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3、03

　　03

　　后校门的法事让杨文感到高兴，学校里的阴魂们全被法事吸引过去，一时之间大学干净不少。但杨文没有高兴多久就听说法事的第三天，领头的和尚被撞死了，而且还是当场死亡！

　　这消息传开来！一时之间，除了胆子大的人学生，其他人都愿意绕远路避开那里。毕竟小命比什么都重要！

　　杨文在听到和尚被撞死后，直接跑去福来香买符纸…他的符还没准备呢！

　　「掌柜，我要买符纸，这种大小的。」杨文拿出一张被他画坏的符交放在柜台上。

　　王掌柜拿起杨文的符端详了起来「嗯…你是谁家教出来的孩子。画得真不错！」

　　杨文不敢吭声…他没想到一张画坏的符会引来这种问题…果然是张叔的朋友，一样的精明！

　　「呵～不错、不错！看来你的长辈有告诉你不能多话。」王掌柜笑了起来「一百张十元，你要多少？」

　　杨文摸出一张一百元放到柜台上，然后将他的符快速的收了回来。

　　王掌柜大笑「哈哈哈～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一百是吧！我现在去拿，你等等。」

　　等王掌柜拿了一大叠的符纸出来，杨文接过符纸道谢「谢谢。」

　　王掌柜笑了起来「客气什么。」

　　等杨文回到家，他赶紧摸出箱底的硃砂开始画符。一千张符纸，画成的不过十二张。杨文等符干了之后，小心的折好包上红纸，又拿出杂货店买的塑胶袋装好十一个，留下一个放在口袋里…

　　收好东西，杨文将失败的符纸藏到垃圾筒里，打算明天提到学校的垃圾场烧掉。他烦恼的抓了抓头发，过几天陈智辉就可以退院，到时这么小的房间要怎么挤两个人？杨文又想到画符的事，虽然他平时可以用笔记本练习笔顺，但是他用硃砂画符时怎么办？铁定瞒不了多久！

　　隔天杨文提著垃圾到学校的焚化炉里烧掉之后，走路到市立图书馆里还书。在等图书馆的小姐登记时，他看见图书馆租用里个人读书室的广告…

　　「可以租用个人读书室啊？」杨文好奇的问。

　　图书馆的小姐公事公办的说「一小时十元。你要用的话得事先预约，然后我们才会帮你开个人图书室。」

　　杨文听了灵机一动，打起了租图书室画符的心思。他用感兴趣的音调问「还要预约啊？」

　　「接近考试的时候，很多学生都会来租几个小时。小弟弟你有兴趣吗？」小姐抬头看著杨文。

　　杨文点头「当然！我现在与同学在外面租房子，那些家伙每天吵得要死，躲到学校的图书馆也会被他们挖出去打球，正想找地方躲起来看点书…我还打算考研呢！」

　　小姐的眼睛一亮「那正好，我们的个人图书室不但安静照明也好，很适合你这种爱学习的孩子。如果你一次租六小时，我们只收你五十元。」

　　「真的吗？」杨文露出一个微笑「那我先预约六小时。」杨文想先试一试，如果真的没有人打扰的话，他以后就过来画符…虽然要花点钱，但至少能保证自己不被打扰。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被人发现自已在房里偷偷摸摸的画符。但毕竟与同学们一起合租房子，就算锁了门，难保以为不会被撬开门闯进来发现他在做什么。

　　「行！」小姐热诚的拿出单子让杨文填写。

　　§§§§§§§§§§§§§§§§§§§§§§§§§§§§§§§§§§§§§§§§§§§§§§§§§§§§§§§§§§§§§§§§

　　陈智辉在十月底回到学校继续他的学业，一切就如同过去一般，唯一改变的就是他的身边不再有云云的陪伴。杨文这段时间也会画保平安用的符了，平时在学校他也正大光明的在笔记上图写，若有同学问他在干什么时，杨文毫不心虚的回说他在练狂草，反正同学都知道他有在练毛笔字，没人会怀疑他在在干别的事。

　　但那条路上的车祸不断，还有受害者的家属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说亲人死不瞑目，非得挖路将底下的作祟的东西找出来。闹了一段时间，路还真的被挖开了。路开挖来的那天，杨文刚上完古典文学就被一脸担心的陈智辉拖著去看工人挖路。

