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中的女配一家》咩咩咩呀

2、请吃盒饭？

　　“不、不是，才不是这样！”姜若云拼命摇头解释，整个脸颊红的像火烧。

　　“找自家男人生娃有啥好害羞的，也就是你们年轻小媳妇面子薄还不好意思，我给你们说啊……”徐老太不以为意，还生冷不忌的开始给儿媳妇和姜若云两人传授她年轻时的生儿秘诀。

　　老太太的儿媳妇梁美霞红着脸听的很认真，时不时点头。

　　姜若云就惨了，整个人羞得想挖个地洞藏进去，尤其看到女儿在一旁笑的直捂肚子，她整个人神情更加哀怨愁苦。

　　哈哈哈哈哈。

　　姜蓁蓁瞧见年轻时的老妈又羞又怒的鲜活表情，觉得有意思极了。

　　好纯情哦。

　　“你们可别不信！到了油田上你们试试就知道！保管好用！”徐老太看姜家姐妹一个头垂的极低，另一个又嘻嘻哈哈的显然不放在心上，急得嗓门都忍不住大了一圈。

　　她徐老太年轻时可是一连给三代单传的老张家生了三个大胖小子，是村里顶顶有名的福气人，这些秘方放在她年轻那会可根本不会透漏的！

　　老太太一嗓子下来，姜若云忍不住蜷缩起手指脚趾。

　　“大娘，你们也是去红星油田安置的家属？”

　　走廊上的年轻男人听见油田二字停下脚步，笑着弯下腰凑上来。

　　徐老太被打断，转头疑惑:“对啊，你是？”

　　“我是红星油田工人总工会的主任秘书，叫我一声小赵就行，大娘是哪家的家属？”

　　“我儿子叫张大牛！”徐老太提起自己最体面的小儿子精气神就倍足儿，毫不怀疑自报家门。

　　“原来是张工的家人！”年轻男人很自然的在徐老太那边的床铺坐下，看清姜家姐妹的颜值后还愣了一下，咧嘴笑着问:“这几位也是吗？”

　　“这是我儿媳妇梁美霞，这位是傅工的妻子和妹妹。”不等姜家姐妹开口，徐老太连忙开口卖弄。

　　小赵同志惊讶:“傅工的家人！傅工可是油田上的大名人！”

　　姜若云怕生，见了陌生男人不爱搭话，闻言只是微微点点头，姜蓁蓁倒是大大方方瞧了对方好几眼，笑咪咪回了句你好。

　　年轻的小赵同志被看的有点脸红，他咳了咳强装镇定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油田那边家属院刚刚建成，年前正是大批工人家属从原城市往边城搬家的时候，组织上怕大家一路上有困难不方便，特地派了总工会的郑主任出来一趟接待大家，你们听过总工会的郑主任不？”

　　徐老太挠头:“没听过。”

　　她对儿子单位的事也不是很了解，除了儿子提过几次工作上很照顾他的傅工，其他都没啥印象。

　　不过主任哎……听起来官就不小。

　　徐老太忍不住坐直了身子，还把盘着的腿放下去显得斯文了些。

　　姜若云和姜蓁蓁也摇头，油田上的情况她们俩也很陌生。

　　小赵：“没听过也没关系，我们郑主任他啊管的可多了，大事小事都管，是个特别厉害的领导，在油田上有什么事找郑主任准没错！”

　　“对了大娘、姜同志，有个顶顶好的好事。郑主任现在正在餐车上等着见见大家开动员会，还要请大家吃一顿盒饭算是招待大家，我们现在过去一趟吧。”

　　“请吃盒饭？”徐老太午饭只啃了咸菜饼子，闻言有点心动:“也太破费了。”

　　火车上的饭虽然不要粮票但也要足足三毛钱呢！她刚可是亲眼见对面的姐妹掏钱买过的。忒贵！

　　“这算什么破费？这是工会照顾工人家属的福利，让前往边疆安家的家属在火车上也能吃上热乎饭！”小赵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十分灿烂。

　　“再说了，又不止是您一家，车上其他几家油田上的工人家属也会过去。这是组织上专门给家属拨的餐补经费，不吃可就浪费了。”

　　小赵这话一出，爱占便宜的徐老太可彻底坐不住了，麻利的站起来穿鞋招呼儿媳妇:“同车还有其他家属呢？那美霞你动作快点。”

　　“哎。”梁美霞应声站起来。

　　小赵笑眯眯得看着徐老太这么积极，扭头一看姜家姐妹却坐在原地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继续热情邀请:“嫂子，你们也一起去呗。”

　　姜若云和姜蓁蓁对视一眼，姜若云摇摇头细声细气地拒绝:“我们姐妹刚吃过饭，就不去了。”

