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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争相认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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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翟难得的良心痛了一下,不禁端正起态度来,“在在是小朋友,撒撒哥哥也是,你不需要照顾在在的。是在在的错,才让哥哥没拿稳盆子,哥哥对不起呀。”
“可是我比你大,大孩子就应该照顾小孩子。”沙亦尘依然认为自己错更多。
“那你也是孩子呀,照顾孩子是大人的事情。你不是大人,不需要照顾别人。”翟翟想了想补充道,“有事就应该告诉大人,让他们来做!”教沙亦尘告状。
“可是有些事我能做的,不应该麻烦大人的。大人上班很累的。”他习惯了依靠自己,也习惯体谅别人,“还是我没做好,我不应该没跟你说就要端走盆子的。”再次开始自我检讨。
“人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撒撒哥哥你不是万能的,在在也不是,大人也不是,都会犯错。”她有些头痛,沙亦尘爸爸妈妈似乎把孩子教的过于“无私”了,“有些错很小很小,下次改就行了。有些错不是你做得更好,就不会犯的,因为它根本不是你的问题。”
不得不把自己拿出来做反面例子,“就像在在,就是贪玩的。大人不让做的,在在也知道不要做,可就是想去做。撒撒哥哥拦得下来一次,在在可能还会做第二次、第三次。”
不惜把自己丑化成一个不作不死的形象,“你不能每次都注意到的。撒撒哥哥就应该告诉在在妈妈爸爸,在在不听话了。”
沙亦尘觉得有些道理,听进去了,并总结道:“那我去告诉翟阿姨,你今天想玩水了?”但是“出卖”朋友,是汉奸行为,是不对的。
啊这,也不是不可以。
翟翟决定自我牺牲一次,让他知道小孩子要学会的不是照顾别人,而是“打小报告”,“嗯,那我们去跟我妈妈说吧。”拉着他过去翟家。
到了翟红霞面前,看见沙亦尘支支吾吾不肯“告状”,翟翟破罐子破摔着,“妈妈,今天是在在想玩水,还拉着哥哥一起玩,才打翻了盆子的。在在知道错了。你快跟哥哥说,他没错,都是在在错了。”
没等翟红霞说话,沙亦尘也抢着认错,“是我带妹妹玩的。水是我接的,盆子也是我端的。”
翟翟:“!!!”敢情刚刚都是白说了?他还给自己揽更多错了!
但她不能半途而废,“是在在摸火车头,哥哥怕在在烫到了,才去泡冷水的。”所幸错都认了,一顿教训少不得,就都坦白了吧。
对于沙亦尘的话也不得不纠正,“哥哥不是带我玩水,是怕我烫到了才泡冷水的。”他为了袒护别人,把自己的动机都扭曲了,这肯定是不行的。认真来说,他连好心办坏事都算不上。毕竟他是真好心,“坏事”都是她干的。
翟红霞:可真难得,在在居然会主动认错?!
再一看沙亦尘一脸“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的模样,也大概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果然还是“一物降一物”,翟翟的“滑头”,就沙亦尘这样的“老实”能治了。
不过显然这次翟翟能主动坦白,她也不能罚得狠了。不然,不止以后翟翟不会轻易认错了,沙亦尘也会因为翟翟被罚自责,进而更加“袒护”她。
翟红霞放缓语气问道:“那在在,你为什么要摸火车头呢?为什么哥哥会以为你被烫到了呢?”主要还是得问自家女儿,毕竟翟翟是真的会“明确责任”——能推的绝对不自己背。
“是沙伯伯说火车头会冒烟的,可是我们玩的时候发现没有烟。”翟翟解释起因,“哥哥找到说明书,上面写着要在火车头加缝纫机油才会冒烟。”
“我想到妈妈做菜的时候,锅烧热了油就冒烟,就想着火车头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掐着手指比划着一咪咪,“我就碰了一下下,就一下下。”
听到这里,翟红霞没忍住,示意翟翟自己伸手出来。打了两下后,接着教训道,“你还知道锅热了才冒烟,锅热了你的手伸进去也熟了,你还敢伸手去摸?”
