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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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末的天空有些昏暗，洵趴在软垫上不停的调整姿势。软垫在他沉睡之后变小了…正确来说是他长大不少，现在软垫不够他趴了。

　　泓看著在垫子上动来动去的洵，忍不住这么提议道『我让人重新做一个吧！』

　　『嗯…』洵相当的不甘愿。因为他很喜欢这垫子闻起来的味道，也觉得垫子软硬适中，比床垫更好趴。

　　泓不禁失笑『若是喜欢，这垫子留著也行。』

　　『也是。』洵的尾巴拍了一下地板。

　　拉了把椅子坐在洵的旁边，泓伸手揉了揉洵的头『将事情全交给其他人，你不怕他们与凡人串通。』

　　洵偏头看著泓说『我有盯著他们，而且土地、城隍与阴差也会帮忙盯著。』

　　『也是…你与那些正神、阴官相处融洽，他们自然愿意帮你。换成是我或是湛就不一样了。』泓笑著说。

　　『我可以理解湛与他们不合的原因，但你怎么会？』洵好奇的问。

　　『我总有年轻气盛得罪人的时候。』泓轻笑后转移的话题『中秋的时候开了一家新的餐厅，我去试了一次，味道还不错，菜单上也有不少宵夜。晚上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吃宵夜。』

　　洵点头『好。我也有一阵子没有出门，正好顺便巡视领地。』

　　吃过晚饭，见过甲绫等人。洵照著泓递来的证件化成一位四十初头的男人『这是怎么弄来的？』

　　『这是我的客人。』泓说完拉著洵出门『放心！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到了餐厅，洵在泓点餐的时候注意到楼上有许多的包箱，里面似乎坐了不少人。他对侍者攀谈道「你们的生意真好，这么晚了人还这么多。」

　　「今天比较特别。请稍待片刻，菜马上就会替您送上。」侍者说完转身离开。

　　冷盘很快就被送了上来。洵与泓才拿起筷子就感觉到楼上有阴气的波动。泓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夹了一些海带丝给洵「这个好吃。」

　　洵夹了泓放在碟子上的菜放进口里嚼了嚼「还不错。」楼上的动静变得更大，能听见桌椅倒地的声音。

　　「这也不错…楼上的人喝醉了吗？在干什么？」泓故意抬头看向楼上的方向说道。

　　洵连忙应道「就是。唉～别管他们了。咱们先吃。来…」帮泓添酒后，洵专心的宵夜。楼上的阴气越来越重，洵放下筷子招了侍者过来「我们有事要先走，你帮我们打包！」

　　「顺便把帐单拿来。」泓加了一句。

　　侍者拿了帐单与纸餐盒过来打包时，泓掏钱算了几长钞票放在帐单上,接著提过装了餐盒的塑胶袋「不用找了。」

　　还未等洵与泓离开桌子天花板突然落下一传东西，重重的撞在他们的餐桌上发出碰的巨响。洵盯著桌上的那颗人头…还好打包了！

　　餐厅安静了十几秒，接著一俱尸体从天花板上的大洞落了下来。这时所有人反应过来，尖叫声四起、现场一阵大乱，每个人争著逃出餐厅。洵与泓对视一眼，俩人快速的跟著其他客人一起逃跑…

　　楼上的人听见楼下的骚动，有几人下楼查看，当他们发现桌上的人头与尸体后大吼大叫的飞奔上楼。接著楼上的客人慌张的逃了下来，你推我挤的争著离开。人潮所造成的力量将餐厅的玻璃门撞破，好几名客人被玻璃割伤，ㄧ边哀叫一边逃。

