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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屋漏偏逢连夜雨 ...

  •   他独自从破风谷奔波来岭南,在越家寝食难安,时常夜里被叫起来“商议对策”,如此下来十几日,身体早该扛不住了。

      不过是撑着,想将弟弟的事了了罢了,又或者,因越霜霁是那个人的妹妹。

      越老爷气得在下人们的压制下怒吼:“叶笑云!我要杀了你!!你个兔崽子!你过来——来人!来人呐!!人呢!!”

      谁敢来?无人敢来。

      叶笑云看了越书盎一会儿,笑容慢慢减弱,冷声道:“越书盎,一双眼睛,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你与叶家的账,算你两清。”

      他转身蹲在大哥面前:“大哥,跟我回家。”

      故事到这里截然而至,被叩门声打断。

      萧衍开门,进来一个容貌玉雪秀气的少年,瞧着不大,白白净净的,一进来就愣了,咯咯直笑:“这么热闹啊。”

      晏扬尘拍拍越家老伯的肩安抚,起身上前:“不知小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都不是。你们这里是要招伙计的吧?我来试试。你就是掌柜的?”

      萧衍下巴一抬:“坐着等。”

      “哎好,我知道的,要排队。”少年嘿嘿笑着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将包袱一放:“哇,掌柜的,你们这里还招老人吗?”

      “嘘,别吵吵。”萧衍懒得听他们讲故事,倚在少年边上心不在焉:“不要老的,只要姑娘。”

      “那我得回去一趟!”闻言,少年起身要走,刚走两步又停下,一拍脑门:“那啥,一会儿我走了,客栈什么时候关门?”

      萧衍斜眼瞧晏扬尘那桌,冷笑道:“早着。”

      “好。请问大哥怎么称呼?”

      “呵呵,我叫萧公子。”

      “萧公子?那我叫你公子哥吧!公子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很快的!”说完就一溜烟地跑没影了,留“公子哥”站在原地:“……”回头见这傻小子还把包袱丢在客栈里了。

      那边越家人说回正事。越霜霁回到家中躲了几个月,外面逐渐多了风言风语:一说叶二夫人在叶家根本不受宠,叶笑云上哪里都不带她,从没人见过他二人在一处,而且叶笑云还是从前那般,喜欢在外面野,归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二说叶笑云最近同九黎的那群蛮族走得很近,曾有人见叶笑云与他们混在一处。

      这时,距离叶笑云成婚才不过两个多月。

      喜事的余热才刚刚过去,叶家就又办了一场丧事。死的,是在江湖上颇受人尊敬的“笑面苍云”之苍,叶家大哥叶笑沧。

      又过了一个月,叶笑云伙同九黎蛮族推翻寨主,做了九黎的实际掌权者,因其是中原人,不被九黎人认可,又因其手段实在低劣,也不被中原江湖所容,一时间叶家树倒猢狲散,全靠叶笑云铁腕强撑,但已是强弩之末。

      此时不过越女嫁入叶家三个月,以叶笑云如今的处境,越女被休,江湖上都道叶家末路不远,与他脱离关系,除了叹惋,还都道是幸事。

      这是起因。

      越家因这门亲事受了叶家的连累,叶笑云的名声开始变坏时,也是越家在江湖上几乎寸步难行的时候。

      越书盎的眼睛瞎了,越老爷重金悬赏想讨个说法,可江湖中竟没一个愿意去惹这个麻烦的,一半是因叶笑云实在是广交好友,大家都不愿与他撕破脸皮,一半是没那个实力。

      如今的叶笑云主掌叶家,大哥去后再没人能管得住他,他手下又有一群蛮兵,本人实力相当出色,谁能得罪得起。

      越老爷本就是老来得女,年事已高,遭逢重大打击,一病不起,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留下两个女儿和一个瞎儿子,越家渐渐没落,没几年便不再富裕。

      屋漏偏逢连夜雨,越霜霖又被薛尧衫那个老色鬼给看上,名义上说是给孙子娶房孙媳妇儿,可越姬进门没多久,便成了他的侍妾,虽没有明说,可已是人人知晓的秘闻,而且,没有名分。

      这还不算完,据说越姬在薛家不安分,因薛骆迁年轻有才,样貌俊俏,薛尧衫死后还不是由他掌管薛家?薛老爷与他之间,自然是个人都清楚应该依附谁,她便想着法子地勾引薛骆迁。

      但薛骆迁是个远近闻名的淡薄女色,前脚被勾搭,后脚就告知给自家祖父,薛尧衫一气之下,将平日里最宠爱的越姬关入祠堂。

      薛家的祠堂,和姬家的杀伐堂,在中原的名声都堪比叶笑云,令人谈之色变,闻风丧胆,而薛骆迁也受此牵连,被家里派去北边做事。

      晏扬尘有些发懵,在他少时的印象中,薛家这对祖孙都是性情十分淡然的人,俱洁身自好,怎可能因女色闹得家中鸡犬不宁?那日在酒馆,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晏公子?”

