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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   纪绒棠跟白绾卿走过来,正好看见周子虚的高光时刻。
      纪绒棠觉得周子虚有点狂妄,但吧,人家有本事狂,碰了碰白绾卿的胳膊,问她家周子虚家大业大的还做花农?
      “不知道,他说家里设计一款自动化的程序,正好拿来给花田试验,如果可以会在中国市场推广,这段时间他就在家里帮我整理电子笔记。”
      白绾卿耸耸肩,也不知道周子虚是失而复得的难舍难分还是纯粹闲的。
      又跟刚开始来中国时一样整天眼睛粘她身上。
      喜欢粘着吧也行,就是白绾卿洗澡的时候周子虚也想跟着在边上梳洗台刷牙。
      其实刷牙也不是不行,就是周子虚总穿着长裤光着膀子露出身上匀称的肌肉。
      白绾卿每次洗完澡出来看到这一幕,鼻血一飙,又得被迫坐在洗漱台上看周子虚洗浴巾上的血渍。
      纪绒棠想起来了,听陆溪尧说周子虚这几天开着他的阿斯顿马丁四处还白绾卿之前借的书
      被还书的人还感恩戴德的,跟欠了周子虚多大人情似的。
      还书能还出个人情来,这事也就周子虚能干的出来。
      “你没问他这几年消失干嘛去了?”
      “没问,他自己坦白的,说是去抓卫源柯。”
      “抓到了?”
      “没,桐祯市新开的楼盘结彩,叫御朝园,他过来看一眼房子。”
      “看房子,你们婚房?”
      “不止,他想去收租。”
      “又收租?”
      “后来觉得不合适,计划四个区就改成离得最远的一个区。”
      “小祖宗,你家男人努努力,你们家都能当桐祯市首富了。”
      “他,不是吗?”白绾卿不太记得。
      “……”
      看着两人破镜重圆,纪绒棠也算是功德圆满,只不过她和陆溪尧,算是彻底玩完,周子虚走的那年,陆溪尧直接自荐去了叙利亚当维和兵,谁能告诉她一个海军兵去那干嘛?
      这么想躲她,她还不想见呢,这个月她相百八十次亲,非得挑一个明年结婚,到时候三年抱两气死他。
      看看自己拉黑的名单,再看看白绾卿,纪绒棠真觉得人家是靠共性吸引,而她的恋爱情路纯靠自己硬撑。
      “问你个问题,你喜欢他什么?”
      白绾卿抬头看看天,时候不早了,听老松柏说方淮和沈钟他们还得训练到晚上九点,周子虚那边已经结束,勾着段木泽的脖子去还器材。
      被纪绒棠拍了一巴掌后背才想起来回话。
      “我喜欢我望向别处时,他看我的目光。”
      至少在那段混沌又迷茫的日子里,自己在周子虚的眼里永远是备受瞩目的存在。
      因为他的“监视”,自己才没有机会走上歧路。
      晚上周子虚跟段木泽约了几个留学生组了酒局,纪绒棠开车带白绾卿去找卫小雅泡酒吧,玩到一半接到宋晓玲电话,声音那头很吵,是她养父的酒桌,谈人生。
      “嘛呢?”
      “酒吧玩,来吗?”白绾卿捂住一直耳朵退出舞池,到吧台点了一杯黄桃酸奶。
      “我这有个好玩的,你听听。”宋晓玲拿着手机靠在包厢门口,伸出手拿摄像头对准门缝里面。
      “知道我为什么练酒吗?”
      “为啥,怕你老婆嘲笑你酒量就麻雀胆大?”
      周子虚摆摆手,躺在沙发上晕乎,人还挺正常,思路也很清楚,就是耳朵有点红,白绾卿靠在吧台津津有味看着。
      挺好奇的,周子虚背着他练酒干什么?
      “我呀,怕哪天跟小妖精喝醉了,我失了身……”
      段木泽眼角一抽,“失身,那不是你盼星星盼月亮的事吗?”
      周子虚再次摇摇头,拎着段木泽的脑袋,脑门对脑门用力一撞,咚的一声,段木泽被砸得两眼冒金星,还没等臭骂,周子虚自言自语继续后半句话。
      “我的初夜体验,必须,全到位。”
      眼睛到位,嘴巴到位,手到位,脑子到位,缺一个都不行。
      白绾卿顿感无语,这是怕她霸王硬上弓得了他如花似玉的身子是吧?
