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莲主角说他自己不是人！》远山叠影

3、舔鞋

　　望着像二大爷一样坐着，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谢临水，沈燕白眼观鼻鼻观心，故意站着不动弹。

　　他记得这傀儡丹前期药效颇不稳定，被控制者随时有清醒过来的可能，谢临水也知道这点，一开始定不会太过放肆，沈燕白就是要利用这点，让他更加谨慎小心，省得他下一些变态命令折磨自己。

　　果然，看着玩偶不听话，谢临水眼底的兴奋慢慢褪去，转变成了疑惑，他摩挲着指腹，又重复了一次命令，这次声音轻了许多，像是怕把沈燕白给惊醒了。

　　沈燕白在心里得意一笑，没有再拿乔，举起茶壶给他满上了一杯，袅袅热气裹着花香在他们中间蒸腾，谢临水透过雾气，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沈燕白的脸，待他倒完水，才收回目光，拾起茶杯抿了口，扬手将水尽数泼在了地上。

　　“师尊，太难喝了，这可如何是好。”谢临水目光下垂，瞥着自己黑色锦靴上溅到的水渍，翘着二郎腿皮笑肉不笑道：“都怨师尊，徒儿的鞋都脏了，为了抵消师尊的错，您帮徒儿把鞋舔干净吧，如此也不算丢了您的脸面。”

　　“............”

　　等，等会。

　　谢临水是认真的？还是自己幻听了？

　　沈燕白的侥幸立刻破碎，有那么一瞬，他想拔腿就跑，很快又压制住了这种冲动，他不知道现在谢临水修为到了什么境界，万一自己轻举妄动，被他识破真身，招来更大的变数怎么办！

　　何况他身上还有男主光环护体，自己充其量就是个小炮灰垫脚石，除非他疯了，才会去跟男主硬碰硬。

　　冷静，冷静，肯定还有其他办法！

　　沈燕白用余光快速扫过四周，而面对再度失效的命令，谢临水的耐心彻底消失殆尽，他费尽心思炼制出来的傀儡丹，可不是为了让沈燕白给自己端茶倒水。

　　他的脸色霎时变得阴沉，狭长的眸子微眯，深不见底的黝黑瞳孔流转着恐怖讯号，“又不听话了，看来是药的用量还不够大，一颗不够，吃十颗试试看。”

　　谢临水的手做势伸进怀中，沈燕白吓得立刻颠颠走过去，他是真的疯了，一次性来十颗，自己吃了真不会变成傻子吗！

　　“呵呵，还真是贱，跟清醒时有何区别。”

　　谢临水挑起眉头，沈燕白明白他是在恐吓自己，气到不行，又无可奈何，膝盖微屈在他身边蹲下，看着近在咫尺的桌角，咬了咬牙就要往上撞，打算来一个脚滑撞头晕倒。

　　但谢临水似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一个大力揪起他的衣领，动作间只听卡擦一声响，谢临水屁股底下的凳子突然四散裂开，他提着沈燕白避无可避，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直直摔在了地上。

　　砰———

　　沈燕白下意识闭着眼，只觉骨头被磕的生疼，他摸索着撑起身体，感受着手下硬邦邦又有些柔软的触感，睁开眼的刹那，他就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晕过去。

　　谢临水正黑着脸看过来，嘴唇紧抿，脖颈处青筋毕露，显然是怒急攻心，好像下一秒就会化身鬼怪扑上来把自己撕咬殆尽。

　　他是真的生气了。

　　沈燕白猛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盖在他胸口上的手，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俩玩意怎么这么多余，完了，真完了，谁也救不了他了...

　　“沈燕白，好样的，成了傀儡，也懂得怎么惹我生气，还不快滚下去！”

　　谢临水压低嗓子斥声道，沈燕白等的就是这句，忙不迭从他身上爬下去，慌乱间还把他衣服给踩出个脚印，谢临水又是一个眼刀飞过去，自己慢慢站起身，似是扯到了伤处，他的身形顿时僵了僵，沈燕白偷偷瞅着他的屁股，很难想象那种疼痛要是在自己身上，他肯定当场惨叫出声，谢临水也是真能忍啊。

　　“该死...真是诸事不顺。”

　　谢临水一拳锤向桌子，那桌子连带着茶杯一同应声倒塌。

　　“.........”

