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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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觉得水泉让鬼王住在这里的用意是什么？？」杜世澄坐在车里看著安静的住宅区，脑中无数次的推测水神的用意。

　　梁青书指了指前面，地基比其他房子都高上几米的房子「也许是这房子以前是医院的缘故。那个方子奕以前不是医生吗？」

　　杜世澄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梁青书指著路灯「等路灯的光线被阴雾遮住的时候。」

　　「原来如此！不过你今天怎么不带小鬼？就我们俩人行吗？」杜世澄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了。

　　「带小鬼来没有半点用处，我们能依靠的只有水神的信誉。要知道这里有好几百名鬼，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受伤。」梁青书说完，双眼盯著前面「雾出现了…」

　　杜世澄看著车上的温度计说「温度一直在下降，已经下降一度了。」

　　梁青书从后座拿过外套，扔了一件给杜世澄「穿上！普通衣服无法抵御阴气，这件里面绣了符咒，比你穿的那个有用多了。等一会儿只会更冷，你最好现在穿上。」

　　「谢谢。」杜世澄穿上衣服，马上觉得不那么冷了。可是他也发现窗外出现白色的雾气。白雾慢慢的变浓，十五分钟后杜世澄只看得见前方的五尺的地方「雾来得好快！」

　　「嗯…的确来得太快了。」梁青书点头。又过了十五分钟，梁青书指著前面「灯亮了。」房子的前灯亮了起来。

　　杜世澄瞪著那两盏灯「为什么是蓝色的灯？」

　　「不知道！不过我以前也曾见过红色或是黄色的灯。」梁青书反射性的回答。接著俩人同时吐气…

　　又坐了一会儿，梁青书咬牙「走吧！再拖下去只会更麻烦。」

　　杜世澄无言的打开车门，接著马上打了一个冷颤…心里忍不住想“这比停尸间更冷！住在这一区的人难道不觉得冷吗？”

　　梁青书拉紧外套「小心一点！我们走吧！」

　　房子的大门缓缓的打开，梁青书站在门外叫道「司水大人让我们来找…呃…」梁青书看向杜世澄「你知道我们该找谁吗？」

　　「是你找我来的！」杜世澄伸手捂头。

　　林志祥从屋里走出「好久不见！」他当饭馆的经理时，与杜世澄俩人见过几次面。

　　「「是你！」」杜世澄与梁青书异口同声的惊叫。

　　杜世澄的头脑转的飞快他马上问「你不是严砚的人？怎么变成鬼王了？」

　　林志祥笑而不语，直接避过这个问题「你们受不了里面的阴气，我们到别的地方谈。万一你们受阴气所伤，水泉大人可会责备我。」

　　跟上林志祥，杜世澄马上询问「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林志祥的脑里闪过洵的指示，脸上带著微笑向俩人说「你们可以称我为云善。」

　　杜世澄冻的半死，自然不会拒绝换地方谈的主意。林志祥直接坐上驾驶座的时候，杜世澄看向梁青书的方向。俩人坐上后座，林志祥快速的启动车子…车速越来越快，车窗的景物以眨眼般的速度消失，接著与迎面而来的卡车对撞。

　　「该死！」杜世澄惊叫。接著他发现整部车子穿过了卡车。

　　林志祥转头「你们该不会以为我们还在凡间的路上吧？」

　　梁青书吞口水干笑「怎么会…」

　　杜世澄急促的喘气，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应该要习惯突然如其来的刺激。接下来，当车子穿墙而过的时候，当林志祥抱怨凡间的房子盖在阴路上挡道时，杜世澄甚至有闲心记下地址。

　　经过一段昏暗的路，杜世澄与梁青书两人无法辨识自己到了哪里，又往哪个方向而去。等他们清醒过来时，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林志祥打开车门「请跟我来。」

　　黑暗之中，有扇门透著温暖的光芒…杜世澄与梁青书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当门被拉开时，俩人花了一段时间适应光线，最后发现自己站在一间“漂亮”的房里。脚下踩的是白色玉砖，屋里的家俱全是未上釉的檀木，角落放著的兰花传来淡香，流水声传入耳里，而身后的门已消失，鬼王云善已经不见踪影。

