似的站在原地，没有半点的惊慌失措，甚至还主动朝着复活的污染物走了过去。
季泊凛的视线集中在安寻身上。
博物馆里的光线昏暗，模糊了画面中人的面容，但这个人，季泊凛简直不能再熟悉了。这是他日夜仇恨着的，骗了他身心，最后背刺了他的……前任啊。
监控里，安寻站定在肉堆污染物面前，面对迎面扑来的庞大怪物，以及巨大的拳头，他竟然没有慌乱躲闪，而是被迷惑了一般，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被合拢的污染物手臂淹没。
最后肉堆污染物与安寻，全都倒在了地上。
安寻没有死，眼珠消失了，肉堆怪物，以及另外两个复活的怪物，全部死亡。
随后便是博物馆工作人员，以及异能班导师和处理局赶来的画面。出事时，他们都在隔壁建筑里。
“从眼球出现、污染物复活，到眼球消失，污染物倒下，一共只有六十七秒。在安寻与编号57的污染物碰撞后，复活的两个污染物突然就死亡了。”
编号57就是肉堆污染物。
唐小森继续说：“处理局随后仔细检查了现场，没有找到那枚奇怪的红色眼珠，一点残留物都没有发现。处理局一开始怀疑眼珠进入了安寻身体，所以安寻才会昏迷不醒，但不论怎么检查，都没有在安寻身体里发现异常，连一点污染值残留都没有。”
而这反而奇怪，因为安寻那天前后接触过好几次污染物，正常情况下，他身上多少会沾染些许污染。
季泊凛没有说话，他暂停了监控，画面凝滞，停在安寻侧身倒地的那一幕。红光让画面变得更加模糊，也让安寻的身影看起来更加的单薄脆弱。
他躺在混乱的，摆满了污染物标本的博物馆里，像是沉睡在地狱的纤细美人。
“你们在聊安寻吗？”病房门这时被推开，重城污染处理局局长东郭岩走了进来，“太巧了，我刚把他查了一遍。”
季泊凛指腹微微用力，压着平板，慢慢抬起头看向门口。季泊凛生了一双形状完美的丹凤眼，眼型漂亮又带着锋冷的锐，他总是表情淡淡的，看着有股难以接近的清冷疏远感。
“东郭局长。”季泊凛开口招呼，他声线有些冷，像是某种冷而锐的金属，还微微带了些低沉的哑。
东郭岩身高一九五，肌肉壮硕结实，看着就像是座凶悍坚固的铁塔。季泊凛来重城之前，小小的打听过着东郭岩。
这个A级的力量系异能者，外表粗犷，心思却十分细腻。在学生时代，就以外粗内细的极大反差出过名。
首都处理局的特别行动队招揽过他，但被拒绝了。他选择留在家乡，现在不仅是重城处理局局长，还是重城异能学院的校长。
“季队今天身体怎么样？”东郭岩热情地关心道，“还习惯我们这边吗？”
季泊凛礼貌地露出浅笑：“我很好，也很习惯。”
“那就好。”东郭岩摸出手机，“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正好我过来也是想跟你聊这个。”
他给季泊凛发了一段新的监控，正是安寻门拍扁人面藤的监控。
东郭岩：“这个安寻在密室里，面对污染物的反应镇定得超乎常人，与其他新生完全不同……而且你猜这个安寻异能值有多少？”
季泊凛仔细看着新的监控，这段监控由红外摄像拍摄，安寻的面容失真得厉害，再加上从上往下拍摄的角度，显得安寻那张巴掌小脸越发小巧可爱了。
季泊凛无声地咬紧了牙。
安寻看起来，似乎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的“天真”大胆。
唐小森也看到了监控，她道：“能直接拍扁一个污染物，异能至少也要到C级了。”
东郭岩看向季泊凛，想知道季泊凛的看法：“季队，你觉得呢？”
季泊凛很淡地笑了笑，先纠正东郭岩：“我已经从首都特别行动队退职了，我现在不是季队。”
他目光落在自己搭着毛毯的腿上，面色愈发苍白灰暗，让人只是看着，便能生出强烈的不忍来。
“我现在，不过是个双腿残疾了的D级异能者罢了。”
东郭岩一拍季泊凛的肩：“说什么丧气话呢，你可是天才中的天才异能者，我们都相信你的异能早晚会回来的。”
说起来季泊凛，绝对是新一代的超级传奇人物。十五岁时就已经是A级异能者了，十八岁成为全球最年轻的S级异能者，现在他的异能值已经接近两万，差点就是普通S级异能者的两倍。
大家都认为他会是全球首位SS级异能者。
但没想到天妒英才……季泊凛在上次国际任务里重伤，命虽然捡回来了，但脊椎受损，异能值从一万九千多暴跌到只剩零头的零头，就算是S级的治愈异能，也无法让季泊凛恢复。
于是从天才神坛上跌落的季泊凛，选择了来重城隐居休养。
他的真实身份，只有东郭岩一个人知道，其他人只晓得他是首都来的关系户。
季泊凛垂着眼，长睫掩住眸底的漠然与冰冷，他语气仍旧温和礼貌：“不知道东郭局长都查到了些什么？”
东郭岩毫无察觉的，就被季泊凛带偏了话题。
“安寻一共检测过四次异能，每次异能值都在六十左右。”
季泊凛闻言皱眉：“才六十几？”
东郭岩点头：“大三开学检测时，安寻的异能值结果是六十九。这么低的数值，又是力量系的，按理说，他的力量也就是比普通人略微高一点，只能算是个力气略大的人。但事实情况，你们也在监控里看见了，他的力量非常大，异能值至少一千。”
季泊凛目光扫过监控画面，语气沉稳平和：“也有危急时刻，异能突然爆发增长的案例。”
“确实。”东郭岩点头说，“安寻现在的异能值，需要等他清醒后重新检测。”
季泊凛指腹轻轻压过平板，这是一个极小的微动作。
“您查到的，应该不止这么一点信息吧？”季泊凛看着东郭岩，“因为这并不奇怪。”
