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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15 ...

  •   查德尔……是你吗?

      ……

      赫伊是从“叮咚”的声响中惊醒过来的,她头痛欲裂地想要睁开双眼,但她拼尽了全力,也只能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

      狭窄而又模糊的视线里,赫伊看见查德尔苍白而修长的手拧断了一个人的脖子,“叮咚”的响动就是长钉从那个人手中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声音,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响,查德尔拎着那个人的脖子直接把人甩飞了出去,那具躯体就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飞出去而后重重地砸在了柱子上,腰杆似乎和脑袋一样断折了,“咔嚓”一声轻响,那个人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弯折在地上,形态恐怖又诡异。

      鲜血哽塞在赫伊的喉咙里,她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但她听见查德尔回应了她无声的呼唤——

      “是我,赫伊。”

      赫伊牵起唇角笑了笑。

      赫伊看到查德尔的眼瞳像她藏在胸前的血珀玫瑰那样赤红,可是眼眶里却似乎不小心浸润了一汪清泉,水波晃动间,赤瞳如流云之中的血月一般颤动起来,泛起了涟漪。

      他好像很悲伤,那么混乱的场景映在他的眼睛里竟无端显现出一种荒诞的瑰丽来。

      野蛮的绅士。赫伊心间忽然没来由地跳出这几个字。

      查德尔看着眼前的血泊眉目沉郁,他曾碰都不舍得碰的血液,此刻却廉价地流淌了满地,失去活性的血液分子呈现出干涸粘稠的深棕色,像是在嘲讽他的珍视,践踏他的礼节,他感到愤怒而恐慌,地面不可估量的血液剂量让他无比担心赫伊的处境。

      可当他想解救十字架上的少女时,面对钉穿血肉骸骨深深扎进木头里的长钉,他根本无从下手,因为拔下任何一根钉子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的。”查德尔自责地说。

      查德尔踏进血泊来到赫伊身前,心疼地抬起手,苍白发青的指尖轻颤着碰了碰她的脸颊。

      赫伊幅度很小地动了动眉峰,像是想皱眉却没有多余的力气牵动面部神经做出表情,她不由得眯了一下眼睛,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到触碰着她的手的体温比他任何时候都冰凉,即便她失血过多浑身发冷,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温度的差异,这绝不是吸血鬼的正常体温。

      “查德尔……”赫伊垂着眼眸,气若游丝地叫了他的名字,她混沌的目光落到他颈间缠着的渗着血的纱布上,心头重重一跳,“你受伤了……”

      查德尔摇了摇头,手掌贴上她的脸颊,掌根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捧了起来。

      “请原谅我的冒犯,赫伊。”

      赫伊望着查德尔赤红的双瞳明白了什么,虽然的确有些冒昧,但她觉得自己并不想拒绝他,于是她动作极轻地点了一下头,看着查德尔的眼神充满了理解,对于给予了她充分尊重的血族绅士,她总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她说不出太多话,就“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可事实证明赫伊理解错了查德尔的意思,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面对血液巨大的诱惑,查德尔也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他理性而克制。

      所以当查德尔捧着赫伊的脸将唇轻柔地贴上去的时候,赫伊才真正明白查德尔的意思。

      赫伊微微睁大了眼睛,又在他的攻势下颤动着眼睫闭上了,这并不是一个吻,这只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冒犯,一场惊心动魄的逾越,可不曾料想,她和他,都不合时宜地失陷了。

      他的舌尖卷着血液送进了她的口中,温柔而霸道地引导着她咽了下去,随后他含住她鲜血淋漓的唇瓣,沾着血液的舌尖轻轻舔舐过唇上的伤口,停在她的唇角,他们的血液由此交融在了一起,有那么一两秒的停顿,她听见他呼吸乱了一下,而后他放开她的唇瓣,却没有立即撤离,也许是下意识,又或是不自知的刻意,他的唇轻而缓地落在了她的唇峰上,蜻蜓点水,一触即分,像一个意味不明的吻。

      神奇的是,赫伊在查德尔似吻非吻的安抚中,唇上伤口的刺痛竟奇迹般地淡下去了,杂乱的思绪也有了一丝似有若无的清明——他的血液有愈疗的功能。

      赫伊睁开迷蒙的双眼,印入眼帘的是查德尔忐忑不安的神情,她愣了愣,在回光返照般失常的心跳中,动了动唇开了句玩笑:“嘿,查德尔先生……我想,我一定咳咳……是第一个喝吸血鬼血液的人类。”

      查德尔紧抿着鲜艳的红唇——沾了鲜血的缘故——指腹抹了一下她的眼尾,他的声音低而哑:“我带你离开。”

      赫伊轻眨了下眼睛,说:“太冒险了查德尔……”