　　回到家里，洵用水鸟通知餐厅那一区的管事过去了解情况，接著与泓爬到顶楼上吃他们外带的消夜。泓拿了酒罈与酒杯过来『润大人准备的酒。』

　　洵接过酒罈，小心的将布上的泥拍掉，接著将布打开，接过泓手上的酒杯倒了一点喝『…这是什么酒？』洵觉得这酒的味道很奇怪。

　　『这是药酒。』泓的眉也皱了起来。

　　洵打开餐盒，发现他们忘了拿筷子。懒得下楼拿筷子的洵，直接用手指捏了一块豆干放到嘴里『这个比海带好吃。』他将餐盒递到泓的面前。

　　『这个鸭掌也不错。』泓也用手抓著吃。

　　洵拿了一块剃了骨的鸭掌咬了一口…味道很清淡。

　　一直到俩人吃得差不多，湛才利用铁梯爬上来『你们俩躲在这里。』

　　『我们原本在餐厅，结果遇上凶杀案…你先别上来，先去拿杯子。』泓这么对湛说道。

　　湛的头缩了下去，过了很久才从底下放了好几个盘子到屋顶上，接著才爬上来『我去买了一些小菜。』

　　洵有些莫名『你干嘛用爬的？』化成水气飘上来不是更快吗？

　　『…』湛郁闷的走到洵的旁边坐下，并将筷子放在洵的面前『筷子。』

　　『谢谢！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好几天没见到人。』洵擦净手接过筷子。

　　湛叹了口气『我到南边拉生意。杂志还是要普及才能卖得好。那些中盘够贪，送了红包还不够，还要陪酒吃饭。一晚就花了我十几万。还是你聪明，直接开书店。』

　　『书店也没赚多少。现在看书的人越来越少了。』洵说完拿了一个竹笋包吃。

　　湛笑了起来『可是有名！你那书店越来越有名气，很多人都知道要找书、订书最好去你们那边，比较偏门的杂志可以直接与经理谈，大多都能上架。』

　　洵半信半疑的点头『喔…』

　　『你们呢？方才说的凶杀案是什么？』湛咬著最后一只鸭掌问道。

　　『那间餐厅有阴气，虽然没见到实物，但那东西能打破天花板。』洵咬著包子说道。

　　湛听了掏出手机按了好几下后问『是哪间餐厅。我派人去追新闻。』

　　『就是最近新开的那间。我们上星期去的那间。』泓喝著药酒。

　　半夜，洵胀著肚子下楼跑去找潏『吃得好饱，可是我一点也不想睡。』他平时总是吃饱就睡，好消化胃里的食物。可现在才睡饱没几天，根本就睡不觉，只能撑著肚子。

　　潏伸手抱过洵『谁让你嘴馋。过一会儿就好了。』

　　洵盯著桌上放著的资料，看了好一会儿才问『公司设分部了吗？』

　　潏笑著说『是要设经销部门。润打算在南边与西边几个大城市设经销部好招揽更多的生意。』

　　『要去南方吗？』洵有些不安。

　　『我们自然不能去，现在下南方太过复杂，要去也是公司里的经理去。』潏平稳的说道。

　　洵点头『那就好。』

　　过了几天，湛告诉洵说餐厅的尸体不见了『摄像的影片里，那尸体是自己“走”出去，而且还是用手固定断掉的头在脖子上。』

　　『没人看见吗？』洵问道。

　　『门房正好闹肚子去上厕所。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湛说完突然笑了起来『泓越来越会唬人了。你们上去次餐厅时，你不是变成他的客户。前几天查案的人找到他那里，泓自然将那名客户的电话交给查案的…那名客户那天可在家里与亲友吃饭。结果泓装模作样，抓著查案的人问他怎么办？会不会被鬼抓去？』

　　洵喷笑『哪只鬼敢抓他？』

　　『可不是。』湛也笑了起来『不过泓的做法搅乱了查案的速度。』

　　洵摇头『不一定…那天楼上坐满了客人，他们怎么可能没听见包厢里的声响。逃跑时楼上的客人是一窝蜂的往下冲，现在要找犯人并不容易。再说…天花板的洞那么大，除了掉下一俱尸体之外，也没看见包厢里有其他人，除非那人消失了。我与泓坐的位置正好在包厢的正下方，不正好给那些人一点提示。』