      他奶奶的二缺货。
      “酒吧,你等会来吗?”
      镜头一转,宋晓玲对着自己的脸,“来啊,我先叫司机来把我爸送回去,三个小老头聊嗨了,非得天地为被共枕眠。”
      “行,等你。”
      “那你男人呢,搁着晾着不怕有别的狐媚盯上给吃了?”
      白绾卿也头疼,玩一半兴趣给他俩蠢货搅和地全没了,拿着包和钥匙跟纪绒棠她们告别,拦车去接人。
      “你跟绒棠她们玩吧,我去接人。”
      “行。”挂断电话,宋晓玲推门进去,拿着酒柜上的酒嘴角上扬,对着沙发上悠哉悠哉喝茶的男子赞叹,“周公子大手笔。”
      歪倒一遍的段木泽试图去扒周子虚的肩膀助力自己起来,被周子虚一抬手卸下,甩了件衣服盖他头上,起身。
      “卫源柯回国最可能盯上卫小雅,剩下的交给你了。”
      宋晓玲收了酒,自然答应办事,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在这碰见陆溪尧,不是说他跑叙利亚当兵去了吗?
      “那他呢?”
      周子虚不管,把段木泽的车钥匙给宋晓玲,面无表情扫了一眼陆溪尧,懒懒道:“不知道,大概是找老婆去。”
      “你老婆待会就回来,你这状态怎么跟她解释?”
      周子虚没回,打开窗户眺望远方马路的车水马龙,大概三十分钟,小妖精就能到这,这时间他现在下楼去药店够买几套计生用品?
      “喏——”
      周子虚吓了一跳,老爷子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还能杵着拐杖气定神闲给他送东西过来。
      一打开塑料袋,满脸黑线。
      周延书摸摸鼻子看看天,快天黑了,挺好。
      “老爷子,你能告诉我药店阿姨怎么会把这个卖给你的?”
      周子虚晃了晃装满计生用品的袋子,一脸羞愤,他都没好意思,这老爷子怎么还没羞没臊的。
      “你管我,我今年要是再不抱上孙子,我明年给你上头柱香。”
      “爷爷,我不想当你祖宗。”
      周延书也真是没招,整个家里就没人能制住这小子。
      就因为当年这混小子分手的事闹得,现在压根不让他们见孙媳妇的面。
      甚至给他们的手机动手脚,连人家爸妈之前给的联系方式都能给黑了。
      不服气都不行。
      “你是我祖宗。”
      老爷子没办法,玄孙都指望不上,他还要老脸干什么,直接耍起无赖。
      “我不管,我就要我玄孙,你哪怕变性变个出来都行。”
      宋晓玲和司机把段木泽他爸还有她爸给搀走,来回两趟,就剩周家老爷子。
      “怎么办,要不借你个人,把你家老爷子给架回去,还有十分钟,你老婆就来了。”宋晓玲指了指手表。
      周老爷子察觉自己处势不利,赶紧环顾四周,断然拿着拐杖一路小跑坐到段木泽身边,抱着段木泽一只胳膊威胁。
      “你要让我走,除非答应我今年结婚,明年让我抱玄孙,否则,否则我就一棍子敲晕这个小子。”
      周子虚好意提醒,看着老爷子手里的人质,无奈挖坑,“老爷子,不用您敲,人已经晕了。”
      “什么,看着挺棒一小子酒量那么垃圾?”
      趁周老爷子不注意,周子虚上手一横掌劈晕了自家老爷子,最后一分钟,叫来周子蜜带司机把老爷子送回国。
      他一个劲给自己创造机会,自家老爷子非得助他孤身,这袋里玩意的尺码不是豆瓣开花随意猜的。
      周子虚真服了。
      啪,胸口多了一只手,段木泽一身酒气缠上周子虚,从屁股口袋摸出一个小盒子,特别豪爽,好东西,就要大方分享给兄弟。
      “给,兄弟,祝你早日成为一个男人!”

      一巴掌呼死你,周子虚叫来服务员把人架去楼上客房,真是个活猴子,看着手里的小方片袋,周子虚一脸嫌弃,谁家套用橡皮筋,真是脑抽抽一窝。
      白绾卿静静地看着身边开车的男人,喝酒,哼,整个包厢他茶香肆溢,而后座的醉鬼浑身酒气,咿咿呀呀说着胡话。
      “老爷子没说你?”