　　小赵豪迈挥手:“不止是吃饭，也可以见见郑主任听他说说油田上的情况和其他家属交流一下，大家将来不是还要在油田上生活嘛。”

　　“对对对。”徐老太积极点头响应，她们家人在油田上分了房子，将来也会生活在油田上，郑主任这个领导指不定哪天就管到他们头上了，还是得放尊重点。

　　姜若云不是很会拒绝人的性子，张了张嘴，显得很为难。

　　姜蓁蓁就直接很多：“赵同志，我们已经吃过饭准备休息了，郑主任那边麻烦您替我们说声抱歉。至于油田上的情况等到了红星那边姐夫会给我们说，晚点知道也不碍事。”

　　小赵:“可是……”

　　“这里毕竟是火车上，哪怕是卧铺车厢也不是绝对安全的，我们都走开，行李被偷了怎么办？虽然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这些家当置办起来也十分麻烦。”

　　“小姜妹子说的对啊。美霞，要不你留下，我一个人去就行。”徐老太反应过来，紧张的看了一眼自己带的几大包行李，里面还有她为儿子儿媳生娃顺利做的新褥子，足足用了六斤新棉花。

　　梁美霞也想尝尝火车上的热饭热菜，可她又不敢违背婆婆的意愿，只能略带哀怨的看了一眼姜家姐妹，委委屈屈的小声嘀咕:“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这车厢里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买的。”

　　小赵一看情况不对，也连忙劝说:“对对。行李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看看这卧铺车厢两头厕所门斜对面，乘务员们就在那里坐着呢，谁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再说我们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火车离下一站还远着，您等会吃完饭回来要是发现东西丢了，嚎一嗓子全车厢都知道了，小偷根本跑都跑不掉。”

　　梁美霞眼含期待:“娘，这里可不是我们以前坐的硬座车厢。您就带我也去看看吧。”

　　徐老太站在过道上伸脖子一看，卧铺车厢并没有上满人，不管是床铺上还是座位上坐着的乘客都衣着体面显得很有素质，她暗地里摸了摸肚子，想着身上的钱都贴在肚子上裹着呢，心里一松，也就愿意带着儿媳一起去占占便宜。

　　小赵同志又看了姜家姐妹一眼，姜蓁蓁已经站起来准备往自己的中铺爬了，两人视线一接触，盯着姜蓁蓁黑白分明仿佛看透一切的大眼睛，他迟疑片刻，到底怕了她那张特能叭叭的小嘴再说点什么，转身带上徐老太儿媳往餐车方向去。

　　“姜家大妹子小妹子，你们记得帮我注意下行李哈。”徐老太临走还不放心，频频转头交代。

　　“大娘，火车上鱼龙混杂，个人还是得看好个人才行，别人的眼睛又不能二十四小时睁着。”姜蓁蓁呲溜一下爬上中铺，又从里面伸出脑袋来。

　　“你这丫头。”徐老太摇摇头，带着儿媳妇离开。

　　等人都走了，浑身紧绷的姜若云松了口气，觉得自在了些。

　　她站起来铺床，同时叮嘱姜蓁蓁:“睡觉时把棉衣脱了，袜子就先别脱，免得脚受凉。”

　　“我知道啦。”姜蓁蓁声音清脆，从中铺栏杆缝隙伸手出来抓姜若云的手，来回摇晃撒娇找话聊:“你刚刚怎么没答应他们啊。”

　　姜若云认真想了一下，小声回答:“我第一次出大山坐火车时，老队长就叮嘱我出门在外机灵点，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说天上不会无故掉馅饼，指不定就是带毒的。老队长是我们队里最有智慧的老人，我觉得该听他的。”

　　姜蓁蓁竖起大拇指:“老爷子说得对。”

　　“你呢？”姜若云也好奇，闺女一上来就跟徐老太东聊西扯害得她担心蓁蓁心大被人骗了，没想到对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赵同志她倒是精明了起来。

　　姜蓁蓁笑嘻嘻:“大概因为他长的不像好人。”

　　姜若云:“啊？”

　　要论面相徐老太看着更不好相处吧，瞧她儿媳妇乖的跟只猫似的。

　　不、不对，女儿怎么能以貌取人。姜若云瞪了女儿一眼让她认真点。

　　姜蓁蓁摇摇抱着姜若云的胳膊软软解释:“他的衣着举止看着很不自然，不像有身份的领导秘书。”