　　『你与泓都没发现犯人？』湛觉得奇怪。

　　洵点头『头掉下来后，餐厅里的阴气就消失了，现在想来…说不定是附在尸体上。』

　　『干脆让林志祥去找人算了。』湛随口说道。

　　『不。林志祥守著鬼门就行了，我可不希望鬼门发生什么事。而且我打算去坟场找人手。』洵笑著说道…他以前怕鬼怕得要死，墓地坟场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现在反而往坟场跑，实在是让人感慨。

　　晚上，润与化成杨文的洵到领地边上，那里有一座已被破坏成废地的坟场。在满地倒塌墓碑与碎石之中有一颗包围在矮树丛里的树，洵开口『我需要人手，若是愿意就现身。』

　　一缕白烟从树里飘出，化成一位梳著大拉翅的妇人『奴婢见过大人。』

　　洵微微的点头后，拿出一份地图『这一区的孤魂野鬼为妳所管已久。我并不打算收回妳的权力，可希望你能在半年之内掌握东南边这些地方。』

　　『…奴婢惶恐。这事儿您还是交给中关的谙达。』妇人垂下头。

　　『妳应该明白现在已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我更不是妳的爷，犯不著隐忍假装大方。妳若是想要这位置，早早收拾这些地方，再知会云善。』洵说完拉著润离开。

　　回去的路上，洵对润说『我实在是不理解…她能斗死那么多侧室，怎么还会对我卖乖呢？』

　　『习惯吧！古时的女子在男人面前温顺。这是他们生存的方法。』润伸手拍了拍自家孩子的背。

　　洵瞥了润一眼『爹爹真清楚！』

　　润呵呵笑了几声『看多碟片，就算不懂也能明白一点。』

　　虽然不满润的回答，但洵也没咬著不放，因为润的确对潏死心塌地。若不是千年前出了问题，而水族无法再生新儿，只怕他早就有弟妹出生了。

　　走到一半，洵停下脚步。他注意到前面的巷子里有著阴气，拉著润落到地上，化成路人『前面有阴气。』

　　润点头『难保是新闻上的凶杀案。』

　　俩人往巷子里走，很快就闻到了血腥味。洵与润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弯后看见一颗头被放在垃圾桶上吞咽著肠子，而他的身体正在努力的掏被害著的内脏。

　　洵放出一只水鸟，接著故意踢了一下巷子里的空罐子，拖著润大吼大叫的逃跑。润跟著洵跑，嘴里也大叫「杀人啦！救命啊！」

　　半夜的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就算有也是一些喝高了得路人。当那些路人看见没头的尸体抱著头跑出巷子时，酒意全醒了。尖叫声四起，接著就是逃命…

　　趁乱化成水气的洵蹲在路灯上盯著底下满嘴血渍的尸体『不是人、不是殭尸，却有阴气。靠吃人的内脏活动…』盯著那个尸体利用红色的丝巾将头绑在脖子上后补了一句『还保有神智的清醒。』

　　润站在另一个路灯的上面『若是阳寿已尽，阴差会来抓他。』

　　洵看著呼啸而来的车子里坐著梁青书时说道『现在已经有人来抓他了。』

　　重装的军人将尸体拦截下来时，洵看见尸体倒在地上，黑影从尸体之内爬了出来，很快便融入最近的一位士兵的影子里。洵连忙通知站在车门旁的梁青书…

　　梁青书的脑里突然出现洵的指示。他先是心惊，后马上拿出扩音气吩咐所有人站在原地。他现在必需想办法让黑影不会离开士兵的影子，同时又不能让其他人怀疑他为何会知道有东西躲在影子里面。

