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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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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日,非常出乎意料,白天竟然也下起了大雨,不过好处就是雾气没了。
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郭平犹豫了一下今天是不是还要出发去海对面。但看看已经只剩下几天的任务倒计时,还有区区一千多的积分,郭平咬了咬牙,背上背包,穿上雨衣,还是出发了。
其实下大雨也有好处,起码可以掩盖住她行动时候发出的声音,而且没有了雾气的遮挡,更方便她侦查打怪。
原本郭平计划多弄几个手机,每个手机设置十分钟响一次的闹钟,再分别放置在广场周围数个地点,这样就可以把聚集的变异者尽可能的引开。但既然下大雨,那么计划就要随之改变。
根据郭平的经验,这种大雨一下起来,五六个小时之内是不会停的,所以她只带了一把斧头作为近战防身,背上了狙/击,还咬咬牙把昨天刚赚来的一千多积分全部换成了子弹。
十五个弹夹被她用塑料袋包好,分开放在背包和战术背心的口袋里。还别说,单个弹夹拿着不沉,但十几个加起来,再算上背包和狙击,压得郭平肩膀一沉,整个人都往后仰。要不是这段时日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在干重体力劳动,练出了还算强壮的体魄,估计走几步就被压垮了。
但是背着这么重的东西不方便活动,想了想,郭平又挑挑拣拣拿出了一些她觉得应该不需要的东西,甚至连准备好的食物和水都留下了,为了保险起见,就带了一瓶水和一包压缩饼干。
她心想当日去当日回,应该不至于会那么倒霉遇到突发状况,被迫呆在海对面过夜吧……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不要给自己立下什么奇怪的FLAG!
一出灯塔,顿时就被扑面而来的凌厉寒风吹得打了个冷战,郭平已经放弃了口罩,用一件紧身薄毛衣改造出了一个可以把整个脑袋包住,只露出两只眼睛的自制面罩。当然,她也没忘记戴上防风护目镜,皮手套。即便如此,还是觉得脸被冻得一阵阵发麻。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雨衣上,隔着那么厚的防寒服都能感觉到击打的力度,可想而知雨到底有多大。
多亏她在背部和肚子还有腿上的部分都贴上了暖宝宝,所以虽然极其寒冷,但她感觉还行。
没有浪费时间,郭平麻利的上了摩托艇,顺着之前的路,骑上自行车到了昨天战斗过的地方。但这一次隔着老远她就看见变异者的数量变多了,零零散散的分部在广场以及附近,数了数,起码有一百五十以上。
可能是受到暴雨的干扰,它们大多数都只是呆呆站在原地没动,少数的则是徒劳无用的到处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毫无意义的兜圈子,或者一下一下的用身体撞击附近房屋的墙壁。老实说,看着挺傻的。
可郭平不敢轻举妄动,她可是近距离见识过这些变异者的战斗力。虽然拉开距离用枪就跟杀鸡一样简单,可一旦被近身,十个自己捆起来都打不过一只。她倒是考虑过会遇到C市其他变异者,但为什么它们非要聚集在这个广场附近?难道其中有什么古怪?
