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110、110

　　110

　　当蚡向洵报告凡人准备抓鬼王时，林志祥正在旁边准备茶水。胡儆有些担心的看了林志祥一眼…再怎么说林志祥都是领他进入鬼修一路的师父，现在有人要对付他，胡儆自然会担心。

　　『你怎么看？』洵抬头询问林志祥。

　　林志祥的眼里露出精光『只要他们进到阴穴，只有死路一条。』

　　洵微微的点头『那些人肯定会进屋里，不过若是死在屋里的人增加太多，只会引来更多麻烦。』

　　『请您放心。我自然不会让那些人发现阴穴的存在。』林志祥倒了杯茶给洵。

　　接过茶洵露出微笑『我拭目以待。』喝过茶，洵的眼光落在嵬琐身上。他询问了最近有没有混血精怪试著闯门的事儿后，顺口问了一句『对了！交给白耀的那位取名了吗？』

　　嵬琐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接著伸手挡在嘴前，欠身道歉『失礼了！…那人取他身为凡人时的旧名鸿为名。』

　　洵被嵬琐失笑的举动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不会走路，也不会飞。听说白耀让他先在家里练习飞翔的时候，他一头撞上门框昏倒在地。更忘了自己修为不够，根本无法在晚上视物，半夜练习时差点从窗户踏空摔下去。』嵬琐窃笑不已。

　　想起自己学习爬行与凌空而行时的痛苦，洵忍不住露出苦笑『他是否忘了现在是冬天，除了养殖的鹤之外，不该有野鹤。』

　　嵬琐笑著回道『如大人所预料的一般。白耀差点没被他气死，只好在白天上班时将房间用术法封锁，免得他跑出去引来凡人的注意。不过白耀曾带他回住所处理身家财产。听说那人只取了一些简单的行李与搬电脑走。不过就算这样，仍有银帐帐户被封锁的问题。白耀希望您能同意他利用术法将那人存在银行里的钱全部提出。』

　　『让白耀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洵点头同意。现在社会处处需要钱，再说那钱是鸿的存款，当然可以利用术法提出。

　　处理完事情，洵坐在小客厅里喝茶。窗外的阳光灿烂，刮了五天的风雪终于停止了。喝完一杯茶，洵上楼趴在软垫上晒太阳。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洵。』泓上楼坐在洵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林安贵的妻子要跟我离婚。』

　　张开眼，洵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的孩子呢？』

　　『儿子自愿跟妈妈走。』泓脱了鞋子盘腿坐上垫子『一开始她怀疑丈夫外遇，查不到结果后安静了一阵子又查，反覆查了好几次又大吵大闹才放弃。林安贵的儿子财产我已经清算好了，晚上就会带著律师去找他们。除了那些之外，我也倒贴了一些补给她们母子。』

　　洵化回人形坐在垫子上『是心死了吧！』

　　『的确。好在现在离婚已不是什么生死问题，不像以前那般严重。』泓淡淡的说『以后大概只有在儿子生日时才会吃上一顿饭。』

　　也就这样了…洵轻轻的点头。

　　过了两天，湛在下午突然跑过来。洵听见湛在楼下向潏与润说了什么后，过了一会儿与潏一起上楼。这还是第一次，潏主动打断了洵的修炼，并在唤醒洵后紧紧的抱住他。

　　『发生什么事了？』洵奇怪的看著潏将他抱在怀里。

　　湛开口『杨文的祖母过世了。』

　　『我知道。』洵点头『昨天…我放在她身上的符纹消失了，所以我很清楚，而且我也让霍坷去地府帮我打点了。』消失代表自然死亡，要不然会出现警讯。再说她老人家已八十多岁，和当年他在地府的生死簿里看见的一样。

　　湛坐了下来『…杨家人打了电话通知季家说…让他们通知杨文回家上香。说是没孙子送终对后代子孙不好。』

　　愣了一下，洵叹息『他们在想什么？季枢一定气死了。』这话实在是诛心！他们这么说不就表示不把曾孙女，也就是杨文兄长的女儿当一回事吗？再说干嘛通知季家，弄得好像季家知道杨文的下落，故意扣著不说一样。

　　『所以季枢直接挂了杨家电话！』湛的语气非常的讽刺。

　　洵忍不住摇头『难为季家了。』拉著洵抬头看著潏，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去杨家，就连探子也不会放…要放就放湛的。』

　　『喂！』湛出声抗议。

　　潏抬手放在洵的头上轻揉『这样就好。』

　　洵露出一个微笑『再说…这样子事迟早也会发生。上半年是杨家祖母，下半年就轮到祖父，十七年后是父亲，二十一年后是母亲。生死簿上写的时间我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季家的时间，我并没有去查。』

　　『凡人的生命太过短暂。』潏抱著洵『你懂得这一点就足够了。』

　　§§§§§§§§§§§§§§§§§§§§§§§§§§§§§§§§§§§§§§§§§§§§§§§§§§§§§§§§§§§§§§§§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杜世澄在医院发飙！医院里住满了一大票人，每个人的脸色发青、全身发抖，就算灌了热水到肚子里，脸色仍然青白，一点人气也没有。

