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12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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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开始融化的时候，洵注意到领里的生灵开始活跃了起来。他无聊的看著从南方飞来的燕子，摇著尾羽开始求偶，又看见凶猛的雌鸟将雄鸟啄下树枝。动物都是为了繁衍下一代而生存，只是洵看了半天后心里有些不解…既然知道水族生不出来，潏还要他磨珠子干嘛？

　　发完呆，洵拖著一篮子的玉子练习。二楼有天窗的房间被洵弄得像是垃圾场一样，地上全是石块、金属的碎屑与一大堆的原料。洵琢磨了许久，总是做不出相同的东西，每一颗珠子都不一样。

　　将做好的珠子堆在一边，洵伸手抓了一块夹杂了黑色晶石的矿石炼化。黑色的晶石在高温之下，凝结成黑色发亮的结晶。洵抓著结晶，看了半天仍不知道是什么。

　　『漂亮！你弄出人工钻石了。』湛小心的穿过塞满房间的材料，走了过来。

　　洵瞪著手里的结晶后说『人工的就不值多少钱。』

　　湛笑了起来『把它拿给白足在黑市里卖，仍然可以拿到一大笔的钱。白足最近在玩赌石，弄了不少好玉石。又开了几家底下赌场。』

　　『怪不得。』洵总算明白最近领地里的精怪们怎么多了那么多工作机会，原来是白足弄了钱，又开了两家赌场。

　　湛发现洵仍然对他的话不感兴趣，手仍然摆弄那些矿物，指甲脏兮兮的沾满了黏土后问『你在家里待多少天了。』

　　『十天。』洵又捏了几个石头起来融合，想做出另一颗假钻石。

　　湛坐在洵的身边，看著洵炼化著那些石头。好一会儿后才问『春天了，怎么不出门走走。』

　　『暂时不出门。』洵咬了咬嘴唇，用手指著摆在房间角落的电脑『我现在在那个论坛上当谘询顾问，那里的灵异版块里有几人是混血的精怪，为了让他们相信我的说辞，我现在每天挂网，短时间之内不出门。』

　　湛皱了皱眉『犯不著委屈自己！』

　　洵笑了笑『没什么委屈。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施法的方法根据门派而变，洵发现那些人教人做草人的方法与杨致格一样。

　　『你的有趣一般来说都有点奇怪！』湛露出苦笑。洵时常做一些让人无语的事，虽然一点也不危险，但看洵因为那么奇怪的事比平时更加活泼，那样子总让人脱力。

　　洵挑眉『会吗？』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奇怪的事啊！？

　　湛笑著摇头『你玩得高兴就好。我上星期回了一趟南宫，潜今年应该会上来，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可以让他带上来。』

　　『我没有想要的东西，吃的话润爹爹会准备，不够了也有泓。』洵对南宫的东西不感兴趣。

　　湛看著洵笑著说『现在想不出来不要紧，潜要过来是几个月以后的事。如果突然想到什么，记得告诉我一声。』

　　洵点头『好。』

　　『有件事想问你。那个姓杜的是怎么回事？他居然升官了，还查起医院与生化公司。』湛问的时候，双眼一直看著洵。

　　洵抬头『杜世澄是照著我的意思查那些个地方。』

　　『他那种人…』湛皱了皱眉。

　　『有用就好。』洵笑著说『而且林志祥对他很感兴趣，不过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不好说。』

　　湛不赞同的说『小心他俩造反。』

　　『太婆有警告过我他俩的事，可是潏爹爹说只要我比他们强而且控制得住领地，驱使他们不是问题。』洵熔了一篮的矿石，弄出一团高热的金属液体，接著小心的放入石膏里冷却。

　　湛等洵用水气将石膏包住后才问『洵娃娃开心吗？』

　　洵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快乐吗？』湛又问了一次。

　　『嗯…』洵点头。

　　湛的眉宇之间露出担心的表情『可是你还是整天躲在家里、整理那些阴暗的下水道。』

　　洵笑了起来『这没什么不好。我本来就不喜欢出门…以前出门是为了要上课，后来是为了巡视领地。现在可以在家里修炼、做我喜欢的事，而且太翁、太婆、潏与润都在，过得相当自在。日后等认识杨文的凡人不在了，那时我的修炼应该到了足以自保的程度，出门也不用担心会有危险，也没有被发现的问题。想出门到时再出就行了。』他对人生的要求不多，现在不享受这种米虫生活，还等日后想休息也做不到的时候吗？