      查尔德眼底蕴藏着汹涌的潮绪,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最后落在她唇上那个似有若无的触碰代表了什么,他只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在遵守契约的诺言。

      “请跟我离开,赫伊。”

      赫伊抬头看了一眼圣教堂的圣光,穹顶的水晶吊灯明亮的有些刺眼,她的瞳孔不适地缩了缩,紧接着大块大块的黑斑片片零落,向她的眼睛簇拥而来,她可能真的快要死了,那片刻的清明很短暂,她的感官还是在逐渐地消退,像被浸泡在水里一样变得恍惚朦胧,于是她的目光不堪重负地落了下去。

      她强撑着精神,把涣散的目光定在了查德尔身上,蠕动着唇说:“那就让圣女案的真相……消失吧。”

      “查德尔,谢谢你。”

      在没有专业的医疗器具的情况下,赫伊身上的长钉一根也不能拔,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多少血可以流了,查德尔只能断开赫伊和十字架的连接,也就是断开长钉,并尽最大可能地避免长钉的断折对赫伊的身体造成二次伤害。

      布满铁锈的长钉异常坚固,查德尔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有惊无险地断开五根长钉,使赫伊脆弱的身体脱离十字架。查德尔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赫伊,直至最后一根长钉崩断,他一把搂住了她下坠的身体,将她裹进了怀里。

      当查德尔抱着昏沉的赫伊瘫坐在血泊中的时候,圣教堂的大门猛地被撞开了,随着“哐当!”一声震响,一大群端着银枪的血猎乌泱泱地涌进了圣教堂的礼堂,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查德尔。

      查德尔背对着圣教堂的大门,对突如其来的响动充耳不闻,只是不紧不慢地脱掉身上的斗篷,小心翼翼地裹在赫伊身上,而后将她往怀里藏了藏。

      查德尔依旧穿着袖口绣着荆棘缠绕着野玫瑰的白衬衫,裁剪修身的衬衫贴着脊背的线条衬得他整个人悍而利,但此刻他的白衬衫上已血迹斑斑,新旧血液叠染在一起大片大片地洇在衣服上,一时难以分清到底是他们两人谁的血,联想到他吸血鬼的身份,这场景看着莫名惊悚。

      血猎们虎视眈眈地将查德尔半包围在礼堂中央,不远不近地与吸血鬼保持着最佳反应距离,十万分警惕地盯着他。

      查德尔其实早就听到了外面密谋的动静,只是不想理会,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在赫伊身上,一点儿也不能分心。

      查德尔抱着赫伊站起了身,枪口也随之抬了起来。

      “听着,吸血咳……血族先生,你最好放开那个女孩,然后从圣教堂走出去,我们送您回古堡,这样我们都相安无事,怎么样?”一个血猎用商量的语气开口说。

      查德尔缓缓转过了身,眼神凛冽,赤红的双瞳如同极冰之下的烈火,张狂而森寒,血猎们都条件反射地集体后退了半步。

      “让、开。”

      “查德尔先生,弗诺曼特小镇的事情和您并没有任何关系,希望您不要插手人类的事情。”说话的人是上次到帕特里克古堡寻找摩多学院逃犯的那个领头的男人,他似乎也是血猎的领头人,站在一众血猎之前颇有威严。

      查德尔怀里的人瑟瑟发着抖,暗红的血液顺着斗篷崎岖的弧度滴落在地,“啪嗒啪嗒”的声音突兀地穿插在人群中,直令人毛骨悚然。

      “让、开!”

      “这个人是圣教堂的罪犯,我们不会让你带走她的,如果你执意要违反人族和血族缔结的和约,我们有权对你实行强制猎捕!”一个血猎端起枪口指着查德尔的眉心,厉声厉气地说。

      “那就试试。”

      查德尔俨然没了耐性,张口言语间,已然生出了森森的獠牙。

      但他无意与他们周旋,只想快点将赫伊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看了一眼被一众血猎堵住的大门,漠然退了两步,而后猝然转身向圣教堂一侧的楼梯跳去。

      吸血鬼的速度不可谓不快,查德尔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先天基因的差异让血猎们根本反应不及,只是一晃眼,他们只看到一道虚影一闪而过,查德尔已然翻上了楼梯,向着圣教堂高处的彩窗飞跃而去。

      砰砰砰砰砰!

      几个血猎手忙脚乱地接连开了几枪,连查德尔的衣角都没碰到。

      “别开枪!”领头的男人连忙遏止慌张的同伴,高声道,“放网!”