　　梁青书的脸色也非常不好，他万分的庆幸自已带的人站在最后面，没有像那些佛道人士如鸡血冲头一般跑在最前面。他走到杜世澄旁边说「我们到外面谈。事情经过我会一点也不漏的告诉你…走吧！」

　　杜世澄脸色非常不好的跟了梁青书出去。俩人走到医院一楼大厅的地方，杜世澄才问「那些人会死吗？」

　　「嗯…我想云善是故意让他们逃出来，只是…那是迟早的事！好在我们的人除了跑在最前头的一位之外，并没有进到那屋里，只受了些阴气，休息一阵子就好了。」梁青书伸出有些发白的手「那里的阴气比我们之前去时更浓，可是那些人却像是什么也没感觉到一样，全跑进去送死。」

　　杜世澄皱著眉「我刚看见那些人中，有人断手断脚，可是他们身上的伤口，切割面像是被人用刀砍的一样，不像是被鬼攻击…他们是怎么弄的？」

　　梁青书摇头「很有可能是中了迷阵自己人伤自己人，但那些人全推到鬼王的身上。」

　　杜世澄的眼里露出精光「就算推到鬼王身上，他们心里一定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他们一但有了间隙，很快就会窝里反。那个云善肯定还做了其他手脚，不会这么算了！」

　　梁青书的脸上露出苦笑…他现在对水泉选人的眼光非常的佩服。不管是杜世澄还是云善或是他自己，全都是非常狡猾伪善的人。

　　「我还有个疑问。我们的人不是在最后面，为什么会有人脱队跑进屋子里？」杜世澄的眼里露出一丝的不满。

　　梁青书抿嘴「我也觉得奇怪。跑进去的那人是刚调过来的新人，按里来说罗成荣不应该让他站在前面。弄不好…」

　　「那人进了房子…已经是谋杀了！」杜世澄沉下脸。

　　俩人沉默了下来…

　　杜世澄慢慢的说「罗成荣是老资格了。他不会做出这种事，与他同组的人有谁在？」

　　「除了那个新人，其他都是罗成荣的老部属。」梁青书马上回答。

　　「那不应该…」杜世澄沉默了下来。

　　梁青书吐了一口气「昨晚太乱，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何况没有人丧命，就算问也问不出个所以为然，根本没有人会承认。可是我们也不能冒险找云善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免得被人发现。」

　　杜世澄听了梁青书的话后点头「老实说…我并不想怀疑自己人，但是昨晚明显有人设计我们下水。要不然明明只是去监控秩序的人，怎么会进了屋里。先撇开罗成荣…那个人进来半年，怎么可能傻到擅自脱队。」

　　「嗯…不过你也明白，罗成荣是老资格，我们没有权力质问他。而他在这里这么久，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在，就算你暗著来，也会有人走露风声。」梁青书疲惫的靠在墙上。

　　杜世澄点头「这我知道。有些人位置不高、能力普通，却不能动！就像罗成荣与陶宏昌。当初我要接魏敦的位置时，就有人告诉我别得罪他们，还说若是遇到麻烦可以请教他们，那俩人知道一些路子。」

　　「我师父也让我客气一点。说那俩人资格老…我那还觉奇怪，那俩人明明比师父更晚进军里面…邱诺来了。」梁青书说到一半注意到医院大门外停了一部车，邱诺正从车上下来快步往医院大厅里赶。

　　杜世澄看见邱诺，马上走过去唸了一句「你在搞什么？怎么比我还慢到！」

　　「我被叫了过去。」邱诺有些烦躁的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人伤亡吗？」

　　梁青书马上回「我们的人只有受阴气所伤，但其他人有受刀伤。」

　　「还好没出人命！」邱诺松了口气。

　　跟在俩人后的杜世澄觉得奇怪…邱诺怎么什么都不晓得。他到底去见了谁？

　　邱诺在断有病房间走了一圈后，与梁青书站在罗成荣的旁边讨论昨晚的情况。这时受阴气所伤的人差不多可以离开医院，开始办理手续缴交药费。杜世澄观察那些人，脑里不停的整理那些人的背景身份…

　　等杜世澄从医院离开，到办公室处理完工作之后，他调阅了所有人的资料。这不是他第一次调阅个人档案，却是第一次抱著怀疑的心态看那些资料。罗成荣的下属虽然不多，但更换的频率却很快，很少有人能在他底下持续工作五年以上。杜世澄接著将那些人的亲属栏上的资料抄了一份…他犹豫著该不该查那些人的帐户，却又觉得自己应该向上头探口风。最后他决定先别急著查，等风头过了再说，免得自己被人盯上，那就得不偿失。

　　一月中旬，杜世澄得知进鬼门的那个人死了！死在高速公路上的连环车祸里。十几辆车子追撞在一起，他开的车子正好被夹在两辆货车之中，连车带人完全扭曲成一块废铁，将车子截体后只看见一团肉糊，全身骨骼变形粉碎。

