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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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家鸡翼大飞不如鸟（出自宋.吕蒙正）…洵觉得杨家已经验证了这句话，而齐家再不改变，也会步上同样的后尘。虽然说自古以来许多望族到最后都因为无法改善自身的弊端而消失，可是齐家与早就没落的杨家不同，他们仍有许多具有潜力的后辈。不过洵很快就把齐家的事给抛到脑后，开始注意起家里的果树来了。

　　自从有了兰草精有禄，后院的盆栽很快就变得生意盎然，去年只结一颗果子的桃树，今年则开满了桃花，看那开花的架式，应该会有十颗以上的桃子。

　　洵种植物是为了玩与吃，可是他对调味用的蔬菜、香草这种没兴趣，偏偏对最花时间的水果情有独锺。有禄本是草妖，对植物的本能让他照看起果树得心应手，可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每日小心的照顾那些树苗。当然有禄会这么做也是因为自己的缺点。兰草开花，而花精多为女子。有禄长于火山边上，修炼时吸足了阳气，而古时能爬上火山祭祀的皆为男子，化形时自然化为男子，而且还是粗手毛脚的男子。

　　不管是哪个种族，只要其有出现特殊份子，就容易受到排挤这一点是共通的问题。有禄自然在其他花精里不讨喜，他总是孤身一人躲在少有人烟的地方。即使是进了城，他仍然选择躲在大楼楼顶，积有灰尘的地方落脚，以利吸收阳气。直到洵因为燕子窝里的小燕子被弄死，一气之下使了招万雷轰顶。雷所带来的阳气吸引住有禄，驱于本能，有禄开始满城寻找水神的住处。最后在皇宫里等了几年终于等到机会进来这间房子，最后幸运留了下来扎根。

　　『大人。』有禄对刚从外面回来的水神行礼。

　　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苦瓜种子。若是种不活也不要紧。』天气变热了，若是种得活，即使不结果，爬藤也具有观赏价值。

　　『是。』有禄接过种子，等水神进屋后连忙去翻盆子种在阴影处。

　　太妃一见到洵回来马上拉著洵进书房『娃娃。太婆让王先生去查那网站会员资料，总算发现那里面有几位是失踪人口，为了保险又去地府问了，除了失踪人口之外，还有几位黄金会员早就过世。』

　　『就像我们顶替意外身亡的凡人。』洵点了个头。

　　太妃抱过洵『就是这道理。只不过要查清到底是谁顶了那些人的身份，还需要时间，凡间不比从前，要躲还能躲到国外。』

　　洵点头认真的说『这事急不得，查得仔细比快更重要，再说我还在等泓告诉我上次那间工厂里放著的电脑是怎么回事。』

　　『娃娃好可爱让太婆香一个。』太妃用力的亲了洵一下。自己的孙子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润那个孩子当年可没这么可爱，成天打架不说，还喜欢从外面搬海草回来制造脏乱。

　　洵花了一番功夫才从祖母手中逃出来。整理好衣服，洵马上跑去找祖父。领地的阵法已经布置几年，差不多该维护整理了。

　　老宫主有一段时间不曾教导孙子，因此他特地把研究放一边，带著洵出门检查最为重要的守阵，顺便考查孙子阵法还记得多少。这一趟下来，老宫主满意的点头…某些特定的时候，洵多像潏一点也是不错的事。

　　洵对阵法虽不精通，但他懂得复习免得自己忘了阵法是怎么布置的，哪天有突发状况困住自己，所以祖父的满意在洵看来并没有多大的满足感。不过祖父确认他没忘记基本知识后，认为他应该将旧的基石换成新的，好在洵没事就喜欢焠鍊矿石，手头上有许多精炼后的原石。

　　接下来的几天，洵与老宫主将所有大阵小阵确认后，计算出需要的基石，接著就是通知领地里所有的管事自己要闭关的消息。这么做自然为的可不是引蛇出洞，而是为了把水弄混，因为洵知道自己从来只通知甲绫等人并请家中长辈关照，并不会知会管事们。可是人时常会自以为事又非常矛盾，一部份的人会认为洵有可能是故意放出消息，另一部份的人也会认为洵或许真的不在。越是不安的情况下，领地里的管事反而盯得紧。

　　等洵雕好一万多颗基石已是一个月后的事，这时端午节也快到了。老宫主已帮接了几次北宫的旨意，下了不少雨。太妃更是将电脑搬到小客厅里，免得甲绫一干人等出事找不到人。

　　端午前一天，洵总算将基石换好，并让祖父与潏分别检查阵法，确定一切无误后才去向祖母报道。

　　『太婆。』洵欢快的坐到祖母旁边。

　　太妃抱过洵，指著从桌上一直堆到客厅角落的资料山『来得正好。你看看这些。』

　　洵抽了一份过来，赫然发现居然是征信社的调查报告。有些不解的看向祖母『这是怎么回事。』

　　『你与泓发现的那个工厂，是网路公司的资料库。那儿的管理除了工厂外的巡逻外，只有每个月的定期检查。泓与潏的人合起来将资料库翻了一次，发现那里面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太妃无声的叹息『世上肮脏事永远也不会少，更何况那么多利益关系在里面。娃娃，你可得记得吩咐房焕小心行事。不少人打算利用房焕。你看完就会明白。』

