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简安哲

50、别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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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的时间里，徐招换了舒适的家居服，洗了脸护了肤，回了李导的消息，翻了几页剧本，然后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徐盛阳还没到。

　　徐招这才想起他要不要准备点什么，他不擅长招待客人，当然老爸不算客人，但来他公寓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很可惜徐招家里没什么存货，酒喝完了，饮料也没有，零食更是不存在，冰箱里只有新鲜蔬果，徐招拿出一颗柠檬，干脆做杯柠檬水好了。

　　把柠檬切片，放冰块，还没来得及倒水，有咚咚咚的敲门声，接着是按密码锁的声音。

　　徐盛阳直接打开门走进来。

　　“嘿你记性还挺好嘛，我就告诉你一次就记住了。”徐招笑了笑。

　　“012304。”徐盛阳说，“你妈妈，我，你，生日后两位，你几乎所有密码都是这一个，不算难记。”

　　徐招笑了一声，往杯子里倒水的时候看了他老爸一眼，“会开得顺利吗？”
　　“沐辰可能被盯上了，有点麻烦。”徐盛阳脱掉外套坐沙发上，“但封口费给足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徐招把做好的柠檬水端过来，徐盛阳还伸头看了一眼，“你做的？”

　　“对啊可麻烦了，要洗杯子，要切柠檬，要放冰块，还要倒水。”徐招笑笑说，“尝尝吧。”

　　“哦，有生之年居然能喝到我儿子做的饮料。”徐盛阳说，“下次是不是能吃到你做的满汉全席？”

　　“哈哈，这个步子迈得有点大。”徐招说。

　　随后气氛陷入沉默，徐盛阳喝着饮料，徐招盯着自己的手指甲。

　　遇到比较重要的谈话时，他们父子总是不能直接的进入话题，总要东拉西扯讲些别的。

　　比如徐盛阳当年准备离婚时，他先带着小徐招去游乐场逛了一圈，再带他吃了顿大餐，回来的路上才说起。

　　再比如徐招当年正当红时决定出国读书，差不多是暂退娱乐圈，也是约老爸钓鱼钓了一下午才提起来。

　　到了现在这个岁数，再扯一晚上显然不现实，徐招拍了下掌，端正坐好了，才看向他老爸，“所以，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不太清楚你指——”徐盛阳看着他儿子认真的眼神，也不想再装下去，他放下玻璃杯，“儿子，我不太想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他可能会有夸张的成分，但基本上是没错的。”徐招顿了顿说，“上次我和你说了，我交了男朋友，十八岁，现在他遇到了困难，在那个诊所接受帮助。”

　　“他是遇到了困难，还是他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困难？”徐盛阳很怀疑，自嘲的笑笑，“儿子，你肯定不是认真的，对吧。其实，其实我明白你们这些演员的心理，你看，你平时一进组就是几个月，扮成另外一个人，然后在一个很戏剧化的世界里生活，等戏杀青，你回到现实生活，觉得很空泛很无聊。你跟我讲过的是吧，所以你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为了寻求刺激，我能接受。”

　　“爸，很遗憾的告诉你，”徐招说，“这段感情，是我迄今为止最认真的一次。我知道我跟他有很多不同，还有很多要磨合的地方，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我希望能一起走到最后。”

　　“天爷，你说的最后不是指你人生的终点吧，到死之前？”徐盛阳问。

　　“······不然呢。”

　　“最后可以是这一年的末尾啊，到年末，就是你们的最后。恋爱都是这样一段一段的。”徐盛阳一个头两个大，“儿子，你别这么纯情好不好，不是遇到个什么人就一定要守到最后的，凭你现在的财力，你到八十九十都有人愿意陪你的！”

　　徐招抓了抓耳朵，“爸，我没有说一定，我说的是希望，我希望有好的结果，所以会用全部的努力来经营这段感情，我又没有死拽着人家不放，这两者区别很大好不好？”

　　抱着珍惜这个人，这段感情的想法来努力，就算结果不好，徐招也不会后悔和遗憾。

　　“别努力了，我看你方向完全错了！”徐盛阳喝完剩下的柠檬水，一抹嘴又站起身，双手叉腰走来走去，“徐招，我说不干涉你的感情，只要你喜欢，你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而这个任何人，指的是身心健康的普通人，这个范围就这么窄吗，导致你从里面一个都挑不到只能选择精神有问题的！”

　　“爸你能不能换一个词。心理创伤。”徐招说，“而且情况有那么严重吗，我们每个人心理都会出问题，我们都去看过心理医生的啊。”

　　“我们是去看，他是直接住那儿了，和你李叔那个疯子一样住在那里！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徐盛阳怒气冲冲，“你不要觉得我老了什么都不懂，那个诊所我恐怕比你了解得多。之前去那里看你李叔，我也以为他差不多快好了，结果他拿医生的麻醉针扎我脖子！幸好针是新的里面什么都没有，总之那地方我去了一次就毛骨悚然的，你居然，居然还能在里面挑男朋友。呵，如果你不是我儿子，我真是要佩服你胆大了。”

　　“我不是在里面挑的。”徐招再次解释，“我遇到易周是在网吧门口，他······”

　　徐招突然意识到，说出那晚的事实，冲击力不亚于易周在那个诊所接受治疗。只会让徐盛阳更生气。

　　所以，完全坦白是做不到的。

　　“他怎么，他当时在做什么？”徐盛阳问。

　　徐招小小声道：“都说了在网吧门口还能做什么。”

　　徐盛阳：“那你去网吧干什么？你向来不喜欢那种地方。“

　　徐招：“我去接徐友友啊，小叔在外地出差抓不到人，我就替——”

　　“友友？所以你们是因为徐友友才认识的。”徐盛阳说。

　　“呃，也不算，他们虽然是同学，但易周很早就认识我了，他是我的粉丝。”

　　徐友友最开始就不同意徐招和易周在一起，加上他最近还帮了忙，徐招不想把堂弟拉下水。

　　“你等一下，易周？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徐招说第二遍的时候徐盛阳才注意到，“这名字我在哪里听过？我见过这孩子吗？”

　　徐招：“那个李叔，没告诉你名字吗？”

　　哦也是，他告状那么快，肯定没做调查。

　　“他只告诉我是个长的很吓人的疯小子，还说你品味独特，是不是也快疯了。”徐盛阳皱着眉，一连串的人名走马观花的在脑海里闪过，终于——

　　他嚷嚷起来，“靠，不会是易承启那老混蛋的儿子吧！”

作者有话说

　　更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