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联盟》风拂尘

191、第三诫·萨麦尔5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故事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的沈某人，还在和霖说话，对话已经从家主的失忆，说到了魔王的招魂仪式，家主走过来的时候，他们正肩并着肩，表情凝重地说着各自的想法。

　　沈龙杳问：“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他已经做了，这是既定事实，我们要考虑的是：如果招魂仪式真的成功了，事情控制不住，应该怎么办？”

　　霖满不在乎地说：“打。无非就是用实力说话。”

　　沈龙杳不得不担心：“那对上卢奇菲罗，你有多少把握？”

　　“一成不到。如果他放水的话，可能有一成？不过，我觉得他不会。”霖说：“别这么看我，他可是魔王。”

　　沈龙杳扶额：“你不是和他同时代的大恶魔吗？”

　　霖漫不经心地说：“别闹。先不说这几个世纪以来，我的能力究竟下降了多少，就是鼎盛时期，我也没有办法和他五五开。我问你，那么多恶魔，为什么他能成为魔王？”

　　沈龙杳摇头。

　　霖说：“因为他曾经挑战并胜过了所有不服他的恶魔，凭借一己之力。虽然说是同时代，但是我比他小，他做魔王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名不经传的恶魔。”

　　沈龙杳说：“我还没有见识过他的真实实力。”撒旦时期还有在心魔幻觉里，应该都不是魔王的巅峰。

　　霖说：“这么说吧，七十二柱恶魔领主里排名前二十的恶魔，每一个都可以称得上是地狱里最强的恶魔，这二十个也不用排名，经常有这个赢了那个，那个后来又赢回来这个的情况。

　　“打架胜负的因素有很多，但是这种说法并不包括卢奇菲罗在内。这些恶魔都很强，你觉得凭什么是卢奇菲罗做王？”

　　沈龙杳想了想：“凭他赢了他们。”

　　“只是赢了，还远远不够。最初的排名，其实是按照魔王打败他们的顺序来排列的，和个人能力无关。”霖说：“就拿前三来举例，巴尔、阿加雷斯和瓦沙克。巴尔我不太了解，他非常低调，据说经常在地狱的最深处磨练自己对凄凉之焰的抵抗能力，是个非常好强的恶魔；

　　“阿加雷斯倒是经常见面，他喜欢把自己搞成一副老态龙钟、弱不禁风的模样，千万不能因为外表就小看他，他是个十足的智者，同时魔力也很强悍，像地下城里的布局和天气变化，都是由他一手操控的，他的魔力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

　　沈龙杳心说，怪不得地下城的建筑风格被撒旦嫌弃，原来是有代沟。

　　霖继续说：“剩下的瓦沙克，性格温和，能预见未来，圣战的时候，天使因为他的能力经常吃亏，你去听爷爷讲就知道了，瓦沙克是最令他们头疼的对手。

　　“他们三个，毋庸置疑是除魔王以外的最强者，和其他恶魔的对战很少输，而由于各种原因，他们在输给魔王以后都甘心臣服，做了魔王得力的左右手。他们能这么想，其他恶魔却没有这么快就想通。”

　　沈龙杳皱眉：“剩下的恶魔联合起来了？”

　　霖说：“是啊，七十几个大恶魔吧，再加上他们找来的、其他实力不错的恶魔，甚至也来找过我。”

　　沈龙杳奇怪：“你？你那个时候不是还没有成为大恶魔吗？”

　　霖笑笑：“他们说我很有潜力，希望集合更多的力量，让我去撑个场面。我还记得那些家伙的煽动宣言，他们声称：恶魔一族喜欢自由自在，不应该被王族束缚，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拒绝臣服。

　　“我拒绝了，不是说自由自在？我本来就很自由，懒得去，而且，其实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恶魔，因为去一个和去一百个，完全没有区别。”

　　沈龙杳说：“是碾压吗？”

　　“听说是的，不过那些恶魔也是要面子的，就算被碾压，也会说成是力战不敌。”霖说：“联合起来的一百多个大恶魔们都受了伤，不过都不是致命伤，是不容易被伤到的地方。”

　　沈龙杳点头：“这是警告。警告他们不要再搞事情，因为想杀他们是很容易的事。”

　　霖点点头：“对，魔王是毫发无伤的，继续修建地下城，继续他带领恶魔统治世界的宏图霸业。幸好我没有去，否则简直就是我魔生的黑历史。

　　“后来，魔王和阿加雷斯他们逐渐扩充疆土，甚至不计前嫌地把以前不服他的大恶魔都收归麾下，慢慢就有了新的秩序，也就是现在的七十二柱恶魔领主。”

