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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上药秘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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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海韵公寓
水汽蒙住了浴室玻璃,凝结的水滴受重力滑落下来,留下股股湿润的痕迹,隐隐能看到镜子前的人影。
人影随手在镜子上抹了抹,玻璃面仍是湿滑的,倒映出来的人影像是在水中,微微晃荡,不似真实。
哪怕是润了一片水色,却仍能看出那水底的冰,寒意仿佛传递到了镜子上,热气肉眼可见地消去,人影也渐渐清晰起来,倒映出的清冷面容没有一丝情绪。
与白天的鹿城判若两人。
鹿城平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余光瞥见手臂内侧的青黑色淤青,眼眸似有颤动。
她随意抚去身上的水渍,出了浴室,径直去往床头拿起手机。
特警大队
乔司单腿撑在墙壁上,拉伸小腿肚的筋脉,微痛的感觉很是舒爽,嘴里哼哼唧唧的,配着另一张床上时不时传来的游戏背景音,是在特警生活中难得的闲适。
叮咚,手机消息提示音
“我去——”
乔司嘴里蹦出一句脏话,随即就是砸面的手机。
她胸腔内咚咚的,沉闷得像敲大鼓,额头被砸得微红,但在迅速红起来的脸颊下也显不出什么来了。
“咋啦?”
乐清没抬头,依旧沉浸在手游中。
乔司侧了侧手机屏幕,确定一点缝隙都没漏,“玩你的。”
她轻点照片,食指和中指长按放大,细看之下,手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照片上的一双手臂匀称细致,不是骨感的消瘦,能看出手臂的主人常常健身,起伏流畅的线条颇有美感。
只是手臂内侧染上了几块青黑色的痕迹,像是一张素纸平白受了墨渍糟蹋,令人惋惜。
照片下方是一行字
——你下午很用力
乔司的脸瞬间红得发烫,隐隐冒出热气,心脏跳得失去控制,她仿佛听见一列失控的火车不断在耳边发出呜呜呜的鸣笛声。
她激动得手不住颤抖,手机滑落了好几次,两个大拇指在屏幕上敲出键盘的声响,“对不起~ 你家里有药吗?”
鹿城眼神掠过书房角落的药箱,手指轻点,“没有”
乔司脑中的那根筋绷断,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一个翻身就下了床,在抽屉翻找,动静很大,劈里啪啦的。
乐清分给她一丝注意力,“找啥?”
“有没有红花油什么的,消淤青的。”
“消什么淤青,过两天不就自己没了。”
特警队训练本就是高强度,磕碰在所难免,碰出点淤青就用药,那干脆全身缠绷带算了。
乔司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说,踩上鞋子就出了门。
“我出去半个小时,很快就回来!”
今晚是她值班,打个招呼出去半小时还可以,离队久了是要挨骂的。
乐清头一次见她请假,有些稀奇,正正经经瞅了她一眼,面红耳热、眉目含情,一副被妖精迷得神志不清的样子
她皱起眉,走到窗台探出头,见乔司已经蹿上了车,启动发动机两脚油门就不见了踪影,“这是撞鬼了吗?”
“你家在哪??”
字里行间都透着焦急。
鹿城嘴角勾起,眼底晦暗不明,“海韵”
她施施然走进衣帽间,以往觉得狭小的衣帽间空旷了起来,秀窄的手指掠过成排的衣架,顿了顿,又反回去,勾下一件薄纱。
…
“我到你家楼下了。”
激动的情绪在猛踩油门下平复了许多,在对话框中打字也流畅了一些。
她猛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拍了拍通红的脸,竭力在喜欢的人面前保持一些体面。
乔司摸出刚买的红花油,打开盒子就闻到了辛辣的味道,刺鼻难闻。
她有些懊恼,一路过来太着急,也没时间想到买一个好闻的药水。
好闻的药水?
她不禁沉思起来,有好闻的药水吗?
扣扣——
轻微的敲车窗声。
乔司打了个激灵,看到熟悉的人,忙探过身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鹿城坐进副驾驶,偏头看了她一眼,眸色一亮。
乔司一身黑色修身执勤服,英姿飒爽,不过似乎来得很匆忙,腰带有些歪,中间的圆形锁扣标志在腰线偏左一些。
“冷吗?”
乔司见鹿城穿得单薄,伸手到她面前的空调口试温度,板正条顺的背脊暴露在她眼前。
鹿城被乔司背后发亮的荧光条SWAT吸引,素手轻抚了那立体凹陷的纹路,“不冷~”
乔司立马坐直了身子,背上像是火燎般滚烫,她拘谨地看向前方,“哦哦,不冷就好”
鹿城饶有兴致地瞧她,贴身执勤服的前襟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袖子却卷到手肘处,内侧探出一根黑色绳子兜住卷起的褶皱,扣在大臂外侧的纽扣上,黑绳旁边隐隐起伏着青色筋脉。
彰显蓬勃的力量感,清正又禁欲。
鹿城心跳有些加速,怎么会有人清正得这么勾人?
她刻意忽略这样的感觉,明知故问,“怎么这么晚过来?”
