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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外国元首到的那天,杨文装成中暑的样子,在房里装睡了一天。飘在天空之上,杨文小心的控制自己的力量免得引来太多的水气。当飞机降落在机场时,杨文站在一旁,看著从飞机下来的人坐上礼车离开机杨,然后尾随著他们往鬼车经过的路线而去。

      浮在空中的杨文觉得奇怪,明明才过中元节,为什么路边会没有鬼,就算没有鬼,也应该会有精怪在这附近。杨文往上飞,停在天空上往下仔细的寻找不寻常的地方。用不了多久,他就发现魏敦他们将整个区域封锁起来,并把里面的鬼魂与精怪强制驱离开。

      杨文沉下脸,天空开始变暗,云也开始聚集,风呼呼的吹。就在那一瞬间杨文的心念转了几圈,招手让风将魏敦他们布的法阵吹散,让那些鬼魂与精怪回到自己的居所。凡间住著的可不只人,随意干扰生灵的住所,也是一个罪过。杨文虽然因为魏敦的举动而生气,但他仍然护送礼车驶过鬼车的路线…毕竟现在是鬼车会出现的时刻,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在他国面前丢脸!

      当魏敦等人赶到礼车与鬼车很有可能相碰的交叉路口,他们看著天空飘下的雨将载了外国元首的礼车与鬼车分开来。鬼车行驶在下雨的地方,礼车行驶在没有下雨的路面。天上云层的分布也相当的特殊,特殊到让人一看就知道那些云有问题。

      梁青书看著鬼车在雨水的遮蔽之下缓缓的驶离,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找杨文。杨文这时正忙著送礼车离开,没办法接听电话。

      「小杨的电话是不是没电了?」魏敦看著梁青书一通接著一通的拨过去。

      梁青书合起手机「不,手机里传来的是无法接听,而不是尚未开机。」

      「我们先跟上礼车。办完正事再去找人。」魏敦说完跳上军车。

      护送礼车的杨文听见魏敦他们的话,脑里闪过好几个想法。他将礼车送到目的地之后,马上掉头回到自己的房间。杨文拿出冥纸在上面插了炷香,再放到玻璃门外点燃。然后他抽了张白纸,在纸上写了封给“水神的信”,再将信放到铁盆内烧掉…

      杨文心里清楚,他大哥装作手机调成静音,所以没有接到电话,但让魏敦找水神的人是他,今日装病的人也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装成是自己写信给水神,请水神帮忙。

      魏敦他们进来杨文房间时,入眼的是杨文坐在玻璃门前烧冥纸的样子,铁盆旁还摆了用冥纸架的香案。

      魏敦一把将杨文拉起,揪著他的衣领质问「是你将水神请出来的吗?」

      杨文拨开魏敦的手冷漠的说「我可不希望因为你们一时的失误,以后连画符都会受到限制。」

      「水神会生气?难道我们就不会吗?」魏敦生气的咆哮。

      杨文冷冷的说「水神是神,而你…只是人。」

      魏敦彷彿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他的拳头握得死紧,不甘心的说「水神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杨文伸手整理自己的领子「连我都发现你们将整区的鬼驱离,你说水神会不知道吗?」魏敦的话提醒了杨文,他的确没发现魏敦他们做的手脚。

      「那我们会受到什么惩罚,名义该不会是忤逆神明…就像上次打雷处理那些养鬼的人那样?」魏敦嘲讽的问。

      杨文皱了皱眉「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写信烧给水神…」魏敦的嘴脸,让杨文相当不喜欢,但他是官,杨文是民,吵起来倒霉的人只会是杨文。

      「你写了什么?」梁青书上前问道。

      杨文耸肩,将自己写的信简略的说出来「今日上午十一时,于xxxx机场将迎接他国外宾并将其送至xxxx,由于路程需经xxxx路段,恐鬼车冲撞外宾有失国体,请仙官相助。」

      「难不成我们以后还得重学语文,好写信与水神沟通?」罗成荣嘴角抽搐的问。

      杨文再次耸肩「也许。」如果魏敦能为了与水神沟通而去努力,那杨文并不反对偶尔妥协,但看魏敦那个样子也明白,他是拉不下那张脸。

      「回去了。」魏敦不爽的抛下一句话就离开。

      杨文这次也懒得送人,直接收拾摆出来做戏的东西。

      梁青书叹了口气,快速的解释「别生魏敦的气,这次上头发话,他若不能将这事办好,就要调他的职。」

      杨文听了之后只应了一声「喔!」魏敦的军衔还没有季烨霆高,底下的属下也不多,杨文不懂魏敦干嘛这么在意,还为此著魔发疯。

      罗成荣看杨文一脸的不在意,忍不住出声「这里可是首都,从这里调走的人除了特殊功勋,要不然这辈子永远回不来了!」言外之意,从此不会受到重视,也不会升迁。

      「少跟他废话,像他这么不近人情的人,怪不得会被杨家抛弃。」魏敦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杨文心里一痛,却没有停下手里的清扫的动作,仍用刷子清扫铁盆里的灰烬。很多人都说他太冷情,也不像一般人一样执著于金钱与权利。人该有的七情六欲在他身上,可说是减了一半,喜也是一瞬而逝,鲜少有大笑或是大怒的感情,总少了一股人味。但杨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他也想大笑,却笑不出来,总在露出笑脸之后不自觉的收回原先的笑容。

