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在线发疯》墨成书

71、动乱

　　尽管早有预料，谢自立还是有点无语，他就知道这家伙不会靠谱。
　　只不过，谢言疏本体都在这呢，那么大个活人能跑到哪里去。

　　他简单回了句知道了，不打算这么快回去。
　　边境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如果真像颜玉所说的，魔族不受控制，大量难民无处可去，最近这边怕是会异常混乱。

　　为避免大规模的暴动事件，他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管。
　　将长剑重新收回剑鞘里，谢自立考虑了一下，干脆趁着夜深人静出城去了。

　　城外。
　　一处隐蔽的密林里。

　　几团畸形的肉球正围在火堆边，连草丛都遮不住他们臃肿的身躯，旁边不远处还或坐或卧着地挤着不少魔物。
　　火堆上烤着不知是什么的肉，腥臭的味道飘得好远都闻得到。那肉几乎才烤好，上面还带着尚未去除干净的血丝，很快就被人争先恐后地撕扯起来。

　　一顿饱腹过后，它们开始商量明天吃什么。
　　不知从那个角落传来一个胆怯的声音：“老大，咱们真的要进城吗？”

　　一个巴掌很快抡了过去。
　　“废几把话！寒潮都来了，不进城你是想饿死吗？”

　　“啊对对对，还是老大英明。”那魔物捂着脸开始连连点头。
　　中间的魔物终于满意道：“你们放心，我早就打听过了，那城里现在都是些老弱病残，咱们只要伪装成难民混进去，偷吃一两个人仙门不会管的。”

　　“....”看着大家一个比一个不像人的身躯，刚才说话的魔物显然有些沉默。

　　不过很快，它们就不用为明天怎么伪装发愁了，旁边的草丛突然动了一下，像是起了一阵风。
　　这点风吹草动没有引起魔物们的任何注意，直到一座庞大的肉山在它们面前径直倒了下来。

　　躯干被活生生切成两半，飞溅出的粘稠液体让谢自立有些嫌弃地扔了随手捡来的树枝，直接从袖子里把某个吃饱了饭没事做的挂件拎了出来。

　　某人窝在他温暖的怀里都快睡着了，忽然感到自己整条蛇被人倒吊着提了起来，一个轻飘飘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起来，干活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自己的身体猛地飞了出去，啪叽一声摔到了一只恶心的魔物脸上。
　　蛇王忿忿地抬起头来，刚好看到谢自立拿那种失望又有点无用的眼神看着他，心中顿时越发火大了。

　　还在原地的魔物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见自己的头儿已经尸首分离的模样，当场乱作了一团。

　　没有人注意到这条不起眼的小青蛇，被蛇糊了一脸的魔物正打算把它从身上扒下来烤了吃了，那蛇却陡然化作了一条狰狞巨蟒，将身下的魔物一口吞了下去。
　　谢自立见状脸色一变。

　　好在蛇王的胃口没有这么大，魔物这种东西又很难消化，剩下的魔物就都被他残忍地原地分尸了。
　　现场一片狼藉。

　　谢自立在远处站了好一会才过来，蛇王看出他神色复杂，心中顿时得意起来，觉得这小子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一定是被自己吓到了。

　　结果那人走到自己面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谁让你乱吃东西的。”

　　说着就是一盆凉水当头浇了下来，差点冻得他打了个喷嚏，这是谢自立最早学会的法术之一。

　　“谢自立！”一对金色的竖瞳当场就红了，那巨大的身躯还未变回去，眼看就要一尾巴扫过来。

　　谢自立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那尾巴就那样扫了个空，蛇王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心中的杀意开始抑制不住地翻涌而起。

　　却见面前的青年突然半跪了下来，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身躯，温柔的灵力探了进来。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你体内的怨气还没有清除干净，不要随便吃外面的脏东西。”

　　被宛如清泉一般舒缓的灵力包裹着，他体内的躁动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却有另外一种不该产生的念头升起，它很快将心里的想法压了下去，只温顺地垂下头去。
　　某人专心致志地帮他清除体内的杂质，确认不会出什么毛病之后，两人又赶往了下一个地方。

　　就这样，城镇周边的魔物基本都被清理干净了。
　　谢自立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全亮了。

　　他还是有些疲惫，靠在床上正打算休息一会。
　　就在这时候收到了一封传信，的确是给他的。

　　小蛇还亲昵地缠绕在他手腕上，就昂起脑袋跟他一起看上面写的内容。
　　颜玉的传信比他想的还快一点，内容却并没有很敷衍。

　　前半部分是他个人对于灵运仙尊心法的研究，包括了一些灵运笔记里的内容，字多到蛇王这种人看着就头晕眼花。
　　谢自立大概看了一眼，发现颜玉的研究方向主要是围绕心法创立的意义这一点。

　　他认为，无色心法本身想要达到的目的就是控制人体内的情绪，之所以呈现出来偏向于邪术更多是因为没有人能做到真正掌控自己的情绪。
　　在这一点上，灵运仙尊也和他达成了共识。

　　....
　　由于内容太长，谢自立略过了一部分，他选择直接看结论。

　　最后一页却出乎意料地简洁，连谢自立看到也愣了一下。
　　蛇王这回却看懂了，跳出来帮他念了一遍。

　　“你能做到而灵运做不到的事，就是成神的办法....”

