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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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冷漠的，我也是。我有我的目标，那他的目标是什么呢？
——仅自己可见
包间内。
邬子兵猛地瞪眼望向邬大龙，眼底的红血丝一瞬间上涌。
“哎呀，不用的，大龙，别难为孩子。”江美心忙劝道。
邬大龙却道：“你别说话，这孩子就缺教训。他今天来，不就是跟我要钱吗？要钱是这个态度吗？他什么时候跟你道歉了，肯喊声妈了，我什么时候完成他的心愿。”
邬子兵捏紧了拳，指甲盖死死抠进手心，额头上青筋暴起，极力压抑内心即将爆发的怒火。
“对不起。”
“妈。”
邬大龙即便看穿了儿子此刻有多委屈，却还是舒展了眉头，对陶致远道：“你去处理一下吧。别什么都帮他办了，让他锻炼锻炼，别只会当大少爷。”
“诶。”老陶答应下来。
邬子兵转身就出了包间。
而就在他打开包间门的时候，看到了正站在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的罗牧垚。
罗牧垚一直没进门。她的米老鼠T恤上还有一大块没干的水渍。
她还在想什么时候进去合适，就跟出门的邬子兵撞了个正着。
冲出门的邬子兵面无表情，但罗牧垚却在对视的瞬间捕捉到了男生的愤怒和悲伤。
邬子兵看了罗牧垚一眼，目光像是深冬的冰面。紧接着就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就在这时，陶致远急忙跑出来，看到罗牧垚，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去追邬子兵了。可忽然，他折返回来，叫住罗牧垚。
“牧牧，对吧？”
罗牧垚停住脚步，回头问陶致远：“叔叔怎么了？”
陶致远思索了一秒才道：“你和小兵也是同学，今后也算兄妹了，能不能帮我个忙？”
罗牧垚问：“什么忙？”
陶致远这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钱包，然后从里头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罗牧垚：“董事长不喜欢我跟着小兵去医院，回头又要发脾气，说我惯着他。你看能不能帮我跟着小兵去一趟医院，看看情况，他姥姥需要多少医药费都走这张卡，密码小兵知道，银行卡用完放小兵那就行。”
陶致远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罗牧垚，“这上头有我电话，我今晚上跟着邬总还有个应酬，医院如果有什么你们小孩处理不了的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罗牧垚接过了银行卡和名片。
陶致远笑起来，道：“真是谢谢你了牧牧，给叔叔也留个电话吧，改天叔叔给你带礼物啊。”
罗牧垚报了电话号码，接着道：“叔叔，我的外套还在屋里，您可以帮我拿出来吗？”
陶致远立即道：“没问题，你等着啊。”
说完他就回了包间，没一会儿就拎着罗牧垚的风衣出来了。
罗牧垚套上外套，捏着银行卡和名片，便快速下了楼。
她原本就不想再回去包厢，这个叫陶致远的助理进去也一定会跟邬子兵的爸爸和她姨妈说她去了哪里。但她知道，姨妈一定会不放心她跟着邬子兵去医院。
追出酒楼大门，罗牧垚就看见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车窗是摇下来的，罗牧垚看见了坐在后排靠左侧的男生。
她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坐到了后排右侧的座位上。
邬子兵看了过来。
还没等男生开口，罗牧垚便把银行卡递了过去：“陶叔叔说你知道密码。”
这时候前排司机问：“走吗小兄弟？”
罗牧垚答：“师傅可以走了。”
邬子兵拿着银行卡，出租车已经启动，他脸上表情第一次有了波动。
“我去医院。”邬子兵道。
罗牧垚道：“我知道，陶叔叔让我陪你去看看情况。”
邬子兵没答话。
“就当帮我。”罗牧垚接着道，“他们下午还要去我家打麻将。”
邬子兵彻底沉默下来。
罗牧垚就当邬子兵已经默认。
一路上，邬子兵时而盯着车窗外，时而翻看手机，两人没有一句话的交流。
路上罗牧垚接到了姨妈江美心的电话。
江美心问她人在哪里，罗牧垚说在出租车上。
江美心问她：“你真跟着小兵去医院了？那你一会儿怎么回家？”
罗牧垚答：“我待会儿自己坐公交车回学校上自习，晚上再回家。”
江美心答：“那你注意安全啊。”
挂了电话，不久后出租车停在了长旰市人民医院门诊部门口，邬子兵付车费的时候，罗牧垚已经下了车。
门诊部的人很多，邬子兵几乎是小跑着进的大楼，罗牧垚也一直跟着男生跑，终于在一楼大厅看到了一对老人。
