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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同居 ...

  •   一路上没有人再说话,很快,车子停在别墅门口。

      今天还不算晚,张姨还没睡觉,听到开门的声响便走了出来,“小少爷,您回来了,吃晚饭了吗?”

      祁宥在换鞋,“不用了,”他换好鞋,往身后看了眼,“张姨,给他找双拖鞋。”

      张姨还以为是他平常那些朋友,伸脖往前一看,睁大了眼,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这不是御白吗?”

      张姨本来是祁宥奶奶招进来的保姆,祖辈往上多少沾亲带故,做事又勤恳,已经在祁家待了几十年,完全是看着祁宥和霍御白长大。

      “张姨,这些年身体还好吗?”霍御白笑着问。

      “好,没啥大毛病。”张姨目光在霍御白和祁宥之间逡巡,眼底闪着光,“这都出去好几年了,回来就好,御白啊,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她拍了下额头,恍然想起似的,“瞧我这脑子,我马上给你收拾房间。”

      霍御白还没说话,走到旋转楼梯下的祁宥道:“不用麻烦,他不住这里。”

      “啊,不住这里吗?”张姨眼底难掩失落,又问,“不住这里住哪里啊?这都大晚上了。”

      “我有住处,张姨您不用担心。”霍御白语气温和。

      “这样啊,在外面住也行,御白你现在还在读书吗?还是上班了……”张姨这么多年没见到霍御白,平时也缺个说话的人,一遇上就拉着问个不停,关心这儿关心那儿。

      祁宥看不了她这股疼惜劲儿,在他眼里,霍御白走的时候干干脆脆毫不留恋,重逢时要是他们这群被抛弃的人还兴高采烈,热脸贴上去,那就太傻了。

      他自然不会说一个老太太傻,他只要自己不犯傻就行。

      祁宥任他们聊着,自己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霍御白进来时,祁宥正在往行李箱里丢衣服,敞开的行李箱还有地毯上散落了不少衣物,霍御白扫了眼他的房间,看见窗户一侧空荡荡的实木架,不经意间皱了皱眉。

      曾经那里的每一个格子都放了拼好的乐高积木,各种系列,五花八门。

      “那些乐高去哪里了?”霍御白问。

      祁宥转过头来,轻描淡写,“扔了。”

      霍御白就不说话了,祁宥把衣柜猛地拉上,他走到行李箱旁坐下,开始往行李箱里塞衣服,“是不是很可惜?毕竟当年是你辛辛苦苦拼的,花了不少功夫。”

      霍御白垂眸看着他,认真地说,“是我们一起拼的。”

      “我可不居功,”祁宥笑意不明,“我也就起个拆包装盒的作用,最多乱指挥一通,你不是还嫌我笨?”

      霍御白:“我没有。”

      祁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觉得无趣又不说了,他把行李箱立起来,“行了,走吧。”

      祁宥提起行李箱,发现霍御白仍然看着那一片空荡荡的实木架,祁宥莫名烦躁,“走不走?”

      “走。”霍御白收回视线。

      祁宥见他跟过来便出了门,哪想才走到楼梯口,身后的人脚步像是被黏住,又不走了,祁宥回头看他,这会儿霍御白停在了从前他自己的房间门口,手搭在门把上,明显想开门看看。

      “开不了,我从外面上锁了。”祁宥冷漠地说。

      “为什么?”霍御白问。

      “你走了这个房间被我当做杂货间了,东西放多了,碍着我的眼,我就给锁死了。”他问,“你想进去看看?”

      霍御白一时没回应,祁宥见他一动不动,“不想的话就走啊!要在这里过夜嘛?这里可没你的房间了。”

      霍御白望了眼祁宥,走到祁宥身后,祁宥不客气地晃了晃手里的行李箱,“我拿不动,你拿。”

      他这句话说得太顺了,几乎是脱口而出,和从前他们还在读小学,读中学时没两样。

      “霍御白,书包好重啊,我背不动了,你背。”
      “霍御白,便当盒太大了,提着好难看,你提。”
      “霍御白,你来…”“霍御白,你先…”
      ……

      过往的片段一闪而过。

      霍御白接过祁宥的行李箱,祁宥余光瞟到他的表情,“你在笑?”

