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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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你最近有点不一样。”松川看着我点评，我刚按下热水的按键，在听到他莫名其妙的一句后发出不明所以的疑问：“哈？”
我警校的同期靠在茶水间的墙壁一侧，懒洋洋地努努下巴：“要漫出来了。”
我在他提醒的瞬间松开按钮，但还是被溢出的沸水滴到手背，忍着痛把泡好的咖啡放在桌上，然后一边甩手一边乱叫地打开水龙头降温。
松川自顾自地得出了结论：“难道是青春期终于结束了吗。我在听说你决定来爆.炸物处理班的时候还以为伊达警官也选择了这边，结果只是因为你终于长大离开家长的怀抱了，真是可喜可贺。”
“对我过去一年多的努力尊重一点啊。”我不爽地把手上的水甩到他脸上，松川冷静地掏出手帕借给我、避免我继续在他身上擦干的局面。
“我得知你也来这边的时候倒没怎么惊讶，毕竟你在拆弹实践课的成绩比我还好一点。可恶，联谊时候的女孩子在听说我的职位后都只会说好厉害接着就换人出击了！亏我还在头发长长后去烫了新发型，我的卷发比你队长的精致吧。”
“你和天然卷比赛什么啊。”松川嫌弃地哼了一声，把冷掉的茶倒掉，“别偷懒了，回工位干活吧……早，高山前辈。”
他对着推门进来的警官小幅度地鞠躬，我则是大大咧咧地挥挥手：“哟，高山，你不是今天休息的吗？”
“好歹在职场上要演出点对前辈的尊重吧，山田。”我的小学兼初中同学、初恋女友的应援团团员之一的高山翻了个白眼。他在高中毕业后就考了警校，在前往警视厅迟到的路上碰到我的时候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和我击掌，然后开口第一句就是“你知道奈酱现在过得很好吗”。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目前作为偶像化的声优出道的前前前女友的现状，尤其在听说对方最近的工作是在高达动画片里配了一个有两句台词的女性驾驶员后嫉妒到变形，一周没吃好饭，还被得知事件经过的伊达狠狠嘲笑。
他自己笑就算了，还说漏嘴告诉了松田和萩原，整个警视厅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我在哪都抬不起头来。
所以在高山进来的时候我还是打起十二分警惕，决心在他说出让我心灵受挫的话语之前把他踢出去。
“我今天来是发这个给大家。”他从公文包里掏出精致的请柬，没半点预兆地宣布，“我要结婚了来着。”
相比松川真情实感的恭喜，我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更加能引起高山情绪上的波动，尤其伴随着我无意识脱口而出的“这不可能不受欢迎的高山都结婚了我居然还是单身”，高山撸起袖子准备在这里给我梆梆两拳。
“高山前辈放手吧！山田你也快道歉收回刚才的话，就算对方再怎么不受欢迎也不应该直接说出口！”
“你真的是在劝说我的意思吗松川警官？？”
“我才不要！我从来就是实话实说——”
“你们吵吵闹闹的在干什么？！”
门被大力推开，就算是平时好说话的帅哥冷下脸来也足够吓人，起码和他不熟的高山被吓到了，他默默地把我往前推了推，借着我的身高挡住了萩原研二的视线。
“大早上就缩在茶水间聊八卦吵架，你们是上课时间不学好在天台群聚的jk吗。”萩原双手环胸，冰冷的目光扫过我们的脸庞，在我们羞愧地低下头时语气一转，刷地冲进我们中间，捏着嗓子大声嚷嚷，“讨厌居然不带上我，我也想加入你们啊！”
忘了这家伙才是最像jk的那个。
我在松川和高山无言的注视下沉默地扭头，假装不认识我的小队队长。
想着把局面搅得更乱的松川干脆地开口把我拖下水：“因为高山前辈要结婚了，所以我们在讨论伊达和他女朋友什么时候才会把山田从他们的二人世界里赶出去。”
“成家之后就算是山田也不会继续没眼力见地住在他们家了吧。”萩原微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摇摇头，“不对，按照他们两个性格的话，感觉娜塔莉小姐在后院给山田建个小屋也有可能。”
“？萩原先生，在你心里娜塔莉是什么人啊。”我不可置信地摇晃他的肩膀，他还有空嬉皮笑脸：“我主要是清楚班长是什么人。”
……还挺让人信服的。
伊达一直走在我的前方，他冷静聪明、有超强的领导力又正直勇敢，我偶尔会想如果他不管我的话会不会过得比现在更好，我只是个假装阳光的胆小鬼，所有人都清楚。
伊达也清楚，他没有一把火把寄生植物烧尽，也没有硬拽着黑暗的影子丢进阳光下，他堂堂正正地接受我的一切，在我做出选择的时候露出鼓励的笑容。
我脱口而出：“伊达他可是说——”
*
我拖着醉醺醺的伊达艰难地打开家门。他难得喝这么痛快，也许部分原因是因为今天我请客；伊达在我给外套喷上除臭剂时又拉开冰箱里的啤酒开始痛饮。
我后知后觉地想起伊达明天休假，这份别人能玩我得上班的痛苦已经让我酒醒了一半。我从冰箱深处挖出剩余的解酒饮料灌下，盘算着为了避免头痛明早出门前我还得煮点味增汤给他留着。
伊达在被我搀扶进厕所之前都老实地憋住没吐，即使喝醉还是素质很高的好朋友虚弱地擦了擦嘴，道谢后接过我递来的水杯漱口。
他身体没什么力气，脑袋发昏，但精神十足地开始酒后真言时刻，把我夸得活像瘫痪二十三年突然支撑起家庭大梁的弱智儿童。
这样的场景放在伊达身上过于少见，在我们出去玩的时候一般发疯的都是娜塔莉和我，伊达负责运送醉汉和解决争端；于是我急忙掏出手机开始对着他散发酒气但坚定地像是在宣誓的脸录像。
他嫌烦地挥挥手，试图打掉我的手机，但被我轻巧地躲过，在呆滞两秒后果断放弃。
