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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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来之后，成天陪在洵的身边。用不了几天洵就受不了有人成天盯著他，到最后心情浮躁的赶潜离开。他明白潜因为他现在五短的外表，完全将他当成孩子，可是潜又不是潏或是润，凭什么这么管他。到最后洵直接跑到书店里躲潜，不再成天待在家里。

　　『洵不喜潜相伴？』潏倒了杯茶给洵。

　　洵端著茶斟酌的说『吾已在世二十三年，已非牙儿。潜时时刻刻下死眼，使人薅恼。』

　　『莫恼。』潏将洵抱在腿上『鸾鸟一族丢失幼雏，各族自然人心惶惶。汝为水族唯一雏儿，自是备受吾族关注。』

　　洵靠在潏的身边，过了一会儿后伸手抱住潏的手臂。

　　晚上潜跟在洵的身后巡视领地时，洵没有出声赶人。对洵来说既然改变不了有人跟在身后保护他的情况，那他何不将如此良好的保镖加以利用。相隔一年，洵再次化成杨文的样子，乘水气在领土里巡视。

　　当洵在一间旧房子里看见犭婴如被人围攻，走头无路的缩在角落时，洵伸手将束缚住犭婴如的阵法破坏，并将犭婴如用水气带出。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试著抓犭婴如的道士们惊愕，连忙追了过来。

　　洵用水气包围住犭婴如，将它带到靠近领地边界的地方交给阴差霍坷。接著他坐到电线杆上等著追捕的人赶到。洵看著好几台车飞快的行驶过来，车里的人面色凝重，手上还拿了武器。

　　『他们想抓犭婴如，即使犭婴如已经死了。』洵平静的说。

　　潜看著洵的侧脸『你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洵点头『犭婴如引起了那么多的火灾，杀了那么多人。那些道士不会这么放过他的。』洵从杨闻每日收集的消息里得知，有不少人已经知道水神曾以杨文的身份行事。有些人更从季家那里下手，只是季家人身份自然有人保护，而杨文打从离开后也不曾与季家人联络，让那些人相当的失望。

　　看著道士不停的寻找著犭婴如，洵伸手引了水气，并在水气里放了些潏炼的追踪粉，接著让天空下起细雪，将那些粉跟著雪一起落在那群道士的身上。

　　回到家里已是半夜，洵看见胡老先生与替身林昕熙等在客厅里，心里觉得奇怪「怎么了？」

　　「书店被抢了。」胡老先生这么说道。

　　洵愣了一下「被抢？」

　　「是！被抢的书都是沾有尸气的书。我们已经报案并将丢失的清单送了上去。」胡老先生说完，将从监视器的主机里拷贝的影像用电脑播放出来。

　　影片里的人看起来像是吸毒犯一样，不停的发著抖，抱著一大叠的书飞快的奔出去。影片里，店里的工读生追了出去，而胡老先生赶紧打电话报警。

　　「小齐说那人跑得太快了，最后只看见他跑进巷子里，可小齐说那条巷子是死巷，那人很有可能是凭空消失在巷子里。」胡老先生说完又补了一句「那人身上的确有奇怪的气息，不像是普通人。」

　　洵想起今日润会去书店，连忙问「润怎么说？」

　　「润大人在警察后说下次遇上这种事别追犯人。两间书店都有保险没有必要冒险追犯人。」胡老先生回答。

　　洵听完后放胡老先生离开，转身去找润『今日抢书的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人受了诅咒。』润指著画面上的男人说『他在赌，赌那些书里有解开身上的诅咒的方法，才会跑来这里抢那些书。』