　　「请坐。」洵倒了两杯茶放到自己的对面。

　　喝过茶，杜世澄问「这里是你的住所？」

　　洵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将两份资料放到他们的面前。

　　杜世澄看完后严肃的问「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当然是骇客盗出来的，我只懂基本操作，哪有那个能耐！」洵完全不避讳的承认自己犯法。

　　「……」杜世澄觉得头痛，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现在变成共犯，而且还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的共犯！

　　梁青书已经习惯知道祕密，只是他对水神居然是骇客的主谋感到有些无力。怪不得总有些骇客无法确定位置，原来是水神的人…不过这情形几十年前就出现，由此可见一定还有其他神仙也会这么做。

　　「云善那边不需要顾忌，那些鬼虽会伤人却不致死。」洵说完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梁青书也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后问「我们该做什么？」

　　「你们只需要确定军里有什么新消息，心里明白后保下自己就行了。我不打算干涉凡间的政事，只需惩戒犯了戒的人。」洵这么解释完，伸手拍了拍。林志祥与阴差霍坷压著杜世澄以前的上司出来。

　　杜世澄站了起来「他…死刑执行了？」

　　洵对著杜世澄说「你曾问我是否尊重凡间的刑法…对你们来说一死百了，对我来说只是脱离了肉身。不过是时间的早晚，何谓尊重？」

　　等杜世澄与梁青书被送回原位时，太阳也出来之后，林志祥挥袖熄灭阴穴的门灯，向人点头示意，接著消失在房前。这时杜世澄打了一个喷嚏，头也发昏。

　　梁青书被喷嚏声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杜世澄火大的问「你有没有脑子？连喷嚏也不知道吗？」

　　「你先喝符水确定你这是受阴气所伤还是感冒？」梁青书说完烧了一张符化在水里。

　　喝完符水，又等了十五分钟，杜世澄觉得头更昏了。他开口「送我去医院后，先找地方让我上厕所，水喝太多了。」

　　梁青书愣了一下「喔！」说完他马上启动汽车，直冲医院。

　　杜世澄与梁青书俩人跑去找鬼王谈判，结果杜世澄受凉住院的事传开来。由于杜世澄住院，只有梁青书一个人被臭骂一顿…

　　「唉～」梁青书回到办公室里长叹一口气。

　　罗成荣的脸上挂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有胆子带著杜世澄跑去谈判，就应该要有被骂的心理准备？」

　　「你以为我没准备吗？我还特地多带了师父给的衣服让杜世澄穿上，谁知道他还是受凉感冒。」梁青书抓了抓头。眼光扫过坐在办公室里的同僚，故意压低声音唸了一句「谁知道他这么弱不禁风，这样就倒了？」

　　杜世澄在医院休息两天就出院，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报告。他打了一份非常长的报告最后的结尾写上“鬼王暂时无害，但居民需要迁移”，同时还写了好几个阴路穿过的房屋地址，让上面判断。

　　又过了几天，梁青书总算找到机会与杜世澄谈「我还是没弄懂水泉为何会找上我。他大可直接找位置比我们更高的人出面。」

　　「那是因为他怀疑上面的人。」杜世澄看梁青书仍是一脸不解，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给我们看的资料可是机密！连那样的资料都能拿到手的水泉何必找上面的人，因此他找我们俩人。一人…」杜世澄指了指自己「得罪过“杨文”。再来就是你，他看中了你的日后的位置，还有你打听消息的能力。」

　　梁青书坐了下来「那他让我们去找云善的意思是什么？」他们跟本没有进鬼王的屋子，只是坐车到了水神的住所讲了几句话罢了。

　　「那房子有问题。早上你开车送我去医院时，我回头看了那间房子…也许是我病了，因此里面的东西反而看得清。那栋房子的每一扇窗户上全贴满了人脸，里面的鬼进得去出不来，就算想逃也逃不了。」杜世澄想起窗户上那一张张的鬼脸，脸色不佳的说「还有，你觉得我们与水泉讲了多久的话？」

　　「加上喝茶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梁青书马上回答。

　　「你还记得阴雾是几点开始的吗？」杜世澄又问。

　　梁青书点头「当然，快十点出现阴雾，我们俩准备敲门的时间是十一点半。

　　杜世澄点头「不错！你送我去医院时已是早上十点多。你想想我俩来回坐了一会儿车，再加上喝茶的时间需要八小时吗？水泉住的地方，时间过得比现实缓慢，还有我们喝的茶…你难道不觉得耳目明晰吗？」