酒精冲击着他的大脑，伊达对着我露出傻呵呵的笑容：“你一直在担心一个人会失败，可是你做的非常优秀，萩原和松田有时候都会向我夸奖你进步很大。没有我在你还是活得很好。”
“我从小就知道你是很有骨气很有血性的男人，啊虽然老是被甩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他目光炯炯有神：“燃烧吧山田，朝着明天，为了以后，散发你的光芒。”
说完了很帅的话后，伊达躺倒在地板上，对着天花板打了个酒嗝。
视频的结尾聚焦于伊达安详闭上的眼睛，我抹了把感动的眼泪，出于残余的同伴爱、担心他因为仰躺的姿势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凑到他身边尝试把这个瘫软的大块头扶起来——该死他长这么高干什么啊。
伊达用很大的力气甩开我的手，如果不是因为他平时才不会说这么多肉麻的话我都要怀疑他压根没喝醉。
他像回光返照的老头似的一下弹起身，牢牢地抓住我的肩膀；我借着他现在肯定不会动手揍我毫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脸，虚张声势：“你不会喝得把我幻视成娜塔莉了吧，你如果敢占我便宜就死定了伊达航，我是直男！”
“娜塔莉头发哪有这么短，也不是路人脸好吧，她比你漂亮可爱一百倍。”他小声碎碎念着，我看着他掰着手指细数女朋友优点的不争气样子，努力尝试着不移动屁股去够茶几上的手机，没能拿到，原本这段拍下来伊达会双手献上全部财产恳求我别发出去，太可惜了。
“好了停手吧伊达，明天我还要上班，你酒醒了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肯定会想把我灭口，所以快去睡觉。”
我轻轻戳了一下拿我当支撑点靠着的幼驯染，要把他推开轻而易举，就算没喝多的情况下我们力气也是打平，我就担心这坨伊达头撞到哪里出现问题，刚刚入职老家学校的英语老师一路杀来东京给我一点经验教训。
虽然我很喜欢听他人的表扬，但再夸奖下去就算是我也会感觉到羞耻；而伊达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他短促地发出思考的语气词，再一次用力而认真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为你感到骄傲，山田太阳。”
他紧紧地拥抱了我，我因为伊达身上的酒味混杂着呕吐物的味道企图挣扎了两秒，但还是叹了一口气给我的好麻吉熊抱的回应。
“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
“没发生什么。”我掩饰住脸上得意的笑容，高高兴兴地对其他三人说，“总之今天下班之后伊达会请我吃高级牛肉。你们来吗？”
“抱歉，我等会就回家了。婚礼还有很多事要准备。”高山双手合十地对我道歉；我表示理解，转头看向松川。
他可惜地摇了摇头，说同样在东京工作的表弟找他吃饭，对方现在在殡仪馆上班，得知自己是在危险系数这么高的部门工作恨不得天天推销葬礼套餐，所以还是别让他来毁掉大家的胃口了。
……好可怕的亲戚。我最后用真诚的眼神盯着摸着下巴的萩原研二，对方对着我的期待敷衍地扯动嘴角：“我在想，班长真的知道他要请你吃饭吗？”
“他等酒醒了就会知道了。”我毫不心虚地把手机短信展示给他看，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伊达航在十一月七日九点之前不回复消息则代表默认请山田太阳吃大餐】，此时的时间刚过九点十分，酒精毁掉一个自律的年轻人后还会榨干他的钱包。
“下次再说吧，如果你这次能成功的话。”萩原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他干咳一声，又摆出队长的架势，“但现在还是要认真上班啊山田队员，东京最近依旧不算太平。这样的世界，你们满足了吗？我可不喜欢。”
“……就算你突然搬出高达的台词我也不想容忍你耍帅。”
“要不和我一起当松田队长的队员吧山田。”
“好像听起来不错，谢谢你的建议，松川。”
“太过分了！高山警官别想趁机溜走，作为前辈快帮我说说话！”
“嘛，他们讲得确实过分了一点，起码萩原警官脸长得很帅。”已经一只脚迈出门外的高山不情愿地停下脚步，扭头打哈哈。
他忽略掉萩原气鼓鼓的“什么你怎么只关注我最微不足道的优点太肤浅了”的辩白，把目光投到我身上，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认真打量我。
“突然这么一看，你真是变了不少啊，山田。”
我没怎么意外地举手发问：“是朝着好的方面吗？”
“是的吧，我也说不上来。总之你身边没有伊达就是一个巨大的变化了不是吗。”他笑了一下，朝我们挥手道别，“婚礼一定要来啊。”
松川纳闷地瞥了我一眼，萩原被上级叫走，我们并排走回工位：“你很高兴？”
“嗯。”我说，“就算等会突然出现能炸飞整个东京的炸弹，今天也是很棒的一天。”
*
虽然在这种工作时间说什么身体很轻一般都是死亡的flag，但在这种斗志昂扬的情况下即使扛着沉重的防爆盾爬上二十楼我也感受不到疲惫。
楼下围观的人群里有我熟悉的面孔，川下举着话筒对着摄像头严肃地直播道路封锁和炸弹危机，透过镜头我能想象得出后面村上认真的表情。
辅助队长穿上防护服后，年轻的拆弹专家在面罩后对我眨眨眼睛，我对他竖起拇指表示回应；我和同事们重新举起防爆盾，跟随萩原一起靠近炸弹所在的房间。
伊达说的没错，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有喜欢的工作，靠谱的同事，很好的朋友；我无所畏惧。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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