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破镜重圆]》丘一

59、慢慢

　　屋子里的冷空气并不比外面少多少。

　　程棉进门的第一时间是开了客厅的暖气。

　　透过窗户，看到窗外已经彻底归于黑夜，霓虹灯亮起一片。

　　程棉把手里的袋子顺手放在桌上，转身去提江时漾手里的牛奶。

　　“渴了吗？”程棉把头转回去：“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你先坐一会儿。”

　　江时漾听着，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沙发处坐下。

　　下意识摸了摸沙发沿。

　　这沙发面积有些窄，不长，今天晚上睡这的话四肢可能伸展不开，他得缩成一团睡。

　　程棉倒了杯热水没递到他手上，而是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冷吗？”

　　暖气刚开没一会，现在还感受不到一丁点暖意，客厅里依旧飘荡着刺骨的寒风。

　　连呼进的空气都是冷的，但程棉的心脏却是剧烈跳动的。

　　“怎么了？”江时漾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说什么？”

　　江时漾笑了笑：“说什么都行，你想说些什么？”

　　程棉低头：“我不想说话。”

　　江时漾以为她是累了：“那……看场电影？”

　　“我也不想看电影。”

　　“那你想干什么呢？”

　　程棉立起了身，在江时漾略显意外的注视下，慢慢靠近，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俯下身，吻上他的唇。

　　面对她的主动，江时漾总是无法控制，他失去思考，揽过她的腰，加深这个吻。

　　空调暖气在此刻起了作用，程棉感受到冰冷的气息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炽热。

　　程棉的手往下，轻轻将他的衣摆往上拽。

　　江时漾感觉腰间罐风，心头一跳，停下动作，微微喘着气。

　　他意识到了什么，左手抚上程棉的脸，声音往下压着：“你在迁就我吗？”

　　程棉心脏在狂跳，脑子却是清醒非常，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迁就，就是想。

　　“不是。”

　　“你认真的？”

　　程棉不答，埋下脑袋亲着他的唇角，想用行动告诉他答案。

　　江时漾左手慢慢移到她脑后，深深地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程棉，别耍我。”

　　“怎么会。”

　　江时漾低了头印上她已经有些红的唇，轻啄两下，慢慢上移，嘴唇在她的眼角上碰了一下。

　　程棉感觉有些痒，双眼紧闭，接着她感觉到耳朵传来一阵热气，耳廓被轻轻咬着，心也随之麻了半截。

　　她忍不住轻颤一下，紧紧抓住江时漾的手：“时漾，去里面，卧室。”

　　江时漾最后在她下巴处亲了下，站起身，迅速将她横抱起，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直往里走。

　　等看到两扇紧闭的房门时，他定住了脚。

　　“棉棉，哪间？ ”

　　程棉睁了点眼，手往左指。

　　江时漾没有犹豫，用手臂撞开了卧室的门。

　　没开灯，借着客厅传出的光亮，他把程棉稳稳放在床上后，压身上去。

　　客厅的暖气还没能传到卧室，里面寒冷如冰，程棉突然感觉自己肩膀处传出一道凉意，仰了头，看到江时漾正伸手褪去两人身上碍事的衣服。

　　褪了一半，他突然停止动作，皱着眉头，无奈笑了声。

　　他慢慢松开手，起身想离开。

　　程棉看出了他的心思，拉住他的手臂，控制着他的起身。

　　“没有套。”

　　“有，”程棉望着他：“在客厅桌上的袋子里，我刚刚在超市买的。”

　　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去看江时漾的眼睛，把头转过来，但还是听到他的低笑声。

　　接着是他往外走的脚步声，仿佛只过了几秒，程棉身上再度迎来重量。

　　江时漾喜欢亲她的耳朵，脸颊，慢慢往下。

　　程棉有些不敢看他，始终闭着眼睛，江时漾突然停了手，接着就传出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

　　程棉终究还是忍不住睁了眼，看着已经褪去全部衣裳的江时漾，她脸上还是不由一红，但这次没把脸偏过去，愣愣地看着。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江时漾声音里带着笑：“知道你不是对我的迁就 ，是心之所想，早有预谋。”

　　程棉闷着声：“是不是觉得我胆子变大了？”

　　江时漾俯身在她锁骨处咬了一口，身体往上移了点，在她耳边低语道：“你胆子一直很大，就没小过。”

　　话落不等她回复，手拨开她脸上的碎发，封住了她的唇。

　　卧室的门大敞着，客厅暖气还是似有若无地往里流动着。

　　程棉身上的冷意渐渐褪去，浑身被他炽热滚烫的气息所包围。

　　像冬季严寒的积雪等到了初春破开云层的阳光，无尽的暖意将寒冬的雪彻底融化。

　　--

　　手机闹钟响了两次程棉都没起，第二次响的时候她有些不耐烦地关了机。

　　翻了个身，找到了热源一个劲儿往那处钻。

　　江时漾感受到了她的动作，抬起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可能是因为他动了两下，程棉开始清醒，慢慢睁了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江时漾她反应了几秒。