　　『你这是老成…还是孩子气？只是…殿下与娘娘回上界后，你怎么办？』湛觉得自己怎么也无法理解洵的想法，可是听洵的口气，他好像认为殿下与太妃娘娘会一直在这里陪他。

　　洵觉得奇怪，他不解的看著湛『太翁与太婆回去的话…我可以像去探望滉叔叔一样，去上界找他们不是吗？』

　　湛沉默了下来。他不晓得自己该不该告诉洵，只有成为南宫宫主才有资格到上界…

　　洵见湛沉思的表情，决定不打扰他。伸手摸了摸满是砂石的地板，洵判定房间已经脏到一定的程度，再不清可能会被骂后，决定开始大扫除。他将竹篮、布袋全部塞回空间里，接著跑去厕所开水引水洗地板。对洵来说洗地是他的拿手绝活，比雷用得更顺手。

　　湛对洗个地也能这么高兴的洵露出纵容的表情。从认识洵开始，洵只要有书、有吃的东西就能高高兴兴的过日子，不会太过拘泥一个东西或是一件事。这点从领地来看就能更加清楚。洵一开始什么事都自己来，现在却全部交给底下的人来做，唯一不变的是清理地下水道。洵对清理地底似乎有很深的执著…这一点让他与泓都无法理解。那些肮脏的地下水道究竟哪儿值得洵如此的关注？

　　洗完地洵丢下湛跑到楼下找水果吃。洵从冰箱里拿出润昨天带回来草莓，站在水台前面洗干净，当场就吃了起来。四月的草莓贵，而且也不甜，洵吃了几颗觉得没自己种的好吃，便拿碗装水去院子里面摘自己种的吃。

　　『分我一颗。』湛笑著向洵讨草莓。

　　洵摘了一颗放到碗里洗了一下才递给湛『给你。』

　　『真的吗？我以为你只会给泓。』湛笑嘻嘻的将草莓放进嘴里。

　　洵煞风景的说『泓前两天已经吃过了。』

　　『咳、咳…这种事下次你就别告诉我了。』湛被呛个正著。

　　『喔…』洵连忙伸手拍了拍湛的背。

　　湛一直留到晚饭后才离开，离开前他正好遇上从南宫回来的王老先生。湛向王老先生行礼『先生辛苦了。不知您会在此留多长的时间？』

　　王老先生微微欠身『老身并不会久留，明早便会起程。』

　　『可否请您向潜转达“洵乃娃娃，仍需呵护”。』湛看著王老先生，表情有些严肃。

　　王老先生语气平淡的回『湛！你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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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页上有人向洵求助，洵过了一会儿才指点那个人该怎么做，但完全不使用任何的咒法。他之所以会用这种方法，是因为能不用咒或是符就解决事情，更能显现出道行的高底。安静了一段时间，有人求助洵，希望洵能到家里一看，而且那人连地址也发了过来。

　　『不在领地之内…』洵有些为难。他考虑了很久，最后才答应那人周末过去。回完消息，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肉身，一心一意的在肉身脸上炼化出心里所想的样子，肉身慢慢的变成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气质有些像是胡老先生那种长年浸在书本里面的那种。洵拿出一颗基石，手化为爪后在基石上雕了房焕两字，放入男子的身体里稳固肉身。

　　第一步便是让房焕拿著钱向白足买身份证。等房焕顺利的拿到身份证后，洵才将脑中有关的知识传给房焕，让房焕练习画符唸咒，好代替他到外地工作。

　　星期六早上五点，房焕买了火车票，坐火车到指定的地点。洵在火车离开领地后便收回水鸟，他之所以那么放心，是因为房焕的身体里有基石，一但出事基石便会连同房焕一同销毁。

　　星期日下午，房焕回来了。水鸟在房焕进到领地后，马上飞到房焕的身边，领著房焕到一间租房里面。那间租房是洵自己去租下来的房间，大小只够放一张摺叠床，外加一个床头柜，进出还得勉强钻过房门与床的夹角。

　　房焕进了入那间房间，接著站在木板隔出的墙前面。墙上慢慢的浮出符纹，接著房焕朝著符纹走了过去，穿过符纹后出现在洵的面前，将口袋里的钱送了上去『大人。』

　　『那此钱我们不能用…你拿去福来香行那里买材料。』洵说完，拿出一台他在租房附近的电脑材料行买下的笔记电脑，那台电脑没有音效卡的存在，除了上网与打字之外其他功能全无『你先把那些钱花掉，再回来上网。』