　　等他们到了现场，就看见一群家属跪在地上痛哭。杨文远远的就看见那团巨大化的点影，上面长了几十张人脸。他拉住杨智辉的手，不让他靠近。

　　这时又有一名家属赶到，他似乎看到什么，哀戚的喊「这不是大宝的鞋吗？我就说他怎么掉了只鞋…原来在这儿。」

　　陈智辉这时甩开杨文的手挤了进人群之中，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他大喊「云云的耳环…她那天戴在耳上的耳环…我以为在车祸时掉了一只…为什么会在地底下！？」

　　杨文看见那团黑影里，云云痛苦的看著杨智辉，对著他喊「小辉、小辉！救救我，你救救我…」

　　警察这时来了，他们强力将人拉开，并将土里挖出来的东西全没收「你们在这儿干嘛！别在这里散播谣言！还不快点离开。」

　　陈智辉抓著云云的一只耳环不放「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女友的东西。」

　　「还不快滚！」警察强行将耳环夺走，将陈智辉推到封锁线外。

　　杨文赶忙将好友拉回，大声的劝他「你赶快打电话给云云的父母，他们那里应该有另一只耳环能证明被警察拿走的那只就是云云的耳环。」

　　杨文的话不但劝住了陈智辉，就在其他家属也连忙回头打电话，找人带证明过来，好领回亲人的失物。

　　就在这时，黑影靠了过来，伸出一只黑色的手想抓住陈智辉…杨文来不及拉住陈智辉，就看到它已经将手碰到陈智辉肩膀。这时一个类似电线走火的声音响起，滋的一声！那只黑手彷彿被电到一般缩了回去。

　　陈智辉僵了一下，马上拉了杨文拔腿就跑。回他们租的房子之后，陈智辉全身发著抖摊在地上。

　　正在客厅里聊天的同学看到脸色发白的陈智辉，连忙走过来关心的问「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杨文向同学解释挖路挖出云云遗物的事之后，陈智辉抖著手将口袋里的符拿出来，当著同学的面打开包著符的红纸…里面的符这时已经化成灰了。两旁的同学看了全没了声音…

　　「刚才…我感觉一个阴冷的东西碰了我一下，口袋里的符突然就热了起来。」陈智辉颤抖的说「出车祸的那天云云戴著的就是今天挖出来的耳环…我说呢…她耳环明明就是环扣型的，怎么会掉了一只。我×××！那个地方果然有问题！要不然耳环是怎么穿透土地掉到那么深的地方！？」

　　陈智辉的同学们面面相觑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杨文趁这个时候，回房间拿了好友的茶杯与装了符的纸盒，然后到厨房倒了杯水用打火机点燃一张符，让灰烬化到水里之后端到客厅里给陈智辉喝。

　　陈智辉喝了符水总算是不抖了，他抬头看了杨文不好意思的说「那符没了，能再给我一张吗？」

　　「嗯！我前些时候又要了几个护符。」杨文打开纸盒让好友挑了一个。

　　同学们看了，也开口讨要…

　　杨文一个人给了一个，他开口提醒「先告诉你们，这东西你们收好就是了，别到处乱说…我已经没有了备用的了。」

　　「小杨。这符你哪弄来的。」郭书好奇的问。

　　杨文挑眉回房搬了笔记电脑出来，当著他们的面打开一个网站然后点击登入。画面上跳出来一个问题框，杨文马上打入答案。第二个问题又跳了上来，杨文再打入答案。一直到十个问题都答对之后，才真正的登入。

　　杨文对著好奇的同学说「看见没，这网站上都是对民俗有兴趣的人，就算我已经加入会员，每次登入都需要回答问题。为了换些有用的东西，我可是翻译了不少古文。」杨文虽然真的有在网路上换东西，但他换的都是一些古书，所以他没有清楚的说明自己到底换了什么。