      这群拿着银枪的人类虽然名义上挂着“血猎”,但由于帕特里克古堡里血族的深居简出,他们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见过血族,最初的印象还停留在血猎必修课上带着种族烙印的沉痛叙述,偏见与畏惧就在所难免。

      好在这群血猎虽然心理素质有待提升,但业务能力还算过关,听到命令当即调整作战方式,迅速锁定高速移动的目标拉弩放网,银质的猎捕网又稳又准地狠狠勒住了高空中的虚影,直接将查德尔一头兜了下来!

      三十英尺的高度没有任何缓冲,查德尔只来得及蜷起身体将赫伊紧紧护在怀里,下一瞬便急速下坠,整个人“嘭!”的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的血泊中!激起的血水如同盛大绽放的花朵,华丽的有些残忍!

      银网裹缠着查德尔的身躯在地上滑出去二十多英尺远,硬生生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他的背部着地,脊柱承受了巨大的压力险些断裂,他只觉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移了位,脏器受到挤压让他止不住地想干呕,不知哪一处软组织挫伤致使鲜血直涌上喉咙,他头晕脑胀地呕了出去。

      即便是受到如此重的撞击,查德尔的手臂也没有松开一分一毫,他恼火地挣扎起身,束缚着他的银网却如同通了电流一般令他浑身钝麻,他衬衣上晕染开来的血迹越来越重,很显然是身上的伤口裂开的结果,原本点点的血斑扩散连成片,白衬衫逐渐变成了艳丽的新装。

      “抓住了!”

      “圣水!快拿圣水!”

      查德尔冷冷地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即便是愤怒也没有过多地流于表面,只是一身寒气凌人,一贯温和儒雅的面容冷漠的不近人情,他忽然勾唇一笑,赤色血瞳和脸颊上沾染的血迹在这个笑容的映衬下显出了一丝诡魅,让他平生一股雅痞的气质。

      查德尔单膝跪在地上弓着背脊,赫伊被他牢牢地护在宽阔的怀抱里,他的怀抱足够安全,唯一的缺陷就是他吸血鬼的基因无法带给她温暖。

      查德尔抬头瞄了一眼离他最近的血猎,在他越来越惊恐的眼神中耸起肩胛,有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巨大的阴影遽然铺展开来,下一瞬,一对布满黑色翎羽的蝠翼猛地撑破了银网,骤然爆发出的能量将在场的众人全都掀飞了出去!

      霎时惨叫声迭起,血猎们东倒西歪地摔了一地,整个圣教堂一片狼藉。

      查德尔的脸色苍白的可怕,虽然蝠翼是拥有始祖血脉的正统血族身体的一部分,但在本体原始血液流失过多的情况下使用蝠翼只会加速身体的能耗,他必须速战速决。

      查德尔漠然扫过一众血猎,这些人并不是弗诺曼特圣女事件的始作俑者,并且很大程度上他们也算不上摩多学院的敌人,他们不一定对赫伊怀有恶意,只不过在顾及弗诺曼特小镇安危履行责任义务的同时受到了圣教堂的利用,而愚蠢罪不至死,摩多学院还需要这群人的义愤填膺,他不能迁怒他们。

      种族的差异让他们对他端起枪口,可难以弥合的从来都是偏见带来的鸿沟,无知固然令人恐惧,狭隘才是暴力冲突的导火索,他不能改变的一个人的认知,他的存在注定渺小,他终将踏进无数先驱之城,从仰望到俯视(注),思想的文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只能慈悲且和蔼,温厚而包容。

      一瞬之间查德尔想了很多,就在血猎们还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时,他正当蓄力扇动双翼,耳边溘然传来一声枪响,他迅敏地侧身避开,银弹擦着他的羽翼射进了身后的十字架,木屑横飞,然而就在他侧身躲避的同时,一个血猎迅猛地从另一个方向泼来一杯圣水,全部浇在了他的一侧羽翼上!

      好一个声东击西!

      圣水对吸血鬼有极强的腐蚀性,说是圣水,其实就是银粉与其他矿物质勾兑而成的专门针对血族的药水,美其名曰“圣水”,实则和毒药没什么两样。

      只听一阵“滋滋啦啦”的声响,查德尔的羽翼被圣水生生烧穿了个窟窿,粘稠的鲜血黏糊糊地往下滴,刺鼻的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有种化学实验品发生危险反应的错觉。

      剧烈的疼痛让查德尔一阵头皮发麻,脑中的弦骤然绷断,他耳畔嗡鸣,血肉焚烧的苦楚让他当即失去了理智,胡乱地振动翅膀飞到了半空中,随后俯冲而下一脚狠厉地踹在了那个泼圣水的血猎的胸口,那个血猎当即横飞了出去,口喷鲜血地撞在了墙上,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抽搐了几下昏死过去。

      几个血猎见受伤的同伴生死不知,愤怒立刻战胜了恐惧,就像唯唯诺诺突然找到了宣泄口,所有似是而非的行为都拥有了合理性,他们抄起圣水就向行径恶劣的吸血鬼扑去。

      “可恶的野兽!去死吧!”