　　三天后，被抢的书在一间公寓里找到了。那些书散落在死者的身旁，每本书看起来都快被翻烂，装线的地方几乎扯散。

　　「怎么办？」梁青书问杜世澄「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断了。」

　　杜世澄捡起一张纸问「先打电话告诉书店老板书不能还给他们。然后我们烧香！」

　　罗荣皱眉「又要烧给杨文？他完全没有回覆过我们任何的请求。」

　　杜世澄不耐烦的说「烧就对了。他一定还在这里。」他坚信杨文并没有离开，就算他没有回覆，杨文一定有看见他们留下的通知。

　　就当罗成荣烧香给杨文的同时，润截断了香火，不让杨闻得到那些通知。可是润忘了洵的替身不只杨闻，还有杨非。杨非一直跟著林志祥，所以润忘了还有杨非可以通知洵。

　　洵知道润这么做之后，跑去向潏抱怨。潏知道后唸了润一顿，让他别干涉太多。最后洵拉著润一起出门，跟他一起到杜世澄工作的地方“偷窥”！

　　一星期后，润对杜世澄他们相当的感兴趣『这些人为何总是拖拖拉拉？』

　　『他们得请示上级。』洵解释。

　　过了一会润又问『那些人为何总在写报告？』

　　『文件记录。』洵盯著电脑里的记录回道。

　　当杜世澄去医院时，润对手术房里面的仪器相当感兴趣，一连跑了好几次医院，看那些医师帮人“开肠破肚”。当洵供出湛曾当过外科的医师后，润开始骚扰湛。湛只好将他以前学医的资料与笔记全送给润。只是…湛的书有一半是英文，润现在要学英文！

　　『…洵。你以前也学这个？』润正在背单字，可惜他对英文相当感冒，总是背一个忘一个。

　　洵故意将一本英文杂志放在润的身边刺激他。谁让润敢拦截消息！

　　润对著那本杂志喷鼻息…

　　洵偷笑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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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雪开始融化。洵从潏那里学了新的布阵法。开始在皇宫附近的住宅区挖地洞。地洞很好挖，只是他得小心不要挖到其他房子的地基。每晚，洵全身沾满泥土的回家，他在后院池塘洗澡，然后站在外面等著潏帮他擦身体。

　　他挖了一个两百坪的洞，接著利用法术固定洞穴，接著搬水泥、沙子与水进来洞里混合铺地板。潏对洵用水泥铺地的事感到不解，只是潏并没有制止洵。

　　洵挖洞挖得高兴，一共挖了五个洞穴，然后晒太阳翻漫画找点子，最后洵拿著漫画去找潏，让潏教他怎么做门。最后潏教洵设了上百个只有精怪才能看到的门，同时他也在那些门上做了限制手脚，一但那些精怪利用那些门与洞穴，它们就不能背叛洵。

　　洵会这么做是因为潏告诉洵，洵虽然身为领主，但他并没有所有精怪的名册，日后若是有精怪叛变，那么他会有危险，所以洵可以趁著这个机会，在给精怪庇护的同时得到它们的忠诚。

　　清明节当天，洵与潏、润一起去金铠开的酒吧设门。设完门后金铠告诉洵，最近有不少专门吸□□气的精怪失踪。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之前关马博文的地方，并准备夜探那间基地实验室。

　　只是在洵去基地前，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到书店马上将草人抓起来带走的人。洵在知道草人被带走后有些著急，他跑去找湛让湛帮忙找草人。

　　『那东西你再养就有一个了。』湛百般无奈的说完还是带著洵去找抓走草人的人是谁。

　　一星期后，湛带著洵跑到一间专门帮人收惊的道士那里，将草人从炉里带出。

　　就在那时一个穿著红衣的男人抓住了洵『水族的小娃娃，这是你养的玩具？』

　　洵吓了一大跳，而湛惊讶的问『翁，你怎么来了？』

　　『我是沿著标记找来的。』翁说完看著洵『羽族走失了一个年纪与你相当的娃娃。若是遇到了，记得通知我一声。』

　　洵点头。

　　『确定是被抓来这里？』湛严肃的问。

　　翁点头『是往这个方向而来…或许他们想连这孩子一起抓。』最后翁指了指洵。

　　洵向翁伸出手…

　　翁不明白洵为何要他伸手，不过他仍然把手伸出来。

　　洵握住翁的手，确认翁身上的气息后松手。洵的手里有著一团白白的气，他闭眼引了无数的水气，让水气凝聚成云层笼罩在领地之上。洵慢慢的增加湿气让薄雾从地表升起与笼罩在领地上面的云连接，水气同时从水沟盖那里进入地底，瀰漫在地下水道的管路之中。

　　洵开始搜索领地里是否有其它羽族的气息。他从外围开始往内找。为了让水气进入房屋，他更试著将水气变薄好让水气渗入细小的窗缝之中。等水气进入房子，洵甚至将房里的水气与水管相通。洵坐在云上，一寸一寸的往内，这是他第二次这么专心的使用大型法术。