邬子兵的姥姥坐在轮椅里，头上包着纱布，另一位应该是他姥爷，坐在等候区的长凳上。
两位老人看见邬子兵后，都举起了手。
邬子兵跑过去，问：“不是让你们回住院部病房吗？”
罗牧垚害怕打扰，没有走得太近，只是站在远处看着。
她看见邬子兵的姥姥尽管头上包着纱布，穿着却十分时髦，半高领花纹内搭，外边套着一件鹅黄色的毛衫，下装是一条碎花裙。
而邬子兵的姥爷站在一旁，低着头，只是照看着妻子和外孙，始终一言不发。
姥姥对邬子兵道：“医生都说我观察期已经过了，可以回家，为什么还要在医院浪费钱，而且医院住着也没有家里舒服。”
邬子兵道：“我说了不用担心钱的事不用担心钱的事，现在就回去。”
姥姥道：“回不去了，我们刚走，那张床就来人了。现在病房也紧张，我就不占着了，给需要的人腾个地儿。我们本来都要回家了，你非得来医院。”
邬子兵听到这里，肉眼可见地焦躁起来，眉头锁成了一座小山。
罗牧垚这时候走上前，轻声询问：“要帮忙吗？”
邬子兵看了罗牧垚一眼，沉默片刻，对罗牧垚道：“帮我看着他们，别让我姥姥姥爷离开医院，谢谢了。”
邬子兵说完，就转身出了门诊大楼。
罗牧垚这时还和两位老人隔了一段距离，她原本不想走近，只要保证他们不离开就可以，但邬子兵的姥姥却看向了她，还笑弯了眼睛，朝她招招手。
罗牧垚只好走过去。
邬子兵姥姥问她：“你是小兵的同学？”
罗牧垚点头：“嗯，是。”
邬子兵姥姥又道：“小姑娘真漂亮，你放心，姥姥不是老古板，小兵妈妈也是高中开始谈恋爱的，我跟小兵他姥爷都没干涉过。”
罗牧垚忙道：“姥姥，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同学。”
但罗牧垚解释完立刻意识到，再解释下去，万一不小心说漏嘴，把江美心说出来就不好了。
邬子兵姥姥笑道：“好好好，同学也没关系。姥姥问你，小兵在班上听话不听话？”
罗牧垚硬着头皮答：“听……听话。”
邬子兵姥姥这时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为我这次手术，小兵旷了不少课，不过我外孙聪明，旷课也能考第一。”
罗牧垚不知道怎么答话，便一直点头应和。
姥姥又道：“这孩子啊，从小就是我跟他姥爷带大的，中考考那么好，就是不去一中，非要在我们跟前上区实验，哎，是说他孝顺呢，还是说他傻呢……”
终于等到邬子兵回来了，邬子兵上来便推着姥姥的轮椅通知道：“新开了一个床位，走，去住院部。”
“什么？还要住？”邬子兵姥姥立刻扭头望着她外孙不理解问道。
这时邬子兵姥爷终于开口说了句话：“你就听小兵的吧，人民医院的床位有多难定你又不是不知道。”
邬子兵也没跟两个老人说太多，直接把姥姥推回了住院部大楼。
罗牧垚一直在后边紧紧跟着。
姥姥还在问：“这又要花多少钱呀？”
邬子兵答：“钱的事您别管。”
在住院大楼，电梯上三层，邬子兵推着老人进了一间双人病房。
罗牧垚的手机这时响起来，她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接听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牧牧呀，我是陶叔叔。”
罗牧垚答：“陶叔叔好。”
陶致远问：“你们那边怎么样？顺利吗？小兵一直不接我电话。”
罗牧垚已经走出了病房，站在走廊上，答：“他在忙，有什么需要他应该会给您打电话的。”
陶致远答：“那就好。你跟小兵说一声，他问我的那几个国外专家，我已经找人去联系了，但是我手下人英文也不行，回头还得他自己联系。”
罗牧垚答：“好的，我会跟邬子兵说。”
挂了电话，罗牧垚也没立刻进病房。病房门关着，她从窗户往里看了一眼，看见邬子兵姥姥坐在病床上，一直在跟邬子兵说话，看神态应当是还想出院，但想必邬子兵很强势，于是一直僵持着。
罗牧垚没有再进病房，而是在走廊里安静等待。
大约十分钟后，邬子兵出了病房，看见罗牧垚站在走廊，神态从烦躁瞬间凝滞回了平常那种生人勿近的模样。
邬子兵走向她，开口道：“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罗牧垚道：“刚才陶叔叔跟我打电话，说他已经找人去联系外国专家了，但他找的人英文不行，之后还需要你联系。”
邬子兵答：“知道了。”
罗牧垚没再吭声，转身就走。
但就在罗牧垚转身离开的瞬间，邬子兵喊住她道：“午饭吃饱了吗？”
罗牧垚缓缓转过身，问：“你问我？”
邬子兵道：“你午饭没吃完，你要不着急，一会儿我请你吃顿饭。”
罗牧垚出于本能地想要拒绝。
但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她只答。
邬子兵道：“那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医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