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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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总是出其不意，很久以后阮意绵都会记得这天。
早上睁开眼睛还以为是漫长暑假里稀松平常的一天，结果转眼间被全身大改造坐在纸醉金迷的酒吧里不说，巧的是警察巡查这种随机事件都能被她们撞个正着。
心脏跟着她受了不少罪。
队伍里有几个警员对阮意绵不陌生，顾淮屹那日明目张胆的维护历历在目，严斌话刚落下就引来了不少目光。
被好几个警察盯着看是什么感受？
没犯罪的人大概也会被这么多双眼睛看得心虚。
至少她就这样。
焦真真拽住阮意绵胳膊朝她身边挪了挪，头靠在她肩膀还蹭了蹭，“绵绵陪我去跳舞好不好，真奇怪，好端端的音乐怎么停了？没音乐就不happy了！放音乐！让我们一起happy起来！”
上一秒还正襟危坐陪她一起接受警察叔叔问话的人，下一秒靠在她身上眯着眼隐隐有耍酒疯的迹象。阮意绵下意识去看吧台上的酒杯，果不其然，里面空空的。
她好像记得送酒的服务员提醒过，这酒后劲儿挺大的，结果两人谁也没在意……
焦真真还在往她身上蹭，嘴里不停地嘟囔什么音乐跳舞，后面还说要拉着阮意绵找八块腹肌的帅哥。
这一句把周围一圈人都逗笑了，阮意绵头皮发麻，两个人私下口嗨的话题搬到明面上就不是那回事儿了。
她不要面子的啊！
见焦真真又有张嘴的迹象，阮意绵快一步不留情面地捂住焦真真的嘴，讪笑。
有些话可不兴说啊。
耳边只剩“呜呜”的抗议声。
阮意绵拖着晕乎乎的焦真真坐上了警车、熟悉的位置还有熟悉的开车警察，唯一的变化就是她身边的人从顾淮屹变成了焦真真。
“今天晚上收获不小啊。”严斌坐上副驾笑道。
旁边的警员搭腔，“这不假期吗，总有一些小孩儿喜欢追求刺激，越不让去的地方越想进去看看。”
严斌扣安全带往后看了眼正巧对上阮意绵尴尬的目光，笑了笑。
醉酒就是好啊，阮意绵望向车外突然感慨，有一瞬间她希望醉酒的是她，这样她也可以大胆放肆一回，也不用面对后续的事，顶多刷酒疯丢丢脸，然后第二天醒来脑海里多出一段能抠出梦幻豪宅的记忆，羞.耻几天而已。
＊
严斌这个人工作很认真，除了工作以外最大的爱好就是给顾淮屹物色女朋友。
他们圈子的人就算没结婚也都有女朋友了，再不济也谈过恋爱，偏偏就他一个单身汉，马上奔三的人了一点也不着急。
上学时不是没有女生给他递过情书，他倒好连个眼神都不分给人家。但这回，他撞见顾淮屹和这姑娘两次，越来越觉得顾淮屹对这姑娘的态度不一般。
憋了半路还是没忍住点开顾淮屹的微信。
严斌：【老顾啊，我今天又来酒吧巡查了。】
刚从跑步机上下来的顾淮屹看着严斌这条莫名其妙的微信选择无视。
见他久久没回，严斌没忍住又发了一条：【你是不知道我今天有多累，大晚上的不下班还要带着人挨家酒吧巡查，暑假学生是开心了，苦了我了。】
顾淮屹：【有事说。】
严斌：【我今天巡查酒吧的时候见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
顾淮屹：【就这？】
顾淮屹：【想想你的身份，你可别祸害人家姑娘了，省得背一个渣男名号。】
严斌：【我去老顾，能不提这事儿吗？我那时和平分手！只不过出了点意外而已！】
严斌：【你真不好奇吗？】
严斌开始自言自语：【我巡查到最后一家酒吧马上就要收工了，结果就看见上次那个见义勇为的小姑娘穿的贼漂亮，不过她和她朋友没带证件让我带走了，你说这姑娘最近和警局是真有缘分哈。】
顾淮屹锁屏的手抖了一下，屏幕熄灭又被他按开。
夜色朦胧，月光透过树枝洒一地斑驳。
树上的知了声不断，不知道是不是聚在一起开了场演唱会。
阮意绵今天为了搭配所以特意穿了双细跟鞋，焦真真走路打转带着她也晃了下。
“还好吗？”严斌扶住焦真真，语气关切。
阮意绵扶着车门，活动活动脚踝，试着走了两步，表示自己没问题。
