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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从前,你问过我,要玉佩还是桃花。
      我要玉佩。
      听说,你的妻将在下月生产,恭喜。娘就要做奶奶了,一定高兴的很吧,她一定给那个将降生的小娃儿做了好些细美的衣饰。你爹也一定消去了严肃的面孔,笑不拢嘴了吧。听去送礼物的宫人回来说,你妻面色红润,看来很健康。想也应当,你是这个京城最好的大夫啊,春普堂亦是全国有名的医馆。
      我很高兴。
      我嫁给了当年的皇太子,做太子妃,现在是皇后,再过几年,待皇太后鹤归后,我就是这个天下最高位的女人了。没有人会再打我,拧我,叫我“小妖精”了。

      生在京城的官宦家,是我的命。三岁时娘撇我而去,也是我的命。在那种家庭中出生的女孩,如果不被宠爱,那么是连奴婢也不如的。这点,你知道。你从七岁起就开始给我包扎伤口,我身上,有过无数的伤口,但是没有伤痕留下。
      当年的皇太子见我钟情。
      那时,我十四岁,有同娘相似的倾国倾城的容貌。我穿着粗布衣裳,一身的伤,从家的后门溜出,去向你求救。父亲的四房妻妾齐心合力的要把我嫁给城西的刘家,只因尧夫人亲生的儿子看我的眼神迷离。而那门也当户也对的刘家二公子,其实不过是个市井流氓,何况他已经有了一妻两妾。
      微服的皇太子飞奔的马惊到了我,可我不是娇弱到允许自己可以立刻昏去的女子,直到马蹄在我身边分毫处踏实后,我才呼出一口气,不再知道什么了。
      听说皇太子抱我去找医生,离出事地点最近的医馆就是你家。你谢过皇太子后替我把脉,若你那时什么也不说,皇太子说不定仅是对粗衣的我惊艳罢了。
      你忿忿的代我不平,你说我是尧侍郎的三女儿,我娘曾是父亲最宠爱的妾室,但我娘逝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尧夫人当年就恨死了我娘的花容月貌,加之后来父亲又迎了二房美妾,变本加厉的,便在我身上体现了个彻底。没有娘疼的女孩子,在那个家里,被欺负的好惨,活的好辛苦。
      似乎是这番描述,让皇太子对我有了兴趣。
      皇太子选妃的名册里有尧侍郎的千金,却当然的不是我。他们怎么会容我入宫?皇太子在皇帝面前无意的提到了我,提到了尧侍郎还有一位尚在花年,待字闺中的女儿。我的名字被增加上了金帛,“尧桃枝”这个名字,终于,名正言顺的被写了出来。
      家中是轩然大波,尧夫人大怒,有我这种“小妖精”在,她“端庄大方”的女儿怎么能有胜算?她指天誓日,恨不得下蛊除我。而父亲在十多年后终于记起了我,记起了他还有这么一个可以助他升官进爵的女儿。事隔十一年,奴婢们重新替我梳发着装,低眉顺眼的称我一声“三小姐”。
      我说我的伤要治疗,不然,九日后,我是断不能入宫去的。父亲奇怪我的伤的来历,我想他是在装糊涂罢了。我也做不知,我浅笑,我说,是我不小心。
      你和你爹被请了来,被一路多礼的奴婢送到我的新屋中。你惊奇,你想不到,你想不到尧府的病患是我,尧府会为我请来医生,你更想不到,奴婢这般殷切的迎你,不过是在感激我没有告状。毕竟,真正在我身上动手的,是他们,而不是夫人太太们。
      你爹一直是那么严肃,他微叹口气,替我把脉,然后去一旁开方。你对我眨眼,你悄声问我,我父亲怎么突的就想起了我。你说,我的生日就要到了,你说,若是你早知道是来见我,定会把礼物一同带来,你问我,要玉佩还是桃花。
      若是两日前,我定会笑着对你说都要。我要你送我的玉佩,还要你陪我看桃花满枝。可是那日,我想华服装祯下的我一定很美,很美。
      因为,你看我看呆了。
      我说,我要玉佩。
      九日后,我的生日,十五岁的生日,我入宫去。
      誓在必得。
      我的异母姐姐用眼角看我,破坏了她的端庄。
      我想起了父亲的紧张,让他在初春的清晨汗流满面,他担心西席九日的教诲补不及十多年的空缺。
      我过了一关,又一关。
      四书五经,我虽不是耳熟能详,却也能娓娓道来;诗词歌赋,我虽不用华词丽句,却也能对的工整清雅。这些,却是你教我的。我还会抚琴,会吹笛,这些,也都是你教我的。你教我这些,原只是想我不要为了伤口的疼痛总是哭泣。而我唯一不会的,是女红,这个,你教不了我,而你娘要教我的时候,却总是看着我红肿的手流泪。
      还好,这些,不考。
      娘出殡那天,我得到了第一个伤口,那却缘是被粗麻划伤的疼痛。没有人知道三岁的女孩哭泣的喃喃中,说的是“痛”字,只因为那天我这样哭的天昏地暗都是合情合理的。许是那时哭的太凶,哭去了之后的行运。
      若真是如此,那么,遇到皇太子时,许是我霉运了十多年,用尽了。
      那时还健在的先帝亲自来为他不喜女色的正直儿子选妃时,还余下五位千金。而端庄大方的异母姐姐,已经在第三关,因为一声腹鸣而淘汰落选。
      后来发生的事比传说还离奇。皇帝在御座上突然昏迷,他的皇后,主管公公和一群宫女们忙乱了身影。四位千金已经吓的花容失色,更有泪流满面的。
      我斗胆,我用三根银针扎醒了皇帝。其实,他不过是被一只无毒无害的小虫儿咬在了后颈,恰是他要发问时,一口痰就这样堵在了咽中。
      皇太子登基那天,曾经对我说,“父皇说你胆大心细,冷静自制,是将来可以站在我身后的女子。”
      这是后话,而我那浅显的医术,也不过是你教我的。
      原本,除了选太子妃外,还会选出两位千金册封官级。但是余下的几位千金的反应实在不如人意。所以,几乎可以说,我,稳稳当当的坐在了那个位子上。占尽天时,地利和人和。
      大婚之期定在了八月。
      从三月,到八月,短短的几个月,其实发生了好多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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