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儿子同学》仙子伊布

9、第 9 章

　　“咳咳！你说什么？”姜雅玲手忙脚乱擦着脸，“你要去德斯？你疯了！”

　　洛白棠却觉得很正常，“有什么不行？我是他妈，我不能任由他长歪。”

　　可他已经野蛮生长五年了……

　　姜雅玲艰难憋回吐槽，“随你吧。但现在是5月底，再过一个月就放暑假了。学期期末时间，学校可能不会同意这个时候办理转学。”

　　“好吧。”洛白棠打算把话题挪后，“这件事过几天再说。不过你还是得去一趟德斯。先帮我问问，他们那边转学是什么流程手续。”

　　转学德斯是她的计划之一。
　　目前看来不太好办，只能先暂时搁置，一切等见了儿子再说。

　　姜雅玲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她枕着脑袋，靠在沙发垫上，一边滑动手机屏，一边问：“对了，你之前说明天要去哪儿？”

　　洛白棠顿了顿：“回一趟小苍山。”

　　姜雅玲：“……是我想的那个小苍山？”

　　洛白棠白她一眼，“难道还有其他地方？”

　　小苍山地处城郊，环山修建了私人住宅区。那片地段的价格常年居高不下，申城不缺有钱人，但很少有人会花远超十倍、二十倍的金钱购买一幢洋房。更多来说，他们把小苍山看做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师家就住在小苍山顶的庄园里。

　　姜雅玲神情萎靡，她意识到自己明天有多忙碌。
　　她不满地望天：“Goddamn！你就是来折磨我的！”

　　洛白棠淡定无视她，罗列出另一项清单：“对了，我还需要一部手机，电话卡，以及一些衣物用品。”

　　一提到购物，姜雅玲立刻精神了。

　　她找了个同城跑腿，选好后把对应门店发过去就行。洛白棠嫌弃又挑剔地否决她的品味，在又一次评价姜雅玲挑的衣服像“过期芋泥蛋糕”后，两人差点当场吵起来。

　　所幸学习宝宝姜竹西完成了她的英文历险记。
　　女孩儿吧嗒吧嗒踩着拖鞋，她站在楼梯上，问：“妈妈，你们兴趣班还要聊多久？我这边都翻译完了！”

　　两人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一点也看不出半分钟前的火药味。

　　洛白棠站起身，姜雅玲轻哼了一声。
　　前者瞪眼，比着口型“不准定那件”，后者立刻无声回敬两个字，“偏不”。

　　洛白棠气得脚步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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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竹西是个老实孩子。

　　翻译有错，改。语句不通，再改。等到下楼吃饭时，本子上满满当当笔记，红得令人咂舌。她们在学习室待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姜雅玲上来，说是阿姨做好了饭菜，可以下去吃饭了。

　　大概是姜雅玲特意吩咐过，饭菜看起来比较清淡，还有一盘蒸蟹。

　　姜竹西眼睛一亮，“妈妈！谢谢妈妈！妈妈万岁！”

　　“不是给你做的。”姜雅玲拍掉她伸长的手，“去洗手！今晚只能吃一个。”

　　姜竹西立刻沮丧起来，她吐了吐舌头，跑向卫生间。

　　洛白棠：“她也喜欢吃螃蟹？”

　　姜雅玲没好气应道：“是啊，跟你一个德行。看见螃蟹就走不动路。”

　　洛白棠讲事实：“螃蟹多有营养啊，高蛋白低热量，而且还好吃。”

　　姜雅玲翻了个白眼：“说再多你今晚也只能吃两个。别看我，我可不想大半夜送你去医院。”

