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岁月我望青山》考拉考

202、202章

　　王雅听得张大了嘴，连忙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和刚刚那个被抓走的烦人要啊……”
　　他摇了摇云吾，“喏……你赶快回去审讯一番……”

　　李慕顿住了，抬起手抓着的圆形铜钱，似乎在日光下显得更为幽深叵测。首领忙劝道：“各位、各位别急。小的有好办法。”

　　“你可有什么要求？”

　　首领等到了李慕的松口，小心地提出请求：“不知审讯林大人、不、林殷之时，可否容小的旁听？”他解释道：“小的只想知道，那个曾经开怀而坚毅的林大人去了哪里。”

　　李慕把铜钱往天上一抛，一个漂亮的痕迹、拐着弯掉下来；也在首领惊讶的眼神中，李慕调皮地把铜钱重新握回了手中，“本官现下无法和你应承下来。若我猜测没错的话，审讯林殷，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

　　他解惑道：“我倒也猜出了个此事的来龙去脉。接下来的东西，陛下恐不欲这等丑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开；余下的事情，就得让我们朝臣烂在肚子里。”

　　首领失望地“唔”了一声。

　　“这样吧。若你有什么疑虑，本官可悉心为你解答。至于聆听审讯一事，且看后续吧。”

　　首领抿了抿嘴，一时之间，胸腔里有千种万种疑问，却不知何处说起。

　　“你可曾是林大人麾下的将领？若真是如此，你的名字应当赫然记在朝臣的名册里，并有卓然功勋。怎么……”

　　李慕这是在疑惑他的来历。

　　王雅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内容，还在和李慕讨着好处的他，都不由得竖起了耳朵，眼睫扑闪着，生怕错过了什么干系。

　　这位曾经在王雅面前耀武扬威，在对方眼里，似乎曾是叱咤一方的乞丐的首领，身形却骤然委顿了起来。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角，久未打理的唇角轻微地裂开一丝缝隙，“小的何德何能能在林大人旗下立下丰功伟绩。小的不过是……”

　　他的声音越发艰涩，声音几不可闻，“不过是林大人随军驻扎的马帐附近的夜香郎（1）罢了。”

　　听到这稀罕的名词，王雅挑了挑眉，待他还在回味这是什么品级时；

　　李慕便淡淡一笑，“原来如此。你的勇气和智慧，并不输林大人底下的兵将。差距便体现在，你还是太过鲁莽了！”

　　首领，不，现在该称呼他为江郎，他羞窘地一笑，在没观察到李慕面上透出的奚落之色，心下松了松，诚恳地道：“谢大人指教。”

　　另一边，王雅的小动作不断，他轻轻地拉了又拉云吾；云吾小声地在他耳边低吟着：“待离开后，我再为你解释……”王雅满意的颔首。

　　“不知江郎可愿为本官先解了这把钥匙？”

　　李慕道，“本官并非食言之人，能许诺的事情，必会亲自给你兑现。做不到的，也恕本官无能为力。”

　　在把自己的身份吐出后，江郎似乎把身上长久以来的桎梏给掀翻，这阴晦的面皮上，露出了天然而赤诚的笑容，“大人这是哪里话？您没拒绝小人，小的便很是感激了。能再为大人出一份力，是小的荣幸。”

　　在李慕把钥匙递到了江郎手上后，江郎神秘地一笑：“此回，怕是得有劳大人多跑几趟了。”
　　转了个身，他竟迈出了离府的步伐。

　　在众人揣测着，所谓盛放着林府秘密的，是否在那郊外之处——江郎的脚却停在了隔壁府衙前。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大家避至一旁。

　　当隔壁府上的管家，正准备迎来今日的第一个客人之时，他惊讶地窥到了江郎手中的铜钱；他擦了擦眼睛，疑心是自己看错了，苍老的声音不解地问着：“林大人这是有急事？怎地今日竟要打开奁子？”

　　躲在一旁的几人，心下都已怔住。那边厢，江郎的声音还在沉稳地继续着：“有劳王管家了。林大人这不，又想到了一些新进项，府上囤的财银瞬时就不够了……”他憨厚地笑着，“这不，支使我来取一趟……”

　　管家打量着对方，见对方并未在他的眼神逼视下退却，只好松了口：“行吧……这林殷也真是的，一大早就来支使我这个老家伙。真是一朝爬上高枝，便忘了自己是谁。”李慕听到对方叫着“林殷”而不是“林智”时，心下便是一沉。

　　与李慕沉重的心绪想比，王雅只差乐开了花：我当为何美人计处处失灵，原来人家根本就是一伙的……他拍了拍胸脯，狡猾地舔着嘴角，露出释然的笑容。

　　江郎面色不变的任着管家编排，只道：“有劳管家为大人破例了。只是，盒奁颇为沉重，我多带了几个人——”他扬了扬手，向管家介绍着：“这几个小差，就是帮大人抬东西的……”
　　管家的眉毛抬了又抬，嘴角提起又放下，心下叹气连连，“哎哟！这真是天大的稀奇事！原来，早都准备好了，就在这等着我呢？”

　　将管家阴阳的话置之不理，江郎就这么领着李慕一行人，抬出了这一盒不起眼的奁子。

　　乍一看，沉暗的色调上并未刻有任何繁复的花纹；其上还遍布着点点灰尘，让人疑心，这可是府中无人问津的垃圾？

　　李慕伸手掸下一指灰尘，以惊异的眼神看向了江郎；江郎只好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他们的眉眼官司，管家拦住了他们离府的路，“咦？这位小哥、还有那位小哥都很是面生啊……”

　　他不怀好意地问道：“我怎么觉得，你们并不知道这奁子的重要性呢？”他打量着江郎，“我寻思着，林殷难道会让你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在我这里取货吗？”

　　他伸手一挡，“还请这位小厮，在我眼前，把这个奁子打开。”他吹了吹奁上的灰尘，惊起空气中光影跳动无数，王雅难耐地打了个喷嚏。“我也久未擦拭这个奁子了。

　　今日赶巧，也让我检查检查里面的东西是否完好无误。”

　　没想到，这官家倒是个刺儿头！江郎偷偷阻止了正欲亮明身份的李慕，慨然一叹道：“总听大人说，有些和他合作的人，总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怪道大人有说道，要换掉和他合作的人呢？”

　　管家适时的一愣，脸上一青一白，“你……”

　　一边说着，江郎飞快地、不知把铜钱插在了何处，只听“砰”地一声，似有若无地传来了松动的声音，这看似轻巧地木块，却压得大地发出了一阵阵颤音。

　　眼见江郎的动作毫不迟疑，管家便不敢再出声诘问了，他像爆发出了硕大的力气般，飘似的迅速踱到了江郎身边，眼睛不错的盯着江郎的动作，一边小声示好着：“哎呀、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你这小厮，做事真是干脆利落，深得林大人的真传啊。”

　　他小心地在他肩上抚了抚，“瞧你这急得，灰尘都沾到您衣袍上了。就让小的给你擦擦……”他的声音更低了，“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在大人那边谗言啊……”

　　他轻轻地说着：“要让我家大人知道，我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他瞄了瞄奁子里偶露出的金光，“不知您可验得满意？

　　我家大人生怕这突兀出现的盒奁引来过多的注意力，一贯是让它和府中的一堆杂物摆在一起。这样，来者便也不会觉得此物太过显眼……”

　　他啧啧地笑着，“我家大人这么机智，一直是林大人的好帮手。还请您多美言几句了……”

　　江郎一直并未吭声，眼神落在奁子上愣愣地；好半晌，只见他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另一把钥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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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古代倒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