　　『我明白。』洵应了下来。他最先看的是放在桌上的那叠，那些资料全是与领地有关。

　　洵从身为杨文时就明白人若是知道太多并不会比较幸福，现在看了那些资料后，更是觉得“无知的人，日子会比较快乐”。自杨文帮季烨霆还马家人情后，有点能力的都知道他的事，杨家那点底也是众人皆知。当年他帮杨家写的符纸，在杨文从军方面前失踪不到一年后，除了杨文父母那边没人敢动之外，其余的马上就被人瓜分得一张也不剩。至今杨文的父母与侄女早搬到其他地方去住，杨家剩下来的人更是分的分、散得散，鲜少有人再谈论他们。

　　『洵！爹爹买了从沙漠运来的西瓜，快过来吃。』润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洵看著手里一时半刻也看不完的资料，决决先下楼吃西瓜。他随手将刚拿起的资料往桌上一扔『爹爹，多留一点给我。』资料落到桌上时翻了开来，里全是关于杨文过继到季家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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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一过，洵就将当年王先生安排在军方里的人交给潏。那人养了那么多年，差不多可以拿出来用了。太婆让他看的东西，已经改变了洵的想法…莫信直中直，顺防人不仁。洵对严柏钰这个人的印象仍然很好，只是严柏钰这几年的作为让洵产生了不信任感。

　　季家这几年除了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之外，就是陈智辉将刚退休的父母接过来，搬进他在季家旁边买房子里，还有李睿羽也最近也订婚的消息。季枢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早在杨文离开季家就已预知季家的未来，早早让家里人约束自己，好让一家子早日脱离军方的监视。如今没人会说季烨霆是靠著杨文才升迁到现在的位置，季睿羽更是拿到博士学位后留在学校教书，现在只等他第三本著作能通过审核就可以升至副教授的位置。看到这里，洵决定去买两块玉种雕成对玉，送给季睿羽当贺礼。

　　玉种不好买，特别是在夏天。洵跑了好几个地方也没有找到满意的玉种，最后只好跑去赌石的地方碰运气。洵只想买石头，并不需要其他服务。因此洵特地跑到年青人买衣服的地方，依路人的样子化形。虽然多少有点差别，不过能鱼目混珠，不让人觉得奇怪就行了。毕竟赌石的地方，穿得越夸张，人家只会以为来了个暴发户，穿得太随便有可能连大门也有可能进不去。

　　洵在石块里找了许久，最后挑了一块二十公斤的石头去付帐，当他经过一扇贴有禁止进入的门前停下脚步…那扇门后飘来阵阵寒气！付帐后，洵马上拒绝让人帮忙切割石头，像傻子一样搬著石头离开。洵不是不晓得赌石场里的人在嘲笑他，可是他还是搬著石头打车离开。

　　洵觉得人真的很奇怪，特别是嘲笑他没钱还敢赌石的年轻人。那些人怎么不会认为他搬石头回家表示自里有钱到连割石机也有的地步，而是认为他只是买颗石头回去显摆？想到这里，洵张开手掌…用爪子就可以切开石头、打磨玉石他干什么花钱？

　　人是群居动物，也立法规范自己，可同时又喜欢凸显自己，标榜自己的不同，强调自己是读一无二。近年来接受西方的思想，年轻人喜欢挣脱道德的束缚，将本国文化与外国相比，利用完全不同历史背影的文化当借口。可是无论发生多少变化，人对于“贫”仍是非常排斥，甚至是鄙夷。

　　洵记得当年“杨文”在高中时满脑子都是如何抹去阴阳眼，平时从没考虑合群这两个字，而且自他被家人排斥后，对于其他同学的排挤行为根本不在乎。那时社会风气正在改变，很快的杨文的不合群变成了我行我素，孤僻变成有个性。班上有另一名同学与他类似，都是不理人的主，可是他得到的排斥却一直持续了三年，唯一的差别就是洵手上有家里给的钱，而那孩子生活拮据…钱左右了同学们的评论。

　　回家花了一小时弄出两块玉配，洵利用水鸟将贺礼送到季家，接著化成水气跑回赌石场。这时一群人围在切割机的旁边，洵飘过去偷看…还没有他的那颗好！洵心里不禁有些得意的时候，看见一个面熟的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人就是死狗仔曾提到在公司打开论坛的人。

　　洵绕过人群穿过设有密码的厚重铁门后发现，寒气是从地下室里冒出来的，但那空气不但一点儿也不潮湿，气温也维持在零下。洵迟疑了一会儿，认为自己一个人并不安全，连忙放水鸟回家向今日没去上班的润求援。