　　洛白棠脾胃虚，饮食向来清淡，螃蟹性寒不能多吃，容易引发腹痛。姜竹西更简单了，她有痛经的毛病，再过几天就是经期，自然要管管，免得她到时候痛得打滚。

　　饭桌上，一如既往地带有姜氏家庭氛围。

　　姜雅玲吐槽她逛街遇到的两个奇葩，姜竹西默默听完后发表“离开选另一家店”。洛白棠一乐，啃螃蟹途中抬眼一看，果不其然姜雅玲满脸都是不赞同。

　　姜雅玲：“宝贝，做人不能太善良，你这样会被人欺负的。”

　　姜竹西舔舔手指，有些遗憾自己吃了个小螃蟹。她完全没把刚刚那番话放进耳朵，而是满脸期待的问：“妈妈，我能再吃一个吗？”

　　姜雅玲：“……不能。”

　　得到拒绝，姜竹西泄气般夹起青菜，愤愤咬了一口。

　　姜雅玲给她盛了一碗热汤。她想了想，看着闺女埋头刨饭的脑袋，觉得还是要问清楚“补习”是怎么回事。

　　“Moony。”姜雅玲有些忐忑不安，“你上周也是去图书馆了吗？”

　　姜竹西头也没抬地应道：“是啊，我约了同学写作业。”

　　姜雅玲看眼洛白棠，后者移开视线，淡定的吃了口西蓝花。

　　姜雅玲：“……”
　　姜雅玲：“呃，我能问问是谁吗？”

　　洛白棠抬手蒙住脸。
　　孤军作战的姜雅玲从来不搞战术，勇得令人沉默。

　　姜竹西刨饭的动作一停，显然也被问愣住了。
　　她目光疑惑，“妈妈，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姜雅玲尴尬地笑两声，“这不是听说你跟人一起学英语嘛，妈妈有些好奇。你不想说就算了，没事，咱们吃菜，吃菜。”

　　姜竹西挠挠脑袋，“又不是什么好朋友，我觉得没必要说。不过他确实帮了我，呃，就是师明臻。妈妈你应该还记得他？”

　　“……当然记得！”姜雅玲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他小时候还跟你一个学校。小学那会儿，你们两个不是经常见面吗？”

　　洛白棠仍然一言不发，打算做个安静的听众。

　　有同龄人在，姜竹西不太乐意提小时候，她觉得自己那会儿大半都在出丑。
　　她对洛白棠解释道：“师明臻是我的一个同学。除了小学，现在我们也在一个学校。”

　　洛白棠点点头。她注意到女孩话里的生疏有别，佯装没听懂似的问：“那你们应该很熟悉。”

　　姜竹西一脸认真地否认：“不，我们不熟。”

　　说完，女孩低下头飞快刨饭，看起来不想再谈论下去。姜雅玲表情无奈。孩子不想说，谁也问不出什么。她同洛白棠交换了个眼神，两人没再提这茬。

　　饭后，姜雅玲借口天色不早，洛白棠顺理成章继续留下来，她用旧手机给刘阿姨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说自己在同学家，明天才回去。姜竹西作息一向很规律，九点就准备洗漱了。等到小孩儿进房间，姜雅玲提了个大口袋走进客房，同城代购刚刚送来的。

　　手机，一次性贴身衣物，香牌衣裙，休闲鞋……谢天谢地，还有一件白T恤。

　　洛白棠无视掉一切，决定明天就穿白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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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姜雅玲很不满。

　　洛白棠从衣橱里拿了顶鸭舌帽，白口罩一戴，这下彻底蒙住了整张脸。

　　姜雅玲愤怒的抗议：“你穿得没有一点品味！”
　　洛白棠一点也不在意：“我这叫舒服。”

　　姜雅玲才不信这些。

　　“还有，我是个高中生，我才十七岁。”少女理好帽檐，从镜子里看她，“今天过去小苍山，你记好说辞了吗？”

　　姜雅玲：“你都念了八百遍了。路过，上门缅怀，顺带看看人。我又不是金鱼脑袋，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洛白棠目露怀疑，挑挑眉，示意她还有没说完。