　　杜世澄得知后马上查了其他进了屋子的佛道人士，这时他发现所有进了屋子的人都死了，死亡的方式不同，时间也不一样，可是确实是死了！杜世澄将资料传给邱诺与其他相关的人，接著准备回家。

　　等杜世澄回家换好衣服，坐在客厅看著外卖的单子。他突然觉得觉得毫无味口…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找个地方静一静。打车到皇宫附近，杜世澄去向关公上香，并在离开前添了一些香油钱才离开。

　　走在胡同里，杜世澄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水泉就住在那里。

　　这时林志祥出现在杜世澄的身边说道「你若是想找大人，不应该站在这里。」

　　「我知道。」杜世澄说完转头看向林志祥「云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志祥指著胡同的另一个方向「那边有摊小贩卖得烤肉串味道不错。」

　　「正好我还没吃饭。就麻烦你带路了。」杜世澄顺水推舟的说。

　　俩人一言不发的走在胡同里，一直到出了胡同又过了几条街才在摊贩前坐下来。杜世澄喝了一口白酒，又吃了串鸡肉后才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水泉会让你当鬼王？你明明是严砚的人。」

　　林志祥轻笑「就像你一样。大人虽然有些厌恶你，却相当欣赏你。只要你我有用，大人会重用我们…即使不能百分之百信任我们也一样。」

　　「我不一样！我不会使用不能信任的人。」杜世澄边吃边说。

　　「我想也是。」林志祥并不意外杜世澄会这么说。

　　杜世澄将嘴里的食物吞下肚后才问「那些人的死与你有关？」

　　「不错。他们现在在我那里。」林志祥爽快的承认。接著他瞥了眼杜世澄用感叹的语气说「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凡人仍会为了钱就将自己人推了出去。」

　　「是谁做的！」杜世澄放下筷子。

　　林志祥深深的看著杜世澄「那些人只是没有提醒他应该躲开，或是在他耳里灌输要争取表现罢了。只要是人都想往上爬…你不也是这样，才会希望大人庇护你。」

　　杜世澄喝了满满的一杯白酒「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你们又不需要权力，也不需要利益，为什么还到到凡间来与凡人争？好比方子奕离开时还特地留了好名声，而你明明跟了水神，却还要鬼王的位置。」

　　林志祥哈哈大笑「所以你才是凡人！」

　　「我本来就是凡人。」杜世澄有些不悦的反驳。

　　「当然是为了功德。」林志祥的脸上挂著笑，半真半假的说「我想你们凡人都搞错了根本问题。我当鬼王是大人的命令，替大人管理那些怨鬼。这可是功德。」

　　杜世澄心里虽然怀疑，但他还是点头表示同意「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些佛道人士才会抓不住你。」

　　吃了八分饱，林志祥看著杜世澄车离开后，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眼里也有著寒意。他看了墙边的老鼠问『妳认为这个杜世澄怎么样？』

　　蚡轻巧的爬上墙『他在犹豫…不过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那个人死了，大人就能拥有那个人聪明的头脑。可惜大人不准许我们用术法紧他性命，得等那人的阳寿已尽才准备带他回去。』

　　『没错。』林志祥点头。

　　蚡盯著林志祥好一会儿才说『你的力量增加不少。看来那些佛道人士的灵力全被你吸收了。』

　　『那些人的确是很好的补品。』林志祥这么说道『大人让我吸收那些人的灵力后，交给霍坷送至地府。』

　　蚡将头上的发梳取下来，将耳旁滑下的头发梳了上去『大人当然不会让你留下把柄！要不然那些总是理直气状的叫嚷著是替天行道的凡人迟早会跑来叫嚣。不过多亏了你引走凡人的注意力，甲绫与嵬琐能专心迎接新血的加入。而且大人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最近还让胡儆找了许多的本子来看，更打算在新年后拉拔一些人上来办事。』

　　林志祥的语气里有著羨慕『你们倒好。我那儿全是些不省心的…』

　　看林志祥羨慕的样子，蚡心情更加的愉悦。她的喜悦一直到隔日也不曾减少，因此洵很快就注意到面露喜色的蚡。洵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蚡将昨日与林志祥说的话叙述了一遍，接著才说『云善总是战战兢兢，深怕被其他的鬼给取代。』

　　洵心里暗笑。选择利用那个屋子的原因很简单。现在的人不像古时一般，是在自家房里咽气。大多数的人都是被送到医院来，或是半路上死的，因此那些鬼魂自然而然会受到医院所吸引。只要稍微利用那屋子里面残留的医院气息，就可以让废弃了几十年的屋子，重新变成鬼医院，进而变成阴穴。派林志祥去阴穴压制鬼魂则有几点好处…一是控制鬼魂，二是让他有时间考虑如何利用阴穴，三是吸引住凡人的注意力，好让他们近期之内别打他的主意。特别是过鬼王伤人与混血精怪化形的事后，他终于找到“假杨文”，也发现一些奇怪的人…正准备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