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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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子言玉衡的这句话，褚师璇心口猛的一震，无名的情绪被拉扯，一瞬间，他脑中闪过许多画面，可他什么都抓不到，只是望着子言玉衡的双眼顿觉模糊，有泪珠悄然滑落。
“师兄！”子言玉衡紧张地叫道。
褚师璇对自己落泪一事并无知觉，他胸口疼的厉害，一股巨大的悲伤将他吞噬，艰难地哽咽道。
“七百年前的灾难是什么？我为什么这么难过？”
褚师璇胡乱的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紧抓着自己的胸口的衣襟不放，痛苦的难以自已。
子言玉衡眼光暗淡。
“七百年前，师尊过世了。”
“是为我？”褚师璇急切的追问“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师兄，师尊不只是为你。”子言玉衡的眸色变得坚毅且认真，他按着褚师璇的肩膀，直视着对方。
“师尊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死，你只是其中的一员，不要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我们不和你说，是因为没这个必要，师尊是为大义而亡，你不需要这么自责。”
褚师璇不愿相信子言玉衡的说辞，可他的目光那么坚定，像飘荡的浮萍抓住了一根扎实的枝蔓，心里的难过逐渐在消解。
“只是这样吗？”
子言玉衡点着头“只是如此。”
他放开褚师璇一指烛台点亮了火光，屋内柔和的光芒驱散着包围褚师璇悲伤的阴郁。子言玉衡给他倒了杯热茶，淡淡的清香缓解了他的疼痛。
褚师璇慢慢喝下去，温暖了肠胃，温暖了身躯。
“师兄从师尊过世后便极厌恶人群，再也没有参加过宴会了。”
“那我认识的……”
“师兄众多好友都死于那场灾难，天地间灵气消弭，许多人都未能突破自身境界而消逝了。”
未能突破寿命的劫数吗？
褚师璇握着手中的茶杯不能释怀。
自己这数百年来未曾精进一步，若不是师尊留下的十戒封印，想来自己也该如其他人一般正常的死亡。
所以自己真的是开箱后幸运活着的薛定谔的猫。
褚师璇苦笑着失魂落魄，悠悠叹息过后，他躺回了床上。
子言玉衡再和他说话，他也不答。
一夜无眠。
“师兄不舒服，不去也没关系的。”
早上起床后，子言玉衡奉劝了一句，褚师璇摇摇头。
“师父曾和我们说过，往事随风，莫回头。我还活着足够幸运了，这仙门大会的盛宴，我若缺席，师父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得踹我几脚呢。”
褚师璇打起精神让子言玉衡看到自己的态度。
不自怨自艾，这才是他。师父把他救下来绝不希望看他颓废沉沦耿耿于怀，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他去做。
记得没错的话，梵倾城是在仙侠大会第二天遇上了玄霄宗弟子议论李开阳，然后和苍炎打上了一架，苍炎仗着自己的仙剑和法宝痛揍梵倾城一顿，梁子就此结下。
褚师璇要是错过混小子挨揍的场面，那就太可惜了。
想到玄霄宗弟子，他就想起了轩无忌的那柄仙剑。
“轩无忌后来怎么样了？”
褚师璇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子言玉衡想了一下才想到。
“师兄说的是仙盟副盟主破邪仙君轩辕无极吗？”
对子言玉衡说出的一长串名号褚师璇摇头说。