　　梁青书摇头「完全没有这个感觉…你是不是平时吃得太脏，所以才会特别有感觉。你也不小了，该为日后考虑好好养生，要不然怎么会著凉？」

　　杜世澄没说话…他突然想起杨文吃素的时间。他记得杨文是在大二才开始吃素，起因好像是姓陈的同学出事。接著是一年后入水神庙，再来是三年半后被人发现身份，最后是水神庙被毁，六面印交由军方管理。当时调查杨家时确定六面印千年前便存在，而水神庙墙上的文字记录，所有有关供奉的部份在千年前同时断了。越想越觉得奇怪的杜世澄觉得杨文会变成水泉与那枚六面印一定有关，同时近期供奉六面印的地方被攻击肯定也有关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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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泓。谢谢你借我房子。』洵将他晒的柿子干送了一小盘给泓。为了招待杜世澄与梁青书半小时，洵不得不向泓借房子唬人。

　　泓笑著问『你确定要给我这个？我记得你为了晒这些柿子，不但拆了好几个衣架，更让麻雀白天帮你盯哨，免得苍蝇停在上面，就连蚡的子弟也在晚上巡逻，免得柿子被叼走。」洵为了晒几串柿子大动干戈的事，让几名长辈觉得好笑。想不到他居然舍得拿来当礼物送人。

　　洵眨眼『当然。』他小时候晒过不少柿子自然知道柿子只要均匀的风干便可食用，只是那些麻雀还有小动物想帮忙，而他也不希望有苍蝇爬过柿子…后来看小动物兴致勃勃的轮班站岗，洵心里也很高兴。

　　收下柿子干，泓跟著洵进入房里『杜世澄在查杨家。你确定放任他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他越是查、越没有人怀疑他是眼线，而且还有梁青书在。梁青书不会瞒著他的师父，这么一来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我们虽不得插手凡人的政事，我更不能越界插手领地以外的事，但揭露祕密并不违规。』洵小步的走进屋里。

　　『的确。』泓点头『现在南方仍然不太安稳，住在纵谷的羽族被人暗伤，就连西边高土上的兽族也遭窃。对了！现在凡间的盗墓者都在传六面印是灵器，得到的人能百毒不侵、长生不老。现在除了盗墓者之外还吸引了不少宵小光顾。』

　　洵扬眉，脸上有著不屑『那些人也太扯了。六面印里面封印的可是生灵，一不小心便会丧命。那些人是不是不要命了，打算以一命供ㄧ灵。！』洵怀疑那些人现在才公布六面印是灵器的用意，可是只要他待在安全的地方，那些人只能跳脚。只是…如果他们心一横打算抓他的话，那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泓边走边说『不管如何，湛已经在查那些空穴来风的传闻，也派记者盯著储存六面印的地方。既然那些盗墓者提到灵器，表示有人打著抓各族的幼娃炼器，虽然你不会乱跑，但难保其他族的孩子不会被拐出来，还是小心为佳。毕竟一但炼化成器，幼娃再无翻身之日。』

　　洵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当真？难道没有被救回来的幼娃？』

　　泓伸手摸了摸洵的头，叹了口气『完全没有。幸运的话，还能送那幼娃重新投胎，剩下的…魂消气泄。放心吧！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你身上，殿下与大人们会保护好你，而且这里是你的领地，你比那些人有利！』

