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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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想通了一切的三井勾起了嘴角。
他笑得很开心，眉眼全都舒展开来，少年气息像湿润的海风一般，扑面而来。
“……三井学长你还好意思笑？”
虽然这样说着，可是望着笑得像一只偷腥的鱼的三井，惠子完全没有办法生气。
三井没有回答她，而是略微弯下身子，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
惠子狐疑地看着他，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三井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他的语气似是亲昵似是得意：“你啊，笨。”
“……”
气得惠子扭头就走，明明是她救了他于青田学长逆天的战斗力之中，居然还好意思说她笨？
三井连忙跟上，在她身边嬉皮笑脸地道歉：“我错了，原谅我嘛。”
说得惠子瞬间又心软了……
她并没有停下步伐，而是问道：“你不是说过答应安西教练，不再打架了吗？”
三井心里默默嘟囔着：为了心爱的女孩而战，怎么能说是打架？窃书怎么能是偷？
表面上却依然嬉皮笑脸，又格外嘴甜：“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会来救我。”
“三井学长，我不知道你这么能胡扯。”
“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听到这里，惠子突然停下脚步，定定望向三井。
她桃花眼眼尾微扬，如璀璨琉璃般明亮：“那三井学长，你为什么要为我出头？”
【不是为了桃子晴子彩子或者随便什么子，而单单是我惠子？】
惠子的眼睛漂亮得摄人心魄，看得三井一时间所有的得意和庆幸都烟消云散，心里只剩下那一句呢喃：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如天上的明月那般喜欢你啊。
可是……当着他喜欢的女孩，他竟然一时间说不出口。
他从来没有和任何女孩表白过。大概是太过紧张和生疏，那一句我喜欢你竟然怎么都说不出口。
惠子安静地等着他的答案，他过了半晌终于有些颓唐地搪塞道：“因为你是德男的妹妹嘛……”
说完他就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光子，怎么说出这么拙劣的谎言，他明明想说的是喜欢她啊！
惠子有些冷漠地回道：“哦。”
【我就知道是这个原因。】
然后扭头又走。
三井亦步亦趋地跟上她，有些讨好地哄道：“别生气嘛。”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看，你就是生气了。”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就是有。”
“哦，那我就是生气了吧。”
“那你别生气嘛。”
“……你有完没完？”
两个人车轱辘地转着这些毫无营养的话，一点也不嫌腻。
盛夏和骤雨都快要来了。
……
考完期末考后，德男就策划着去湘南海岸边的夏日祭花火大会庆祝一番。
这是他和惠子从小到大的传统。
每年惠子都会穿上最好看的浴服，做最精致的和果子带去夏日祭，和哥哥德男一起坐在海边看夏日的花火。
从国中开始两人每年都对着花火许愿：下一年希望身边不是哥哥/妹妹，而是我喜欢的人。
不过很不幸，从未实现过……
而今年，德男得知了惠子对小三的心意。
或许今年，他可以帮惠子实现往年对着花火许下的愿望。
可是该怎么让小三上钩呢？他知道小三对于花火大会没什么兴趣。
小三说烟花本质是化学反应，根本毫无浪漫可言。就像钻石只是一堆碳，不明白为什么一大堆女人趋之若鹜。
不过惠子做的和果子卖相又好，味道又出奇地好。说不定以这个为诱饵，小三愿意来？
某一天放课后，德男搓着手有些紧张地对着三井说道：“我们几个人打算去这周末的花火大会。”
三井整理着体育背包，随口回道：“那你们玩得开心啊。”
德男紧张地停顿片刻：“惠子也会和我们一起去，她做的和果子……”
“我去。”
“蛤？”
德男心道：我还没说完呢，小三怎么猜到了我的问题？
三井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快，强装镇定地给自己找补：“我听说今年的花火大会很好看，我也想去看，你们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
德男转过身默默流泪：计划进行得太顺利了。妹妹，哥哥今年会帮助完成心愿的！
毕竟你许的愿是希望喜欢的人在身边，没许愿让他也喜欢你……许愿，也是需要严谨的……
……
花火大会当天，德男就时不时对着梳妆打扮的惠子说道：“要打扮得好看一点啊。”
惠子不知哥哥今天为何如此反常，只是淡淡问道：“我什么时候不好看？”
真的是气死德男，妹妹你长得好看了不起哦？！
两人到达夏日祭门口时已经是傍晚。这里早已热闹得很，各式小摊铺都已经铺陈出来。冒着油的章鱼烧的味道顺着风的方向飘了过来，真是幸福的尘世味道。
惠子抱着自制的日式和式点心就往里走，德男却叫住她：“等等，我的朋友们今年也来。”
她有些不解地望着德男，往年不都是只有她和哥哥一起来吗？
德男抓抓头，有些尴尬地解释道：“男人的情谊嘛……”
惠子叹叹气，看来不良少年们从良后，真的很难打发时间，居然要参与兄妹的花火大会。
德男突然尿急，要先去解决人生大事，派遣她驻守原地，和大家汇合。