“不对，我说的是以前在仙门联军里当先锋的轩无忌，他的配剑是破邪的那个人。”
子言玉衡微微挑眉。
“我和师兄说的是同一人，轩无忌是轩辕世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后来认祖归宗后，家主赐名无极，号破邪仙君，居于长霞山白玉京洞天内。担任仙盟的副盟主。”
“他还在吗？”
褚师璇眼睛一亮，那可是他的偶像啊！
子言玉衡叹息道“他于六百年前登临合体境时遭天雷重击，伤重而亡。”
“他也死了啊。”褚师璇歪歪嘴巴，看来如今真没什么认识的人还活着了。
“师兄有想起什么吗？”
子言玉衡小心翼翼的问道。
“啥都没想起来。”
褚师璇坦言“那样一个耀眼的人，真是遗憾呐，我还以为他能活下来呢。”
子言玉衡附和着“嗯”了一声。
“确实遗憾。”
甩掉知晓偶像身亡的失落感，褚师璇整理下衣服大步出了门。
今天他要去看场好戏，可不能迟到啊！
褚师璇没有一直待到宴会结束，他借口不舒服提前离开了宴会厅。
从人群里出来的北宫枢朝子言玉衡招招手，两人从主殿离开，去到了僻静的花园里。
“你师兄，他怎么了？”北宫枢双眸深邃，背着双手，口气平缓。
“师兄知道了师尊七百年前因他过世。”
“你不该现在和他说。”北宫枢锋利的眼眸声调微高。
子言玉衡移开眼神“师兄问我为什么在宴会上没有他认识的人。他觉得无聊，觉得闷。”
北宫枢轻吐口气，幽幽道。
“我还以为他不介意人群了。”
“师兄没有变，他还问了轩辕无极。”
提到这个名字，北宫枢眼神狠绝起来。
“他想起来了？”
“没有，他的记忆还停在那个人还叫轩无忌的时候。”
“没有就好。”北宫枢松口气。
看向子言玉衡的目光变得郑重，叮嘱道。
“别和你师兄说太多，他受不了的。”
“我知道。”子言玉衡紧锁眉头“师兄现在就很好了，我会继续保持的。”
“好。”北宫枢拍拍子言玉衡的肩膀“玉衡，我相信你，等你师兄做好准备，我们再告诉他一切。”
子言玉衡点点头。
“我先回厅里了，知道你和你师兄一样不喜人多，在这多休息一会儿吧。”
北宫枢拍拍子言玉衡，大氅一挥，向宴会厅走去。
子言玉衡拱手。
“恭送师兄。”
他想着掌门师兄对他的叮嘱又想起昨夜师兄哭泣的泪水，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毫无表情。
一阵轻笑打断了他的安静。
来人发髻间插着清丽的玉簪，百鸟朝凤的华胜更添富贵，显然少了几分修仙的雅致多了些寻常女修士所没有的贵气。
乌发雪肌，吹弹可破。他这位好师妹颜色娇丽而不同，自师兄清醒后，她的装扮不似往昔，偏爱了几分俗气艳丽。
“你觉得掌门师兄会说出一切吗？”
闵光瑶从花丛后走出，子言玉衡抿唇不语。几个师兄弟里，若论起偏执，这位师妹足以当第一，她也是让子言玉衡最反感提防的人，只有闵光瑶总在试探的边缘反复激怒他。
“会。”
子言玉衡只相信大师兄。
“面具戴久了真把自己当成个好人了？掌门师兄才不会和师兄说清所有，他巴不得师兄就这样一辈子呢。”
闵光瑶表现出的轻蔑和鄙夷令子言玉衡不爽。
他不想和疯女人多言，转身就要走。
攀着彩色披帛的小臂拦住了子言玉衡的去路。
她眼角点缀着瑰丽的鳞片，眸中的颜色却写着警告。
“该说的不该说的就都别说，师兄不是你们俩的布娃娃，别随意拉扯他。子言师兄，我动不了大师兄，但别逼我和你动手。”
子言玉衡冷笑一声。
“在师兄面前你也多注意点，小心你的疯劲破坏你的完美。”
闵光瑶不在乎娇笑起来，眼眸锐利似刀。
“你和我没什么区别。”
说罢便挥挥衣袖转身离开，留在原地的子言玉衡盯着闵光瑶离去的背影合紧了牙关，后牙咬的生疼。
师兄也不能让你拉扯！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六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