　　姜雅玲认输，“……不能表现得太奇怪，更不能暴露你现在的身份。”

　　洛白棠上辈子的死不简单。除了剧情杀以外，其他人也有推波助澜。现在是五年后，许多事都有了改变，万不得已情况下，她不想提前暴露自己，增加风险。

　　两人前后脚出了门。

　　小苍山离这儿有一段距离，姜雅玲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才抵达山脚。盘山道往上开就是私人住宅区。等到山腰，就有一道住宅路禁。

　　姜雅玲这两年没怎么来，开过去的时候心里头直打鼓。好在她脸够熟，管理人员盯了好几眼，总算想起来前几年有个女人因拦路连续投诉一周，实在让人印象深刻，二话不说立马放行。

　　洛白棠拍了拍手：“原来真的可以刷脸。”

　　姜雅玲：“……你把脸露出来，绝对比我好使。”

　　洛白棠：“我自己要能办，还找你干什么？”

　　姜雅玲愤愤不平：“你赶紧换个工具人！我要去嗨皮，我不伺候了！”

　　洛白棠：“姐妹，相信我，有福同享和有难同当总得选一个。”

　　姜雅玲大喊：“谁要跟你有难同当！！！走开！我只是个工具人司机！”

　　洛白棠摊开手，“那就有福同享呗。你得等我一起嗨皮。”

　　姜雅玲：“……操。”

　　山顶愈近，熟悉的景色越来越多。飞速掠过的树影，然后是白石墙，翠竹林，过了山腰是大片刺槐，一直蔓延到路的尽头。洛白棠支起下巴看向窗外，历历在目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

　　五年，儿子还记得她吗？不，洛白棠想，家里有很多照片，即使过去十年，他也不会忘记她的模样。见到儿子第一面，该说些什么呢？是好想你，还是对不起。儿子是个大男孩了，直白的思念或歉意也许都不再适合。她明白，一切得慢慢来。

　　但很快，她的所有设想被迅速打破。

　　女管家匆匆赶来待客室，对她们说：“很抱歉，姜女士。您来得不巧，少爷并不在家。”

　　姜雅玲悄悄瞥眼少女，见她没什么动作，便问：“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女管家摇头：“我不知道。但您放心，我会告知少爷您来过。”

　　姜雅玲：“好吧……那我明天再过来。”

　　女管家迟疑了一下。或许考虑到姜雅玲和夫人的关系，她低声说：“抱歉，姜女士。其实……少爷没有住在这里。他去年就从庄园里搬出去了。”

　　姜雅玲愣住了，她身旁那个带着口罩的少女也抬起头。

　　女管家忽略掉心底几分熟悉和奇怪。
　　她继续说：“您如果有什么要事，可以告知我，我会如实转告。”

　　她们自然没什么话可以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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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看房预约了两点。时间不早，她们到约定地点后，先去吃了个午饭，然后由姜雅玲同人交涉，期间洛白棠一直心不在焉。

　　工作人员：“这几套都是比较符合姜女士要求的。您是大客户，经理吩咐了，给您挑选的都是绝对精品，不用担心居住痕迹，基本都是未售户型。”

　　洛白棠没什么心思在上面。她大致翻了两下资料，直接挑了一套。

　　洛白棠：“就这套吧，17楼的。不用看别的了。”

　　姜雅玲帮着看了两圈，户型采光都没什么问题。她心里明白洛白棠正烦着，话不多说拿了钥匙，把合同签了。

　　工作人员带她们过去。

　　住宅确实不错，大平层，一梯一户，私密性高，视野开阔通透，最重要是位置选得好，很安静。站在阳台上都没什么杂声。

　　姜雅玲很满意，洛白棠也稍微提起兴致。

　　工作人员离开后，房子安静下来。

　　“叮咚——”
　　洛白棠手机响了一声。

　　她昨晚才重新注册了WeChat，原来的账号死活登不上去，原因很简单，账号密码被人改了。洛白棠正奇怪是谁，一打开果不其然是姜雅玲。她看眼厨房，女人正拿着水壶接水。

　　她点开屏幕，姜雅玲推了一个人的名片。

　　醒目的八个字：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洛白棠的声音微微颤抖：“…这…谁？”
　　姜雅玲：“别笑，你儿子。”