      看到了老爷子,看来周子蜜的脚程也不咋滴,回去得让妈好好练她。
      往后座塞个三个一米八的大熊猫玩偶,小老头挤在中间屹立不倒,周子蜜刚为自己的聪明能干骄傲时,冷不丁打了一串喷嚏,那个龟孙咒她。
      “你给他灌了多少,喝成这鬼样子?”
      话说一半留一半,灌酒几杯藏一半。
      “一杯。”
      “真的?”
      “一壶。”
      “周子虚!”
      “一箱。”一箱白酒,两瓶,不多。
      “周子虚,你要死啊!”捶了周子虚一拳,“回什么家,去医院。”
      医院里,段木泽被护士推着轮椅带走,周子虚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背着手面壁思过。
      白绾卿缴完费回来,看见周子虚那个吊儿郎当样,忍不住朝他后背招呼,“不是你练酒吗,怎么把段木泽喝成这样了?”
      周子虚幽怨转过身,插兜,靠墙,“小妖精,你没觉得自己太关心段片儿了吗?”
      段木泽喝酒断片,取名段片儿。
      “还不是因为你们走得近,我怕我不在你俩基友变酷gay。”
      周子虚冷笑一声,这想法跟他当年分手后与老爷子说不跟小妖精结婚他就去找段木泽过一辈子后的反应一模一样。
      都以为他跟段木泽要成双成对,快乐地生活,这一个两个那脑子都怎么长的,周子虚点了点白绾卿的小脑壳,戏谑夸赞,“这里面的小东西长得挺别致吭。”
      “我有挚爱的妖精,他有痴迷的妹子,我俩在一起,你俩想成双成对吗?”
      白绾卿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段木泽有喜欢的女孩,谁啊谁啊?”
      周子虚揽着让往停车场走,“跟我回家,我给你讲这个八卦。”以前周子虚向来是不屑听这种八卦,可段木泽栽到女人手里这段八卦既好笑又好气,关键还故事续集长久,也算是最近整理电脑笔记时一个不错的消遣。
      回到家,白绾卿洗完澡,在一堆瓶瓶罐罐抹香护肤,平常披散的长发也扎起来,只为整装待发看周子虚……讲听段木泽八卦。
      要不是小妖精忽略了医院里不知死活的段木泽,周子虚真会怀疑小妖精看上了段片儿,怎么就能对他的事那么好奇。
      一路小碎步跟着,一路念念碎碎,周子虚擦完桌子又去拖地,拖地的时候白绾卿很自觉趴到周子虚背上,百无聊赖数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嘴里说着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八卦,周子虚偶尔也提醒一句,“数过了,那是颅顶的毛。”
      直到最后周子虚叠完衣服,洗完澡,白绾卿还坐在桌上晃荡脚丫等周子虚,见人来了,立马跳下来装作自己在擦桌子,她真的一点都不好奇,都擦了八百遍,就怎么想听八卦?
      周子虚没辙,轻轻的从身后穿过腋下扶住桌边,一人一桌,白绾卿被困在中间,紧密的距离,暧昧的呼吸,让白绾卿一时间慌了神,完全忘了段木泽八卦的事。
      白绾卿试图挣脱,但推搡的力度若有若无,像是与人撒娇。
      温热的鼻息在撩开长发别在耳后时引起阵阵发颤,炽热的呼吸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人融化,察觉面前的人异动,周子虚握着白绾卿的腰把人扳过来迎面困住,手又放回桌上,额头轻轻的抵上白绾卿的额头。
      他没喝酒,很清晰。
      白绾卿试图去叫周子虚,谁料周子虚先开口,像是在安抚一只即将炸毛的兔子。
      “别怕,不动你。”
      眷恋的气氛刚过一分钟,白绾卿突然推向周子虚,周子虚的手臂轻易彻去禁锢,跟着白绾卿一起进了卫生间。
      白绾卿,吐了。
      开着淋浴,周子虚单膝跪地弯腰拎着白绾卿的长发陪着她在卫生间马桶上呕吐。
      这不是本能反应,而是生理反应。
      这一次,白绾卿吐得昏天黑地,直到摁下冲水键,整个人累瘫靠在墙上,周子虚拿脚垫在她屁股下,把温盐水递过去给她漱口,顺手把浴霸关了。
      “好点了?”周子虚不敢动她,怕人还没缓过来。
      白绾卿脑袋一歪,带着身子主动倒向周子虚怀里,有气无力地解释道,“不是因为你,是我突然想起初中宋晓玲亲我脸的事。”
      周子虚松了口气,故作镇静,拿走杯子放梳洗台,弯腰一把把人拦腰抱起,嘴里得意洋洋,“那当然,本公子还能把你帅吐了?”