不用想,肯定和那个该死的必须任务有关,郭平都不敢想奶茶店里到底藏着什么恐怖的大魔王。现在就算打开门后出来一个外星人,她都不会奇怪了。
借着大雨的掩护,郭平弯弯绕绕的尽量躲开路上的变异者,爬上了她昨天就看好的地点——距离广场十来米处的一个巨大雕像。
这个雕像似乎是在当初中心广场修建完毕后就屹立在入口不远处了,高达七米多,从外观看完全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就是几块花岗岩纠缠在一起,非常的抽象。在雕像顶端还有一根不明所以的巨大钢针,郭平觉得可能是避雷针吧。
曾经她不懂艺术家的审美,现在她要感谢那位不知名的艺术家,因为这样一来,就很方便郭平爬到雕像顶端,还可以用皮带把自己系在那根钢针上免得不小心摔下去。
雕像顶端凹凸不平,郭平勉强找了个只能站脚的地方固定好身体,就解下背上的狙击,从距离最近的几只变异者开始解决。
不得不承认,这是有史以来郭平最爽的一次,她必须吹嘘一波自己这个狙击点实在是找得太好了,视野开阔,又相对安全。再加上暴雨作为掩护,枪声顿时显得不那么明显了。她完全可以从容不迫慢慢的瞄准开/枪。
恍惚间,郭平甚至有了一种玩游戏的错觉,开/枪也越来越得心应手,毕竟这也是一个刷枪/械熟练度的好机会。尽管不是什么专业人士,挡不住熟能生巧。哪怕是只猴子,让它开上几百枪,都能获得进步吧。
然而枪/声还是引起了不少变异者的注意,但根据郭平的观察,它们虽然对声音很敏/感,但好像在空间方位判定上很有问题,只能找到同一平面的,完全不知道抬头或者低头。因此,一个小时后,郭平清理了三十来只变异者,但也把广场附近其余的变异者几乎全都吸引到了雕像下面,乌压压的围成了一片。
呃……从高处往下看,触目所及处全是一张张扭曲变形,长满了不明增生物的狰狞怪脸,心理压力还是有点大。好在郭平也算是锻炼出来了,不至于被吓得心理失衡,最多就是有点不舒服。
她还是第一次在大白天这么近距离的看清这些变异者的脸,不免有些奇怪,因为猛一看好像和之前她砍掉脑袋的那几只没什么差别,但仔细分辨,差异还是很大的。最重要的一点,那几个被她砍掉脑袋的变异者,几乎都出现了皮肤骨骼外翻的症状,其中一个连心脏都吊在了外面。
但现在这些变异者,包括被郭平远远狙掉的,虽然也有皮肤开裂脱落,四肢变形扭曲的征兆,但外翻得不明显,更多的是全身上下,尤其是脸上,出现了大片大片像是硬化角质层的增生物。看着有点像是从皮肉里长出来的,郭平猜测搞不好是它们本身的骨骼,变形后穿透皮肤和肌肉,露在了外面。
老实说,这让她想到了曾经玩过的一款末世题材游戏大作,里面的怪物就是设定被真菌感染变异的人类,虽然有一定的差别,可还是有一点点相像。再考虑出现变异前大规模的神秘传染病,郭平琢磨着,这些变异者也是被真菌感染了?
思考了一会儿郭平就放弃了,她又不懂生物,哪怕抓个变异者回去也研究不出任何东西。虽然现在网络断绝,根本得不到任何外界的有效信息,但郭平相信国/家肯定还在,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研究出解决一切的药物,拯救世界的。
“啊,对了,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忽然想起了一件被自己遗忘的事情,郭平不禁懊恼的拍了脑袋一下。亏得她还专门准备了好几个收音机呢,没了网络,但收音机还是可以收到消息啊,上面肯定会使用这个方法向外传达信息。她忙活了那么久,愣是没想起来。
郭平决定回去后就立马把收音机拿出来试一试。
游戏里端着狙躲高处狙人当然轻松又愉快,但实际操作起来,又是顶着大雨,还是挺有难度的。再加上气温那么低,打光了一百多发子弹后,郭平两只手臂已经酸痛得快举不起来,手指也冻得失去知觉了。她不得不停下,把狙/击背好,将冻僵的手揣进怀里暖着。
暖手的间隙她看了看周围,只见方圆数百米,到处都横七竖八的倒着变异者的尸体,期间还从其他犄角旮旯窜出来十几个变异者,有些被她一枪爆/头,有些正围在脚下对着她哇哇怪叫。郭平估摸着,附近能被引出来的变异者应该都在这里了,剩下的大概就是没法引出来,或者被堵在屋子里或者其他什么角落。毕竟电影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桥段嘛,游戏里更是特别喜欢用“开门杀”来搞玩家心态。
反正郭平不缺物资,眼下她是不会去挨着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清理的,爱出来不出来。她只要保证自己行动的时候广场附近不会再忽然跑出来变异者背后偷袭就行。
休息了一会儿,郭平又开了几枪,确定外围的变异者已经都被清理干净,而且短时间内也不会有新的变异者闻声而来,就收起了狙击,换上了手/枪。
“砰——砰——砰——”
