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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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洵娃娃不是有清水道？怎么又塞住了？』太妃看着晨间新闻问道。

　　洵差点被米浆噎到，连忙咽下后不好意思的说『还不是凡人乱丢东西，泓说如果水沟塞住淹水，才能让他们反省，所以我趁着之前的中秋节把垃圾塞住。』

　　『没错、没错…那些凡人太厉害了什么都往水里丢！以前顶多丢人，可不会这样。』润接话。

　　太妃用警告的目光瞪了润一眼，接着伸手帮洵夹了好几个饺子『怪不得你这两天成天往地底跑。』这时新闻里的记者正大声的呼吁别乱丢垃圾等等的话，太婆笑着说『看你与泓的策略还不错。今天也要准备洗澡水吗？』

　　『堵多了反而无效。我今天打算去巡视精怪们用的门，才好询问太翁还有爹爹该用哪种符纹。』洵翻出记录门位置的笔记挥了挥。

　　『那需要不少时间，回来前记得通知太婆，好让你润爹爹准备晚膳。』太妃又在洵的盘子里添了一些酱瓜小菜。

　　等洵配着小菜吃了五碗粥后，几位长辈看着他抓着笔记出门才收回先前的轻松。老宫主看向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湫『西宫回覆…准许你回去。』

　　湫的眼里露出嘲讽，最终摇头道『西宫并非在下之良选，若是主子不嫌弃…』

　　『我们可不晓得洵的意思，你得自个儿去问洵。』太妃狡猾的回道。在她看来若是替洵答应下来，只怕日后湫会以为自己有他们做为靠山不把洵放在眼里。最好还是让湫去求洵，才能让湫明白他的地位。

　　等潏与润上班后，太妃坐到老宫主身边帮老宫主倒了杯茶『夫君。那件事当真没有转圜余地了吗？』

　　『嗯。』老宫主沉下脸『当初洵被偷时咱们还未上界，如今咱们离开上界又出现这种裁决。就算洵那孩子体谅咱们，但这事岂可善罢干休。』

　　太妃脸上也露出不满的神色，生气的说了句后马上担忧的说『的确是欺人太甚。可洵还小，咱们只能忍…上次让洵躲到地底虽是必不得已，但洵吓成什么样子…还有滉！俗话说的好“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凭良心说起来…咱们还是偏宠润，无论怎么着也得考虑滉，别让滉为难。』

　　『咱们不把洵的事告诉滉，为的不就是让滉不用顾忌到这儿。』老宫主拍了拍太妃的手背安慰道『放心～潏能为了洵等上千年，更何况是咱们。哪怕是花上上万年，也不能这么便宜那些人，定得讨回公道才行。』

　　太妃点头『看来夫君已有打算，那么淞就不给您添麻烦，按您的指示行事。』

　　老宫主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太妃『再过不久又是族里的聚会，可得帮洵好好装饰一番才行。』

　　太妃脸一红『这是当然，只是…也不知道是谁给洵灌输的思想，总坚持衣服要自己修炼，还不喜欢扎发。』

　　老宫主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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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后，洵已不再塞水沟…因为雪盖住水沟盖，融化的雪水流进地底有助于生灵们过冬，要不然在冰天雪地之下想饮用干净的水只能冒险靠近凡人。有了干净的水，在地下道里过冬并不是什么难事。温热的水随着两旁的水管注入地底，气温大约维持在五度上下。洵总可以看见小动物咬着食物到处爬。有时兴致来了，还可以蹲在水道里看蟑螂蚂蚁搬家。

　　偶尔洵会听家里的长辈谈论东宫与西宫为了孵化澭起了什么争执，王老先生也会带回一些他族的消息，内容总不外乎是哪族的谁谁谁又干了什么蠢事或是一些感情上的八卦。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了下去，一直到季枢过世为止。

　　季枢过世前地府的阴差特地过来通报洵。当时潏在家，自然是陪着洵到医院，更与洵一同显形…

　　「我的时间到了…」季枢看见洵身旁隐身的阴差。

　　洵点头「不错。」接着看向病床旁哽咽不已的杨丽玉等人「我已安排好义父。」

　　时辰一到。阴差勾起季枢的魂魄，只听见季枢吐了口气就不再吸气。洵拉住潏「爹爹。我们回家吧！剩下就交给阴差。」说完他向阴差点头致意。

　　阴差连忙向洵行礼。

　　潏摸了摸洵的头，向季家人点个头后与洵一同隐身离去。回家的路上潏问『你何时安排好季家人？』

　　『几年前安排杨家人时…』洵回道。人情债难还，多一分、少一点都不行，只好早早按排，免得日后出了事，反而改变初衷。

　　葬礼当天洵并没有到场。对他来说阴差将季枢带走的那瞬间，季枢的葬礼已完成。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水族的聚会。这次他八成得到偏殿待上个半天才行。