蓝白色的墙壁在晚上尤其清冷，她们前脚进门后脚又有几个警察带着几个奇装异服的小朋友进来，看身高说话大概在上初中。
严斌带着小队进了会议室，把她们交给另外两个值班警员。
阮意绵看看自己怎么也想不通她会以疑似.未成年的理由带来警局，小警员率先开口让各自通知家属来接，或者让家人拍来身份证证明已成年。
哪种对她来说好像都不方便。
阮女士出差不在家，秦昱离得又远早上一般还有训练，而焦真真家里的情况又很复杂，她今天的状态恐怕也不适合回家。
“不一定非得是直系亲属，亲戚或者朋友也可以。”小警员又补充。
阮意绵低头自嘲地笑笑。
她在朝舟唯一的亲戚就是秦昱一家，通讯录里的人少得可怜，好一点的是寝室室友，剩下都是搬来后慢慢认识能说上几句话的她暂且也归为朋友一类，但也没到特别熟悉的地步。
试问一个不熟悉的朋友大半夜给你发消息让你去警局捞他，奇怪不奇怪？
低头在通讯录里转了一圈，阮意绵叹气，不然就给秦昱打个电话吧，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可不想在警局留宿。
旁边的几个小朋友大概正值叛逆期不肯给家里打电话在一旁撒泼吵闹。面前的小警员看起来年纪不大，但一脸大公无私的模样，不为所动，眼见撒泼没用又开始哭闹。
大晚上本就心情不佳，这下被吵得更烦了。
“安静会儿。”老警员拍桌而起，“不看看什么地方就胡闹，赶紧给你们家长打电话，不然晚上就睡这。”
老警员明显没有那么好说话，而且震慑力够足，一个眼神就把几个还想闹的熊孩子吓得分散开给各自家长打电话，屋内立马响起各种卖惨的声音。
旁边的焦真真没安静一会儿，一个猛扑，阮意绵晃了一下手机没拿稳掉到地上，一旁的小警员被几个孩子闹得受不了，跟老警员说了声，过来征求了一下她的意见把焦真真带到另一边的长椅上。
阮意绵弯腰把扣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擦擦屏幕的灰尘，不小心点进朋友圈，汤姆猫头像一分钟前刚发了一条动态。
一张图片，配文：兜风.
定位离她不远。
这不巧了。
阮意绵简单给做了一个心理建设点开两人聊天框，小心翼翼的发球一个小猫探头问在吗的表情包。
对面很快甩过来一个问号，又快速撤回，重新发来一条消息。
。：【怎么了？】
求人办事，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阮意绵心里有些打鼓，按下的每个字都要斟酌一下，字里行间真切地希望他能伸出援手。
顾淮屹回复迅速：【等我。】
这两个字好像有种莫名的魔力，阮意绵在空中摇晃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很快警局大门被推开，带进来一阵风，阮意绵离门口近，裙摆被吹得晃了晃。
阮意绵下意识被声音吸引，男人一身黑色运动服出现在她面前，视线交汇两人都愣了愣。
平日里阮意绵不是素颜就是淡妆，今天明显精心打扮过，妆容比平时精致许多，眼线从眼尾处上扬，眼边几处细闪比平时多了一丝魅惑，长发微卷垂在身后，黑色的裙子衬得她皮肤嫩白，顾淮屹视线从小姑娘眼睛慢慢到精致的锁骨处定住，不敢再看。
阮意绵惊讶他的速度，回神对他扯出个微笑。
男人眨眼间就走到她面前，声音轻柔，“怕没怕？”
设想中顾淮屹见到她第一句应该是询问情况，然后快速解决掉这个麻烦，甚至她还做了其他的，很多种设想。
但显然顾淮屹一开口，就把她所有的设想全部推翻。
阮意绵睫毛颤了两下，她说不清现在的感觉，像是含了好久的一颗酸涩糖果突然泛甜，她开始贪恋这种味道。
“开始有点，后来不怕了。”她笑。
阮意绵简单跟顾淮屹说了一下今晚的遭遇，然后似是感慨，“多亏你在。”
＊
老警员看到顾淮屹惊了一下，舌头有些打结，“顾……屹哥你怎么来了？”
“来接家里一个小朋友。”
老警员扫了一圈那群熊孩子一个头两个大。
“哪……哪个是您家的啊。”
顾淮屹手抄在兜里目光往相反的方向偏了偏，“那个。”
老警员地顺着视线发现了阮意绵，细瞅了两眼瞬间眼睛都亮了不少。
