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格恋爱》鎏金水月

10、十章：默默无言

　　“夏夏，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

　　看着檬檬自己吃饭吃的认认真真，唐周终于忍不住咬耳朵询问，陈无夏咬回去：“跟人打了一架。”说完还瞥一眼唐周的反应。

　　结果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唐周急了：“哇！你打架怎能么不叫上我？！”

　　陈无夏扫了一眼某人打着石膏的右腿：“……”你要不要听听你到底在说什么？

　　“咳咳，我的腿吧虽然打着石膏，但这不影响我的战力发挥呀！”

　　陈无夏失笑，嗯嗯两声，保证下次叫上他，唐周这才哼一声把这事揭过去，然后就对陈檬檬小朋友一顿天花乱坠的夸。

　　“我是真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孩子，说实话我和程程都不喜欢小孩儿，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太太能吵闹了！可是檬檬真乖呀，你干活的时候她就跟在你身后，也不碍事也不打扰你，渴了自己去倒水喝，饿了就说饿，也不挑食，看她一点不费事，要是都这样乖，我和程程都眼馋想收养个了。”

　　闻言，陈无夏疑惑道：“你们…不打算要自己的孩子吗？这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唐周摇了摇头，眼神有些空洞，仿佛一刹那间，灵魂回到了过去的时间线上，“程程的家庭很复杂，他爸常年在外有女人，他妈利用他试图让他爸回归家庭，你知道的，男人嘛，有钱有势孩子要多少有多少，哪儿有多少爱，这一来二去他爸不耐烦了，然后…哎。”

　　唐周长叹一口气，陈无夏听的叹为观止，这种家庭纠纷他还只在电视剧里见识过，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我们在一起之后，程程就彻底跟家里决裂了，不过我们的关系只是一个借口罢了，程程少年时代就有这种想法，那时候他在他姑姑家长住着，他姑姑也觉得哥哥嫂嫂这样不行，特别照顾他，所以对程程来说，他的姑姑才是他承认的长辈。”

　　唐周又长叹一口气，“说来姑姑人真好，她对我们的事没有阻拦没有谩骂，只是牵着我们俩个的手告诫我们，一定要深思熟虑，同性婚姻这条道路并不好走，要接受外界各方面的压力，她让我们想好，携手了就要一直走下去。”

　　陈无夏认可的点头，这样的长辈确实好，不会去强行干涉小辈的人生选择，但是又履行了做长辈的义务，将这个人生选择的利害得失都摆在小辈面前，最终让小辈自己决定。

　　自己选择的路即便刀斧加身也没有遗憾，也要咬着牙坚持走下去。

　　“后来。”唐周再次长长叹口气，“姑姑的命也不好，有个那样的弟弟，还摊上了那样的丈夫，五十多岁的时候更年期没熬过去，跳楼了。”

　　陈无夏呼吸都放轻了，他作为一个听众都听的好难受，好人为什么不能有好下场！

　　他拍了拍唐周的肩膀，唐周反拍了拍他，“我没事，毕竟都过去了，唯一让我提起来就有种窒息痛苦的是，姑姑唯一的儿子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着他妈妈在他面前分崩离析…”

　　唐周的声音有点哽咽，陈无夏眼圈也红了。

　　“夏夏，如果你兼职工作还没有着落，不如去程程表哥家里做钟点工？”

　　唐周摇了一下他的胳膊解释说：“表哥最近和相恋三年的男朋友分手了，是惨遭抛弃的那一位，所以我和程程商量这时候让表哥独守空房实在是太残忍了，他又不可能让我们俩个去打扰他，所以打算找个负责做饭的钟点工，也让他家里有点烟火气，一顿饭六十，你看行不行？”

　　陈无夏没想到话题扯回他身上了，思忖片刻道：“可以，不过我不要钱，就当是给檬檬的生活费了，我暂时只需要一个吃住的地方，睡客厅都可以。”

　　唐周激动的摇摆他胳膊，“那就这么说定了！睡什么客厅什么地下室！表哥家里有的是客房，他虽然不太喜欢私人空间被打扰，但表哥人很好的，不会空着房间让你睡客厅！”

　　“那你们是商量好了，那位表哥如果不要钟点工呢？”陈无夏好奇的询问。

　　“烈女怕郎缠，我和程程天天下班了去他家里蹭饭赖着不走，他肯定就会同意了！”