　　果然！聚会当天潏送洵到偏殿，让他与其他几位水族相处。洵看见湛时忍不住问『湛怎么回南宫了？』

　　湛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长辈点名。我再怎么痞也得回家报道。』

　　『原来如此。』洵点了点头，从袖子里面拿出一盒糕点『我给你带了点心，新推出的口味。』

　　湛让底下的人拿下去装盘好分给同伴尝尝。

　　等茶点送上，洵只是咬了几口意思意思便不再动用，他所盼着的是晚膳里的小菜。其他人询问时更是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在等晚膳，惹得其他人一阵好笑。

　　洵一直很安静的听人聊天，当他端茶小啜一口时，突然注意到杯子的托盘下压了纸片。打开来看了一眼，洵又不动声色的折起…心里感叹原来水族也有告密信的存在。

　　傍晚润来接洵时，洵并没有将纸片交出去。回到家里他亦没有将内容告诉长辈。不管那纸片上的内容为何，都没有必要违背上界的旨示！即使当年南宫也参与他被偷的事也一样…滉叔叔已是南宫之主，他也培养了几名可以接位的继承人，最重要的是上界会帮他隐瞒曾经为人的事。他很清楚鱼与熊长不可兼得，有舍必有得。目前对他最重要的是安全的环境，而不是在自己毫无抵抗时将自己放在危险的处境之下。

　　新年过后，北宫的浠与漘时常趁着送旨时过来串门子，顺便将东宫与西宫吵架内容说给洵听，还会与洵一起出门逛街。

　　雪融前洵又收到一封信。这一次信里还附上一长条的名单。洵的手指捏着信，慢慢的磨擦…他不了解送信人在想什么。有能耐将信送到他手上，一定了解他并不会因为这几封信就做出傻事，如此一来送信的用意为何？洵沉着脸，心里转过许多念头，最终按捺下所有的思绪。

　　三月。北宫突然送来降雨的旨意。看着旨意上写着的雨量，洵担心的盯着天空…这种气候下四天三夜的雨，肯定会造成很大的灾情，可是再怎么担心也不能泄漏降雨的事。

　　将降雨的事告诉长辈后，老宫主皱眉『到时让太翁陪你一起去降雨。』他担心洵的灵力支撑不了四天三夜。

　　三月二十五日洵坐在云上等待布雨的时刻到来时，一队人面鸟身的风伯从北方疾行而来。他们看见老宫主与洵的身影不忘停下来行礼，并在老宫主与洵回礼后往南而去！当他们离去时寒冷的北风源源不绝的从北方刮来。现在降水只会让雨变成雪！

　　『时辰到了！』老宫主唤回洵的注意力。

　　洵只得将心里的担忧抛开专心布雨。大量的水气在聚集成雨之前已结晶，互相碰撞后结成雪片或是冰雹往下落。

　　四天三夜后洵累得半死的被老宫主带回家里。他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丢出几只水鸟吩咐手下查看四周，接着扑到润准备好的食物堆里。吃饱喝足后，洵开始打瞌睡，本能的伸出双手抓住潏与润的衣服，要求他们陪自己到洞穴里。

　　舒服的睡上几天，洵伸了伸爪子，抬了抬后肢，大摇大摆的在洞穴里绕了一圈，才从地下水道里回家。回到家里洵向祖父母报到后，洵抱着一篮从南方送上来的山果坐在客厅里看新闻报导。

　　接到降雨旨意的并不只洵一人，许多地方也出现暴风雪的情况。值得庆幸的是洵的领地位于北方，即使入春遇上大雪受到的损失也远比靠南的地方少，何况早春地表还没回暖，需要冬眠的生灵仍然沉睡，除了不管春夏秋冬到处跑的凡人，大部份的生灵安然无恙的度过这次的暴雪。

　　那之后洵又接到几次降雨的旨意，也在降雨时遇到从北或是西边引风而来的风伯们。一直到接近四月底，他准备降雨时才看见雷公揣着雷鼓出现在领地上空…春天总算是来了。

　　天气回暖后，北宫春宴的请帖也送到老宫主手上。由于今年北宫并未邀请他族之人，老宫主认为这次的春宴可以让洵练手，便回函告知一家子会准时赴宴。

　　一星期后，洵脚上穿着深蓝色的鞋子，头发也扎得整整齐齐，乖乖的站在祖母面前任她拿着配饰打扮。

　　到了北宫洵向前辈们请安后，就被等在一旁的浠拉走了。浠带着洵参观北宫，接着还带着洵到北宫的园子里与漘会合。绕了一圈，洵没看见泓的身影，心里觉得奇怪…泓说他也会赴宴，怎么快正午了也没有出现？

　　午膳后泓总于出现，只不过他正与几人一起准备养蛊的材料。洵走过去安静的坐在泓的身边看他摆弄虫子…洵对蛊没有好感，不过看着泓从坛里挑出一条肥蜈蚣，接着又拉过另一个坛子挑出一只背瘤肿大的□□丢到罐里。他觉得罐子里挤在一起蠕动的毒物别具观赏价值。

