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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乌鸡哥~开门你妹妹来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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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娇娇默不作声的闷头往前走,她在思考。
她前世只被困在后宅,出门的空隙少之又少,却也听到陈君平想要拉拢镇南王,吃了个闭门羹。
反正这人能叫陈君平不高兴,那就一定是个好的,至少,比陈家好。
但思来想去,司娇娇有点泄气,这镇南王也是在沁县里最不能惹的人了。
不止是沁县,整个梧州都是。
怎么说呢?
司娇娇只觉得头顶有些麻麻的,像是要长头发儿,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殚精竭虑的为自己谋生了。
她前面走着,如今春日正好,身上的锦衣随风飘荡,彰显着她慌乱的步伐。
珠霜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司娇娇跟着人来人往不知不觉的走到城门口,下意识的躲在一旁商贩后,静静看着。
果然,只管出,不管进。
所有出沁县城门着,都是挨个要查路引。
摆明了,陈君平从刚刚上任开始就已经将自己围在了这个小县中。
“小姐,你想回京?”
珠霜犹豫了片刻,上前问着。
司娇娇回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唉声叹气:“你怎么知晓?怎么不跟她一样,以为我只是夫妻之间吃醋闹妖。”
珠霜摇摇头:“我能看出来,小姐是真的想要回家。”
家里金枝玉叶娇养的姑娘,从嫁过来就病着,姑爷不来瞧一眼也就罢了,还在外面寻花问柳,是真的惹人伤心。
她心里也气,今日这事,自己回去要加急给老太君送信过去,一五一十的说明白小姐现在的委屈。
“你能看出来!”
司娇娇直接察觉到这句话里的重点,有些手足无措,她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这可怎么办。”
珠霜都能看出来,那诡计多端的陈君平怕不是也能看出来,早晚都是要露馅的。
想到这,司娇娇也没有犹豫了,不管这镇南王到底多大的脾气了,心里打着颤拿定了主意。
“走。”
司娇娇在心里给自己念叨,珠霜有些疑惑,就算是对沁县不熟的她也知道姑娘不是走的回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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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霜,上前敲门。”
司娇娇回忆着自己上辈子对沁县的记忆,真的找到了这位镇南王的府邸,一眼望不到头,后颈仰头发酸,她将自己的视线从磅礴的牌匾上收下来。
这位王自己往日听哥哥说起过,隔着她受磋磨的三年,叫她在回忆早在闺阁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为难。
但这乌鸡乌鸡的,特别好记。
乌鸡乌鸡,镇南王,一柄银刀愁断肠,当时她还觉得好玩,有那么一点点记忆。
自己当时也想过为何兄长能与这人交友,但也就是一个念头后,便被她抛之脑后。
珠霜脸上有些无措,跟在司娇娇身后笑的勉强。
镇南王霍无极的名声,她是知道的,从小到大,本事不小,巧袭戎国,也是威名赫赫,少年封侯,打的蛮夷落花流水。
不过一年,平复南疆,成为第一个异姓王。
至于为何威名在外的将军王,为何盘踞在这小小的沁县也是有原因的。
只因为惊了他的马,便当街一刀将荣国公家的小儿子砍死了,当时这件事闹了很久,最后才被皇上压了下去。
这人也不算全身而退,如今百姓安宁,就被皇上送到这偏远的县里,至少,能给荣国公一个交代。
“这......”
珠霜犹豫的功夫,司娇娇早就等不及上前自己敲门,她与陈君平吵架,她有理由不归家,得的空闲不多,等她回去,不知道能不能再找理由出来。
“小姐,你怎么会认识......”
珠霜先一步上前替司娇娇敲响府门,不解的问着,她将口中的煞星换下,换了一句别的话:“怎么会认识这镇南王?”
对啊!
我怎么知道?
司娇娇脸上窘迫,在珠霜的眼里,她也是刚来着沁县,又一直在病着,怎么会能精确的认识这王府。
“珠霜,你信我吗?”
司娇娇深深呼吸,面红耳赤,眼神躲避着珠霜的眼睛。
这人的眼神太过正直,总让她觉得就算自己将往事说给她听,都心虚的自己都以为是编的。
“信。”
珠霜回答的很快。
司娇娇如释重负,此时她心虚已经超越见陌生人的胆怯,嘴上扯着瞎话:“兄长走之前交代过我,他与乌鸡哥哥是友人,若是我在外面有什么,都是能来求得帮助的。”
司娇娇说完便马上扭过头,装模作样的敲门,不管身后带着疑惑的珠霜。
使劲大了,敲的手疼,臭门!
看着小姐信誓旦旦的摸样,珠霜心中不免有些嘀咕,也没听说大少爷和这人有什么交际啊。
但还是上前挡在司娇娇身前敲门。
司娇娇想的很好,若是这乌鸡真与阿兄交好,那肯定是二话不说将自己送回京,或者送去椿城。
若是她真的听错了,京城相府,算是欠这人一份恩情,怎么算都不亏。
要是兄长赶来之,万一自己没忍住,陈君平一家犹如蛇蝎,提前将自己杀了,那找谁说理去。
“谁啊?”
王府府没有门房,敲了很久才有人出来应门,珠霜闹了个大红脸,傻愣愣的看着眼前光着的膀子。
“呀!”
司娇娇从珠霜后面冒出来,瞪着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了几眼,若有其事的问:“这位兄台,你不冷吗?”