　　“一个人，嗯……一个恶魔能做到这种地步，确实强悍。也许那三个领主就是因为足够强，明白魔王真正的实力，才不想白费力气，就像你说的那样，平添黑历史。”沈龙杳说。

　　他在心魔幻觉里见过青年时代的卢奇菲罗，那个时候，魔王的威压的确令他凭空生出了无限的恐惧，那还仅仅只是一点威压。

　　霖说：“就算几个世纪过去了，魔王的魔力和路西法的神力一样被削弱，我也照样打不过他，更何况，他根本就不会允许自己变弱，只会变强，就像那次……”

　　他想起了老圣主，顿了顿：“和魔王能打成五五开的，也只有爷爷，我是说以前的爷爷，最高神使耶和华。”不是身后的逗猫遛狗沈继饶。

　　沈龙杳问：“那路西法呢？”

　　“四六开，也许可以。路西法，一个是我觉得他比魔王年轻，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的神力被分走了很大部分，我听说除了用秘术拿去复活撒旦，剩下的都留给存活的天使了，比如安基拉之流。”

　　沈龙杳有点好奇：“如果大家都是巅峰的时候呢？”

　　“……还是魔王更强，不过如果假以时日，也说不准。路西法的神力很稳。”霖想了想：“其实真正能赢魔王的恶魔，还真有，你猜是谁？”

　　“拥有特殊魔力的撒旦。”沈龙杳说：“玛门也说过，如果撒旦能对魔王动手，以他的天赋魔力应该不会输。”

　　“可惜，他动不了手，也没有那个心气。从古至今能做到一代王者，绝对不是单靠个人能力，还要看其意志力、目的、运气……很多因素，甚至是天时、地利和人和缺一不可。撒旦太散漫，做不成王；爷爷太和善，所以引得手底下的天使不满；路西法则是被教育得太重情。”

　　沈龙杳不太认同：“魔王不重情吗？他对玛伊雅弥的感情一直很好。”

　　霖说：“你得这么想，《禁忌目录》的魔法秘术和招魂仪式一直都存在，为什么魔王不在玛伊雅弥刚离开的时候，就向地狱献祭灵魂换回她？”

　　沈龙杳犹豫：“……因为他是王，有责任和重担在身上？”

　　霖笑了：“说得他真博爱啊。倒也不错，不过核心还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而已，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人类还是异族，做一件事的动机和出发点，永远都是满足了自身的欲望。

　　“卢奇菲罗是一个极其具有野心的恶魔，他可以为了爱情选择玛伊雅弥，也可以为了娶玛伊雅弥，对妻子的人选做出让步，放弃拥有更优秀魔力源的魔女，因为他相信，他靠自己也可以带领恶魔统治世界。是自负，但也的确有这样的实力。”

　　沈龙杳有点难受，他知道霖的话有道理，卢奇菲罗可以在玛伊雅弥刚离开的时候，就用小一点的代价复活她，可最终魔王还是选择忍辱负重，以最强的能力孤注一掷，换恶魔全族的复活，而不是玛伊雅弥一个：“玛伊雅弥离开的时候是堕天使，不知道招魂仪式能不能复活她。”

　　霖耸耸肩：“不管能不能，那都是魔王关心的事，你现在有自己的人生，还是不要总站在撒旦的位置上思考问题。”

　　“如果以我为出发点思考，既然魔王这么强，我会……”对一切不管不顾？

　　魔王的目的首先就是这个世界，如果异族组织不一马当先地挡在前面，那还有谁能够守护人类的家园？更何况，如果魔王真的统治了世界，他们又怎么能独善其身？

　　“我们还有机会，不用摆出这种全员BE的神情。”霖的语气很懒散：“他全靠自己维持招魂仪式，也许我们能趁机战胜他，就是有点胜之不武。不管怎么说，总要试一试，我还是比较喜欢人类的，光是他们做出来的游戏，就足够让我喜欢。”

　　况且，他心爱的人也是人类，他一定要守护，还有，老圣主一定不希望异火族屈居人下，他答应过老圣主，会守住异火族的。

　　沈龙杳也是这个想法：“别管什么胜之武不武，只要能阻止他就行。”

　　“所以啊，不用愁眉苦脸的。”霖说着，下意识想摸摸沈龙杳的头顶，从前他就喜欢也习惯这样安慰撒旦。

　　谁知道手刚伸出去，就被打了回来，沈龙杳也被人一把拽走。

　　霖回头，只见神无月星佑一脸不爽地站在他和沈龙杳中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两个人都懵了，因为是自己人走在后面，所以他们讨论魔王的时候，并没有对后背设防，颇有点沉浸进去了，突然来这么一下子都没能回过神来，好几秒后才想起来，某人失忆了。

　　霖直翻白眼：“又发神经。萨麦尔怎么没让你忘了自己是个人。”

　　神无月哼了一声：“我知道，不用你说。”并在他们还懵逼的时候，拉着沈龙杳就往前走：“他是我的人，以后你注意保持距离。”

　　霖懵逼了一会儿：“靠！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签卖身契卖给你了？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颗树上挂着呢弟弟！”

　　神无月边走边回头：“爱情里的先来后到最没用，他喜欢的是我，你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