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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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浑噩噩的跟著房焕回家，齐思策伸出手指慢慢的抚过符纸。上面的红墨已褪，只剩下淡淡的粉色印子。

　　房焕敲了几下门，抱著纸箱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他抽过齐思策手里的符「这符是我从福来买来的符…是水神仍在凡世时画下的符纸。」

　　齐思策看著那张符，眼里的复杂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房焕捏著符纸接著问「你认为你能见鬼是因为画符的人是水神？」

　　齐思策点头「嗯…我会这样不就是水神…」

　　「你错了。」房焕严厉的说「这符虽然是水神亲笔画的，可是符上的灵力却很少。只要诚心而画，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得到相同的效果。不过…这符是杨家的符，比其他道家的符更加繁杂，上面也需要道印。」他拍了拍纸箱「道印我已让人刻好，你只需练习画符，早日画出合格的符纸。」

　　「可是…」齐思策垂眼看著自己萎缩的手。

　　房焕接过齐思策的手捏了捏「右手虽然废了，可你的左手仍有握力！再说有些人双手全残，仍然可以用脚或是嘴写字画图。还有件事…虽然齐家人出生就有阴阳眼，可一般修道人士可是经年累月才修得。」

　　「我还有可能吗？」齐思策仍然抱有希冀。

　　「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你先撑过一年再说。」房焕不希望齐思策抱有太大的期待。而且他只是水神的仆役，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行事不会考虑齐思策，只求完成水神的任务。

　　隔天齐思策就体会到房焕话里的意思。当他们帮那名少年驱完鬼，妥当的收拾好怨鬼后，那家人居然不愿意付钱。齐思策原本就觉得钱太少，想不到还遇上不肯付钱的人。才想发火，齐思策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房焕拉了出去。

　　房焕盯著齐思策的眼里冰冷的吓人。齐思策只觉得自己彷彿走进太平间里，接著就听见房焕说「你要记得一件事，就算得到钱，那些钱只能拿来买材料，不可以用于他途！」

　　齐思策嗫嚅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嘴「那不是白做活儿了。」

　　「如果我是你…就连一分钱也不会拿。」房焕的目光落在齐思策身上挂著的玉珮上。

　　接下来的日子，齐思策跟著房焕到处奔波，十次有一次或两次拿不到半毛钱，就算拿到了也被房焕拿去买符纸等用品。若不是齐家仍然供给他，齐思策觉得自己会饿死在路边。

　　跟著房焕半个月，齐思策才有精力注意到房焕这个人的财务状况。他发现房焕的衣服虽然不是国外名牌，却也是国内的比较高档的牌子，交房租、电费时总是缴交现金，材料只从福来香行购入，而且总是购买最高档的材料。齐思策很清楚，房焕平日并没有从事其他工作…那么钱从哪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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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来齐家完全将齐思策交给你了。』洵听完房焕的报告，心里对齐家居然如此轻易的就将齐思策交给外人感到有些不解。

　　房焕点头『不只如此…齐思策这一个月来也不曾与齐家人联络，就连齐思樊打电话来，也是短短几句就结束通话。』

　　洵突然说道『既然他愿意沉下气，跟著你到处跑，你可以提高难度…过两天带他去超度马路边上的缚地灵。』

　　『是。』房焕领命而去。

　　洵在房焕离开后，招了林志祥过来『阿克塞现在如何，可否控制戾气了？』阿克塞从鬼门出来后，前前后后被洵剥除了好几次戾气与怨气，更被胡儆教导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是。阿克塞已懂得如何控制戾气，前几天遇上佛道人士亦顺利的躲过。』林志祥说完又补了一句『他前天不知为突然回皇宫。』