　　这一找就是四天，洵终于在一栋三十层楼高的公寓的地底下找到一丝羽族的气息。潏抱著疲惫的洵，按照洵的指示到达那栋公寓。翁、湛与泓三人一层一层的找了过去，最后在九楼找到了被抓走的羽族娃娃。

　　鸾鸟娃娃非常的虚弱，装在她鸟喙上的叉管，定时将流质食物灌到她的嘴里，身上漂亮的羽毛不但被拔得精光，连指甲也被拔断装上抽取血液的机器。娃娃的身上只剩下一点羽绒，翅膀上的肉也被剔掉，看起来血肉模糊。

　　湛对那些仪器相当了解，他将装设在娃娃身上的管线全部拆掉。翁连忙抱著那孩子赶回族里。洵看著房间里的布置，心情相当不好。房间里除了机器与记录仪器之外还有许多的法阵。

　　翁离开后湛与泓将所有的机器拆掉，并且将所有的纪录全部取出存到硬碟。接著湛将房间翻乱，而泓则拿了工具从外面破门而入。他们把公寓弄得好像被小偷光顾过的样子，然后留下水鸟监视公寓。

　　由于使用了太多灵力，洵到皇宫底下休息好几天，才稍微恢复。潏与润轮流到地底陪伴洵，让洵吸取他们身上的灵力。

　　等洵身上的灵力恢复后，他终于感到害怕。羽族娃娃的惨状让他了解如果自己被抓以后，会发生什么。在这种危机感的刺激下，洵也不再化成林昕熙的样子到书店工作。每天努力的学习法术与炼化法器。

　　洵放出更多的水鸟监视领地，他把杨非叫回来与杨闻一起记录水鸟的回报。

　　旧历五月端午很快就到了。洵化成一名学生的样子到胡老先生的图书管借书看。当他坐在椅子上翻著书时，齐思樊出现在图书馆里。洵看见齐思樊在图书馆里上下寻找著什么，洵觉得奇怪，所以他跑去洗手间放了好几只水鸟出来。

　　洵等了许久才从水鸟那里得到消息，齐思樊正在找胡老先生。洵觉得奇怪，胡老先生不是每晚都会回到图书馆。为何齐思樊不晚上来呢？

　　晚上洵在胡老先生向洵报告书店的帐目后，洵忍不住问『你知道齐家的人在找你吗？』

　　胡老先生点头『他们从清明开始每晚都会到图书馆。我也从那时开始不再回图书馆。』

　　洵相当惊讶，他没想到胡老先生会放弃图书馆那里。

　　胡老先生淡笑『少爷何需惊讶！以前我除了那里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如今少爷将书店交给我…』

　　洵慢慢的点头。从那之后洵将书店的事完全交给胡老先生，不再管书店的事了。洵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喜新厌旧，要不然几个月前兴致勃勃的管理书店，现在却丢给别人管了。同时他也习惯自己五短的身材，也习惯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写成清单交给王老先生，让王老先生去准备那些东西。

　　六月初，某天洵化成水气坐在书店的架子上看见季睿琳与陈智辉带著季睿羽买参考书。当洵看见陈智辉牵著季睿琳的手时，心里觉得有些释然也有些遗憾。当晚洵炼化了七颗玉珠，并向潏请教如何入梦。他让潏陪他去季烨霆与顾晓丹的营地将从前交给他们的珠子收回，换上新的珠子。接著再去季家换珠，并将最后一颗交给陈智辉。洵接著让他们七人梦见杨文将珠子交给他们，然后跟著潏一起离开。

　　「小杨！？」陈智辉从梦中惊醒。他发现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上多了一顶珠子。接著他听见其他房间打开门的声音，连忙冲了出去「你们有没有梦见小杨…他」陈智辉的话因为季枢夫妇与季睿琳姊弟手上拿著一颗珠子停了下来。

　　「小文来过了。」杨丽玉伸手擦掉眼泪。

　　接著季睿琳房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季睿琳将手机拿了过来「爸妈也梦见小叔。」

　　季睿羽抢过手机，将简讯唸出来「妈妈做了一个好梦，休假回家再告诉你们。」

　　季枢伸手按在孙女的肩上「不错！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就当小文今晚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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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在送鸾鸟娃娃回去后折回来，他与湛、泓三人查了好几个月，一直到七月底才找到一间制药厂，里面的人正在测试从娃娃身上抽取出来的血液与肉块，并有计画的将那些血肉做成药品。