　　「离那东西最近的几人先不要动，其他人退离那里！」梁青书吩咐完，又对著其他人说「去拿探照灯过来。」

　　当灯绕著尸体架起来后，梁青书连忙让人在灯上贴符，然后开灯照向中心。很快的躲在士兵影子里的黑影因为影子的拉长而移了出去，最后不得不脱离士邱的影子。如油一般的物体慢慢的聚拢在一起，接著露出双眼与嘴巴，看起来很像传说中的沼泽怪。

　　梁青书赶忙大叫「快点退回来。」士兵们退了回来，看著黑色的液状物体慢慢的流动，接著快速的往地下水道的入口流了过去。

　　洵手一挥堵住了地下水道的入口…真下去了还得了！他可不希望地下水道里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逃不进下水道的黑色的液体，慢慢的变形接著变成一张脸，接著爬回尸体之中。梁青书快速的通知上头，希望上头能派人过来处里。而洵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张脸是他大学生物系的学长。虽然洵与那名学长并不相熟，但当年那位学长在大三就找到工作，在学校是一个不小的新闻。只是洵没想到才过几年，学长居然变成那个样子。

　　回到办公室后，梁青书将黑影化成的人脸照片交给邱诺…

　　「那是什么？」邱诺看著照片问道。

　　杜世澄也接到消息，赶来邱诺的办公室。他从邱诺的手里抽走那张照片后说「这张脸…我记得两星期前有一家生化科技公司报案。这人是失踪职员之中的一员。」

　　邱诺抢回照片「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杜世澄没好气的说「废话！失踪人口又不在你的管辖之中，你怎么会留意。」

　　「那东西被送去老地方了吗？」梁青书问道。

　　邱诺点头「嗯…只是那东西躲在尸体里，除非解剖尸体…」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邱诺接了电话之后，沉著脸挂下电话「实验人员解剖尸体时，有一人被侵占了身体。现在那人逃出实验室…」

　　杜世澄一言不发的转头离开。等他回到办公室，内线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我明白了！我明天会去那间生化公司调查。罗成荣？他也要同行吗？好！我明白了。」挂了电话，杜世澄打开电脑上网下载传到信箱的资料。翻了几页，他沉下脸…那间生化公司的实验室里有施行动物实验的资料，其中还有与人类基因最为接近的黑猩猩。

　　隔天早上，杜世澄与罗成荣带著属下一起坐上直升机。很快的直升机停在生化科技公司屋顶的停机场上。一人行人下了直升机，跟著生化公司的研发主管从停机场走下楼，接著坐电梯下楼。

　　杜世澄最先注意到的是电梯，这里的电梯需要晶片卡才能使用，接著是墙上的楼层图密密麻麻的画满了各种设备，楼道与转角的地方都设有摄像机与消防器具，每格四间办公室就设有房火门，办公室的门上也设有晶片卡的识别机器，更别说所有窗户全是防爆玻璃…实在不像普通的民间公司会有的设备。

　　当研开主管带著他们到实验室时，杜世澄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可是当他们穿过走廊，往其他实验室走时，他突然觉得冷…转头看了那间房的号码，杜世澄脑里思索著记录上那间办公室的用途。

　　这天杜世澄等人在生化公司里转了一圈，听取了各部门主管的报告，一直到傍晚才坐直升机离开。回到市中心杜世澄拒绝了罗成荣一起去吃饭的提议，回到办公室打电话给负责监控网路的部门，告诉他们可疑的房号，让他们去查可能的网路插口与相对应的电脑。

　　等杜世澄忙完，他听见天花板上传来吱吱声，抬头看向天花板，发现冷气的通风口探出一只老鼠的鼻子，接著一张纸条飘了下来。杜世澄盯著那张纸好半天，最后抽了张手纸包住那张纸条…看完纸条，他连忙翻出纸条回覆鬼王云善，然后踩椅子爬上桌子，将纸条递到通风口让那只老鼠咬走。等他爬下桌子确定老鼠已经走了后，长叹一口气「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希望换别种动物送信…至少传染病少一点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