　　陈无夏：“……”烈女怕郎缠是这么用的吗？

　　为那位素未谋面的表哥点根蜡！

　　唐周看懂了陈无夏的表情，咯咯笑了两声，然后又正色道：“谢谢你夏夏，表哥之前服过役，是特种军官受伤退下来的，虽然有着军人钢铁般的意识、钢铁般的身躯，但我和程程都觉得姑姑死后表哥整个人都沉寂下来，也没什么烟火气，后来有苏漾出现在他身边，我们松了口气，可是…哎。”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些年表哥身边重要的人一一离他而去。

　　唐周觉得自己这一会儿叹的气简直数不清了，陈无夏去厨房给他盛了一碗棒骨玉米汤，里面嘀上两滴陈醋，鲜香又开胃。

　　“好啦喝口汤，你不用跟我说谢谢，你们帮我太多了，我还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们呢。”

　　“哪有，都是些小事情，也是，朋友之间不用谢来谢去…哇！这个肉汤太好喝了！夏夏的厨艺又见涨。”

　　陈无夏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你是有段时间没喝才会觉得我厨艺见涨。”

　　两人有说有笑的吃完了午饭，檬檬也挺着圆鼓鼓的小肚子去玩了，等她玩累了，陈无夏把她哄睡，戴上鸭舌帽和黑口罩绕出了这个小区。

　　接下来几天，陈无夏一边上班，一边跟刘庆宝、侯文博一行人打游击，这边露个头花钱请路人打寻人启事上的电话，那边露个头继续请人打电话，顺便还抽空维持了一下跟许靖良之间的友谊小船。

　　生活充实又忙碌，等唐周说要带他去表哥家里时候，陈无夏都差点搞忘了这件事，心想这位表哥不好缠呐！这么多天才摆平。

　　金龙湾小区大门口，陈无夏发出一声哇塞，他以前上班时听说过这个小区，是富人区中的富人区，没想到程柏亦的表哥这么深藏不露。

　　唐周笑呵呵道：“这套房子是姑姑留下的嫁妆，表哥喜欢这里一直住着了。”

　　陈无夏嗯了一声，唐周刷脸带他进去，金龙湾小区里干净整洁又宽敞，柏油路面宽阔没有障碍物，路边是高高挂挂的针叶林之类的树木，树木之间的绿植修剪的很有艺术性，一眼望去风景优美，喘息间空气清新怡人。

　　“在这边五楼。”唐周指着前面不远处的那栋楼道，“这边都是两梯两户的户型，电梯出去右转就是表哥家，大概有二百六十多平，四室两厅两卫一厨两阳台，这里的房子是我有生之年系列！”

　　陈无夏咧嘴鼓励：“加油！”

　　他倒是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执念，如果没有那些极品亲戚，他其实更想回老家，种一块菜地，养一群鸡鸭，还能养一条看门狗，农村土狗中华田园犬就很好。

　　就在陈无夏脑中展开一副如诗如画的未来生活图时，501的大门咯吱一声开了，一张熟悉的脸，一片熟悉的阴影袭来。

　　邱知寒也有些意外，挑了一下眉，“进来吧，柏亦呢？”

　　“柏亦今天加班，寒哥这是夏夏，我们给你请的做饭小哥，做饭很好吃的，口味也不重肯定合你胃口。”

　　“不用介绍了，我知道他，陈无夏。”

　　在唐周惊讶的目光里，陈无夏硬着头皮跟着叫了一声：“寒哥，我发了工资很快还你医药费。”

　　邱知寒倒了一杯茶水招呼他们过来坐，“不急，你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

　　“谢谢寒哥！”陈无夏90度鞠躬吓了唐周一跳，他甩了甩脑袋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医药费呀？”

　　陈无夏见邱知寒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只好三言两语解释一下，唐周听后兴奋的一拍手：“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大家都是老熟人呢。”

　　陈无夏拘谨的微笑了一下，可能是在邱知寒年前没带脑子出过丑，他还真有点学生时代看到班主任一样心虚。

　　邱知寒看出他的不自在，主动说话：“怎么没看到行李？不是说要住下？”

　　陈无夏啊一声，指了一下背包，“都在这里了，日用品什么的我打算直接买现成的。”

　　邱知寒嗯了一声站起来拿下外套和车钥匙，陈无夏和唐周都是一脸懵，邱知寒淡淡道：“走吧我带你熟悉一下附近的商场，正好买些洗漱用品。”

　　唐周反应过来拉了陈无夏一把，两人跟着邱知寒后面出门，到了一楼唐周和他们分开了，“夏夏好好干，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我先回去了，去接檬檬，寒哥再见！”

　　“再见。”

　　陈无夏点着头冲唐周摆手。

　　电梯门叮一声关上，到负一楼，出了电梯陈无夏跟在邱知寒身后一路走向路虎车，两人皆是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