　　洵偏头想了想『让他过来一趟。』阿克塞以身为满人为豪，却绝口不提他生前的事，被带离皇宫后更不曾回他以前驻留的地方。

　　阿克塞出现在洵的面前时显得相当的紧张，他怕洵手一挥好不容易修得的力量再次被剥夺。

　　『坐下。』洵吩咐道。

　　阿克塞照著指示坐了下来。

　　洵审视阿克塞一会儿才转头对林志祥说『总算…过两天安排他到东城那里值勤。』东城是五鬼里的命穷祕密盯著。五鬼是祖父送给他的礼物，修为远在林志祥之上，是洵的武器。平日潜伏在洵的领地之中监视著游魂与精怪。让五鬼之中的最为刁钻的命穷监视阿克塞，最为妥当。

　　等阿克塞晕乎乎的被林志祥带走，洵有些无聊…这天他刚好没有排班，也不想看书。闲著没事干的他最后决定看电视。只是洵总觉得没有意思，看不到十分钟就忍不住换台，很快又转回一开始的新闻台。这时正巧在重播早些时候的的新闻，洵盯著上面的主播邓晓，觉得邓晓变得更加成熟了，反倒是自己一点进步也没有。

　　看著邓晓的脸，洵陷入回意里…等他回过神，新闻的播报员已经换了人，内容也变得严肃。表情严肃的男主播拿到刚出炉的新闻，快速的描了一眼，接著铿锵有力的读了起来，原来下午一辆运钞车被抢…电视的画面也切换成犯人的照片，一共五名犯人。其中一位赫然是从工地里失踪几个月的王老。

　　吃过晚饭，湛跑过来找洵。他花了一番功夫才探听到洵先前寻找的连队，准备到洵那里献宝！

　　『洵。你先前找的那个连队是挂在后勤的队伍的名下，详细的还得再查。』湛坐在洵的身边，伸手偷拿了洵的水梨吃。

　　洵想起自己还有事拜托他，只好忍了『帮我查下午抢运钞的犯人资料。里面有我认识的人。』

　　『下午的案子…你什么时候认识那样的人了？』湛记得下午底下的记者送上来的资料里提到那些人是有集团的…洵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

　　洵插了一片水梨『打零工时认识的人。』

　　『洵娃娃什么时候开始打零工了？』湛觉得惊奇。

　　『太翁、太婆要我找事做，不可以留在家里当宅男！』洵咬著梨回答。今天的水梨是他种出来的，不太甜味，可是香味与水份绝佳。

　　湛又从洵那里拿了一片梨『要不要来我那儿工作？我可以多付一点钱给你。』

　　洵摇头『不用了。我每份工作都做不久，最多就一个月。』他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可以与不同人来往，了解不同阶层的人，更可以学到不少骂人的话…日后不至于会听不懂。

　　『玩腻时记得过来找我。别老是找泓陪你…我可是听说了！你上次缠著泓陪你去吃饭…怎么不找我一起去？』湛笑著抱怨。

　　洵不满的看著湛『你那时出差，我去哪儿找人？』

　　『呵～星期四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顺便介绍朋友给你认识。』湛捏了捏洵的脸。

　　『泓去吗？』洵问了一句。

　　湛沉默了一会儿『若是泓知道潮来了…肯定会生气！』

　　『北宫的潮？』洵想了想后说『不告诉他他会更生气。我们还是找他一起比较好。』像泓这种人，更不喜欢别人瞒著他，不想惹火他的话，最好一开始就老实告诉他。而且洵不认为自己应该为了不认识的人与泓闹得不愉快！

　　泓对潮的来访相当的不满。不过这里是洵的领地，他再怎么不爽也没有资料阻止潮的到访。星期四那天，泓早一步到洵那里，准备与洵一起赴约。

　　『泓也要去吃饭吗？』洵开心问。由于时间还早，洵不但没有准备，还坐在厅里等著润买冰品回来。

　　泓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报纸翻了翻『我去调阅抢运钞车的犯人的资料，你让我注意的那个人不但认罪，还供出他是在先前发现金条的地方认识其他人。』