　　房焕接过杨闻送上的运动袋，再次利用符纹退回租房。房焕照著洵的意思将所有的钱全拿去福来香行买符纸、硃砂等材料，才回租房里休息。跟著房焕的人确定房焕的住所后，赶紧找人监视房焕。

　　洵从水鸟那里看见那些人做的布置，让水鸟自动分裂后跟著接线的人离开。一星期后，当洵从杨闻那里知道，原先放出去的水鸟已分裂成一百多只的时候，洵吓了一大跳！

　　『简直就像蜘蛛网一样！』洵盯著杨闻整理出来的关系图感叹的说完，慢慢的调动领地里的阵法，改守阵为封阵，封住特定的术法。今日是吉日，选这天做法的道学人士应该不少！

　　隔天杨非带了新的消息…昨晚因封阵而失败的术法有几十次。轻则是请神入位的仪式失败，重则是被自己施的术法反噬。就在这时，正在举周会的杜世澄等人接到消息，政坛上一名颇有声望的高层人士死了。

　　「想不到还是没撑过去…」陶宏昌惋惜的说。

　　杜世澄在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看向会议桌前，他正巧看见罗成荣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杜世澄看见罗成荣的表情后，心里马上记下这笔，接著才说「先开会！有事会开完再说。」

　　「你还是一样的冷血。」邱诺突然冒出这一句。

　　杜世澄懒得理会邱诺，拿起桌上的资料就让方才正在报告的人继续。

　　开完会，杜世澄收拾资料后才问罗成荣「我前阵子听说那位师长情况缓和，可以退院回家休息，怎么突然过世了？」

　　罗成荣的眼睛一暗，伸手摸出香烟盒放在桌上敲了敲「这我哪儿知道。那位老先生已经进出医院一段时间了。也许这次来不及撑到医院也说不定。」

　　杜世澄拿著手机快速的按著，嘴里淡淡的回了一句「也是。昨天圆环那里发生车祸，或许是被堵在路上。」

　　看见杜世澄的动作，罗成荣眼里更加的阴暗。离开会议室后，罗成荣马上打电话给认识的人问「我让你帮忙查的事如何了？…是吗？你确定没人在查我…是吗？好，或许是我疑神疑鬼了。哪里…真是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喝酒。」收起电脑，罗成荣更加的阴沉「怪了。难道不是杜世澄在搞鬼？」

　　心神不宁了一整个下午。罗成荣直到下班后才走到停车场取车。他坐上车，翻开车里的格子，取出一只电话。开机后一封又一封的讯息传了过来，罗成荣忍不住骂了出口「该死！怎么会失败了！」推档、踩油门，罗成荣戴上耳机驱车而去。

　　路上罗成荣按了快键后说「是我。我马上过去。」车子穿过市中心，到达住宅区后，罗成荣跳下车子走进一间房子里。客厅之中洒满了鲜血，在地上掉落的残缺的手掌旁，有一只棒球那么大的蛊倒在地上。罗成荣强忍著怒意问「怎么会失败了？」

　　坐在墙角的人虚弱的说「不知道！昨晚小石头养的王蛊突然掉在地上，还没等我们回神，王蛊已经发狂。小石头来不及逃就被王蛊给吃了。我们花了很多功夫才杀了王蛊，只是…我们只剩三人了。」

　　罗成荣从衣服的内袋里面拿出一包东西，接著他问墙角的人说「你们躲到我的车里。我要清扫这间房子。」等人离开后，罗成荣确定所有房间的窗户都关紧后，走到室外在屋子的四个角放玉配，接著开门丢入手里的纸包。纸包落在血上后，里面的白粉开始抖动，接著随著血水散了开来。

　　关上门，罗成荣快速的钻上车「我先带你们去看医生，等一会儿再过来放拾那些蛊子。」他将车子开到红灯区的后巷里，接著敲了敲门。门上露出一个小洞，洞里的人看见罗成荣后打开门。罗成荣对后坐的三人说「你们跟著他上去，晚一点我再过来。」

　　洵从水鸟眼里看见罗成荣先将车子停在超市前面，进去店里五分钟后，提了瓶酒出来。接著罗成荣将车开回那间房子，并在车里将一种黑色的油涂在身上，接著提著酒下车，小心的开门走进屋里。这时洵发现屋里原有的血痕已经消失，地上手掌也只剩下骨头，就连王蛊的尸骸也一点不剩。罗成荣走进客厅后，吹了几声口哨，接著打开酒瓶塞…楼上传来翅膀的拍打声，一大群蛊子从楼上飞了下来，飞到酒瓶口，吸取瓶里的酒。