　　“这什么玩意？”它替谢自立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废话问题，他要是能做到灵运做不到的事，那不早就成神了。
　　谢自立看着这张纸，觉得自己浪费了半天时间，果断把信烧了。

　　蛇王在他胳膊上摇了摇尾巴，好奇道：
　　“看不出来你野心还挺大的嘛。”

　　就见谢自立摇了摇头。
　　“我对成神不感兴趣。”

　　哟，这倒是稀奇。
　　蛇王难得转了半天眼睛，突然定睛一看，得出结论：“我懂了，你是不放心这个人。”

　　也可以这么说，谢自立没否认。
　　他这段时间其实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把想要对他不利的人提前引出来。

　　以身涉险或许是一个办法，但除了最紧迫的危险，好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陷入陷境，他因此才故意把谢言疏惹恼了。
　　当初杜雪峰说的话他还记得，其实他不太相信，谢言疏背着他真的什么都没做过，相反他其实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

　　谢自立默默地瞥了腰间的长剑一眼，想起当初在画中秘境里发生的事情，又带着小蛇再次出门去了。

　　————

　　昨天魔族们谈论的内容谢自立都听见了，为了防止还有漏网之鱼，他在城门附近巡视了一圈。
　　今天赶来的难民数量依旧很多，城内的安置点都快满了，想来是没有位置给他们的。

　　不过边境地带的商家都快跑完了，最近动乱时期，应该也不会有人再来出这个风头。
　　谢自立一边想着，面前的队伍里突然闪过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他少有地愣了一下，没有很快动作。
　　那看上去只是两个普通的人，身上的怨气却非常重，这个程度几乎已经完全是魔人了，不会为何却出现在了这里。

　　下一秒，那个魔化的怪物一下子扑向了旁边的难民，有人尖叫了一声。
　　谢自立的动作比魔人的速度还要快，一眨眼就将它碾成了灰烬。

　　人群还是四散奔逃起来，混乱中不知有谁大喊了一句，魔族来了，快跑啊！
　　事态终于再也不受控制。

　　谢自立站在一旁，逃跑的人太多，一个飞奔过去的难民撞了他一下。
　　他回过头，大街上越来越多的难民涌了出来，他们有的拖家带口根本跑不快，被路过的人踩在地上，有的发了狠把周边的店铺都砸了个稀烂，抢钱和打人的到处都是，明明视野里并没有一只怪物。

　　是了，他过去也是见过这样场景的。
　　谢自立心中的一点光亮很快就灭了，他最后看了一眼，也跟着冲进了人群里。

　　找到当初安置一家三口的小屋时，结界还没有被人触动过。
　　直到他往里走了两步，很快意识到不对，这里面并没有活人的气息。

　　他是叮嘱过那位姑娘的，让她遇到危险不要往外跑。

　　房子不大，此时更是静得异常。
　　他找到姐弟俩居住的屋子，看见里面果然躺了几个人。

　　谢自立不认识这些人，他们身上像是被某种利器划伤的，脑袋上开了一条大大的口子，血流了一地。
　　谢自立注意到周围的桌椅被人掀翻了，地面上凌乱地散落着一些碎瓷片，似乎是经历过一场打斗。

　　他正打算转身去旁边老妇人的房间看看，头顶就在这时投来了一道不善的视线。
　　那影子瞬间从上方扑了下来。

　　他灵巧地侧身一避，很快辨认出来这是先前冲他甩泥巴的那个小男孩，只不过此时显然已经变成了某种怪物一样的存在。

　　男孩的眼睛红红的，抬起头来扭曲地冲他笑了一下，正要再次朝他扑过来，脑袋就在这时候和身体彻底分家了。
　　他歪了歪脖子，似乎没有找到自己的头在哪。

　　谢自立腰间的剑鞘已然空了，那把漆黑的长剑此时正稳稳地悬在半空当中。
　　地上的脑袋滚了出去，转眼就被一只脚踩了个稀巴烂。

　　这次不需要辨认，谢自立也能知道是是谁来了。
　　剑光在他眼前落下。

　　谢言疏的表情依旧是笑着的，看不出被怨气侵蚀的模样，只有手中那柄长剑不断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他的语气倒是异常地平静。

　　“师兄的事情办完了，不如就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