　　“沈燕白，你是不是故意的？还是早有预料？”谢临水质问道。

　　沈燕白冤的想晕倒，这怎么能怪他，这都要怪原主啊，净喜欢收集些中看不中用的老古董，摆在房里拉格调，要不是怕被怀疑，沈燕白老早就想把这些玩意给换了，坐着老是嘎吱嘎吱响，太不舒服了。

　　“我...”沈燕白正打算剖心剖腹替自己辩解一番，门外就传来了方叹柳的敲门声，“沈师弟，你在吗。”

　　“！”

　　方叹柳？

　　沈燕白眼眸一亮，差点就把我在给说出口了，他宣布，方叹柳现在是他最敬爱的人，没有之一！！！

　　“啧，这狗东西怎么来了，我居然没觉察。”

　　谢临水不悦的低咒一声，转头对沈燕白命令道：“桌椅板凳是你打我时弄坏的，现在，立刻去睡觉。”

　　好小子，还懂得先把黑锅扔我头上，真不愧是男主！

　　沈燕白暗自腹诽，听话的往床边走去，谢临水见他睡下了，这才推开门，低着头轻声道：“见过方掌门。”

　　“你怎么在这，你师....房中怎成这幅惨状。”

　　方叹柳踏进去扫视一圈，随后目光又落在了谢临水身上，谢临水捂着自己的手臂，径直跪在了地上，“师尊在房中睡下了，睡前吩咐我打扫屋子，是徒儿手脚粗笨，弄坏了师尊的桌椅，还请掌门责罚。”

　　“你是沈师弟的座下弟子，应由你师尊来决断，还是快起来吧。”方叹柳抬手虚虚扶起他，心里已然清楚事情真相，不过他识相的没有戳破，往屋里看了一眼，淡声道：“且告诉你师尊，醒了来找我一趟。”

　　“是。”

　　谢临水恭谨将方叹柳送到门口，待人彻底走远，脸色才骤然阴下来。方叹柳是信了他的话，所以才会走的这么干脆，在他眼里，任凭沈燕白如何对他，就算是将他打死，他都可以当做看不到，只有危害到了门派颜面，才会出面调和一二。

　　只因他是外来的，没有背景，没有灵根，所以理所当然被忽视，被当做狗一样对待，他的死活于整个鹤归派而言，一文不值。

　　所有人，都一个样。

　　谢临水紧了紧拳头，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峦，心头跃然腾上一股快意，不过马上，这一切都会结束了，由沈燕白开始。

　　第二日。

　　沈燕白刚睁开眼，脑海中便自动播放起昨天的画面，惊得他翻身坐起，左右看了看，没发现那尊大佛，这才松下口气。

　　昨个躺着躺着竟真睡过去了，还没做那个梦，比以前睡得确实舒服不少，要是没有谢临水的折磨就更好了。

　　沈燕白披上衣服走出来，外面摆放着全新的桌椅板凳，一点也看不出昨天的满地狼藉，就在沈燕白想坐着试试感觉时，谢临水来了。

　　就像是皇宫里给每日准时准点给皇帝请安的妃嫔，谢临水时间掐的很准，他还是穿着那身蓝白弟子服，浑身冒着热气，头发些许汗湿黏在白净的脸上，一双狭眸也被蒸的黑亮润泽，他微微弯腰行了一礼，朗声道：“徒儿来给师尊请安。”

　　“嗯。”

　　沈燕白点了点头，谢临水立刻说道：“师尊，这些桌椅可还满意？若不喜欢，徒儿再去更换。”

　　这是在试探自己还记不记得昨天的事？

　　沈燕白旋身坐了上去，过了几秒才道：“尚可。”

　　“那就好，徒儿还怕师尊不喜欢，故而担心许久。”谢临水勾了勾唇，似是觉得自己的心意得到肯定，在真心欢喜，沈燕白却马上想到谢临水让自己舔鞋时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脸庞，心里不禁有些发怵，“好了，今日就不用奉茶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沈燕白挥挥手赶人，谢临水眸色一暗，垂首道：“是，师尊。”

　　“对了，掌门昨天来过，让您醒了去寻他一趟。”

　　“知道了。”

　　沈燕白听闻恨不得脚底抹油赶紧溜，他现在觉得方叹柳可比谢临水好相处多了。

　　他唤出流风剑飞到大殿前，方叹柳并不在里面，给他扔了个传音，才晓得他在食堂吃饭。

　　沈燕白过去时，方叹柳正端着一碗银耳汤慢条斯理喝着，白浓的汤里漂浮着枸杞和黑芝麻，冒着香甜热气，看得沈燕白也有点犯馋。虽说原身已经辟谷，但沈燕白可是吃惯五谷杂粮的普通人，纵使感受不到饥饿，但老是想吃点什么，尤其是他最爱的甜汤。

　　觉察到沈燕白直白火热的目光，方叹柳把桌上另一碗推了推，笑吟吟道：“还想着我自个独吃两碗，既然沈师弟想吃，就拿去吧。”

　　“好了，说正事。”

　　沈燕白口吻冰冷，立刻收回目光。

　　“哎，我就知道师弟向来是鄙夷这些，可惜你师兄我啊，喜欢的紧。”

　　方叹柳故作调侃道。

　　沈燕白绷着脸，一言不发，心里头已然开始翻江倒海，果然是在试探自己，这老狐狸，差点就暴露了。

　　“好了好了，让你来也是有正事同你商量。”方叹柳搁下碗，神色也正经不少，“我不是跟你说散宫秘境关闭了吗，昨天我又了解一番，才知是万墟派的人在里头触发了机关，才导致秘境强行关闭。现在万墟派的人在向各门各派求助，他们有里面的行进地图，还有进去的钥匙，换我们去救人，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