车厢里盈满了鸢尾花的香味,是淡淡的甜。
乔司觉得这样的味道很贴合鹿城温柔淡雅的性格,以至于在别处闻到时,总会不自觉多看一眼。
她红着脸,嘴里胡说八道,“你那淤青挺严重的,还是揉开比较好。”
鹿城轻笑一声,腰身前倾,脱下披着的外套。
她上半身进入乔司的视线,黑色的长款风衣剥落下来,内里朦胧半透明的白纱晃进了乔司的眼睛。
那薄纱流淌在楚楚动人的曲线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掉在地上。
乔司眼睛乱晃,不知该看向哪里,慌乱地对上鹿城的眼睛,波光盈盈的眼睛汪着一股清酒,漾出醉人的魅惑。
鹿城抬起手臂送了过来,声音喑哑,“怎么~还不开始吗?”
乔司喉咙咽了一下,张开了湿热的手心,廉价的包装盒被挤压得不成样子,手心也勒出了红痕。
鹿城食指拂过微微凹陷的红斑,轻揉了几下,“不疼吗?”
乔司一下子攥紧手心,将她的手指裹在手掌中,“不…不是涂药吗?”
“你抓着我怎么涂药~”
乔司喉头颤动,松开了她。
乔司取出药瓶,在手心倒出些药水,掌心积了一小泊红棕色液体,带着微不可觉的颤抖,荡起的涟漪是她此刻的荡起的涟漪是她此刻的心湖。
“可能会有些疼。”
鹿城目光深邃,像是能将人吸入,“有多疼 ”
乔司觉得今晚的鹿城有些危险,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能勾得她心跳加速。
她双掌相贴,碾揉,掌心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钻进鼻腔中刺激神经。
她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把药水抹匀后,掌心火烧般灼热,随后整个手掌覆上鹿城白皙的手臂。
“我会轻点的。”
鹿城放松的肌肉松松软软,冰冰凉凉的,像是薄荷味的棉花糖,甜腻又清凉,令人爱不释手。
乔司用了些力气,药水加持下,热与凉交融,对方皮肤上的温度也高了起来。
“嘶——”
“疼吗?”
鹿城蹙着眉,收了收手臂,喘.息声在狭窄的车厢里格外明显,“好烫啊”
乔司眸子的清正不再,欲.色翻涌而上,她收紧了手臂,鹿城被迫靠近几寸。
她声音低沉,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别乱动,很快就好了。”
鹿城轻咬下唇,手臂上的热度快要把她烧着了,更难以自控的是,那股热劲仿佛会传染,从大臂一路烧到了心口,连鼻翼都覆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按住了那只作乱的手,冷质的声音揉着丝丝委屈,“够了,不要了~”
乔司心一颤,忙松开她,放下了车窗,冷风冲淡了不少旖旎的气氛。
她长舒了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思,点亮手机,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我得回去了。”
鹿城扫了乔司一眼,对方的神色已恢复正常,胸口却刻意压制起伏,带着微微的颤抖。
她眉眼弯了弯,探身过去,左手撑在乔司的大腿上。
粗糙制服下的腿抖了一下,紧绷的肌肉很是结实。
乔司慌乱得不行,刚平复下的心跳又乱了,双手顿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怎…怎么?”
鹿城左手指节微动,右手捏住乔司的腰带挪了挪,将它调整到合适的位置。
乔司忍着大腿上勾人的痒,吸着小腹,声音都变了形,“谢…谢谢”
鹿城隐下嘴角的笑,视线凝在了褶皱的警号上,伸手抚了抚那处。
乔司往后缩了缩,受宠若惊,“这,我回去换一个就行。”
除了常服,普通的作训服、执勤服都是直接扔进洗衣机洗,有时候懒得把所有的肩章、标志撕下来,洗完以后标志处就会皱巴巴的。
这是普遍现象,有的人甚至几年都懒得换,大队长肩上偶尔还会扛着一杠三的星花。
鹿城不听她的,自顾扯下那贴歪的警号,双手拈住有些起球毛边的标志两端,拉开褶皱,调整好位置,端端正正的贴上去。
她神情温婉,动作轻柔自然,仿佛做过许多次,轻声叮嘱道,“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乔司愣愣地看着她,胸口上轻微的按压仿佛直接触到了她的心脏,心底所有的秘密都被那只纤柔的手探取干净了…
“好…”
银色Jeep消失在夜色中,鹿城盈盈笑着的嘴角放下了,眼神淡漠,又变成那副清冷的样子。
晚风飘动她的衣摆,涂药处一阵清凉,她摸了摸那处。
仍是烫的。
……
“唉——”
最近案子接二连三的来,还全都不是职责范围内的,乔司已经好几天没见过鹿城了,拿衣服的借口在微信对话框里删删减减,始终找不到空闲时间。
乐清掏了掏耳朵,这是她今天听见的第十八声叹气,“怎么了——”
“烦——”
“烦什么,以前不也这样吗?”
特警队时常被借用,大到缉.毒,小到抓赌,谁都知道这不合理,但领导发话了又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