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破镜重圆]》丘一

40、少时

　　林知悠喊了个车，四个人坐一起刚好。

　　她似乎对这次的出行抱有极高的期待，一上车就把自己写好的愿望清单拿出来。

　　“程棉，你看，我昨天连夜写的一百零八条愿望，我许愿的时候肯定站的有点久，你得等我。”

　　程棉笑着答应：“好。”

　　坐她旁边的江时漾只是无声笑了笑，没说话。

　　“一百零八条愿望？

　　坐在副驾驶的于展然带着惊恐的表情转回了头：“你这得烧多少香？”

　　林知悠想了想：“一百零八条愿望我是不是要买一百零八根香？”

　　于展然听着忍不住笑了：“又不是生日，多少岁就插多少根蜡烛。”

　　“你可以只买三根。”江时漾说：“香燃得慢，你慢慢许，就算你把一百零八个愿望全部重复三遍那香也燃不完。”

　　林知悠听着有理：“那行。”

　　于展然：“但是知悠，安宝寺最灵的是那的许愿牌，你愿望这么多一个牌子也写不下。”

　　林知悠听完有些不乐意了：“那里只能写许愿牌吗？就不能去烧香吗？你就不能陪我去吗？”

　　知道她生气，于展然摆手求饶，把头转了回去，语气无奈：“行行行，我们一会儿先去烧香，然后再去许愿牌那行了吧。”

　　林知悠不太喜欢他敷衍的态度冷哼了口气，不再说话。

　　短短两句对话让刚刚还轻松欢闹的氛围变得压抑。

　　车内空间太小，程棉在这样的气氛中呆着有些不自在，但她想不出办法打破此刻的尴尬。

　　“你们有谁去过安宝寺吗？”

　　江时漾的声音将气氛中的沉闷打破，程棉松了口气，偏了点头看向他。

　　江时漾也抬目冲她笑了下。

　　此时程棉乱糟糟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有了思考的话题，林知悠也没有继续再纠结刚刚的事，拍了下坐在副驾驶的于展然：“你去过安宝寺吗？”

　　得到台阶的于展然，没犹豫，直接跑着下来：“没有，就是听说那地方挺灵的。”

　　“我们都没去过，不会迷路吧？”程棉问。

　　“怎么可能。”林知悠笑了声：“师傅会把我们送到庙门口的，都到门口了，再怎么也迷不了路。”

　　程棉明白地点了下头。

　　“不一定。”江时漾开口道：“那里面挺大的，不熟悉路况的话容易迷路。”

　　“你去过？”林知悠问。

　　江时漾摇头：“没有，朋友去过。”

　　“哪个朋友？”

　　江时漾说：“袁启。”

　　听到这名儿林知悠嘲讽值拉满，不屑地“切”了一声：“这的寺庙能有多大，他迷路是因为他智商不够太笨了吧，我还就不信我能迷路。”

　　事实证明，她话说早了。

　　寺庙里的面积确实大，还宽，几人绕了几圈都没绕出去。

　　顶着烈阳走了二十多分钟望不到头，林知悠耐心被耗净，她无力地把手搭在程棉的肩上，气愤地瞪着旁边的路牌：“这路牌是假的吧，我怎么感觉我们又绕回来了？”

　　江时漾走上前轻碰了一下路牌，上空的指路牌晃悠两下，直接调转了个方向。

　　精疲力尽的几人：“……”

　　“这路牌的螺丝应该松了。”江时漾说。

　　林知悠气得咬牙：“我要投诉。”

　　“算了吧。”被太阳晒得太久，于展然一个劲往旁边墙壁折射下来的阴影处躲：“去找投诉的地儿又得找半天，早就说直接手机导航了。”

　　“怎么导航？”林知悠问：“你说你要去看舍利子，但是我们都不知道舍利子在哪摆着的，在手机上能直接搜出来？”

　　于展然被噎住了，往后退了两步。

　　程棉抬头，往人多的地方看，看着人潮往一个方向走，她拉了一下林知悠：“知悠，我们往前面塔的那边走吧，先去看看。”

　　“好吧。”林知悠说：“这里佛这么多，我们也没必要执着舍利。”

　　有了准确的目标，几人走得快了一点。

　　跨境一道石门，一股浓烈的烟味直往鼻腔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硕大的巨佛，十二时辰围着佛像刻了一圈。

　　先他们一步走进来的几人，熟门熟路地走到一边的箱子旁，放了几张钱后，一人拿起三根香，点燃，举在头顶，念念有词地围着佛像转。

　　江时漾见了，猜出那是买香的地方，悄无声息走过去，按着人数买了十二根。

　　几人第一次来，还有些不知所措，觉得在这拜佛应该有些讲究，但他们不了解，只有站在旁边看着别人是怎么操作的。

　　“小姑娘，你们是来拜佛吗？”

　　一旁的大妈见几人站了半天没动，找上看上去最和善文静的程棉问。

　　程棉听着声音点了下头：“阿姨，这拜的是什么佛呀？”

　　“舍利子啊”。大妈笑着说？

　　几人来了兴趣，围了过来。

　　于展然：“舍利子在这？”

　　“对。”大妈说：“就放在这佛像里面。”

　　林知悠有些激动：“这里还真有舍利子呀。”