      回到房间白绾卿没松手,其实刚刚,她还挺动心的,现在放手,她不舍得。
      “那我留下?”
      白绾卿别过脸,没作答,下一秒周子虚压下身,桎梏住白绾卿的手腕,与肩齐平。
      “放心,不动你。”见白绾卿含水的眼睛闪烁不定,周子虚先下手为强,直接翻到床上,掀起杯子盖在两人身上。
      纯睡觉。
      白绾卿蒙蒙地转过身背对着,心想哪个环节给他的错觉,为什么真的只睡觉,她床头可连东西都准备好了。
      一只手伸过来,把人抱进怀里,白绾卿看着禁锢胸前的手臂,默默发呆,直到另一只手臂从脖颈下穿过,微凉的手掌覆上白绾卿的眼睛。
      低哑的声音在耳边酥酥麻麻,他贴得太紧了。
      “结婚前先睡素的,你乖点,别引我上钩。”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白绾卿小声嘟囔,“做好措施,不怀孕不就行了。”
      “不行。”盖在眼睛上的大手向上移动,搭在白绾卿的发顶,深深叹了口气,颇为无奈,“既然开了先河,以后每天我都陪你睡。”
      周子虚压下情欲,努力跟小妖精讲道理,“今天我要是破戒,剩下一个月内你一定怀孕。”周子虚弯腰不动声色拉开两人下半身的距离,下巴搭在白绾卿白嫩嫩的肩上,滚烫的体温引得白绾卿一颤。
      “周子虚。”
      “嗯?”
      白绾卿大着胆子问,“为什么呀?”
      “因为你床头柜备的东西肯定不够用。”声音带着一丝偷笑,没想到,小妖精比他还急。
      但小妖精好奇,他不能不懂事。
      看来要抓紧时间求婚了。
      白绾卿羞愧地想往被子里钻,被周子虚一把捞了回来,明明不喜欢蒙被子睡觉,下去干嘛。
      重新把碎发撩到而后,白绾卿摸摸心口缓解呕吐感,周子虚察觉到,缓缓睁开眼。
      下一秒,整个人贴了过去,一只手贴在白绾卿的腹部,暖意透过手心传输过去,周子虚安抚道:“别慌,我在。”
      他在,他会一直都在。
      早上天刚亮,纪绒棠的连环夺命电话打来,说她结婚,这回是真的,白绾卿眼睛睁不开,把手机塞给周子虚看,“看看是不是真的结婚证?”周子虚抬了下眼皮,嗯了一声。
      下一秒,白绾卿弹坐起,抢回自己手机盯着屏幕一脸懵逼,纪绒棠,她真结婚了。
      “傅允礼,你认识这人吗?”
      听到名字,周子虚也醒了,翻个身,又嗯了一声,“这学期进来的国际科技学院留学生,我挪威的大学同学。”
      想想觉得不对劲,周子虚拨弄头发坐起身,脑袋凑过去,还真的,一转头看见白绾卿一脸要杀猪的表情,周子虚耸耸肩,解释:“昨天让他跟着宋晓玲过去,卫源柯的目标是卫小雅,宋晓玲保护卫小雅,纪绒棠不得再派个人过去。”
      “那陆溪尧呢?”
      “酒吧老板娘露娜是陆溪尧班长的遗孀。”
      “所以呢?”
      “现在是陆溪尧的妻子。”
      白绾卿终于知道为什么把自己从酒吧骗回来,要是她在场,姓陆的绝对不可能竖着出门,喝也要喝死他。
      “你早就知道?”
      “就昨天,他老班长去世,他为了跟露娜结婚才回的国,如果顺利,明天就带露娜走,酒吧转让给别人。”
      白绾卿压不住火,掀了被子去储物室那拿弓箭,“姓陆的龟孙,那纪绒棠怎么办?”
      周子虚也不拦着,只是补充一句,“陆溪尧不值得纪绒棠,你闺蜜不是找了个更好的吗?”