　　首先姜蓁蓁清楚记得，那位小赵同志并不是第一次经过她们车厢过道了。火车刚启动时他就路过两回，左顾右盼的，像是在找人。

　　其次对方虽然穿着灰大衣白衬衣黑皮鞋，但大衣异常宽大很不合身，衬衣衣角皱巴巴的，还发黄，黑皮鞋也打理的不够干净，头发被劣质发胶梳起来偏在一旁，乍一看体面的打扮处处都是瑕疵。

　　要是外表着装只是个人生活习惯邋遢也到罢了。

　　他的行为举止更让将蓁蓁觉得违和。

　　姜蓁蓁每数一样，姜若云都睁大眼睛，她没想到女儿竟然观察的那么仔细。

　　但随着女儿这样一说，姜若云也觉得违和，随即开始担心起来:“那徐大娘她们不会有事吧？”

　　“谁知道呢。”姜蓁蓁摇摇头。

　　姜若云心中一紧：“我们小心点。”

　　七十年代交通通信不够发达，很多地方也很乱的，像她们这样两个女人出门更是十分危险。

　　“别贪小便宜，你想吃盒饭我给你买，我们不接陌生人的话茬。”姜若云认真叮嘱。

　　“好。”姜蓁蓁乖巧应下。

　　同时觉得姜若云的反应十分有趣。

　　她十八岁了，又不是三岁。

　　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嘛。

　　不过姜蓁蓁十分享受被年轻版的老妈关心的状态。

　　真好，她又有妈妈了。

　　有妈的孩子才是宝。

　　为了前往中转站赶火车两人昨个都没休息好，闲聊完干脆合衣躺下睡了一觉。

　　火车哐啷哐啷晃得十分有节奏，姜蓁蓁伴着这节奏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好几小时后徐老太才带着儿媳妇满意归来。

　　老太太一回来这小小的隔断立马热闹起来，先指挥儿媳妇检查检查行李有没有少，再亮着一张没有擦的油嘴给姜家姐妹炫耀:“哎呦妈呀，刚餐车上那盒饭里的红烧肉可真好吃啊，一口下去油汪汪的，你们看我这嘴。”

　　姜若云看了一眼轻轻的嗯一声，她正在帮刚睡醒靠在她肩膀上迷瞪的女儿削苹果。

　　“郑主任可真不愧是油田工会上的大领导，长得那叫一个……那啥，又慈祥又威严的，看着就有领导气派！你们是不知道啊，这次同去油田安置的家属有五六家，加上我们一共三十多个人呐，一人一份盒饭，大家都吃的忒香。这油田上的待遇就是好！”还没到地方就吃上了领导招待的饭，徐老太现在对儿子支援边疆不留在大城市的事一点怨言都没有了。

　　“人家还特别亲切，一直追问我们生活上有没有困难，有困难就要说出来，其中有个姓李的工人家属说担心去了那边没工作，郑主任也拍着胸脯说他会安置。”徐老太说起这话眼珠子还往自家儿媳妇那转了一圈，显然是准备等郑主任给李家安置工作的时候凑上去分一杯羹，给自家儿媳妇谋个岗位，到时候她们家就是双职工了，嘿嘿。

　　徐老太对郑主任、小赵同志还有对方的身边另一位姓周的女干事夸了又夸。

　　姜蓁蓁跟姜若云分吃一个苹果，一人一口。

　　两人听了徐老太的话并不羡慕，毕竟出门在外，贪小便宜吃大亏，两人的警惕意识都十分强。

　　说是油田上的领导和职工，谁知道真的假的呢。

　　徐老太从餐车上回来后就一直显得很兴奋，她来回在过道上踱步，等儿媳妇都检查完行李没少后也不想坐下，依然原地转来转去。

　　最后还是忍不住钻回自个儿车厢里压低声音悄悄问姜若云:“大姜妹子，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次去油田分的房子有多大啊？”

　　姜若云摇摇头，丈夫写信来时光说分了房子，问她愿不愿意来，没说多大。

　　徐老太继续说道:“我家大牛说他分到了筒子楼，有六十来个平方。”

　　这面积对大城市动不动才十几平方、三四十平方的家属院来说不算小了。

　　但是嘛……

　　“我刚听小赵同志和小周同志悄悄给我透漏，只要加钱，家属院还能分更大面积的房子！”徐老太呼吸急促:“听说只要自家肯补给油田两百块钱，就能分一百多平方的房子！”

　　她们家要是能分上一百多平方的大房子，岂不是等她家大牛和儿媳妇再生三个孩子都够住的？而且她也不用担心自己和老伴想过来跟小儿子住的时候没地方待。

　　姜蓁蓁听到这里细嚼慢咽下最后一口苹果，瞅了瞅陷入狂热的徐老太。

　　哦豁……

　　这就是对方请吃盒饭的目的么？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