　　漘见洵盯着坛子不放坐下来问道『洵也想养虫吗？』

　　洵摇头…

　　漘若有所思的看了泓与洵一眼，回头端了茶点过来『用点点心。』

　　『多谢。』洵接过红豆饼与茶，看着罐里的毒虫爬出后接着被泓拨回罐底。

　　泓将整个罐子塞满毒物后封起『等百日后再开坛。』

　　『每年都得养蛊母？』洵问道。他记得泓好似每年都会养新蛊，可他不了解每年养蛊的用意为何。

　　『蛊子活不久。』泓将坛子放到洵的面前『我找了些材料，到时请你帮我问大人该如何炼化为佳。』

　　洵差点笑出来『好。』先前泓向祖父请教炼器之事时，被祖父瞪了好几眼，弄得泓都不敢再问。

　　『原来你们全在这儿。』浠捧着棋盘与棋子找了过来『你们谁来陪我下盘棋？』

　　洵没吭声。琴棋书画里能拿出手的只有书，其他的…琴连摸也没摸过几次，棋…他连五子棋都会输更不用说其他了…至于画…完全是四不像，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比较好。

　　最后一行人到偏院看浠与泓对弈。由于没有兴趣，洵很快就被侍者拿来的东西吸引注注意力…那是嘎拉哈。

　　漘招手让侍者将嘎拉哈放在桌上，伸手先放了四块膝骨，接着抛砂包翻膝骨。翻过一次后他对洵说『换你。』

　　闲着也是闲着，洵顺着漘的意思丢砂包翻膝骨。

　　接下来每一轮就多加一块膝骨，玩到后来膝骨的数量越来越多，最后还指定对方只能翻动染了同色的膝骨。浠与泓下完三盘棋后，分别加入其中一方，组成两人队玩起不同的花招。慢慢的加入的人越来越多，玩的位置也从桌上移到地毡上。一群人挤在偏院里用嘎拉哈打发时间。

　　傍晚北宫宫主与老宫主等人找过来时，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全围在偏院，一个红色的砂包不一会儿就被人丢得老高，然后是一阵又一阵咯哒咯哒的声音。穿过院门，他们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看见浠与泓想办法绊住自己的近侍，而洵坐在旁边乐呵呵的看漘一个人努力的翻着散落在地上的东西。等砂包落地，浠与泓击掌庆祝己方得胜，俩人瓜分漘与浠的近侍抵押的东西。

　　潏与润走到洵的身边。潏伸手抱起洵『可有战利品？』

　　从兜子掏出各色珍珠与饰品，洵高兴的献给潏与润看『爹爹你们看。』泓他们对他多少放了点水，自然容易赢！

　　老宫主在洵向俩位父亲献宝时向北宫宫主道谢『劳烦宫主。』

　　『您客气了。』北宫宫主摸了摸长须笑道『老夫还怕招待不周，失了礼数。』

　　很快的一家五口向北宫宫主告辞回家。一到家里洵将今日得到的东西全部塞到润的怀里就跑到小客厅等甲凌等人过来报道。

　　潏好笑的看着润捧着一大堆的玩具对着他干瞪眼，伸手接过东西放在桌上『看来这些入不了洵的眼。』

　　『那些人若真送洵喜欢的东西才糟糕！』想起洵捡回来的东西，润扶额长叹。

　　这时跑到小客厅的洵拿出纸笔写下今日看见的一切，特别是与宫殿的布置与地形，免得日后发生什么事时，连想逃也逃不掉。人总要未雨稠缪，之前的纸条与信让洵有了更深的警惕，除了家里的长辈之外，就算是泓也不能百分之百信任。

　　等甲凌他们离开已接近半夜，洵收拾东西出门打扫街道。深夜的道路上时常有人开快车，总有那么一两次差点被车子撞到。之前带洵工作的中年人就是被车擦过，整个人摔在地上筋骨受伤，得休息十天才能上工。

　　下工后，洵回家吃早膳，接着炼化材料。他将几个月前炼化的精铁熔铸成坛形，接着在上面雕上泓蛊罐上的符纹。精铁的好处是重塑性强，失败了再重新炼过便可。

　　一星期后，坛瓶与盖上终于雕上所有的符纹交到泓手上。虽然不确定泓喜不喜欢蛊坛，不过洵开始炼化不同的器皿练习自己手艺，而且由于没有雕上符纹，在向祖父确认安全后，洵将那些东西全放到网站上贩卖，赚了一些零用钱。

　　当路树全长出叶子，打扫工作签的约也差不多到期。洵并没有续约打扫的工作，而是跑到住家附近的便利店应征短工，平时若不上班就留在家里炼化金属放在网上贩卖，还让人订制物品。

　　泓看见洵放在网上的物品，上网订了十几个坛子，然后打电话给洵，让洵在坛子上面雕符纹。

　　『订单？你等等…我查一下。』洵查过订单『我看见订单了。不过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干啥在网上下单。』

　　泓笑道『帮你打广告。』接着他问『湛可通知你夏天要过来拜访的事了？』

　　『嗯。说是浯也会过来。』洵用脖子夹着电话回道。

　　『浯？你记得让他们俩注意，要不然又会发生水淹停车场的问题。』泓马上提醒道。

　　的确！可是他的修为比湛与浯低，无法控制俩人带来的水气，会淹水也是当然的事！洵希望湛与浯有点自觉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