      更好的,那是纪绒棠自己有本事,姓陆欠的债难道就一笔勾销,不可能。
      “傅允礼看着知书达理,实际上为人混世,绝不是个简单货色,跟他结婚,你闺蜜估计这辈子都跑不掉了。”
      上学的时候傅允礼曾被一位文学女教授看上,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到在女教授大张旗鼓为爱宣言后的第二天,直接人间蒸发,自此再也没人敢跟傅允礼表白。
      “那你呢?”
      白绾卿可是听说大学里周子虚和段木泽都是学校校草级别的大人物,周子虚脱了T恤,精瘦的肌肉线条流畅,淡麦色的肌肤在光照下仿佛渡上一层银辉,穿上衬衣,周子虚走到白绾卿面前让她系领带。
      “我当时对外宣称有个未婚妻,再加上段木泽掩护,所以保住了清白。”
      “鬼信。”
      周子虚没说谎,他真是这么做的,在他那个学校里,人人都知道周大校草有个情有独钟的未婚妻,而且约定好毕业就结婚。
      “那段木泽呢?”
      “你怎么又开始关心他?”
      “反面论证,既然你和傅允礼没戏,那段木泽总有不少追求者吧,你不是说他有女朋友吗?”
      “有啊,网友啊。”周子虚从床头柜摸出一副桐烟徽墨,“送你的周末礼物,周末快乐。”
      看到桐烟徽墨,白绾卿忍住抽人的冲动,行吧,晚点再找周子虚算账,“行,你也周末快乐。”
      她得赶紧找到纪绒棠,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肯接电话了,在哪,民政局还是大酒店?”
      纪绒棠套上玩偶服,蹲在角落里,嗡声道:“街上夜店。”
      “你怎么还敢去夜店,你不怕你新老公过去逮你,周子虚说你先生还挺厉害的。”
      “他带我躲这的。”
      纪绒棠扣扣搜搜翻了个身,对着墙面壁思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扮男公关,我扮丑小鸭。”
      “他要当小开?”
      “他说他智商跟周子虚是一个水平线上的,这两人都能当兄弟,我挺好奇当初你在英国怎么就会看上周子虚那货色?”
      “一切相皆为皮相,他当时撑一把红伞简直帅到掉渣,后来机缘巧合,就收下了。”
      纪绒棠吐槽,“俗。”
      厕所有人出来,纪绒棠挪动屁股给小姐姐们让位,揣着身上仅剩的二百五,一脸惆怅。
      “我现在身上被姓傅的骗的只剩两百多,要不请你吃个饭?”
      “算了,我现在过去接你吃饭,定位发我。”
      “等等,还是下次约吧,我妈最近给你起了个新外号,我有点受伤。”
      “什么外号?”
      “拿鲜花的酒仙姑娘。”
      白绾卿眼角一抽,“我问的是你。”
      纪绒棠妈妈有个习惯,比较别人和女儿是以起外号的方式。
      “鼻子插蒜的酒鬼丫头。”
      嫌纪绒棠没酒品还鼻孔大。
      “……”
      “下午姓傅的要送我去学特种短刃格斗术,他当陪练看着我,练完就把钱还我。”
      “你被骗多少?”
      “四块五。”
      “……我给你,你跟我走。”
      “呜呜,你真好,那我四块五的结婚证就拜托你了。”
      “……”
      白绾卿挂了,纪绒棠不在医院她就不上去了。
      转角路过一家花店,听新的花店老板跟隔壁水果店老板聊天,说自从他接手后这花价就没卖不上价,现在进货又贵,他打算把花店盘出去。
      水果店老板整天听他抱怨耳朵都起茧了,摆摆手招呼他凑近,告诉他中介盘店给他时没告诉他的事。
      “前店长是南街的一家子,这店是那家男的花了全部家当买了这店买给家里女的打发时间玩的,只是女的命薄没福气享受,女的死后没多久男的也跟着自杀了。”
      “晦气,再伉俪情深也不能这么招阴邪,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不行,我得找中介说理去,他骗我钱哈这二货。”
      “你别急啊,这男女都不是夫妻,反正关系不清不楚的,没血缘,兄妹称呼,但跟两口子一样过,关键男的他妈是个不省心的,生前别提多刁难人了,女的就是被男的他妈耽误的,所以,都是欠的债。”
      “女的怎么死的,不会死在我店里吧?”
      “没,死外头的,尸体都没找回来,你这店其实档口挺好的,估计是最近阴雨天多,等过些日子太阳好些示意就来了,你看,这姑娘不就是吗?”