　　大脑短路，下意识的动作是抬头在他唇上亲了口，随后缩进了他的怀里。

　　江时漾笑了声：“没你这样的，亲完就跑。”

　　程棉闷着：“看着你很好看，我就想亲。”

　　“你也很好看。”

　　程棉又把头抬了起来：“你也可以亲我。”

　　江时漾扣住她的后脑勺：“正有此意。”

　　--

　　两人磨磨叽叽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冰箱里实在是找不出一点食物，程棉想起了昨天还剩下一包泡面，转头问：“要不，泡碗泡面凑合一下？”

　　江时漾看出了什么：“你昨天也吃的泡面？”

　　“不，”程棉还想嘴硬一下：“我昨天吃的关东煮。”

　　江时漾笑了下：“中午呢？”

　　程棉垂了头：“泡面。”

　　“出去吃吧。”江时漾说。

　　程棉抱住他，仰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不想出门。”

　　江时漾揽住她的腰：“怎么办呢？我出去买菜，回来给你烧牛肉吃。”

　　“可我也不想让你出去。”

　　“那我真是没办法了。”

　　“点外卖吧，”江时漾一手抱住她，一手拿出手机：“你想吃什么？”

　　“土豆牛腩盖饭。”

　　江时漾选了家距离比较近的店，因此程棉没等多久就吃到了热气腾腾的土豆牛腩盖饭。

　　她带着好奇心去看江时漾碗里的菜：“你也点的土豆牛腩？”

　　“一样的，”江时漾问：“你的够吃吗？”

　　程棉点头：“我可能吃不完。”

　　“没事，能吃多少吃多少，不用强撑着吃。”

　　程棉吃盖饭喜欢用勺子，拆了包装，舀了勺牛肉尝了口，味道不错，但份量确实有些大，程棉把上面一层牛肉和土豆吃完了，饭只动了一小半。

　　偏头看江时漾的饭菜也留了点，她问：“你也吃不完吗？”

　　“这家的盖饭绝对是我有史以来吃过外卖份量最大的一份。”

　　“量确实有点大，”程棉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选到大份的了？”

　　江时漾听着拿出手机翻了两下：“嗯，你的猜想是正确的，点到了最大份的。”

　　程棉笑了：“那下回我们点普通量的。”

　　“好，”江时漾认同着：“下回还点他们家的。”

　　吃晚饭，两人没什么事，又不想出门，难得的闲暇时光，程棉翻出了自己的电影收藏。

　　程棉趴在他怀里，手里滑着手机：“这个是悬疑的，这个是搞笑的，这个也好看很感人很治愈。”

　　“你都看过吗？”江时漾偏头，半张脸靠在她的头上。

　　“都看过，”程棉说：“我喜欢把那些好看的电影收藏起来，空闲的时候就翻出来反复观看。”

　　“上次文思景选的那部电影你好像不是特别感兴趣。”

　　程棉回忆着那部电影的剧情：“那部电影是好看的，我断断续续看过三遍，但看三遍就腻了。”

　　“其实当时我更想看思安姐说的忠犬八公。”

　　“为什么不说？”

　　“说了也没用，”程棉坐直身子：“思安姐提出来就被否了。”

　　“但是你说出来我们有三票，文思景就一票，他票数少，再怎么不愿意我们也可以看。”

　　程棉听懂了他的话：“你也会投我一票看忠犬八公吗？”

　　“当然。”

　　“那我们现在看？”

　　江时漾再次将她揽入怀中：“看吧。”

　　《忠犬八公》这部电影是上大二的时候室友推荐的，自此看了一遍后程棉久久无法忘怀，每年至少都得翻出来看两遍。

　　明明知道所有剧情，也知道最终的结局，但到了那个点，催泪抒情的音乐一出来她还是会控制不住落泪。

　　她扯过纸巾疯狂擦泪，偏头看到江时漾也红了眼眶。

　　但也只是眼睛红了，没见一点泪花。

　　“你以前看过？”

　　“没有。”

　　程棉周围不少人看过这部电影，就没有一个看了不哭的：“不感人吗？”

　　“感人。”江时漾说。

　　“你不觉得感动吗？”

　　“觉得感动，刚刚热泪盈眶了一阵。”

　　“但我都没见你哭，你泪点这么高的吗？”

　　江时漾扯过纸巾擦去她脸颊的热泪，低声说：“每个人的泪点不一样，我的泪点可不高。”

　　“你的假期要结束了？”

　　等情绪彻底缓和过来程棉才问。

　　“对，明天得去上班。”

　　“觉得这个假期过得无聊吗？”

　　这是适合自己的假期方式，程棉有些担心他不适应。

　　“无比充实。”

　　程棉听着笑了声：“我也一样。”

　　江时漾身子一松，靠在她的肩膀上。

　　“怎么了？”程棉放低声音问。

　　他回复的音量也有些轻：“有点困。”

　　“累了吧。”

　　“嗯。”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