　　洵掩饰心里的负面情绪，伸手握住泓的手笑著说『我明白。对了！听潏爹爹说龙门很久以前就关了。是什么时候关的？』

　　『你知道九域志吗？』泓笑著问『那本书完成后没多久，龙门就被封了。』

　　洵一愣『北宋元丰时的地理总志？』算算时间正好是一千年前的书，与潏与润被关的时间差不多。

　　泓笑著点头『就是那本。洵真是书虫，连九域志都看过…怪不得要开书店才能满足你看书的欲望。』

　　『也没有！我只是买过一本抄写xx市那里收藏的九域志。』那本书洵只看过一次，而且看完马上转卖出去，现在他对书的内容已没有什么印象！

　　走到客厅，湛已坐在沙发上吃小吃，他看见泓与洵进门后马上抱怨『你们俩在蘑菇什么？菜都快凉了。还有洵，我买了你喜欢的茯苓糕。』湛将装著茯苓糕的纸袋拎起来让洵看。

　　洵快步走过去接过『谢谢。』接著打开袋子拿出还温著的糕点吃了起来。

　　『今天正好看见有人在卖茯苓糕。洵娃娃你挂在外面的柿子少了好几个，那些麻雀没有帮你顾好柿子饼吗？』湛边吃面线边问。

　　洵将嘴里的东西吞下肚『麻雀们很努力，是我分给泓柿子，所以才会少一串。』

　　『我的份呢？』湛停下往嘴里送的筷子。

　　『因为你不喜欢柿子，所以我只准备了一些给你。』洵跑到厨房，拿了装著柿子饼的盘子。

　　湛拿了一个柿饼，咬了一口后说『这就是捣鼓这么久的柿子饼？怎么不晒红薯干？』

　　红薯干？洵想了想后点头『也是…我去多买一点小米还有麦穗回来，请麻雀与老鼠继续帮忙。』

　　泓忍不住笑出声『若是如此洵岂不是得买竹筛过来晒红薯。』

　　『你们有没有时间？陪我去买竹筛。』洵咬著糕饼问道。红薯容易买，但竹筛…很少看到有人在卖了。

　　泓喝了口茶『我下午得上庭，明天才有时间。』

　　『我也是，下午得审稿、晚上得请人吃饭套消息。明天得开会…你与泓去逛吧！』湛说完伸手又拿了一块柿饼。

　　隔天湛开完会赶到洵家就闻到烟味。洵与泓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汽油桶，用那个在烤红薯。走近才发现他们在烧资料『你们在烧什么？』

　　『要处分掉的资料。这些是骇客弄来的东西，得烧掉才安全，正好拿来烤红薯。』洵蹲在地上盯著火。

　　湛也蹲了下来『你最近在这方面花了不少心思。发生了什么吗？』

　　『现在的世道不安全，凡人的孩子不能出门玩的心情…我总算懂了。』洵闷闷的说。

　　湛当场喷笑『你倒忍得住。听说兽族的孩子偷跑出来好几次，被抓了回去。羽族一向闹腾，这次反而很安份。』

　　『也许是因为鸾鸟的幼雏，让他们有了警觉。』洵觉得羽族受了那么大的教训还能再掉孩子的话，只能说是他们不用心！

　　泓拿了三块红薯出来分给众人『只是暂时的，羽族的孩子好奇心旺盛，迟早会偷跑出来。』

　　湛点头『不错。』

　　洵小心的撕开红薯的皮，接著问『那些孩子也像我一样，身边一直都有长辈照顾吗？』

　　『这是当然。』湛点头『就算伺候的人就有十人以上，与他们相比洵娃娃身边的人手完全不足，不过…也因为伺候的人很多，很多孩子都被宠坏了。我小时候才不像洵娃娃一样乖巧，还曾偷溜出门，结果肚子饿了，随便找了些东西果腹的结果就是食物中毒。』

　　泓点头『我也偷溜过一次。只不过我找不到东西吃时没有乱吃，而是偷凡人粮仓里的谷物，结果被玄天大人骂了一顿。』

　　『那婚配呢？你们准备珠子了吗？润爹爹前几天还让我不要将珠子随便送人…真是！他都说了好几次了。』洵有些好奇。

　　湛摆手『那东西一般都是有心仪的人之后才开始准备。洵娃娃会这么早开始磨，是因为潏大人怕你被人骗走，才让你这么早表示姿态。』没有对像磨珠子只是浪费时间。

　　洵听了非常的高兴…这么说来他不一定要送珠子给别人。磨了这么久的珠子洵非常的舍不得。

　　『你们在谈什么？』潏从后门走出来，伸手将洵抱在腿上。

　　洵将手里的红薯分了一半给潏『我们在谈婚配。』

　　潏的眼睛扫过湛与泓俩人…那俩人早在潏开口问话时就开始装傻，埋头以小心而缓慢的速度剥掉手里的红薯皮…

　　洵不怕烫，马上咬了口仍在冒热气的红薯『嗯…他们俩人都还没有磨珠子，说是没有心仪的人。』

　　潏露出浅笑『洵以后若是有心仪的人，可要早早带回来。』

　　专注于手里的红薯，洵没有注意到潏眼里闪过的光芒，随意的应了一声『如果我找到人，会带回来给你们看。』

　　泓与湛俩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