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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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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燕国王宫却张灯结彩,亮如白昼。再过三日,燕王世子就会与大梁长公主之女林文君完婚。可当林文君的奶母打开她的房门时,却发现房中无人,一时间大梁来的侍女仆从全都慌了手脚,有人赶紧去禀报燕王和王妃,奶母等了半响,报信儿的谁也没回来。
林文君死命的拍着大殿的门,口中不断喊着救命。外面静的可怕,谁也没来救她。
“救命,快开门,快来人啊,我是长公主之女,我父开国侯,你们是谁,为何把我关在这里,快开门啊!”
门外照样寂静无声,林文君心中恐惧更甚,之前她还在房中梳妆打扮,老太妃身边的贴身侍女端来一碗补汤,说是照王都口味做的,请世子妃尝尝。林文君还笑着谢过,一点没迟疑的把那碗汤喝了。
之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好似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宫殿之中,周围一个仆从也没有,冷清的渗人。
“奶母,你在哪里。”林文君无助的叫自己的奶母,她今年也不过十五岁,千里迢迢从大梁王都来到燕国与燕王世子成亲,离开父母本就心中不安,这会连亲近的奶娘都不见,如何不害怕。
“世子妃不必惊慌,本王在这里。”林文君惊恐回头,见是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竟松了一口气。
“你是,你是燕王。”她认出来了,这就是她未来的公公燕王,她正式拜见过老太妃和王妃,就连世子也装作鲁莽,闯进闺房只为见她一面,被奶母毫不留情呵斥出去,这位公公却没正式见过,只在宴席上遥遥的望了一眼,当时只觉得燕王目光炯炯,威严不可逼视,与王都男子很是不同,身畔好几个侍女都说见了害怕。不过林文君到底是王都贵女,当时心想管他什么烟王,气王,既然求了皇帝舅舅把自己讨来做儿媳妇,那彼此以礼相待也就是了。
“您为什么在这。”
林文君本就天真烂漫,她只觉得松了一口气,竟一点没有感到危险。“还有,您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吗,一觉醒来,寻谁都不见,我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理我。”她自顾自的说着,还带着在家时的娇气,燕王却许久没有说话。
气氛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文君终于觉得害怕,总觉得什么可怕的事正在酝酿,只待爆发出来。
“你叫文君。”燕王说了一句废话。
“嗯。”小女孩应了一声,她害怕,她想母亲,现在却不得不应付面前这个老男人,因为她的舅舅忍痛把她送来,因为以后这就是她要孝顺的燕国国君,世子的父亲,再不能和在王都时一样,她不喜欢,就可以转身就走,只要她高兴就好。
“好孩子。”面前的老男人笑起来,“本王喜欢你,过来给我做夫人吧。”
“不,不要,你要干什么!”林文君心胆几乎吓破,再不懂事她也知道燕王对她无礼,可自己的小力气怎么能撼动眼前这个高壮男人呢。慌乱之中她大喊:“我母长公主,我父开国侯,我是舅舅亲封的长乐郡主!你敢辱我!”
林文君生来高贵,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是可以骄傲的,在大梁王都,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每个人提到这些都那么替她骄傲,理所当然的高贵和矜持都蕴含在其中。
燕王只是把嘴唇从她脸上移到脖颈处,完全没有被震慑:“求娶给我儿子舍了一座云州城,”用力在文君纤细的脖颈亲了好几下,无耻的老男人迷醉的说:“用了什么这么香,小娇娇,你来给本王做夫人,我就再给你舅舅两座城池,他肯定会很乐意的。
“不,舅舅不会的......”
可是舅舅真的会管她吗,临来前,都没有见到舅舅的面,说是见面难免悲痛,不忍离别......想到这,女孩挣扎都小了些。
“
想明白了吗,”燕王好像逗弄一只小动物:“以后你就是本王的夫人,我给你独一无二的封号,在这王城里你就是独一份的荣宠。”
“不,不行,我嫁来是做世子妃,你要把我变成妾,还是你的妾,你不能这样辱我,我舅舅不会饶过你的,母亲不会允许的!”