　　湛将他在工厂里录影的画面交给潏与润。洵跟著潏一起看完那段影片，他头皮发麻的问『可曾有人服用过那些药。』鸾鸟娃娃的血肉变成营养剂，再让人吃下肚？这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

　　『至少有一百管药液运出。』湛叹了口气『我们翻过那些资料，发现如果凡人施打药剂后，很有可能会引起身体异变。实验志愿者里有一人在施打后能看见精怪的原型。』

　　泓将资料放到洵的面前。洵拿起资料翻了一会儿，他在那叠资料里面看见许多的照片，洵一张一张的翻看，最后他的视线停在其中一张照片的一角…郑光就站在里面，脖子上挂著一张卡。

　　洵将照片放到桌上『这人是我读研时的同学郑光，我与他跟著同一位指导教授。』

　　湛拿起照片『我会让杂志社的记者去查这个人。』

　　翁看著洵继续翻看照片与那些资料，并将那些资料交给站在他身后的两名仆人。他早听说水族的幼娃早慧，没想到居然聪明至此。

　　洵将资料交给杨非与杨闻，让他们利用水鸟去找上面的人。接著又回到每天修炼的生活。洵知道只有修炼才能保护自己，只有修炼才能保护领地里的精怪。他已不是人类，只是水族最脆弱的幼崽。就像现在他知道翁感到好奇，可是他不能表示什么，因为他还没那个资格。

　　潏知道洵因为翁的视线而紧张，他伸手抱起洵，带他到地底下休息。潏化回原型让洵紧紧的靠在他的身边。潏看著洵将头藏到自己的腹部，浅浅的呼吸声在地底下格外的清楚。潏呼唤润，让润下来地底…

　　黑暗中，润滑到潏的身边趴下，他用鼻子碰触洵的身体，发现洵早已入眠。润抬头碰触潏的脸颊，俩人的尾部交缠。

　　洵被夹在中间，不是很舒服的动了动。润的动作变得更轻，保留足够的空间给洵翻身后，安稳的趴了下来。他与潏同时将精力与灵力传入洵的身体里，小心的哺育著自己的孩子。洵身上的鳞片透出蒸汽，另一只后脚也长出新的脚趾。润的鼻子碰触孩子的头，小心的在毛发之中寻找两块软软的角骨。

　　『仍未长角…』润觉得有些失望。

　　潏从喉咙里发出轻笑『太过心急。』洵有多余的灵力能长出脚趾已是万幸，潏自然不会再奢求。

　　润与潏听见爪子抓地的声音，他们低头发现洵已翻身靠在润的旁边，睡梦中爪子不自觉的扒著地，鼻息里全是浓浓的睡意。

　　『潜何时归返？』潏亲腻的用龙角搔刮著润的下颚。

　　润将头靠到潏的肩上『梅雨时分。』

　　潏沉默了一会儿才将润的头顶开，低头将洵从润那里移到自己身边。

　　洵因为这时的惊动而醒了过来，他趴在地上不动，过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这次他的背靠在润的肚子旁变成侧睡。

　　潏低笑出声，轻拭著洵的腹部，感觉洵的肚子仍然有些鼓胀，连忙帮他疏通腹部的灵气。这孩子自从与润学习术法，腹部的卵囊慢慢的消下不少，长角后只怕还会退去鲤的血统。如今龙门已封，由水孕育而生的精怪再也无法跃龙门成龙。潏对此感到可惜。

　　就在这时，地面上传来震动！洵被吵醒了。他听见从地面上不停的传来爆炸声。等他从地底爬出后才知道翁炸掉一间曾经使用鸾族幼娃血肉制药的制药厂。泓虽然制止了翁，但制药厂里全是易燃的药口，大火一发不可收拾。同时翁还抓了一名施打过药剂的自愿者，逼问他那些流出去的药在哪。

　　洵看著只剩下一口气的自愿者，直接用术法将人送到医院，并且吩咐路边的游魂看著他。可是洵隔天还是听见那人死在医院的消息，而游魂也吓得不敢再到医院里。再安抚好游魂之后，洵去见了翁。他这才发现原来是领地里的精怪向他通风报信，告诉翁被抽走的血液都送到谁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