“你等是何人,为何在王府门口叫嚷!还不速速离去。”
司娇娇可顾不上什么盘问,一看门打开了,眼里都有光亮了,也听不见这人说的是什么,从那人胳膊底下一溜烟的跑了进去。
“小姐!”
珠霜急的不行,只一个瞬间便不急了。
司娇娇没跑两步,便被人拎着后颈扔了出来。
“王府威严,尔等不得放肆!”
余音很快就散了,只有司娇娇还站在那里,晕头转向的看着眼前朱红的大门。
一定是自己刚才太着急了,没有说那场面话,是不是将自己当成那打秋风的骗子了。
司娇娇着急忙慌,有些责怪自己。
伸手敲门,震得手腕直疼:“快开门!”
“别拍了小姐,再拍下去,怕是周围的人都能看到了。”这边的响动太大,过路的人忍不住的往这边看来。
小姐现在是他人妇,如今在光天化日之下敲一个外男的门,总归是说不过去的。
司娇娇突然冲了出去,心中嘀嘀咕咕念叨:“不行,我一定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不然等那陈家人反应过来,指定没有我的好果子吃,我是一点苦都不想再吃,一点气都不想再受了!呜呜呜......”
这府邸里的王,就是自己短暂的救命稻草,她今日绝对不能无功而返。
一会儿,自己再好好与他说谁,爹爹的人情,应还算是好使的。
最后司娇娇在偏僻的后巷,找了一处狗洞闷头便往里钻!
“小姐!”
珠霜跟在后面,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腿,吓得她大惊失色。
刚想上前查看,只看到司娇娇的脚不再往里蹬,她家小姐卡在洞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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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
司娇娇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她从未爬过狗洞,又因为着急,整个人腿和脚就卡在里面,不得动弹。
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堆人。
“劳烦,搭把手,把我弄出来如何?”
司娇娇讪讪地干笑了几声,眼前演武场上的人,都回头看着她。
“我不是坏人!我是京中相爷家的千金!是司连的妹妹司皎,麻烦各位大人通报乌鸡兄长一声,说他妹妹有事相求,他自然会知晓司连家中的司娇娇。”
看着这人人不善的眼神,司娇娇连忙摆手为自己解释。
最后还是有个人上前,看看司娇娇脆弱纤细的脖颈,胳膊腿也不是那有力之身。
一把将她拉了出来,回头笑道:“爷,还真是个女的!”
霍无极大刀阔斧的盘坐在太师椅上,一席红袍勃然英姿,从内而外彰显着张扬,听了存安的话,眉峰微皱,将刀收起来,顺着声音看过去。
司娇娇一听,挣扎着从大手里落地。
只管往前跑,太好了!得救了!
他在京中哪有劳什子妹妹,人人躲他还来不及,正当霍无极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一道人影带着微香的风迎面扑来。
跑过来的女子逆着光,阳光明媚,照在这人的外衣上,蒙眬中晕出彩色的光圈。
她逆着光站着,叫霍无极只能短暂的看轻耳垂上来回摆动的小珍珠,有些夺目,叫他迷了眼睛。
“阿兄!”
司娇娇见到人,也有了仰仗,险些就要热泪盈眶,她对着陈君平张牙舞爪,其实心里害怕的不成。
她的命金贵,有阿兄的好友相护,她必定能安然无恙。
霍无极看着扑来的人影,起身侧着躲开,手早就扣住了刀,站起瞬间鼻尖擦着来人的发鬓躲了过去。
便看见那两片歪扭的假胡子。
“我是娇娇啊,乌鸡阿兄,我是京中司家娇娇。”
司娇娇稳住身形,回头说的急切,鼻尖红红的报上姓名,见人无动于衷她连忙补上:“京中司相,是我爹爹,我那阿兄是司连......”
她的喉间上下吞咽,颇为紧张。
眼前人的长相她看的清楚了。
司娇娇顺着这人的开始看,看着身型,看着腰,腰上盘着一把大刀,结实的胳膊广阔的胸膛,孔武有力。
简直阳气十足!
定是能把陈君平打得落花流水!
司娇娇高兴的看着,越瞧越满意,却没见霍无极越发黑沉的脸。
这是什么混账话,又是什么打扮,霍无极眉头皱的越发明显,什么司相,什么司连,与他何干。
况且,她口中叫的是自己?
那小娘子又开了口:“乌鸡阿兄,我是司连的妹妹啊!我在京中总是听兄长提过你,如今妹妹有难,阿兄来不及赶过来,还请乌鸡阿兄庇佑,待我归京,我阿爹阿兄必是是好好招待。”
司娇娇说的凄惨,恨不得现在马上,这人就能带她回京,只听一声冷笑,司娇娇抬起头来,眼泪蒙眬的看着人。
这乌鸡长得可比她高的多,像是宅子一般,就算是这般王府,也没必要将牌匾挂的如此高,果然屋宅如人。
深邃的凤眼在脸上格外引人注目,眉宇英气十足,看上去很年轻,带着恣意张扬,脸上胡须于腮,杀伐之气浓重,略显肃穆,却因为眼睛后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叫人觉得没那么可怕。
只听这人沉稳的声音,手掌拍打着座椅:“本王名唤霍无极!”
司娇娇被吓了一跳,一转眼,便又来到大门口,和珠霜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