她一个人安静地站在路旁，穿一身浅粉色传统浴衣，来往行人都忍不住看上一眼。
这是谁家的少女，惊艳得人移不开眼。
她低声嘟囔着：“我和他们也不熟太认识，万一错过了谁怎么办……”
突然她的头被一把纸扇轻轻一拍。
是哪个没礼貌的家伙？
她回头一看，一个一头黑色碎发的男孩拿着一把纸扇，弯着眼睛笑得好不开心。
她没猜错，果然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不过哥哥没说过他会来啊。
“三井学长，你怎么来了？”
他轻巧地打开折扇，如旧时骑士一般玉树临风，似乎是话中有话：“听说很美，我就来了。”
三井今日穿一身藏青色浴衣，黑色角带松松垮垮地绑在腰间，高且瘦，鹤立鸡群。
周遭一切都成了无声陪衬。
他笑眯眯地说道：“惠子，是不是为了见我，你才打扮得这么漂亮？”
“……我都不知道你来。”
“撒谎。”
“爱信不信。”
“那我不信。”
“……”
两人见面数秒后已经又开始斗嘴，毫无冷场的可能性。
待德男的大部队到齐后，大家前后脚地逛着热闹的庙会。有人对盂兰盆舞感兴趣，有人馋嘴去吃炒面，还有人说要提前去花火大会占位。几分钟内，居然只剩下惠子和三井还在原地。
惠子咬牙切齿：“哥哥这个混蛋，居然跑去看漂亮小姐姐跳舞了。”
三井扬眉：“怎么，你很吃惊？”
德男不就是这样吗……
惠子垂下眼眸：“往年我们都会一起逛庙会的……”
三井将惠子那眼里的些许失落捕捉到了。
他思索片刻，而后又胸有成竹地微笑道：“你们往年都会做些什么，今年我陪你就是了。”
于是两个人俗套地一起去吃火热出炉的章鱼烧，惠子差点烫到了舌头。三井着急忙慌地替她买水，看她差不多恢复后才感叹：“堂堂湘北大学霸，居然连最基本的物理原理都不懂啊……”
“……”
两人又去买了棉花糖，结果三井糊了一脸，惠子耐心踮起脚替三井将脸上的糖霜清理干净。
惠子报复般地叹道：“居然棉花糖都不会吃，三井学长你是怎么长大的？”
三井羞恼道：“小时候家里不让吃很奇怪吗？！”
“……不会偷偷买么。”
“……真的管得很严啊！”
捞金鱼时三井怎么都不中，惠子在一旁闲闲感叹：“不是湘北篮球部神射手，百发百中的吗？”
气得三井撂了挑子，把纸网递给她：“你行你来。”
结果惠子比三井还糟糕，三井在一旁哈哈大笑：“柔道不就讲究一个举重若轻，你是怎么进入全国大赛的啊？”
两人互相伤害地不亦乐乎，根本沉迷于此。
到了海边的花火大会现场时，两人根本没有看到德男等人。大概都跑去小钢珠店了吧，这个点人少。
三井望着惠子，假装悲惨地叹道：“看来今年的花火大会，你只能和我一起看啦。”
惠子耸耸肩：“是啊，好惨。”
三井忍不住用纸扇轻轻一扇她的头：“没大没小。”
天空中隐隐传来沉闷的一声，一朵硕大的花朵瞬间点燃了海岸线那边的夜空。
花火大会开始了。
烟花一朵一朵地在天边绽放，在这黑色夜幕里肆意盛开着，惠子专注地望着这风华绝代的景象。
她的脸颊被烟花绽放的色彩映得忽明忽暗，三井默默望着这惊艳璀璨的景致。
惠子无意中侧过头，却看到三井在暗夜里望向她的眼神，似是藏着无限渴求。
她一愣，还想探寻更多这眼神的意义，三井却近乎别扭地将头转过去，掩饰地说道：“真美是不是。”
惠子点点头。
在这烟花声中，她微微笑着说道：“三井学长，你知道吗，我和哥哥每年都会许同样的一个愿望。”
“今年，我终于不需要再许下这个愿望了。”
【它已经实现了。我喜欢的人，已经在我身边了。】
三井却有些紧张地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德男跑去玩小钢珠，你生气了？】
惠子仍然微笑，语气却嚣张地无辜：“因为身边站着个白痴，我根本没有心情许愿。”
“……”
散场时人多得可怕。在拥挤的人潮里，三井亦步亦趋地小心地护着惠子。
三井专心看着前路护着惠子的周全，只轻声在惠子耳边说道：“别担心，抓紧我。”
他肯定没看到惠子那泛红的耳畔。
在人群里就这么被挤了将近半个小时，只走了一个街区，简直是令人绝望。
三井警觉细心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终于看到身边的一个缺口，可以挤出去抄小道。
事不宜迟，他回头冲惠子扬眉一笑：“敢不敢和我一起往外面冲？”
惠子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还没等惠子反应过来，她的左手腕处感到一阵温热，原来是三井的手紧紧抓住了她。在他的引领下，两人很快挤出主街道的人流，来到一条偏僻的小道。
她的剧烈心跳声在突然寂静的世界里如此清晰。
她低头定定望着仍然被三井紧紧握住的手腕。三井此时正微微喘着气，头上已经有细密的汗水。
三井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随着她的目光望去，登时一张脸羞得通红。
他怎么握着惠子这么久？
他赶紧放开了手，良久才拙劣地解释道：“外面有点挤……”
惠子不说话，只点点头。
两人假装若无其事地从小道绕了出来，空气很安静。
回到主干道时，惠子找了一会都没看到德男，基本确定德男已经提前退场去小钢珠店了。
她回家一定会杀了德男。
三井看一看表，已经快十二点。
他问道：“你怎么回家？”
“坐电车吧，正好赶上最后一班电车。”
这个点惠子独自一人回家太危险了。
他不允许。
他想了想，还是吞吞吐吐地说道：“……不然我们送你？”
惠子敏锐地捕捉到了我们这个词组，并且微微疑惑地问道：“……我们？”
【这里就没咱们的人了啊。】
三井抓抓头：“嗯……我妈来接我。”
“……”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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