      他想着过去的种种发呆,越家老伯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回应,回神过来后马上作揖道:“……在下失礼了。”

      越家老伯赶忙制止,哭丧着脸:“晏公子客气了,如今还是请晏公子发话,救救我家大小姐吧!”

      晏扬尘不解:“越家伯伯,您先别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晏某定然不会推卸,只是……”只是薛家的家事,哪里轮得到他说话呢?

      话未完,越家老伯便哭号道:“正是这个!我家大小姐根本不是被薛老爷罚入祠堂的!是薛老爷见我越家凄惨,大发慈悲,有心护着我家大小姐,可大小姐还是被奸人所夺!”

      “奸人?”萧衍眯起眼睛轻轻吐字。

      “齐白渊!”一旁抽搭许久没有吭声的越霜霁忽然出声,嗓子沙哑,眼眶乌黑,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美貌。

      越家老伯道:“齐家也是经商的,本是我们越家的附庸,越家没落后,他们便哄抬商价,欺骗客人,压榨伙计,靠欺压我们家赚了不少钱,有钱了便要求娶我家大小姐。

      我家大小姐自然不愿下嫁给那登徒子!暴发户!欺诈犯!他们见不从,便要强抢民女!我们实在没法子,只有去求薛老爷。

      薛老爷宅心仁厚,与我家老爷素日有来往,两家又有生意交情,便给了大小姐名分,让大小姐先进薛家,以保全清白。

      可薛公子已有心上人,我们也不好连累,薛老爷便问大小姐是否愿意,先无名无分地留在薛家,待她找到如意郎君足够护着她,便安顿她走,我家大小姐答应了。

      在薛家的这段日子,薛家上上下下对我们礼敬有加,大小姐也在薛老爷的鼓励下重新拿起了琴。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就在前天,大小姐竟凭空消失了!薛家派了人去寻,可是,竟一点消息都没有!”

      越家老伯是打小跟着越老爷的,看着两位小姐长大,感情自然不是一般的深,忍不住抹眼泪,越霜霁也在一旁呜呜地哭起来。

      晏扬尘听得发懵,手足无措:“那、那可有何线索?”

      “定是那厮做的!”越家老伯狠狠道:“早前他就干过这事!被薛家逮着打了一顿!狗改不了吃屎!”

      如此看来,是没有线索了。

      晏扬尘心里很乱,不知是因素未谋面的女子下落不明,她的家人对自己哭诉,请求他帮助的缘故,还是因方才听到的哪一句话所致。

      正强迫自己理清思绪,越家老伯又携越霜霁再次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晏公子!求您救救我家大小姐!让萧公子跟老朽走一趟吧!萧公子说了,只要您答应他就去啊!”

      晏扬尘一愣,回头去看萧衍,对方坐在太师椅上乐得自在,斜眼瞟过来,嘴角含着惯常的冷笑。

      “……好,老伯您先起来,我答应您,必定全力营救越姑娘。”晏扬尘先是扶起二人坐下,又几步走到萧衍身边:“你……”

      “你又没问过我。”

      “我……”

      “我确实能办这事。”

      “那……”

      “那什么那,你以为我闲着?”

      “现在就走。”

      萧衍懒懒地站起来:“有津贴没,都这个点了,谁家伙计还做事?”

      “有,要多少给多少,只是你要快!”

      萧衍低头看了看他,转身往外走:“薛家人现在在哪里?”

      越家老伯跟着出去,应声答话。

      晏扬尘对越霜霁道:“麻烦姑娘帮忙看着店,在下也一同去了。”说完,跟着出了门。

      薛尧衫派遣的人在镇外树林里,发现了一群贴着符纸的走尸群,却不见赶尸匠。

      来的人不少,夜色中黑压压的一片,有男有女,都是差不多的高矮胖瘦,容貌清一色的出众。

      领头的是一个青年,二十多岁的模样,嘴角自然翘起,看着很是亲切;身旁的是一位少女,神情认真,小巧的鼻尖微微挺翘。

      青年蹲在树林外,查看被足迹纷乱的泥土,其余的人都在树林中各自查看,一时还没有收获。

      晏扬尘跟来时,萧衍并没有觉得意外,只嘲笑了带着剑来的他一番,说他拿剑简直毫无气势,他摸着鼻子也不反驳。

      一路上越家老伯将该讲的事都讲过,放心不下越霜霁,萧衍便打发了人回去。

      行至树林外,果然见一青年似是在刨土,因此事不宜声张,薛家人又没有统一的着装,再加上这青年的行迹实在可疑,二人一时拿不定注意,纷纷抽出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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