      “伤人的野兽!”

      “野兽!”

      查德尔失控地对着这些疯狂的人类发起了攻击,一句句“野兽”如同钢针一般直直戳进他的脊梁骨,简直要把他钉在耻辱柱上。

      “查德尔……”

      赫伊虚弱的声音从斗篷里传来。

      “别害怕赫伊,我一定带你离开。”

      查德尔重重地喘息着,回应赫伊的话语还是极尽温柔。

      “你别听他们胡说……你不是……”

      查德尔沉默了良久,在疾速移动中把怀中人紧了紧,笑了一声。

      “嗯。”

      圣水如同铺天盖地的雨点,配合着银枪银弹,在血猎们有计划有预谋的泼洒下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网,查德尔避无可避,漆黑的蝠翼上血迹斑斑,翎羽纷飞飘落,掺着血滴漫天飞舞。

      查德尔像一只被围捕的鸟雀,拼命扑腾着翅膀想要逃离缚网,却一次又一次地被尖锐的刀刃逼回去,就在他好不容易将包围圈撕开一条裂缝呼啸着冲出重围之时,一颗银弹追着他的身影飞射而去,“噗”的一声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后心口!

      查德尔身体一僵猛地栽了下去,像一颗脱离流星的陨石碎片,毫无生机地坠落毁灭。

      身后枪林弹雨不减,查德尔挣扎着振动翅膀,破损严重的羽翼却怎么也飞不起来,他只能将两扇伤痕累累的羽翼合围在身前,用自己的身躯和翅膀包裹着怀中的人。

      砰砰砰——噗噗噗!

      这实在是一场肉搏。

      “我只是想……带她走……”

      “停!停下!”

      “别开枪了!住手!”

      说话的是那个领头的男人,他像是刚从混乱中找到秩序,连声大吼着呵斥众血猎停火。

      血猎们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命令停止了射击,但都没有放下枪,迅速上前将查德尔包围起来。

      一个血猎凑到领头的男人身旁,问:“我们要把他抓起来吗?”

      领头的男人脸色非常难看,他看着夜色下那团岿然不动的黑影,反问道:“抓了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这……可是刚刚……”这个血猎的表情顿时有些茫然。

      “我只是想和他谈一谈,没让你们伤人!”领头的男人黑着脸说。

      众人一时噤若寒蝉。

      “我们不能抓他,”领头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圣教堂,“想想伙计们,什么样的人会让神圣的地方沾染污血?”

      “我很难相信这样的人有信仰。”领头的男人不客气地说。

      “那现在怎么办?”一个血猎小心翼翼地询问。

      领头的男人想起二十多天前在帕特里克古堡见到查德尔时的场景,那位能言善辩的血族先生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他相信查德尔是真的只是想救赫伊,他们之间似乎有着超越种族的友谊,他不能用自己狭隘的思想给任何人下定义,让吸血鬼离开人类的领域也是血猎的职责所在。

      “让他离开。”领头的男人肯定地说。

      众人万分不解地看着血猎的领头人,面面相觑充满了疑惑。

      “这是命令。”领头的男人不容置喙地说,“圣教堂的烂摊子让教会自己收拾。”

      众人这才从有限的话语中提取了一个模棱两可的信息点,他们有可能被当枪使了,不,是很有可能!

      血猎们犹豫着,还是默默让开了一条路,但银枪仍旧没有放下,以防吸血鬼有异动。

      “你们最好……”查德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声音嘶哑的像喉咙里吞了一块铁,“别让她的血白流。”

      他抱紧怀里的人,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城外走去。

      听了这句胜似威胁的话,血猎们如临大敌地将枪口对准了的查德尔,见查德尔并没有反击的意向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后知后觉地明白查德尔话语中的含义,众人的表情蓦然变得复杂起来,他们看着那个蹒跚在黑夜中的身影,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难道……他们真的错怪这个夜闯圣教堂掳走罪犯的吸血鬼了?

      查德尔残破的翅膀拖拽在身后,翎羽大片大片脱落,裸露在外的皮肤血肉模糊,两只蝠翼上遍布了被圣水淋穿的孔洞和弹孔,每一处都挂着黑乎乎的血液,顺着羽翼的尾尖往下滴淌,在他所过之处留下两道深深的血痕,血色蔓延的街道宛若一条通向炼狱的阴森鬼途。

      他就这么走向了弗诺曼特森林,走向了夜色深处,走向了无人知晓的角落。

      再没有人见过他的身影。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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