翟翟觉得妈妈是太小看她了,“油锅在在才不摸呢!沙伯伯买的是玩具,能有多危险呀!”自己还是知道好歹的。
“那也不行。”翟红霞所知的,也不是所有玩具都是安全的,不说别的,就男孩子们爱玩的弹弓、玩具枪,真要对着要害打,也是能打伤人的。
不过小孩子的好奇心,她拦也是拦不住的,总不能一眼不错地盯着。便告诉他们,“下次要是不确定温度,就用温度计,不能自己手摸。”
两小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又跟沙亦尘讲道理,“亦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把错都怪在自己身上。你看,火车头是在在自己想去摸的,水盆也是她拉着你才打翻的。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会改的。但是下次她要是再犯错,你就告诉阿姨,或者叔叔,我们来教训她。你也不需要管别的小孩,因为你自己就是孩子。”
“我们大人总说,大孩子要照顾小的,要让着小的。但是,你的照顾是在你自己力所能及、能力范围内的照顾,不是让你奋不顾身,不顾自己去照顾别人。退让的也是你愿意分享的,你有多的才能分给别人呀。”
“你看孔融让梨,他是有两个梨才让一个出去。他自己小就吃小的,大孩子就吃大的。不是他只有一个,还要把仅有的一个给别人。”为了增加说服力,翟红霞还努力搜刮了自己肚子里为数不多的“墨水”。
翟翟在旁边不停的点头,“就是就是。”没想到她不同时空的妈妈,思想也这么“前卫”。不过对于沙亦尘这种责任感过于强的小孩来说,教孩子学会“自私”的解读绝对是有必要的。
不过讲道理的事情一次讲多了,孩子也听不进,翟红霞也不多说什么了,“好了好了,就你知道的多,还这是那是的。你以后老实点,别把你撒撒哥哥带着歪了。”
嘴里教训着翟翟,但她内心里还是希望翟翟是“自私”和“狡猾”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懂分寸、讲道理,她不想自己孩子被欺负了,还只会退让、还认为是自己错了。
沙亦尘现在非常矛盾,因为听完翟翟和翟红霞的开解后,自己心里轻松很多,也进一步认同了她们的说法。但她们说的,跟以前父母教导的道理背道而驰。
他现在分不清哪个对的、哪个错的。
不过在翟红霞问他听明白了么,他还是习惯性地点头说,明白了。
翟红霞又警告了翟翟不要捣乱后,就让两小继续去玩了。心里盘算着跟陈颖聊聊,沙亦尘这孩子确实是品行好,但有时候过于好了,对他自身来说却并不是好事。
翟翟挨完训,厚着脸皮跟她妈妈讨要到一瓶缝纫机油,拿到沙家继续玩火车头。
缝纫机油滴到火车烟囱里的棉花上,果然是加热一会儿后就冒出了烟雾来。可惜这烟味并不好闻,跟现在汽车上的汽油味类似,还略带点糊味。
翟翟毕竟玩过后世那么多玩具,铁皮小火车对于她这个披了小孩皮的大人,诱惑力相当有限。
加上沙亦尘兴致不高,她把冒烟的烟囱玩明白后,就放下了火车头,转而继续跟魔方死磕了,今天争取把侧面的四个中心点拼出来!
第二天,两小吃完早饭,就被翟家两口子骑着自行车,送到了杨奶奶家。
翟翟被妈妈抱下座椅,就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小卖部里,“杨奶奶早呀,太奶奶早呀,在在来啦!”