      魏敦说完马上就自觉自己的失言,但他看见杨文的不吭声的表现,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只能马上转身离开。梁青书他们尴尬的很,不知道该对杨文说什么,只能跟在魏敦后面离开。

      杨文一个人刷著铁盆,心里越发难受。小时还可以用哭来发洩心中的不满,长大之后亲人怕他惧他,流眼泪只会让人嘲笑他,因此杨文早已习惯忍耐。就算现在过继到季家,其实杨文很清楚自己对季家来说只是外人,向季烨霆打小报告这种事他根本做不到。潏与润那边杨文更是什么也不能说,凡间之事哪能拿来在潏的面前提,更何况杨文至今仍不懂为何潏要让他吞下那颗蛋成为水族。

      过了几天梁青书打电话来找杨文帮忙时,杨文并没有拒绝,只是他的话变得更少,也更加的沉默。每次帮完忙,他也不会推拒梁青书给的钱,但是每一笔帐他都会记得清清楚楚。然后在鬼月过后,杨文打电话告诉魏敦,现在已经开学了,他不会再过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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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之后杨文又回到学校、图书馆、租房,三点一线的生活。每晚在巡视完领地之后就会坐在云上修练,只有在初一、十五的日子去潏那边学习新的法术。他喜欢亲近潏与润,却对自己受他们的吸引感到困惑。生理上潏与润是他的双亲,心理上杨文仍摆脱不了二十几年来身为人类的思维。杨文的心被杨家的亲人,季家的养父母一家,还有水族的潏与润所瓜分,三方都有一席之地,哪一方都无法释怀。

      这天杨文骑著陈智辉的脚踏车上街买日用品,他将车停在超市门口,推著购物车采买了蔬果与清洁用品。这时魏敦那里的水鸟传来消息,魏敦还是被调离,而接他位置的不是马将军派系的军官。

      杨文买完东西,骑车回租房的路上接到一通电话。手机上显示的是魏敦办公室的号码…杨文从水鸟的眼睛里看见打电话的人是接替魏敦的军官,他将手机放到口袋里继续骑车。回到租房将买来的东西归位,杨文招了只水鸟替换原本留在魏敦那里的眼线。他想不通是什么让新上任的军官在第一天打电话给他。

      当旧的水鸟飞回杨文的身边化为水气时,杨文的手机响了起来,但打电话来的人并不是那名军官,而是湛…

      「小文,南边的朋友想上来找我们。你同意吗?」湛的语调轻快,听起来心情相当愉悦。

      杨文想也不想就同意下来「当然好。你的朋友什么时候北上?严砚也认识吗?」

      「严砚当然认识,他们还打过架,把海…咳!总之打得太过火被禁足过。」湛差点说溜嘴,把在海底打架的事说了出来。

      杨文在心里暗笑。由于杨文这里有人监视,所以他们约好不要在平时的对话里谈水族的事,要谈等晚上再到云上谈。杨文到目前为止没出过错,泓更是在说话的时候特别小心,倒是湛有好几次擦边而过。

      湛干笑几声「总之我朋友三天后过来,到时我们再去严砚的饭馆吃饭。」

      「嗯。到时电话联络。」杨文拿笔在日历上做上标记。

      结果杨文当天没有再接到军官打的电话,反而从天气预报上得知另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当杨文从新闻里听见南海有新的台风形成时,杨文差点把手里的茶扔了出去。报导里播报员口齿清晰的说明,从行走的方位来判断,台风应是直扑北海岸而来。根据调查,这个台风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刮到首都来的台风。杨文心想怪不得湛需要特别问他一声。他的朋友…不会就是那台风吧!?

