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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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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如果你说的是危害村民姓名的咒灵，已经被我们拔除了喔。”再说了，如果真的有恶魔，怎么可能会被这些普通人囚禁啊。
夏油杰摇了摇头，止住了我想要继续解释的嘴。
“那就让我们见识下吧。所谓[恶魔]。”
“哎，你——”
在夏油杰高大且宽厚的背影中，我仿佛看见了，命运三女神的丝线。
好像有什么，无法逆转的事情，要发生了。
......
“哎呀，就在这里面！久等了咒术师大人，还请进吧！”
破破旧旧的仓库矗立在角落，木质的墙壁已经失去了光泽，暗淡而斑驳的勾勒出时间的痕迹。墙壁上的漆皮剥落，露出了年代久远的木质纹理，仓库的屋顶被风吹雨打过，斑驳的瓦片散乱地散落在地面上。微弱的光线透过破裂的窗户洒进来，将灰尘的舞动映照得有些朦胧。锈迹斑斑的铁门陈旧而沉重，吱呀作响。
脏死了。灰尘浓重，而且还很臭。这股臭味的来源是——
仓库的最里面，是囚禁着两名无辜女孩的木笼。因为饥饿而瘦骨嶙峋的身体萎靡地缩在一起，没有保暖衣服的她们，只能这样报抱团取暖。还有，不用细看也能看出来的，被虐待的痕迹。啊——说起来，这味道是...
“这是，”夏油杰顿涩地，一言一语地崩出字词，“什么？”
命运的丝线在此收束。
村民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在空洞的仓库回响着。
“这就是事件的原因吧？”
“这两个孩子用奇怪的力量袭击过村民！”
“上次我的孙子就差点被他们害死了！”
“那是，他——”白发的女孩还来不及解释，就被村民们打断了。
“闭嘴！怪物！”
“你们父母也是！果然还是应该趁着在婴儿的时候就杀掉！”
——简直是，愚昧与封闭的，无可救药的悲剧。
在刚才如同木偶般呆愣的夏油杰，慢慢地在指尖凝聚出黑色的拇指咒灵。
拇指咒灵争着自己一大一小的双眼，笨拙地安慰着眼前的两名准咒术师。
“没，没事的...”
这是，只有拥有成为咒术师天赋的她们，才能看到的“秘密”。
蔑视非咒术师的自己，否定非咒术师的自己，以及在那瞬间想要做出的选择。
“诸位，我们先出去一下吧。”
挂着比平时更要温柔的微笑，我看着夏油杰这么说着。
我静默地注视着夏油杰，他那漆黑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光。
“你会站在我这边吧，阿时。”
“——这。”
“这个嘛。这些人又不是吾主之信徒，而且我并不反对杀戮哦？只要是邪魔外道，岂有不杀不斩放过之理。”
我绕过村民，示意他蹲下，贴着夏油杰的耳朵轻轻劝说着。
“你是想杀掉他们吧。但是，你有想过杀掉这两个村民的后果吗？”
夏油杰会因为杀掉这两名村民，而被降为诅咒师，甚至会被咒术高层要求处刑吧。
“没关系。”
他轻轻地拖着我的脑袋，安抚地抚摸着，“你只要告诉我，不会阻挠我就够了。”
我点点头，挣脱开夏油杰的怀抱，我知道，他将义无反顾地走向黑暗，并且不会再回头。
我手掌微微发力，打碎了囚禁女孩们的木笼。我拿出饭团，努力露出友善的笑容。
“要吃饭团吗？是可以让所有烦恼与痛苦都消散的神之饭团哦！”
菜菜子和美美子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所囫囵吞下的饭团的美味，以及，在虐杀完112名村民后，满身是血，却笑着安慰她们的夏油杰大人。
“...我还以为，你会稍微留一点活口呢，比如对此什么都不知晓的孩子什么的。”
“没有这个必要。会源源不断产生咒灵的猴子（非咒术师），都是我要肃清的对象。”
夏油杰抹掉脸上的赤红，神色淡淡。
“我才是，以为你会阻止我，毕竟阿时你，自称自己是神明的御使吧。”
“就算是神明显现也不一定会救济世人，更何况是我。”而且刚刚那个大叔把我当做下人什么的，有点不爽啊。
“夏油杰君是方对阵五条悟重要的战力吧？和你出手也不过是无谓地消耗了咒灵的储量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穿着白色衬衫的丸子头少年突然大笑起来，“阿时，虽然嘴上说着自己要来散播神威，传达神的福报，但你啊...”他用手抵住唇，“你只是凭借自己的心情行事，对善恶都无所谓的人吧。”
“——倒也不是你说的这样。我只是——算了。”
我是我，大黑天是大黑天，我是奉行着自己的意志来行动的，遵从神明大黑天的旨意只是我的[工作]，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并不是必须要践行的真理。庇佑良善之人，惩罚作恶之人，我是这么想的。
“倒是你，夏油杰君，你所说的杀光全部猴子，原来是要杀光全天下的非咒术师啊。”
“啊，的确是这样。事到如今我也不多说了，阿时。”
“站到我这边来。”
我摆摆手，露出看傻子的表情。
“不，请恕我严肃拒绝。”
太愚钝了，夏油杰的梦一定会被他自己亲手扼杀。
“你所创造的世界里，谁来种植粮食，谁来发展科技，谁来缝制衣裳？谁来推动人类发展呢？就凭借灭绝了普通人后，只剩下那稀稀疏疏的咒术师吗？”
夏油杰一直以来坚持的，所谓的正论，从根本上就已经错了。咒术师保护非咒术师，并不是因为什么“扶弱抑强”，并不是因为强者要保护弱者，而是因为，咒术师和非咒术师，他们都是人类。只要是人类，就需要满足吃喝睡等需求，负责灭杀咒灵的咒术师保护非咒术师，非咒术师生产食物，建造房子，他们是互利互助的关系，说到底，咒术师也只是人类的一种职业罢了。
“...这种东西，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夏油杰自认为的保护非咒术师，然而他自己也在无时无刻承受着非咒术师的恩惠，自顾自地破防，自顾自地想要替咒术师着想灭绝非咒术师，啊，真是，太自傲了。
怪不得会和五条悟成为挚友——他们身上，都透露着“孤傲”。
践踏同胞们献上生命也要守护的非咒术师的性命，真的是为了他们吗？
在自己人生的目标破碎后的夏油杰，不过是在信仰破灭后，为了不形同僵尸的活着，给自己寻找了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动力罢了。
啊——并不是在拯救他人，夏油杰君，你，只是在自救吧？
我一阵无语，白日梦也该有个限度。怪不得御主曾经说过：不怕疯子说话，就怕疯子有将其实现的行动。
“算了。夏油杰君，你想要拯救五条悟的心情没有变吧？”
见少年颔首点头，我转身，准备进行灵子化离开。
“你就继续你荒诞的大义吧，夏油杰君。我期待你的表现哦？毕竟已经是诅咒师了，呐？顺带一提，在我看来，你已经堕入了邪魔外道，在取回圣杯后，”
“我会毫不留情地杀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