　　等润赶到的这段时间，洵一直蹲在楼梯口旁边摆放灭火器的地方。员工从那个铁门进进出出，拿著一个又一个装了昂贵玉石的木盒上下跑。半小时之内，铁门开开关关至少有一百次，但无利外的全是往楼上跑，而且没有人将目光停留在地下室过，地下室彷彿被人遗忘了一般。

　　润到了后，洵拉著润下楼梯。地下室马上又是一扇铁门，润先一步穿过铁门，洵跟著穿过。里面摆著三面墙的玻璃柜，几百块晶莹剔透的翡翠。第二扇后是不同颜色的玉石，每一块都是光滑温软。润这时也有了兴趣『真是不错，若是拿来炼化色泽会更加精纯。』

　　『的确。』洵点头。心里对收集这些玉的人感到好奇。

　　润看了一圈，牵著洵的手往后面走。门后是仓库，里面放了上万个木盒。润看著架子旁装设红外线侦测器『有侦测器。』

　　洵随手拿下一个木盒打开来，里面是雕琢好的玉琢子『这里存放著雕琢的成品…可是寒气的出处在哪儿？』

　　润接过木盒放回原处『我们马上就会知道了。』话落，房里响起了震耳的警铃声。

　　润有恃无恐飘到架上看著破门而入的人，而洵则站在门边等著。进来检查的人只有三人，其中两位是警卫，另一名身上挂著经理的名牌。那名经理打开墙上的机器，确定架子上的重量没有改变后又带著警卫退了出去。

　　『靠货物来的重来的检查？真是快速又安全。』洵更加肯定这里藏了什么。

　　花了两小时，洵与润将地下室翻遍了也有找到任何的暗室，实在是让人丧气，一直到两人要离开时润才在厚重的铁门里发现痕迹。铁门是两片厚重的铁板镀成一层，铁板里画了符咒。这些咒吸引住洵的同时，也引来喜欢财宝的小妖。

　　润摸了摸洵的头『虽然对我们没有影响，但这里只怕死了不少小妖。』

　　『嗯。』心里不怎么高兴的洵应了声，留了只水鸟在赌石场的鱼缸里就跟著润回家。

　　半夜洵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发呆，心里仍然耿耿于怀，可是他对自己不高兴的原因一点儿也不清楚。

　　隔天，洵到死狗仔上班的地方找人。他坐在大楼的窗台上看著那人在工作闲暇之余上论坛删除不符合规定的帖子。洵趁著那人去洗手间时，在那人的电脑里打上“我知道你的祕密”这七个字。

　　洵在高中时曾收过这样的纸条，虽然幼稚却让他提心吊胆了整整半年，一直到他发现那纸条是看他不顺眼的同学在整他晚上才睡得著。

　　果然，从洗手间回来的男人看见纸条时瞳孔收缩，接著看向其他在办公室里工作的同事们，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死狗仔生前的座位上。

　　第二天，洵让水鸟送了另一张写了“你帮那个杀人论坛工作…不害怕吗？”

　　第三天那人桌上的纸全被收了起来，洵只好让水鸟在电脑上打了“你不怕那网站，为什么会怕我留言？”

　　第四天…那人去洗手间时连电脑也关了。洵只好让水鸟钻进那人的包里找手机，并在手机的记事簿上留了“希望妳明天别把手机也给关了”。

　　那人第五天请假在家。洵无奈的让水鸟飞到那人家里放下“你病了？怎么不去上班？”的纸条。说实话洵觉得做到这种地步，那人可能觉得他是变态！

　　第六天正好是周末！洵的纸条当然送到家里，只是那人不在家！所以水鸟只得带著纸条到一间道馆去给躲在神坛下的男人。

　　到了这份上，洵觉得那人总该向论坛里的大师求救了。可是那人居然四处躲，把京里所有洵想得到的道馆寺庙全躲了一次！

　　一个月后，那人可能是花光钱或是认命！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后，又开始正常上下班了。

　　洵的纸条一天也不落的送了过去，每天的内容全绕著那个论坛转儿。

　　七七四十九天后，那人在洵送过去的纸条上写了一句“你是邓维仁？”

　　洵接到水鸟的回报时笑了。十几年前杨文刚开天眼，莽莽撞撞的惹到一只恶鬼。那时他逃到一间老屋子里，被住在里面的老先生所救后，被老先生骂了许久。老先生让他日后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随便回答，因为他看见的很有可能是鬼！

　　老先生的苦心洵到现在才明白。洵摸著水鸟收回的那张纸条，明显的从纸上的字感觉到那人的“生气”。即使洵不是鬼，但是那位凡人回答洵的问话！洵可以凭著这张纸抓住那人的三魂七魄。这种感觉相当不可思议！

　　洵利用这个契机，让水鸟将那人入睡前特意乱丢的地板鞋整齐的排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