　　陈智辉看了看手里的符，他摇头叹了口气「也只有你才会知道这些东西…不过，你每次都能换到有用的东西吗？」

　　杨文皱眉「怎么可能！我换过的东西，十个里面有九个是假的。」

　　「不管怎么说，今天真的是多亏了你的符。」陈智辉小心的将符收到口袋里，然后他问「小杨，你还能要到一些符吗？我现在觉得浑身发冷。」

　　杨文叹了口气「这个月是不可能了，不过…我过几天会去拿串珠。你这几天除了上学，哪都别去…等我拿到串珠再说。」

　　同学们好奇的询问了串珠的事。陈智辉又花了一番功夫从头解释…听完了陈智辉身上发生的事，没人敢小看手里的护符，大多数的人都把符收到钱包的夹层里，随身带著。

　　一个星期后，杨文的同学路过那个路口时差点被车撞到。那同学在躲避时不小心撞断了手。当他到医院打好石膏准备付钱离开时，护符从钱包里掉了出来…红纸包的缝里漏出了黑灰…这下子不得了，杨文的同学从医院直接杀到学校找陈智辉与杨文。很快的路口的车祸是脏东西作祟的事马上被传了出去。这下不只是大学附近的人知道，整个市都知道这个传闻了。

　　杨文被同学烦了几天，只好拿出自已身上的护符塞了过去「我把我的给你了。你若是还要…我也没办法了。」

　　「谢谢、谢谢！老天保祐啊～」同学拿了护符马上就收到钱包里。

　　陈智辉不同意的看著杨文「你把你的给他了。那你怎么办？」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绝对不走那条路的…再远也会绕过去。」杨文安抚完好友，转换话题问起云云的事「那只耳环，云云的父母拿回来了吗？」

　　陈智辉叹了口气「还没。不过伯父伯母告诉我，上头有请大师看过，他们已经决定再往下挖，直到找出原因。」

　　「嗯…早点发现原因也好，总不能让我们一直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杨文对那团黑影上的人脸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自己应该帮忙他们，但他现在除了画几张符之外，什么也不会，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三天后，出事的路上挖出一具变型的骸骨。杨文的同学跑去凑热闹之后带回消息，说是已有大师将骸骨镇压并带走了，以后不会再出车祸。陈智辉听了，二话不说的拉了杨文去看。

　　杨文还没走到那个交叉口，就能感受到气氛已经不同，空气中充满了肃敬的感觉。等他走到路口，他看见云云与其他人的魂魄正站路中央并没有离开。云云看著陈智辉不停的掉著眼泪，吵著要回家，但陈智辉看不见也听不到她的话，自然没办法帮上忙。杨文看了，觉得那些被困住的魂魄真可怜。

　　回到家里，陈智辉接到云云父母打来的电话，说他们接到通知，明天就会去领云云的耳环。陈智辉听了连忙表示他也会去。

　　隔天一大早，杨文拿了钱包穿上外套到早市去买了一个餐厅用的大锅，然后提著锅子到福来找王掌柜。

　　王掌柜看杨文手里提著一个大锅子，一脸奇怪的看著他「你这是要做什么？」

　　杨文将锅子提起来给王掌柜看清锅子的大懈我要布粥，需要引魂香。」

　　王掌柜的脸皮抽了抽「五百元。」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这孩子什么…布粥就布粥，有必要连锅子也提来吗？

　　等杨文拿到引魂香，他有些心疼的拿出五百元…真的好贵！这么一小包居然就要五百元，还好他记得把锅提来，要不然买多了那可真是浪费！

　　回家的路上，他买了包米与蔬菜，然后寄简讯给住在同屋的同学们，要他们下午四点过来帮忙。

　　陈智辉并不知道杨文做了什么，他一整天都与云云的父母等著领耳环。下午三点，陈智辉刚走出局子，就看见与他租同一间房的同学迎了上来「小杨让我来接你们，他准备了一大锅粥，说是要布粥。」自从从杨文那拿了符，陈智辉的同学为了还杨文人情，自告奋勇的过来帮他接人。

　　其他家属正好听他说的话，也跟了上来。等一行人走到事故的路口，看见杨文与同学们一起推著一大锅粥过来。

　　杨文舀了勺粥放在塑胶碗里递给陈智辉「放在防护栏那边，这是给那些过世的人吃的粥，让他们找到回家的路。」

　　陈智辉听了眼泪马上掉下来「嗯。」他接过碗等号志转红了之后走到防护栏边放下那碗粥，口里还喃喃唸著「云云，回家吧！喝了粥，与你父母一起回家吧！」云云想拿那碗粥，却被其它魂魄抢了先。