　　江时漾慢慢移动步伐往程棉身旁靠：“运气不错，还是找到了。”

　　程棉偏头看着他：“误打误撞吧。”

　　“那我们就直接拜吗？”林知悠看着前面已经换了一批转圈的人：“还是要跟他们一样围着佛像转几圈？”

　　大妈抬头看了眼：“他们那是在找自己的生辰八字，一会去前面让庙里的师傅算命，你们想算的话也可以去转一下，找找自己的生辰。”

　　“我不算命，我要许愿。”说着又转头问：“棉棉，你要算命吗？”

　　程棉摇头：“不了。”

　　“那我俩一起许吧。”

　　林知悠的愿望太多，她自己都记不住，因为怕许重了，也怕许漏了，程棉站在她旁边，拿着她写的许愿纸条，方便她边许愿边看。

　　她站的这地方正被太阳对着晒，太阳又太大，她熬不住，在念到第十九个愿望的时候她果断放弃。

　　“算了，算了，我觉得求神拜佛不一定有用，我还是靠我自己实现这些愿望吧。”

　　程棉听着把纸认真折好，然后给她递过去。

　　于展然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笑了：“看吧，我就知道她坚持不了。”

　　江时漾也轻声笑了笑：“我倒是挺好奇你的愿望都有些什么。”

　　“别好奇，不给看。”林知悠接过纸条就神秘兮兮地往兜里揣：“看了就不灵了。”

　　“你还真当成生日愿望在许呀。”于展然发现了不对劲：“刚刚程棉不也看了吗？”

　　程棉抬了头，解释道：“我没看。”

　　“你刚刚举半天你没看？”于展然不信。

　　“我真的没看。”

　　程棉觉得这事确实有点过于隐私，她刚刚一直特意把眼睛往旁边偏，生怕看到纸上的内容。

　　“程棉跟你才不一样。”林知悠拉起她的胳膊：“她才没那么重的好奇心。”

　　听到她信任的话，程棉的心没那么慌了。

　　“再说，你们看不行，程棉可以。”

　　于展然不理解：“为什么？”

　　林知悠下巴一抬：“没有为什么，程棉跟你们不一样。”

　　他还满头问号的时候江时漾听懂了，笑着说：“还是你俩关系比较好，我们还在边外。”

　　林知悠翘起了骄傲的小尾巴：“那是。”

　　程棉也被逗笑，刚刚的不愉悦彻底一扫而空。

　　“往里面走吗？”江时漾问：“里面人好像挺多的。”

　　林知悠好奇心重，看着里面人多一溜烟地走了进去。

　　“你慢点跑啊 。”

　　于展然一脸无奈地跟在她身后。

　　程棉见了也去追，刚走两步，手臂被人捏了一下，手腕处传出一阵温热，这股温度慢慢往下，移到了手心。

　　等她反应过来左手就已经被人拉过，十指相扣。

　　因为靠得过近，程棉能清楚感受到江时漾身上的气息。

　　她垂眼看着紧握着自己的手，心扑通扑通直跳，刚想抬头。

　　耳朵被更加滚烫的气息烫了一下 。

　　即使没抬头她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江时漾的靠近。

　　他弯了点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我还是不太想在边界外。”

　　那个滚烫的气息顺着耳朵传遍全身，程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僵住。

　　“没有。”

　　她头抬不起来，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她自己都有些听不清。

　　不知道为什么，江时漾听清了。

　　他声音中带着笑意：“没有什么？”

　　程棉能清楚感受到自己脸颊的通红：“没有在边界外。”

　　“知道。”江时漾空出的左手轻碰了一下她已经烫得冒烟的脸颊。

　　感受到他手的靠近，程棉身子下意识往旁边移了一下。

　　江时漾也收回了手：“算了，不逗你了。”

　　“知道我不在你的边界外是在界内就行。”

　　程棉一个劲点头。

　　“走吧。”

　　江时漾牵着她的手，用了点力，把她拉得离自己近了点。

　　程棉因为不太适应这突然的亲密，身子僵了会，等逐渐适应了，身体放松的同时头也抬了起来。

　　率先注意到两人的于展然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

　　注意到他目光的程棉被电了一下，迅速收回了手 ：“我去找知悠。”

　　江时漾冲她笑着：“好。”

　　“果然是热恋期啊”。于展然走过来调侃着：“好好珍惜吧，这种感觉也就只有这段时间有了。”

　　江时漾偏了点头，看着程棉冲破拥挤人群，成功找到林知悠后才放心地收回了目光。

　　只是笑了下，没回他的话。

　　“你跟程棉才在一起没多久吧。”于展然走过来问：“平时在班上也没见你们怎么说过话。”

　　“是才在一起没多久。”江时漾抬了目：“但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不会存在你刚刚说的那个问题。”

　　于展然反应了几秒，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刚刚自己提的“热恋期”。

　　他笑了：“那不一样，你们认识了那么多年只是作为朋友，不能算数。”

　　“走吧，”江时漾低头笑了笑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她们在里面等着的。”

　　“行。”

　　刚走几步，于展然兜里的手机响，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神色变了变。

　　第一时间抬头瞥向江时漾：“你先进去吧，我去接个电话。”

　　江时漾看了他一眼，没多话，也没多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