      水果店老板对着白绾卿一指,推着花店老板赶紧做生意去。
      “老板,麻烦帮我拿一束黑骑士。”
      想了想,白绾卿想起花田里的花,再过个两三个月花就都开了,既然这里以前是古嶙峋的店,她也做个顺水人情。
      “老板,如果你想盘店可以打这个电话。”
      白绾卿把写号码的便签递给老板,也给老板第二个选择。
      “我在桐祯市有个花田,里面目前开了各色桔梗和向日葵。”
      “其他花花期也差不多到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以低于市场两成的价格给您送货上门。”
      “账,我们三七分,运费我出。”
      老板没想到天下掉馅饼,本来还担心白绾卿是个骗子。
      水果店老板出面介绍,“白店长是是我们朝阳街咖啡店的,她有个好朋友在医院上班,就是那个陪你妈买药的纪医生。”
      “你花店的前任店长也在白店长那里兼过职。
      “白店长人很好的,整个桐祯市你说谁坑你都行,就白店长,那绝对不可能。”
      有水果店店长担保,花店当即被白绾卿盘了下来,先付定金,一个月后等花店老板清完账她再派人过来接受。
      “白店长,慢走啊。”
      “有一点需要纠正一下……”
      花店老板刚准备笑嘻嘻送人走,突然白绾卿回头,站在路边。
      “前店长叫古嶙峋,为她豪掷千金的先生叫杨祝,他们——”
      “是一对恋人。”
      古嶙峋,我不欠你,但也不想负你。
      既然你相信我的好,那就让这份好心也照顾到你。
      只是杨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但他与他母亲的罪怎么罚都不该落到你头上。
      周子虚打来电话问她到哪了,白绾卿抬手看了眼时间。
      她离开才二十五分钟。
      “允子来了,就那个傅大,你不是想认识一下,段三儿定了位置,你在哪,我去接你。”
      白绾卿要去朝阳西路的画具店拿预定到货的画具和颜料。
      “不用接我,我拿个快递就打车过来,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一束花。”
      周子虚眼睛一亮,立马坐直,美滋滋地点开扬声器,故意把手机放在转桌上。
      “小妖精,你送我什么花,是红玫瑰的话,我可不要。”
      白绾卿服了,收个花海这么多要求,语气颇为无奈。
      “是黑玫瑰。”
      “送我黑玫瑰啊。”
      周子虚抿唇偷笑,朝后一样,露出虎牙对傅允礼挑衅。
      傅允礼忙着搭积木,单膝跪在软枕,有一块他手太长,拐不进去。
      感受到周子虚小人得志般的炫耀,傅允礼白了周子虚一眼。
      嘚瑟。
      周子虚没踩傅允礼鄙夷的目光,幸福地跟白绾卿说话。
      “朝阳西路的画具店往东走有一家名叫子虚乌有书店,我给你定了一批新的画展杂志,一个系列二十四本,正好今天到货。”
      “二十四本,我带去酒楼?”
      “所以我接你啊。”
      白绾卿扶额,周子虚的小心机原来在这摆她。
      “不要你接,我很快会办好的,你不是明天跟傅允礼赛车吗,车去提了吗?”
      因为白绾卿一坐快车就肚子疼,所以平常周子虚都不会去碰赛车。
      周子虚要玩赛车,白绾卿肯定要陪。
      但周子虚不想白绾卿看见他开快车的时候身体出现不良反应。
      就那一次,为了赶时间,周子虚一路飙车,导致副驾驶坐着的白绾卿,回家从刚开始的肚子疼,变成高烧。
      一烧,烧一夜。
      要不是纪绒棠送来段老爷子煎好的药,白绾卿那天真的差点折去了半条命。
      自此,家里的车周子虚压根就不买高速马达的。
      所以明天塞车,得重新买个车子。
      段木泽抱着三瓶八二年拉菲回来,周子虚让段木泽去催菜,等会白绾卿就到了。
      “没,我给你做百香果茶,热的,等你到,应该是正好温的。”
      “还不提车,你晚上不热车?你……不会还要喝酒吧?”