　　仔细看的话，那些蛊子长得与几年前攻击他的蛊子一模一样，就连食人肉饮人血的习惯也一样。洵盯著那些蛊子慢慢的钻进罗成荣手里的酒瓶，而罗成荣将瓶塞塞上后，在屋里走了一圈，回来时手里拿了一个黑色三垃圾袋，弯将地方的手骨捡起来丢进带子里。

　　罗成荣将那袋骨骸放到车后开车出了市中心。洵收回视线，只让水鸟跟著罗成荣离开，接著通知杨闻与杨非注意罗成荣。跑下楼，洵跑去找潏…结果潏与润俩人都不在。洵在心里唸了一句…又跑去亲热！

　　在地下室等了一会儿，洵化回原形趴在水道的出口等了一会儿后开始打顿。老宫主下楼看见洵趴在地板上守著地下水脉的出口，被吓了一大跳『怎么睡在这里？』

　　洵睡眼蒙胧的抬头『我在等爹爹回来。』

　　老宫主用手指小心的按摩洵头上长出的角边边『这里凉，跟太翁到沙发上等。』老宫主伸手抱起洵。

　　洵被祖父带上楼后，将自己窝到祖父坐著的长沙上呼呼大睡。

　　老宫主看著洵靠在他身边睡得舒服，伸手摸著洵靠到大腿边的头。

　　半夜太妃如往常一般泡茶给老宫主喝时，看见老宫主坐在沙发上拍著洵身侧的鳞片，眼神中露出宠腻时笑著说『真是长大不少。』

　　老宫主接过茶『可不是。』

　　太妃替自己倒了杯茶后才问『洵娃娃怎么会睡在这里？』

　　『潏与润不晓得跑哪儿去了。洵趴在底下等到睡著。』老宫主的手放在洵的身上，缓缓的拍著。

　　太妃坐到沙发椅把上『应该是有事发生，要不然洵娃娃怎么会特地等在那里。』

　　早晨的太阳升起时，洵皱了皱鼻子『有蛋饼、油茶的味道。』

　　老宫主笑了起来『润前脚提著早餐进厨房，后脚还没离开你就醒了。看来早餐比闹钟还有用。』

　　洵用爪子抓了抓头『太翁，早晨好。』

　　太妃拿了热毛巾过来帮洵擦脸『睡得好吗？』

　　洵乖乖的让祖母擦脸『嗯…没有做梦！』对洵来说如果睡著之后做梦的话，就算睡得不好。洗好脸后，洵迫不及待的招杨闻与杨非过来。

　　潏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到人，走到小客厅找洵，只见洵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潏出声叫洵吃饭『洵？怎么不下来吃饭？』

　　洵回过神，连忙应了一声『马上来。』

　　端著碗喝了碗油茶，洵接著连吃了两块蛋饼。吃得差不多后，润添了碗干面给洵。洵吃了面后才说『以前跟湛还有泓住的时候被蛊攻击，那时蛊子的事不了了之。想不到昨日居然又找到新的线索。』

　　潏瞇了眼『有找到什么吗？』

　　『嗯…』洵点头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我在想…这事该不该让泓还有湛知道。』

　　潏摸了摸洵的头『怎么？你平时不都让他们帮忙，怎么今天不打算让他们知道了？』

　　洵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管是湛、泓还是甲绫与蚡，最好都回避这件事。』

　　『你前几天炼肉身，就是为了这事？』润在热水里放了颗梅子，才将杯子递给洵。

　　喝了口梅子水去嘴里的味道，洵淡淡的说『嗯。我还发现乱葬岗是很好的弃尸地点。』罗成荣将那些骸骨送到古时的乱葬岗给那里的鬼魂处理这一点，让洵自叹不如！罗成荣不但是老资格，处理事情的手法也不是他所能比的。一般人只会将骸骨掩埋，可罗成荣却交给鬼…简单、干净，还可以让那些鬼魂积阴得，因此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人发现罗成荣到底在做什么。他完全不留一点痕迹，就算想查，洵只能请地底的人帮忙，可是那么做会引起其他水族的注意，也会欠地府人情债。罗成荣不是洵一个人就能应付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