　　云云的母亲嚎嚎大哭，也走过来拿了一碗粥走了过去，一边哭一边喊「云云…妈妈的宝贝。妈妈来接妳了。跟我们一起回家吧。」

　　杨文看见云云跟在她母亲的身后，其它的魂魄都无法靠近她的母亲。这一次云云顺利的喝到了那碗粥，脸上的痛苦消退了不少。

　　杨文的粥舀了一碗又一碗，失去亲人的家属们掉著眼泪接过碗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亲人的名字并将碗放到过去。肯过来帮忙的同学接在后头，将一碗又一碗的粥沿著护栏放了下去，到最后连路边也摆了不少碗。

　　隔天早上，杨文与同学们过来收拾。杨文发现那个路口已经没有云云与其他的魂魄了。他开心的捡起那些冷掉的粥，将粥倒进锅子里…

　　「咦？昨天不是很重的吗？怎么今天变得这么轻…明明都是满满一锅粥啊？」同学不解的问。

　　杨文静静的说「应该是你昨天打完球才来推粥，所以才会觉得重！」

　　「也是！」同学抓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将冷粥倒到餐厅后的厨余桶，陈智辉与同学提著塑胶碗到垃圾场去了，只留杨文一个人留下来刷锅子。等杨文洗完锅子准备离开时，他看见一个老婆婆站在旁边和蔼的看著他。那位老婆婆的头上插了红色的头花，身上穿著细棉布衫，脚底踩著一双绣了花的布鞋，打扮得与杨文的奶奶很像。

　　「小兄弟，那锅子你还要吗？」老婆婆这么问道。

　　杨文看了看锅子不好意思的说「婆婆，这锅子沾了东西，不能拿来煮饭。」他哪敢跟人说他在锅里放过引魂香，以后都不能拿来煮东西吃了。

　　「谁说不能拿来煮东西！我要的就是这种锅。」老婆婆伸手拿过锅子。

　　杨文只觉得手里一松，锅子就脱手而出。他镇静的看著眼前的老婆婆，语气平稳的说「如果是这样，这锅子就送给您了。」

　　「这怎行！老婆子可不白拿人东西。」老婆婆伸手掏了掏想拿东西给杨文。

　　杨文连忙推辞「不用了。这锅我本来也不打算拿出来用，您既然用得上，就别客气了。」他虽然不确定，但眼前的婆婆应该不是属于正常的”人”。

　　老婆婆笑了起来「那我就承你的情了。」

　　杨文看见陈智辉走了回来，他笑著向婆婆告别「那我先走了。」

　　「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个什么？」陈智辉笑著问。

　　杨文一愣，他回头看时，那名老婆婆连人带锅已经不见了。杨文对著陈智辉笑著说「我哪有自言自语…你看错了。」

　　陈智辉捶了杨文一下，他勾住杨文的脖子往球场走。半路上他小声的说「我昨晚梦见云云过来向我道别。」

　　「是吗？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杨文轻笑的问。

　　陈智辉用力的拉扯杨文「你说什么？是什么谁对这些东西的了解比任何人还要多？是谁啊？」

　　杨文笑了起来，他扯著喉咙对球场上的同学喊「救人啊～」

　　§§§§§§§§§§§§§§§§§§§§§§§§§§§§§§§§§§§§§§§§§§§§§§§§§§§§§§§§§§§§§§§§

　　交叉口，一名穿著西装的年轻人伸手在护栏上摸了摸，轻嗅了一下之后，他喃喃的说「引魂香…」

　　年轻人的背后站了一位老人，他小心的问「是同一批人吗？」

　　「不是！能那将那东西埋在路下以生灵喂养，那些人不会这么好心。」年轻人摇头。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还是没有查到是谁移走那具遗骸的吗？」

　　老人担忧的说「是的！我们昨天还是晚了一步…」

　　「我们以后麻烦大了…回去吧…昨天已有人放了引魂香送那些魂离开了，我们今天白跑一趟。」年轻人拍了拍老人的背，坐上停在路边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