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B***E

32、第八章(3)

　　灼邪王一下子娶进两个王妃的消息立刻就不胫而走，而两个王妃还都是势利最大的番王的女儿更是引起了包括所有王宫贵族的注意。迎娶的典礼有灼邪王的亲哥哥，当今大王亲自主持操办，给足了两位番王面子，也让所有人领会到此次联姻的意义。虽然呼延烈本人最初并不太在意，可是真正将两个女人娶进门之后，才感觉到其中的麻烦。青阴王的女儿兰玉公主最后册封了正妃，黑羊王的颜朵儿公主则成为地位最高的侧妃。这是大哥之前吩咐过的，要给青阴王更多好处才能让其安心。可是没想到这个兰玉公主的性格傲慢骄横，只在呼延烈面前装出一副讨人喜欢的乖顺样子，背地里却对奴隶、下人颐指气使。颜朵儿公主虽然不像兰玉那么跋扈，却是冷漠淡然对什么都不过问。据服侍她的奴隶们说，就连新婚之夜，丈夫根本没进她的房门，她也都丝毫不介意的样子。

　　“弟弟，你要有所行动了啊”一日荛苒在他睡觉前，小声用汉语对扶苏说“新来的两个妃子和其他侧室都不同，如果主人宠爱上她们任何一个，未来对你都是极大的威胁。”

　　扶苏自然不是没有察觉，这些天来他也一直在观察那两个女子。呼延烈还是几乎每天都会来找他，大部分时间也会留宿在自己这里。可是他清楚，如果不小心让那两个王妃中的任何一个怀上孩子，那自己奴隶的生涯就再也别想有尽头了。最近一个计划正在他脑海中成形：“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有办法的……”

　　兰玉早就听说过呼延烈非常宠幸一个汉人奴隶。她原本还完全不相信一个男人的身体会比自己更加有吸引力，可是婚后几乎夜夜空闺独守，即使它是尽浑身解数将呼延烈找来了，最后他也不会在自己这里过夜。她当然不是不想会会看这个小奴隶，让他吃够苦头，可是呼延烈似乎早有准备，将他所住的帐篷安排在离她住处极远的地方，而且严命禁止她一个正妃去那个“奴隶住的地方”。越是见不到，她就越是恨那个家伙，如果自己可以掌握像汉人皇宫里那些正室所能有的权力，她兰玉怎么可能这么窝囊？

　　一日兰玉正准备到自己的马厩里牵马出去散步，忽然看到一团雪白的东西向这里冲来。她定睛一看，是一只才出生月余的小羊羔。小羊后面不远处正追上来一个瘦小的孩子。兰玉将马一拴，跑出马厩几步将小羊拦了下来。“谢，谢谢主人……”
　　“这里是王府，怎么可以让畜牲乱跑！”兰玉圆润的脸上蛾眉一挑，俯视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小奴隶“你是哪里的奴隶，有没有学过做事？”

　　“回，回主人的话，扶苏知道错了，请主人处罚……”

　　兰玉哼了一声，转身想回马厩牵马，反正她不叫他起来，那个小奴隶就不能起来，这么让他在这里跪到自己遛马回来好了。卸缰绳时忽然服侍自己的女奴贴近身边道：“主人，那个就是螺儿和主人说过的，那个勾引着大王的汉人奴隶扶苏。”

　　“哦？”女人停下了取缰绳的手“你确定？”

　　“螺儿认识他身边的一个奴隶荛苒，所以也有见过他，不会错的……”叫螺儿的女奴小声说。

　　兰玉听她这么说，眼一转：“我倒要看看清楚，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把大王迷得神魂颠倒。”说着就取了椽上一条鞭，又走了出去。看到那小奴隶倒也和别的奴隶一样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没有耍什么花样“你把头抬起来。”

　　扶苏闻言听话地扬起脸，小羊羔在怀里也挣着探出头来。兰玉再怎么仔细端详，也看不出这汉人张的除了皮肤比胡人白皙些，眉眼口鼻的轮廓淡些，还有什么特别之处：“你刚才说你叫扶苏？”

　　“是的，主人。”

　　“我听说过你，你是大王身边的那个汉人奴隶吧，怎么会需要你管牲口？”兰玉把软鞭在手中轻轻敲着，这个奴隶虽然让她恨得牙痒，但是今天主动送上门来了倒让她起了疑心。如果不弄清他的来意就随性惩罚了他，等到灼邪王知道了只会对自己不利。
　　扶苏依旧是那副恭顺的神情：“回主人的话，这头羊是大王送给扶苏养着玩儿的。”

　　女人攥着鞭的手紧了紧，脸上也失了刚才的风度：“你这个奴隶看来很受大王的宠爱啊，跑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扶苏只是……”似乎是心思被拆穿了，男孩一下子局促起来“只是……”

　　“想要让我打你，骂你，罚你，等到大王回来以后你可以吹着枕头风开罪我么？”兰玉有些轻蔑地笑着，举起鞭作势要打“你以为本公主是这么好骗的吗？”

　　男孩惊恐地看着她：“扶苏没有，扶苏不敢……”

　　女人一脚将他踹开：“滚回去，趁我现在还没有发火。如果再让我看见你这贱货，我就是杀了你也有我爸青阴王保我！”

　　“扶苏不敢了，扶苏不敢了……”扶苏边说边颤抖着，吓得几乎连滚带爬地抱着小羊逃了回去。

　　“傻瓜，以为我在家里什么都没有学过就敢嫁到这里来么？”兰玉嘴里说着，也没有了骑马的兴致“螺儿，那个奴隶竟然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尽快除掉他呢？”见奴隶不敢答话，兰玉将手里的鞭子一头搭在她身上“螺儿，你不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人，但是如果你愿意帮我，我答应你事成之后给你自由之身，不再做奴隶。”

　　“主人……”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这鞭子就只能打在你的身上了。”女人说着就是一鞭，抽得奴隶一个踉跄“我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这样打人，所以你最好能让我高兴。”

　　“螺儿知道了。”

　　荛苒一看到扶苏回来就把他拉到一边：“怎么样？她的反应如何？”

　　“和姐姐之前猜的一样”男孩把小羊放下，接过盛奶的碗喂它。

　　“好了，现在不是你玩的时候”荛苒看男孩有些不在意当下的情况，心一急就把奶碗夺了过来，羊羔见吃的没了马上“咩咩”叫着跟过来“还好你没有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想趁着大王回来的时候去激怒她，不然今天就要吃大亏了。我看她这下子也要开始行动了，除了按照我说的计划行事，你自己也要更加小心。”

　　扶苏点点头，他知道姐姐是在为自己着急，也知道自己现在就是生活在刀刃上，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而自己现在只有把那些会妨害到自己的障碍都从路上搬去了，通向希望的进程才会平坦；只有将束缚自己羽翼的枷锁打开，自己才能飞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看他一直不说话，荛苒怕他想太多，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心，螺儿自从知道自己唯一的妹妹，现在正在我为她找的人家过平民的日子，就发了毒誓要帮我们的。所以你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

　　“姐姐……”扶苏忽然抬起头打断她。

　　“怎么了？”

　　“没，没什么，谢谢姐姐了。”男孩勉力笑笑“我会照着姐姐教我的方法做的。”

　　“乖……”荛苒抱住他“我们一步步来，一个个来，总有成功的一天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