      傅允礼搭好城堡积木,过去开瓶醒酒。
      “我不喝,他俩喝,我负责陪你。”
      周子虚说话有点做作,傅允礼觉得恶心,浑身一抖,走到茶几边推倒积木。
      周子虚被稀碎的声音吵到,从口袋掏出车钥匙甩给傅允礼。
      “一辆迈凯伦,安静十五分钟,我在跟小妖精打电话。”
      傅允礼酒也不醒了,老老实实在沙发上打坐。
      “有电话进来了,先挂了。”白绾卿见是宋晓玲,就直接把周子虚的电话挂了。
      “周子虚在你旁边吗?”宋晓玲看着墙上的《永夜泉》忍不住颤栗,正品竟然在周子虚这。
      “不在,怎么了,《永夜泉》你送到周子虚家了?”
      之前白绾卿收到的《永夜泉》仿版是卫小雅寄来的,卫小雅因为绑架一事对卫军不喜,故意把家里的仿画偷出来物归原主。
      看到卫小雅送来的仿画,白绾卿才想起来自己以前确实帮过卫小雅仿过一次《永夜泉》。
      难怪她第一眼看见方淮送过来的《永夜泉》会有点眼熟。
      卫小雅起初是送到黑市,结果被父亲当正品收回来,怕事情败露,卫小雅只能把画往白绾卿拿送。
      白绾卿已经因为仿画的事被怀疑,她家里可再也供不起这尊大仙,唯一能送到不被警方搜查的只有周子虚的家。
      “你猜我在周子虚家看见什么了?”
      “什么,总不会是另一幅《永夜泉》的仿版吧,我可真的不记得我三仿同一副画。”
      宋晓玲如鲠在噎,她清楚知道白绾卿因为这幅画被害得多惨,可谁谁能料想画竟然是周子虚盗的。
      “周子虚家的不是仿品,是《永夜泉》的正品。”
      白绾卿从一开始就被周子虚骗了。
      “你还记得卫源柯废你手的弹弓吗?”宋晓玲给架子上装裱的摆件拍了张照片。
      “它也在周子虚家里。”
      十五分钟过去了。
      周子虚给白绾卿发了十四条消息。
      没回我。
      打电话过去。
      对方暂时无人接听。
      再打。
      对方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门开了——
      周子虚满心欢喜望去,结果迎面被一啤酒瓶正砸中脑袋。
      酒液顺着额间的豁口淋下,段木泽看着周子虚侧脸的下颚线,花洒似的滑落酒渍。
      找死啊,这人。
      连白绾卿给周子虚新定做的黑衬衫也没能幸免,周子虚宽大的肩膀承担了大部分啤酒。
      酒珠淋进喉结,在衣领口下消失。
      周子虚额钱的碎发粘连成一条一条,散发着粗糙的酒味。
      段木泽怕伤人,赶紧把周子虚拉到身后,傅允礼睁开眼,坐在沙发上没动。
      五分钟过去了。
      那个女人就指着周子虚骂他小白脸,就会靠女人吃饭。
      浑身都酒味,段木泽也不知道这女人喝了多少酒,酒后手劲大的他和几个服务员都压不住她。
      傅允礼见事情没进展,起身准备处理。
      没想到身边闪过一道身影,周子虚直接踩翘凳椅,从餐桌直接扫堂腿过去。
      就差一毫米,醉酒的女人眼珠子就被会踢爆。
      因为躲避不及,女人闪了脖子,重重摔倒在地。
      段木泽以为周子虚出手到这就完了。
      结果第二脚空踢,直接面压凳椅,将女人困在椅背、椅凳与地面形成的三角空间里。
      周子虚放腿下地,手里的手机没放,坐在椅子的接口处,一脚踩在椅背上。
      “告诉他们,只要时速达到三百七,我出五百万。”
      段木泽看向傅允礼,周子虚定的那车,谈好的预估价格可是一车两百五。
      老板想账到两百七,周子虚觉得那车不值那个价,还在考虑。
      现在白绾卿不见了。
      车直接被周子虚双倍买下。
      服务员被吓得一愣一愣,傅允礼绕过段木泽把门关上,然后整个人点了支烟靠在门上。
      赶过来的酒楼老板也被拦在门外,怕出事,赶紧贴在门上听。
      里面没动静。
      就一个人在讲电话。
      “监控,桐祯市朝阳西街的。”
      电话挂断,又拨了一个。
      “三分钟,我要见到你人。”
      定位搜索。
      白绾卿身上的定位信号消失。
      酒楼老板一面赔罪一面像警察解释事情经过,房间里就段木泽和傅允礼两个。
      周子虚直接顺着酒楼外的广告牌滑了下去。
      他根本没时间跟警察说事。
      傅允礼联系了科技部的研究员,不是信号问题。
      白绾卿,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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