她紧靠在背后那根钢针上,稳定住身体,双手持/枪,开始击杀脚下那一圈变异者。由于枪法一般,又必须要精准命中头部,郭平一开始很是浪费了十几发子弹。不过很快她就吸取了经验教训,从实践中获得了心得,不断调整姿势,最后子/弹只剩下二十来发的时候,她也终于把脚下的变异者都给搞定了。
打开界面瞅了一眼,积分目前已经累积到了三千两百四十,郭平有点小兴奋的握拳“耶”了一声。她决心这次回去就把消/音/器弄出来,这样可以更好的击杀变异者。
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恨生成器系统,也不觉得它给自己派发各种任务冷血无情了。她无比感谢这个天降外挂,哪怕明知这东西充其量就把自己当个工具人,她也无怨无悔。
工具人又怎么了,那也是天选工具人。
稳妥起见,清理光了附近一带的变异者,郭平对着天开了好几枪,又顶着大风大雨等了半个小时,确认再没有任何新的变异者出现,才慢慢从雕像上爬了下来。离开的过程免不了踩到几具尸体,郭平忍着不适飞快的跳了过去。看着满地的尸体,她觉得起码要处理一下,不能就这样直接摆在外面。但要她一具一具挨着砍掉脑袋还是算了吧。郭平打算下一次带上油来一起烧掉。
看看手表的时间,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多,她的精神很亢奋,但实际上已经挺累了——真以为端着一把六七斤重的枪几个小时是件美事啊。但是任务地点已经近在咫尺,郭平觉得怎么也得去打探一下才行。
她给手/枪上满弹/夹,又检查了一下,学着电影里那些警/察的姿势,双手握/枪,谨慎的尽量贴着墙前进。为此她没有直接从中心广场穿过,而是在外围绕了一大圈,靠着那些商铺往前走。在此过程中郭平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戒,没有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这种时候她就再一次不得不承认,果然还是有个靠谱的队友比较好,至少眼下他们可以互相警戒,不至于担心随时会被怪物从背后偷袭。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郭平愣是走了二十多分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接近那个奶茶店,她心里就越是发慌。一种不知从何而起,也根本解释不清楚的原始恐惧彻底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她身体里某个不知名的器官在疯狂向她发出警报,让她不要靠近,一定会死的!
在距离奶茶店仅仅只有不到十米的时候,郭平犹豫着停下了脚步。此刻她正在不正常的冒着冷汗,整个人虚得一比,两只手都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郭平可以肯定,这和自己当前的心态无关,她都是杀了上百只变异者的人了,怎么可能会怕成这副怂样。也许,是身体自己的本/能反应。
她想起以前网上很流行的笑话,说人类自远古以来流传下了不少奇怪的基因铭刻在骨子里,其中就包括对天敌的恐惧。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人毫无意义的很害怕蛇或者蝎子之类生物的原因。
郭平静静的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既然都已经害怕成这种样子了,而她显然也不是那种头特别铁的性格,为什么还要仿佛中了邪的似的朝前走,连停下都要犹豫?
以她一贯的作风,见势不妙,当然是要马上撤退才对啊!
郭平当机立断,也顾不上会不会发出声响了,扭头就往反方向跑。
刚刚跑出几步,她就听见奶茶店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那个卷帘门被扯开的声音。郭平顿时跑得更快,根本就没考虑过回头。
好在惊慌之中她还没有忘记自行车停放的位置,以博尔特看了都要吃惊的速度一路狂奔到那里,扶起自行车骑上就狂踩。
在逃跑的过程中她的脖子一直凉飕飕的,就像是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正追在后面阴恻恻的盯着她,郭平埋头狂蹬,都快把自行车两个轮子踩成风火轮了,直到她下了海滩,上了摩托艇,一路突突突的回到了灯塔里,那种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觉才慢慢消散。
郭平锁好大门,又拖来边上的十几个大箱子把门堵上,上楼收起了梯子,疯狂喝了好几杯热水,这才心有余悸的瘫在了沙发里。
“……那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许久之后她才自言自语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