老男人嗤笑:“呵,你舅舅,你们王都,本王都不放在眼里,听话些,本王喜欢你,讨得我高兴,将来王妃也是你的。”说完拦腰把流泪挣扎的文君抱起,等不及一般的扔到榻上,急色的压了下去。
是怎么亲也亲不够,怎样揉搓都揉搓不够,老男人只觉得手下的皮肤滑嫩,滑腻的能把自己的手吸住,更觉捡到宝贝:“你们王都男的娘气,女孩更是养的娇,别怕,乱动伤到本王心疼,小乖乖,宴会那天本王一眼就看上你了......
简直是折磨!
文君被磋磨的仿佛死过一次,她没遭过这样的罪,金尊玉贵的女孩,王都里略磕碰一下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如今想来,只觉得恍然若梦。
谁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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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母几乎不敢往文君身上看,只抱着她。
天杀的燕王畜生,竟敢染指小郡主!父占子妻,下流无耻不说,且这厮唯恐别人不知道,或是根本不在乎,一早便使人过来,让她们去寝殿侍候新纳的夫人,她心里还犯嘀咕,咱们是大梁来的,侍候什么新夫人!况且小郡主还下落不明!奈何异国他乡斗不起威风,在燕王内侍的催促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
谁知就见到让她肝胆俱裂的一幕!
小郡主恹恹的躺靠在枕头上,而燕王作为公公,竟然毫不避讳的坐在床边,堂而皇之的哄。
她不由得奔上前,颤抖着手细细验看,只见从小奶大的孩子,脖颈上满是青痕,甚至还有红肿的大手印!眼睛也虚虚肿肿,几乎睁不开,显然是受了极大折磨,见此种种,她忍不住痛极哀极的嚎叫一声,厉声责问燕王何意,怎么敢如此对待大梁长公主独女,竟是连自身安危都忘了。
燕王不屑理她,只顾着软语温存,他的侍卫却不肯让她对主人无礼,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上前,抽出弯刀就要把她正法。
还是小郡主见她有难,不顾自己破碎支离,挣扎着要下地护她。燕王见到表现得心疼不已,连忙把郡主搂回去,挥挥手让侍卫退下,她才不至于丢了性命。
之后的记忆很混乱,郡主抱着她哭,而昨晚一直遍寻不见的燕王妃,施施然到场,瞧都没瞧床上的郡主一眼,只温善说时候不早,请燕王上朝理政。那无耻的燕王临走前撂下话,直言昨晚已成好事,郡主已经是他的人,今后都不许提世子妃,都称夫人。郡主听了不堪受辱,抓起枕边的红宝串就像燕王掷去,只恨力小不能当场砸死他,口中还只叫让他滚。满屋奴婢都唬了一跳,战战兢兢全都跪下了,她也惊恐不安,只能把怀里可怜的孩子抱得更紧一点。
燕王弯腰拾起红宝,沉吟半响,笑道:“娇娇和我使气呢。”
说完步步逼近,倒也没做什么,只把那串华贵的红宝放到郡主手中,大手包着郡主的小手,强行让她珍重的捧着,见她听话,才留恋的走了。
“奶母。”小郡主见恶人走了带着哭腔喊她,她心疼的心都要裂了,虽然说起来有些不自量力,但是她一直把郡主当做自己的孩子的,不然也不会舍了大梁繁华来到这蛮荒之地。如今可怎么办,长公主流了多少泪才把郡主送来,结果变妻为妾,还是给未来公公当妾,长公主那里怎么交代!
“奶母,我不想活了,他好可怕,我好害怕。”
“胡说!不要再说这话,奶母受不了,你母亲也受不住的,好孩子,难受就哭出来,我在这里,我陪着你。”想找个什么转转郡主注意力,视线不由得落到郡主手里,一片莹莹的红光,是那串红宝,衬着郡主的白肤真是好看。
“这是什么呀,奶母跟着长公主这么久了,还没见过这样好的红宝石,跟这个一比,你蓁姐姐那串都不算什么了。
文君看一眼,厌弃的扔到一边,这是那狗贼给的......昨天晚上他摩挲着自己的手臂,连连说冰肌玉骨也不过如此了,还把这串宝石直戴到她臂弯里,一边亲一边问她这是不是她们大梁书里说的红宝映雪肤,怜情娇无力。老狗贼!学诗也只学那下作的,真让人生厌!