      霍御白双唇抿着,“没有。”

      祁宥嘀咕道:“笑屁啊。”

      张姨等在下面,看见两人提着行李下来,忙问:“小少爷,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祁宥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说,“我出去住一段时间,你回头跟我哥说一声。”

      “出去住吗?要住多久啊?”张姨问。

      祁宥瞳仁转了转,无意间和霍御白对上一眼,后者正瞧着他,好像也在等他回答似的,祁宥想了想说,“住不了多久,很快就回来了。”

      张姨哦一声,热络地说,“好,工作不忙的时候叫上御白一起回来,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祁宥可不准备叫上霍御白回家吃饭,他勉强应了声,两人都和张姨说了再见。

      -

      车行了半小时,到达霍御白公寓时,不偏不倚刚好十点。

      祁宥站在玄关处,凑巧看到霍御白低头看时间,他哼一声,透着几分得意道:“不好意思,没有违背协议。”

      “嗯。”霍御白提着祁宥的行李箱往里走,祁宥慢悠悠跟上去,“霍御白,要是我真的违背了协议,你会做什么?取消和祁家的合作?可是你今晚已经和我哥签合同了啊。”

      祁宥这会儿才想到合同是死的,签了就是签了,那就意味着霍御白没什么可以拿来威胁他的了。

      祁宥拦在霍御白面前,右手一下握住行李箱的手柄,和霍御白的手挤在一处,食指指腹的一小节覆上了他的小指,“你说啊,对不对?”

      霍御白垂着的眼眸一眼望见两人相触的手,须臾,他掀了掀眼皮,“合同的主动方在我。”

      “哦~”祁宥反应过来,他冷冷笑着,“原来签的是不平等合同啊。”

      说不清生气还是没生气,祁宥松了手,和霍御白擦肩而过,继而懒散地躺倒在沙发上,“那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行李,没意见吧?结婚对象?”

      霍御白没说话,提着行李进了房间。

      “闷油瓶,白长一张嘴。”祁宥想吵也吵不起来。

      霍御白帮祁宥把行李收拾好出来,祁宥正在玩手机,“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他说。

      祁宥没理他,随手接了个电话,林听打来的。

      刚接通时那头闹哄哄的,祁宥不用想也知道林听去了第二场,这会儿估计正玩得欢,还知道抽空给他打电话,也真是难为他了。

      “兄弟,没事吧你?”过了几秒,环境安静些了,林听压着声音问他。

      祁宥笑了笑,装出几分生气,“有事啊,人差点没了,兄弟…你这次过分了啊。”

      “哎哟,”林听长叹一声,“这可怪不了我,都怪那个霍御白,我哪敢跟他硬碰硬啊,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怎么没有了?”祁宥望了眼厨房门口,霍御白的身形晃来晃去,很快,他端了一杯水出来。

      “他干啥了啊?”林听战战兢兢脑补道:“他该不会把那一拳打回去了?”

      “那可不,”祁宥看着霍御白走近,“我现在头都还疼着,脑子也嗡嗡的,说不定脑震荡了。”

      “这……”林听将信将疑,“不会吧?你逗我玩?”

      “我逗你干什么?林听,你可把我害惨了,往后你的酒局我不敢去了。”

      祁宥唇角挂着笑,忽然笑意就收敛了,因为霍御白走到他面前,又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祁宥正要抬手推开他,他自己退开了,祁宥看他把倒好的温水放在茶几上,掰了一颗退烧药放在旁边。

      电话里林听喋喋不休解释了一通,又说要给祁宥报仇,祁宥讥诮道:“就你这胆子,你敢吗?”