      回到房间,杨文马上打电话找湛,结果湛那个家伙值夜班,不知道跑到医院的哪个角落去了。杨文只好用水气化了只水鸟,将留言送到湛那边。等水鸟带回了湛的话。杨文差点没趴在地上…那台风果真就是湛的朋友弄出来的,那人出门一直都是伴随著台风。而且湛还怂恿杨文利用难得的台风清洗地上道,将水管里的脏污一次性的清出来,再送到垃圾场里丢掉。杨文被湛用清理垃圾的说法说服,准备利用这难得的机会清理水管。

      也许是湛对他的朋友说了什么,隔天台风轻台变为中台。把杨文吓得满身是汗。上次淹水,光是泡了地下室的车子就足以让记者大肆报导。这次刮台风不知会被渲染成什么样子。

      就在台风北上的时候,杨文在学校上课时感觉到他留在豪宅附近的水鸟受到影响,变得相当的不稳。杨文只好更换了水鸟,同时在心里对将要到来的客人感到无言。就在新的水鸟飞过去之后,杨文从鸟的眼里看见那间豪宅的窗户上有一张脸。一张奇怪的脸,就算隔著好几公尺的距离,杨文仍然可以从水鸟的眼里看见那张脸上光滑无痕,而且整张脸由于发胖,连一丝皱纹也看不见,还像日本古时的女人一样,将眉毛剔除脸上涂白,看起来就像是戴著瓷面具一样。

      等杨文下了课,他才发觉刚才那张脸,好像除了脸之外,没有脖子以下的身体。走在回租屋的路上,杨文抿著嘴唇考虑晚上是否该跑一趟。但这晚杨文没去成,因为他的同学吃了外卖的食物,全部食物中毒送医院挂点滴了。杨文不得不为他们四处奔跑填写住院的表格,等杨文想起来他应该去那见豪宅时已是天亮的时候,而湛的朋友晚上就会到达。

      将医院开的证明送到学校,并帮同学请了假之后,杨文跑去上课。早上的课结束之后,又买了好几份的粥送到医院里给住院的同学吃,然后再赶回学校上下午的课。傍晚杨文替住院的同学送晚餐,同时得知他们明天中午就可以缴费退院之后,连忙拿出纸笔写下明天需要缴纳的金额,好在明天过来时提钱帮他们先垫上,等他们出院后再还就行了。

      回家的路上,杨文意外的收到湛传来的简讯,湛的朋友会晚几小时才到,让杨文先到严砚的饭馆等著。等杨文回家梳洗、更衣、打车到饭馆时已是晚上八点。外面的风刮得很大,天空的云黑的可怕。孺光走出来迎接杨文…

      进了饭馆杨文听见几名客人嚼舌根说孺光是哑巴,饭馆的经理怎么会请哑巴当服务生等等的话。他有些不满的看向说话的那几个人,发现说话的都是些年轻人,除满身的名牌之外,还点了他们根本吃不完的菜,十足的暴发户作风。杨文有些手痒,却忍下来没出手下咒。孺光都没说话了,他也不好替孺光出头!

      杨文进了包厢,开口第一句就是「孺光…下次别人说你,你可以教训他们,只要别弄死人就行了。」

      孺光连忙向杨文行礼。

      泓听了笑著问杨文「孺光的鬼修也学了一个段落。既然你这么担心,何不将人领回去,这样一来也不怕他再被人欺负。」

      「我现在住的地方也是租的,不需要孺光的帮忙。让孺光留在这里,他也能多赚一点零用钱,还是说严砚你舍不得出钱雇用孺光?」杨文笑著问。他现在与这么多同学合租,万一被撞见了,杨文住的房子就真的变成名符其实的鬼屋了。

      泓用笔敲了敲桌子「怎么会。只要你同意,孺光爱留多久都可以。」

      接下来杨文安静的坐在旁边看书,而泓正在看馆馆的帐本。一直到快九点的时候,外面开始刮风下雨,泓笑著说「子奕的朋友到了。」他话才说完,门就被人用力的打开来。

      湛搂著一名高大的男子对杨文说「这是潜,也是南海出生。」

      杨文握住潜伸出的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气息与润很类似。他忍不住说出口「你身上的气与润好像喔。」

      湛、泓、潜三人同时用惊惶的眼光看著杨文「润大人醒了吗?」

      杨文被他们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他迟疑的说「还没。」

      湛、泓同时松口气「那就好。」

      潜则拉过杨文的手,在宽环上留下印记,然后拿了一颗散发香气的果子送给杨文「见面礼,吃了对你身体有好处。」然后他伸手描绘杨文的脸「我与润大人是表亲,气息自然会像润大人。你身为润大人与潏大人的孩子,气息却像极了潏大人,全是柔软的水气,少了润大人的戾气。」

      杨文不喜欢有人摸他的脸,连忙挣脱开来,就连果子也没有接过。他与潏相处的时间比较长,所学的也全是潏交授的,自然比较像潏一人。而润总是沉睡不醒,杨文连句话也没与他说过。

      潜对杨文躲开的举动并没有特别在意,反而慎重的将果子放到杨文手里「去年的聚会我们三人辈份不够,进不了大厅。没想到湛居然抢先一步与你认识。这果子你应该马上吃,免得被人惦记上。」

      辈份不够!?杨文非常惊讶。如果上千岁都算辈份不够,那天抱著自己的水族到底活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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