　　洵并不觉得王老的自供能改变什么，可是他又得不到其他的线索，只好先放到一边。

　　『晚上的饭局泓也会去吗？』润提著豆花与一桶蒙牛冰问。

　　『是。』泓帮忙拿碗与汤匙出来。

　　『爹爹有让店家多给些花生汤吗？』洵喜欢煮得松软的花生。

　　润舀了一大勺的豆花再倒入花生汤『当然。』

　　『谢谢爹爹。』洵吃了一口豆花，接著进攻蒙牛。半小时后洵心满意足的放下汤匙『好吃！』

　　润笑了起来『等会儿还吃得下饭吗？』

　　『应该还行。』洵觉得自己应该还吃下一碗饭才对。

　　晚上当潮见到泓的时候，连忙转头看向湛『这是…』

　　『你有意见？』泓冷笑的问。

　　『主人都没有意见了，我哪敢有意见。』潮向洵笑著打招乎『打扰你了。』

　　洵爬到椅子上坐好『不会。』他好奇的看著站在潮旁边的两个人。

　　湛连忙介绍『这位是楖杖，旁边这位是薤紫，水泉娃娃可以请他介绍好的园丁帮你照顾园子里的花草。』

　　洵向他们俩人点了一个头，安静的坐著不动。他总算明白湛会约在斋菜馆的用意了。等上菜之后更是保持安静进食的礼仪。

　　『怎么不吃了？』湛夹了一块炸得香脆豆腐放到洵的盘子里。

　　洵夹起豆腐『下午吃了爹爹的点心。』

　　泓添了些热茶给洵，接著帮两位客人也添茶。

　　『我的茶呢？』潮看著泓手里的茶壶问。

　　泓并没有因为客人在就比较客气，他将茶壶放在转桌边上『你又不是客人。』

　　『也是。我与水泉见过好几次面，早不算客人了。』潮的眼里露出笑意，瞥了眼正在吃炸豆腐的洵。

　　洵懒得管几个人暗潮汹涌的诡异情况，吃过豆腐就开始吃毛豆、海带等小菜。吃了几口，楖杖夹了块卤豆腐给洵…

　　『谢谢。』洵小声的道谢。

　　楖杖示意潮与泓『不管他们行吗？』

　　洵点头『他们每次都这样…不过，你们现代语说得真不错。』

　　『呵…我住的地方热闹，自然而然就学会。』楖杖轻笑著『薤紫住的地方以前是学堂，现在可是保护区。』

　　洵理解的点头『怪不得…』吃过豆腐后用纸巾擦嘴『你们是为了准备移植的老树而来的吧？』道路扩建时遇见住宅区可以拆房，可是里面的树大多年代已久，许多树都需要移植。

　　『不错。』薤紫点头『那里的树已有了灵智，还请您关照他们。』

　　洵没有回答，想了很久才说『那些树会被挖起，切除多余的根部后移植到公园里。』切除根部的话一出，薤紫与楖杖的脸色一变。植物的是最需要保护的地方，那些新生的树精很有可能受损过重、神智毁损。