小卖部里常在的不止杨奶奶,还有杨奶奶的婆婆,翟翟他们小辈们都叫她太奶奶,是个小脚老太太。
“唉,好好好。”杨奶奶和老太太都笑眯了眼。
接着她又招呼着杨奶奶家的一猫一狗,“大黄、咪咪,早呀。等下跟我去钓虾钓小鱼,到时候都给你们吃呀!”这是她爸回来给她说的,王阿姨说的安排——让她女儿带两小去苗圃边的水沟钓虾。
翟红霞他们依次打了招呼,杨奶奶就赶他们走了,“快去忙吧,开会可别迟到了,在在他们这里有我。等下菲菲过来了,我让她带两小的出去玩。”
菲菲就是翟红霞同事王朝霞的女儿、杨奶奶的孙女,在读技校的幼师专业,于是他们亲朋好友的孩子过来玩,都让她帮忙带。
翟翟想着,菲菲姐肯定神烦,还没毕业就被迫“工作”,还是没钱的那种。哦对,现在还是放假,节假日加班,加上高温,烦上加烦。
不过她显然是以社畜的眼光看问题,想得过于负能量了。
杨菲早早的就过来了,一点也不消极怠工。她还带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同学。
“太奶,奶奶,我来了!”杨菲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到了。
听到她的声音,本来在翟翟手下乖巧任撸的猫咪,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跑得飞快。
狗子本来悠闲的趴在门口打盹,也起身跑到了太奶奶的靠椅背后。
所以她杨菲姐这是有多猫嫌狗弃的?!
杨菲已经习以为常,看到翟翟正坐在摊子旁边,几步上前直接抱起她来,在怀里颠了颠,“哎呀,我们小在在越长越可爱了。”又看到在玩魔方的沙亦尘,问道:“这就是沙亦尘小朋友了吧?你好呀!”
沙亦尘有些拘谨,不过还是回了,“姐姐好。”
害羞又俊秀的沙亦尘,戳中了杨菲的萌点,她忙跟她的同学炫耀,“你看,我没说错吧,今天的小朋友都非常可爱!”
不过显然的,翟翟暗中揣测的多重debuff苦命加班人设定,杨菲没有中,她俩同学中了。
这俩同学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是面色平平,不像特别高兴的样子。杨菲神经大概比较大条,一点都没看出来。
杨奶奶年纪大,看得明白,便问道:“菲菲,你同学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事呀?”
杨菲有些纳闷,这不明摆着,她带同学来,一起带两个小朋友去玩,她奶还问什么?
她还没说话,女同学便回道:“是呀,奶奶。我们还说等下想去游戏厅玩,带小朋友去不太好的,菲菲非说没事。”一副杨菲不懂事的表情。
“唉,不是。我们说好的去苗圃那边钓虾的呀,你昨天不是同意了么?”杨菲不解道,明明昨天约的时候就说清楚了,带着小朋友不能去游戏厅。
“陈晟,你说是去钓虾还是去游戏厅吧?咱们投票决定。”女同学没理她,转而征求男同学意见。
翟翟有些看不明白了,说她有心眼吧,当着人家奶奶的面,说人家坏话。说她没心眼吧,她好像还懂点合纵连横的道理。
不过虽然她无所谓去哪里玩,但乌烟瘴气的游戏厅,她是不想去的。何况这人对杨菲还分外不友好,那就更不需要为了迁就别人委屈自己了。
她插嘴道,“姐姐怎么不问我们小朋友的意见呀?”说着抓住沙亦尘的手举起来,“我们投票去钓虾,三票,我们赢了,去钓虾!”原本无所谓的,但这口气必须得争。
叫做陈晟的男同学本来有点为难的,翟翟这么坚决说要去钓虾,让他松了口气,“就听菲菲的,去钓虾吧。你之前不是还嫌游戏厅烟味重的么。”这是对女同学说的。
女同学一跺脚,“你没看我跟菲菲都穿的裙子么?草丛里那么多虫子,万一还有蛇可怎么办?”
太奶奶年纪大,耳朵时好时不好的,“捉了蛇呀?桂芬啊,中午是吃蛇羹么?”说着咂吧起嘴,“哎呀,好久没吃了,怪想的。刚好娃娃来了,吃蛇、补补脑子!”
翟翟此时躲在沙亦尘身后,差点没笑出声来。
姜还是老的辣呀,不得了不得了。看这同学的脸,都要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