“奶母,我该怎么办,告诉舅舅了吗,他会叫人来救我吗,我不给燕王做夫人,我宁愿死。”
“郡主啊。”奶母忍不住抱住眼前的孩子,“圣人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咱们已经到这蛮夷的地方,不由咱们自己了啊。”可笑之前还端着那王都上国的气度,等见了那雪亮的刀,不明白也明白了。
“郡主。”奶母突然郑重的说“咱们的命贵重,要好好活着,所幸您年纪小,暂且忍耐着那混账老东西,男人和女人就是那么回事,忍忍就过去了,等到能重见天日的时候,咱们让长公主再给您找一个可心的小女婿,还回王都去。”
“可是......”
“没有可是,郡主,您记着奶母的话,没有什么尊贵比命重要,那世子您也见了,要我说还不如他老子,咱们王都不兴守节这一套,您想想长公主,想想来时候她对您说的话!”
文君趴在奶母的怀里,头依恋的靠着她,母亲来时对她说了什么呢,她说不要埋怨你舅舅,他也是不得已。还告诉她不要像在家一样使小性子,对世子要软语温存,体贴柔顺,最好,让他迷恋上自己,做大梁和燕国的纽带,使两国友好邦交,共同对抗代国。
她能做到吗,走时候她只是哭,眼前都是众人流泪和期待的脸,这样的重任不应该是舅舅的责任吗,再不济还有太子哥哥他们,现在他们撒开了保护她的手,自己像一根浮萍,根还被拽着,和王都共生,还被王都牵绊。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奶母轻轻的扶着文君躺到床上,她也要好好思量,怎么让郡主在这燕王宫生存下去,这老王妃还好,照她看来还算好对付,难对付的是燕王妃,奶母宫里浸淫多年,一眼就看出这是个面甜心苦的主儿,偏还一副燕国女子的豪爽样子,当婆婆就都要小心谨慎了,如今竟还成了“姐妹”,更要小心提防。
摸摸文君的小脸,女孩子这是昨晚受了惊吓,睡梦中竟还流出眼泪来,躲避着抚摸她的手。“我的小乖乖。”奶母受不住的俯身搂住文君,终于也偷偷哭了一场。
文君做梦了,梦里她坐在小时候和哥哥姐姐们捉猫猫经常藏的小柜子里,等着哥哥姐姐找到她。哥哥姐姐没来,却听见圣人舅舅和母亲争执的声音,母亲痛哭不已,求舅舅慈悲,不要让那孩子去那没有亲人的蛮荒之地。“皇兄,她还那么小,养得那么娇,去不得啊,求皇兄慈悲,求皇兄开恩,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呀!”母亲在磕头,玉白的额头全是鲜血,她却顾不得,只求她的哥哥心软。
“这是在说谁,母亲你不要哭,舅舅你为什么不心疼母亲,她额头都流血了呀。”梦里的她茫然无知,只看见舅舅木着脸:“朕也是不得已,皇家养她一场,能换得与燕国联手,也算那孩子为国尽忠了。”
“皇兄!”母亲崩溃大喊。
文君忍不住去拉母亲起来,这不是舅舅,她要带母亲离开,去真正的舅舅,可是眼前忽的一转,香风阵阵,言笑晏晏,原来是王贵妃办的赏花宴,她打扮得像个小仙女,众星捧月地坐在哥哥姐姐们中间。灵雨姐姐又和三哥哥拌嘴了,她坐在旁边给姐姐助阵,一齐怼讨厌的三哥哥,三哥哥真讨厌,天天气姐姐,姐姐不理他他又生气,还哭,连文君都不如,文君都不常哭了。还有太子哥哥和蓁姐姐,两个人坐一起真好看,般配的像幅画一样,她长大了也要找这样相配的夫君,谁见了都艳羡不已。
真好呀,梦中的文君满足的笑,她愿意留在那里,永远的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