东郭岩看似憨厚粗犷地笑起来：“季队不愧是特别行动队队长，嗅觉就是敏锐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收集到的新闻发给季泊凛。
“这是一个半月前的本地新闻，安寻在安氏集团总部大楼天台跳楼。”东郭岩花了好几分钟，把安寻跟安家的狗血关系大概讲了讲。
“……最后就是，安寻想要跳楼威胁安父，结果不小心摔倒，把脑袋磕破了，当场昏迷，据说在私人医院里躺了一周才醒。根据安寻身边的人说，安寻昏迷醒来后——性格大变。”
季泊凛敛眸看着新闻，为了保护隐私，新闻配图全部打码，只有模糊的人名信息。新闻后面还有偷拍的视频，角度歪斜，画面抖动摇晃，完全看不清安寻的脸，但能听见他的激动疯狂的喊叫。
他知道安寻为什么性格大变，因为天台之后，人类安寻，污染物取代了。
季泊凛不知道这一切为何会发生，他只记得自己刚看见这则新闻时，内心涌出的狂喜。
三十年前，安寻把他抛弃在游戏里，他花了整整二十年，才再次得到逃离游戏的机会。十年前，他在这个世界里醒来。
他不是没有在这个世界搜寻过安寻，尤其是听说了【天灾】的故事后。可不论他怎么找，都没有半点关于安寻，或是【天灾】的信息。
直到季泊凛意外在新闻里看见安寻的脸。
东郭岩道：“也是在一个多月前，我们这里突然爆发了短暂的污染，时间很短，只有半秒，但数值……非常高。”
处理局配置的污染检测仪的最高值是两万，普通等级的污染物数值从几百到几千，高等级的，比如S级污染物，数值上万。
人类社会重建至今，有记载的最高污染物数值是一万八千，再高就是【天灾】，祂的污染数值用仪器根本读不出来。
而那天，重城短暂爆发的污染，让检测仪爆表了，指针直接转到了底，污染值超过两万！
这让全国的处理局都炸开了锅，甚至一度以为【天灾】复活了。于是首都联合好几个地方处理局，把整个重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什么都没找到，除了几个躲藏的低级污染物。
东郭岩：“污染爆发的时间，非常巧合地就在安寻昏迷期间。”
季泊凛摩挲平板的小动作停下，他掀起眼皮，神色莫名冷淡：“您的意思是，安寻跟爆发的污染有关系？”
东郭岩耸肩说：“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和巧合而已。”
季泊凛弯起唇角，微笑道：“之前就听说东郭局长心细如发，思维活跃，任何关于污染物的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您敏锐的目光，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讽刺我喜欢想太多是吧。”东郭岩豪迈大咧，“我也知道我有这个毛病，但没办法，我这人啊就是喜欢乱想……你看这个安寻，难道就不觉得他有点奇怪吗？”
季泊凛指腹压过平板边沿，他缓缓道：“过两天，我转校之后，可以安排我和他成为同桌。”
季泊凛来重城，就是为了念书。他异能等级高，之前不是在追踪处理隐藏的S级污染物，就是在参与国际任务，没有正常上过几天学，
现在身体出现问题，干脆转到重城异能学院来，普普通通完成学业。
季泊凛同样被分到了201届异能B班，将与安寻成为一个班的同学。
“那不是大材小用了吗？”东郭岩说，“你以前可是特别行动队一队的队长啊！”
季泊凛摸着自己的双腿，神情落寞：“局长若是不愿意相信我，那就算了吧。”
“……”东郭岩笑道，“哪儿会呢，你能愿意帮忙，我们重城处理局求之不得呢……聊也聊得差不多了，小季啊，要不要去看看安寻，他就在楼下病房。”
季泊凛慢慢蜷起指尖，他平静得有些淡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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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也来了医院。
博物馆任务失败，导致他差点被上级弄死，他好不容易才求情成功，苟住了自己的狗命。
现在上级交给了他新的任务。
他们教会在处理局里有线人，对方明确地告诉他们，博物馆任务会失败，与安寻有莫大的关系。眼珠的确死得诡异突然，上级对此也感到疑惑。
这眼珠可不是普通的寄生污染物，而是来自于超S级污染物“邪神”躯体的邪神之眼。虽然单颗眼珠的污染值很低，但属性非常特殊，能寄生并控制B级以下的任何污染物，包括异能者。
就算安寻是个隐藏的B级异能者，在他碰到眼珠的那一刻，也一定会被寄生操控。
但他没有。
所以黑袍人的新任务就是调查安寻，看看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神通。
另外，他还要在医院里杀一个人。
安腾没死在博物馆，只是在混乱里摔断了腿，这会仍正在住院。黑袍人得弄死安腾，免得将来被他供出自己。
黑袍人今天没有穿黑袍，而是穿了件黑色的卫衣，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他摸了摸衣兜，里面放着另一支装有眼珠的试管。
这枚眼珠，将会被他喂给安寻。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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