      祁宥今晚毕竟是在装醉,林听在霍御白面前的表现他一清二楚,林听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他交给了霍御白,如今在电话里倒是把霍御白骂得一无是处,又说多对不起他,实在有些可笑。

      “瞧你这话说的,找个时间把大家拉在一起商量商量,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了。”林听打着哈哈,“兄弟,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哈,明天我去你公司找你,当面给你赔罪。”

      祁宥没应声,电话挂断了。

      祁宥坐直身体,没管面前的药和水,起身就要往房间里走,一直坐在沙发对面的霍御白叫住他,“把药吃了。”

      “吃药不在协议里吧?”

      霍御白无话可说,祁宥往前迈了两步,霍御白又问,“刚才说的头疼是怎么回事?”

      “关你什么事。”砰一声响,房间门被祁宥狠狠甩上了。

      祁宥进了门就想倒在床上,犹豫几秒,他还是决定先去洗澡,他拉开衣柜,里面挂着的都是他从家里带过来的衣服,睡衣也在里面。

      所有衣服都被平整地挂好了,虽然并没多少,但还是按照颜色从深到浅排列,看来霍御白的强迫症这几年并没有丝毫好转,祁宥心想。

      他取了睡衣进浴室,没多久便湿着头发出来,原本他取了整套睡衣,不过他懒得穿上衣,出来时上半身赤|裸着。

      胡乱地擦了两下头发,祁宥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半。

      这套公寓在高层,又临近商业区,不同于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别墅,竟然可以看到一段江景和京都的地标建筑,城市夜间的霓虹像是一串串玛瑙珠,形态各异,颜色各异,轮渡的炽白射灯绕了一圈,直直射过来,仿佛恰好落到他的脸上。

      祁宥垂下眼眸,从衣服口袋里拿了烟和打火机,再走到窗边,拉开了窗户。

      时间算不上太晚,夏日的热潮还没褪去,潮湿闷热的空气将他裹挟一圈,转而和室内空调产生的冷气较起劲儿,祁宥靠着窗户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

      房间门外响起脚步声,轻而稳,祁宥听着霍御白路过他的门口,接着进了他自己的房间,浅浅的关门声后就没有什么声响了。

      他和霍御白又住到了一起,一左一右,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祁宥盯着指尖那一抹猩红,神色复杂,疏朗的眉眼渐渐显出一抹躁意。

      门被敲响。

      祁宥转过身,背对窗户倚靠在窗台,“有事?”他问,语气多有不耐烦。

      霍御白推开门,看见祁宥的第一眼眼底闪过诧异,“怎么不穿衣服?”他平直地望过去,毫无遮蔽地看见祁宥的上身。

      祁宥偏瘦,皮肤也偏白,但并不显得脆弱,他的腰际上缀着肌肉的轮廓,并不过于张扬,是恰到好处的美感,霍御白目光上移,在他还缀着水滴的锁骨上微微停留,再对上他的眼眸。

      “懒得穿。”祁宥抽了口烟,还是懒散地靠在窗台上,“没事就出去,我要睡觉了。”

      “吹风机在洗漱台的柜子里,如果觉得不舒服,就把茶几上的药吃了。明天早上八点,我会叫你吃早餐。”或许是不想再被拒绝,霍御白接着说,“这是协议里的内容。”

      祁宥向来追求自然醒,晚上有聚会的时候,散伙基本快到一两点了,第二天差不多睡到十点,起来了偶尔吃点东西,多数时候直接去公司,早餐对于他来说逐渐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吃早饭这一条,你不觉得很没必要吗?”祁宥瞪着霍御白。

      在祁宥眼里,一起吃早饭和霍御白强调的利益毫无关系,要知道家里没有外人,他们做戏给谁看?

      但霍御白没给他说这些话的机会,他只说,“有必要,我明早会准时叫你,晚安。”

      门被合上,祁宥低声咒骂一句,“晚你大爷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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