　　『我可以护住他们，直到移植成功。』洵能给予的承诺只有这些。

　　『如此甚好。』楖杖连忙道谢。

　　饭吃的差不多，湛他们打算去喝一杯。洵伸手拉了拉泓…泓低头看著洵『我送你回去。』

　　『麻烦你了。』洵连忙向几人告辞『我先告辞，不打扰你们了。』

　　『要不然我们去喝茶。』潮连忙改变地点。

　　洵这时感觉到潏的气息，惊喜的叫道『爹爹。』他马上爬窗子跳出去…

　　潏的身影出现在窗外接住洵。他向泓说『娃娃我带回去就行了。你陪几位客人喝上一杯。』泓应下后，潏向潮、薤紫与楖杖微微三点头『诸位不远千理而来，未能摆席倍感歉意。』

　　『不敢。』几人向潏行礼。

　　潏抱著洵离开后，洵奇怪的问『爹爹怎么会来？』

　　『那几棵树大有问题。下次别如此轻巧的答应下来。』潏不赞同的说。

　　洵乖乖的点头…被骂了！

　　潏带著洵到拆建得差不多的住宅区里，三棵垂著叶子的榕树，毫无生气的站在废瓦之中。洵看了半天后说『它们树根底下发光的是什么？』

　　『内丹，也就是本源珠。它们就是靠著那颗珠子修成，如此一来…离了珠子也就断了生气。』潏摸了摸洵的头『只怕有人查觉了底下的珠子，才会以道路建设为机会，打算挖出珠子。』

　　两人盯著三棵树滴滴咕咕了好一会儿，最后洵伸手放在树干上，小心翼翼的探查了一番，最后连根带土将最粗的一棵挖了出来。潏跳下坑底，伸手拨开纠缠在青绿色珠子上的树根，将珠子收了起来。洵这时用灵力护住两棵树，将两棵树也挖了起来。

　　三棵树少了珠子，树梢边的叶子快速的变黄。洵引水气护住树的根部『爹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三更…差不多该引雾遮蔽凡人的视线。』潏说完袖子一挥…地面开始瀰漫起浓厚的雾气。

　　洵拖著树爬上云层，引风吹动云，将三棵树送到了预定改种榕树的地方，接著用水气松开土壤将树种了下去。摸了摸树，洵将身上的灵力传入树里，树叶很快就抬起，根部也开始抓土。用不了多久，三棵都舒展枝叶，迎风而立。

　　潏摸了摸洵的头『你可真是…』

　　『我们把珠子拿走了，当然应该补偿它们。』洵觉得有点疲惫。

　　回家后，洵打电话给快餐店辞职，这次他连工钱也不准备拿，挂了电话后就上楼趴在垫子上睡觉。

　　睡著后，洵做了一个有些悲伤的梦。等洵醒过来却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

　　『醒了？』潏抱起洵的头，拿了梳子梳理洵满头的乱发。

　　闭眼让潏在他头上折腾，洵想了想才说『我做了一个梦…可是我记不得内容是什么。』

　　潏的手一顿『这阵子多注意一点。』

　　甩了甩头，洵乖乖的点头…成为水族之后他鲜少做梦，做的梦大多有意义。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后问『爹爹，我睡了多久？』

　　『三天。潮与其他两位客人昨天有来道谢。冰箱里有他们送来的树果，等一下让润削皮给你吃。』潏小心的用梳子将打结的地方梳顺。

　　等潏收回手，洵化回人形接过潏的梳子，将头发梳拢成一束，用发绳绑好，双眼熠熠生辉的看著潏『我们下楼吃早膳吧！』

　　潏喷笑『现在已过午时，你连午膳也错过了。』

　　『那让润爹爹准备水果就好了。』洵一点也不介意潏笑他，也不介意把水果当正餐吃。

　　下楼后洵完三大盘的水果后才注意到潏与润两人都在家里『爹爹今天不上班吗？』

　　润拿了茶点出来『这两天员工旅游，公司放假。我们明天到街上逛逛，顺便添购一些东西。』

　　晚上老宫主与太妃陪著洵巡视领地。洵注意到领地里有许多的路段都在施工。他停在大楼的楼顶观察了一会儿…大部份的工程已开始收尾。

　　回到家里，洵招了杨闻与杨非过来询问这几日发生的事。他这才发现杨闻与杨非的灵力明显减弱。杨闻与杨非也表示从前日开始，他们便发现身上的灵力短缺。洵招了林昕熙与房焕过来后，发现他们身上也有相同的问题。他连忙打电话给林泽安与林泽居。结果六名已使用的肉身，全部都发现灵力短少的问题。洵不得不向长辈求助…

　　老宫主二话不说，拨了两名人手帮忙接手杨非的工作。潏也招了人顶替杨闻。至于书店则全权交给胡儆，不另外派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