　　洛白棠蒙住眼，不想暴露自己的绝望。

　　厨房里倒水喝的女人直起身，拉长声音说：“Moony跟他关系不近，没有电话，只有这个联系方式。我刚让她推过来的。”

　　洛白棠躺在沙发上，还在做心理建设。

　　好吧，这是她儿子。
　　亲儿子，躺医院一个月换来的。
　　不能轻言放弃。

　　她试图说服自己，然后发送好友申请。

　　没过多久，手机又叮咚一响。洛白棠点进去一看，没通过，而是在验证框里回复了。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你是谁？
　　——我恨剧本：这个说来话长，不太好解释。你先通过。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那你就长话短说。
　　——我恨剧本：……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你不如先加好友，我们慢慢聊？

　　过了两分钟。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有屁就放，不放滚蛋。

　　“……”

　　姜雅玲憋了半天没憋住，仰天狂笑，活像个三百年没开荤的黑山老妖。

　　洛白棠僵着脸，手指微微颤抖，愣是没再往下多打一个字。

　　这还是她那个乖巧听话又绅士的儿子吗？？

　　很显然，不是。
　　瞧瞧这邪魅狂狷的用户名，品品这霸气全漏的消息框。

　　洛白棠差点眼前一黑。她几乎可以预见一名青春叛逆的男高，打架，飙车，还有什么是他没干过的……

　　姜雅玲笑岔了气，在沙发上拱成一条麻花。她抹了抹眼泪，手指在鼻翼两侧滑动抚平，试图挽救自己的皱纹。

　　姜雅玲：“你就直说呗，怕什么。”

　　洛白棠眼角一抽，“我怕他拉黑我。”

　　姜雅玲：“……”
　　姜雅玲：“这还真有可能哈。”

　　话是这么说，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洛白棠盯着姜雅玲，指节敲了敲手机，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如果被拉黑，那之后要么去学校找人，要么把约他出来。至于谁约，除了有交集的姜竹西别无人选。

　　姜雅玲今天的热闹算是看够了。
　　并且看得十分满足。

　　姜雅玲：“姐妹，你尽管冲。被拉黑了没事，咱们赶明就约他出来写作业。”

　　洛白棠：“……”

　　她深吸口气，手指嗒嗒敲在屏幕键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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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中心五星大酒店最高层。

　　沙发上卧着一个男孩，黑色碎发，稍盖过眉毛，模样看起来十六七岁。他喝了口橘子汽水，单手握着手机，拇指稳健如飞，在群名“乱世巨星”的消息框里回了两句。

　　今天出去玩得还不赖。虽然遇见了讨厌的人，但他人多，三对一，直接给人揍了一顿。

　　大少爷打了胜仗，心情很不错。
　　呼朋唤友组队开黑，等会儿上去打游戏。
　　除了有个传销骗子一直在骚扰他。

　　讲道理，他的好友圈从不加微商。当然，卖绝版乐高的除外。男人至死是少年，这没有错。

　　他决定先去洗个澡。
　　结果一放下手机，熄灭的屏幕又被新消息点亮。他一边拿起手机，一边思考等会儿洗完澡吃点什……

　　……吃个屁。

　　验证框三条新消息。
　　两条废话，最后一条明显在挑衅他。

　　——我恨剧本：……
　　——我恨剧本：虽然这么说你很难接受。
　　——我恨剧本：但事实上，我是你妈。

　　这年头骗子都这么嚣张吗？！

　　他“呵”了一声，想也不想飞快打下一句。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我是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