顾淮屹情绪一般不外泄，唯一一次就是在警局门口为了这个姑娘，他当时就坐在下面，和同样惊讶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我能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事实说明，八卦这件事是部分职业和年龄的，只不过不同人八卦的方式不一样。
老警员不愧是人精，不敢问顾淮屹就把问题抛给阮意绵，她此时还沉浸在顾淮屹那句“我家小朋友”，心里有个小人在手舞足蹈。
然后就突然被提问到和顾淮屹的关系。
什么关系？
她开始细细思考。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另一半的模样是最期待、充满憧憬的，希望对方会是一个完美的伴侣，处处长在审美点上。
少女最萌动时期阮意绵时常会想以后她的另一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时候班级里盛行追星，课桌堂里最多的就是明信片。
那时候她想对方怎么说也要英俊潇洒。
最煎熬的那段日子她又想，如果对方是个英雄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保护她替她撑腰。
后来秦昱和杨怡的婚姻又让她对恋爱重新燃起希望，告诉她爱情是美好的，婚姻也不全都是一地鸡毛。
她站在天平上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摇摆不定。确实从接触到顾淮屹后，天平开始慢慢倾斜。
男人偏头看了小姑娘一眼，从旁边笔筒里拿出根笔，敲敲桌面。
“少八卦，我们能走了吗？”
“能能能，稍等。”老警官弯腰从抽屉里抽出张纸，“给，在这签个字就行。”老警员把纸笔推给他。
顾淮屹弯腰签字，阮意绵从思绪里脱离，拽拽他衣袖。
“放心，我记着呢。”顾淮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没忍住，太乖了。
老警员看着他俩一脸慈母笑。
“还有一个，我一起领走。”
＊
阮意绵真心不想再跟警局待着了，听到可以走了，赶紧去寻焦真真，好闺蜜此时靠在严斌肩膀上睡得正香，原本看着焦真真的小警员突然尿急，严斌恰好散队出来顺便扶一下，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严斌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他早就看到那辆黑色牧马人停在附近，比他们到得还早，只不过某个小姑娘当时目光都在她闺蜜身上。
人早早的在警局外面守着，就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进来的，再不想办法进来估计都要在车内憋坏了。
那在微信上还装作不在乎，呵，闷.骚的老狐狸。
“小棉花，刚才问你俩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不回答啊。”严斌笑着调侃。
这种暧昧的语气阮意绵瞬间红了脸。
严斌他们这个年纪时不时开个玩笑损几句很正常，有早已成家的都已家庭为主，他们几个单身汉习惯没事儿聚在一起从对方身上找找乐趣。
但他忘了阮意绵还处在大学这个造梦场里，没有真切接受到社会的毒打，简单得很。
顾淮屹瞥他，严斌察觉到他不善的目光赶紧认错。
“我开玩笑的，我下班以后就喜欢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
“绵绵。”焦真真酒劲没过睡得迷迷糊糊，把身边的严斌当成了阮意绵，手不老实地摸来摸去。
“怎么这么硬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健身了。”
两个男人的眼神都暗了下来。
不同的是严斌一脸尴尬，赶紧向阮意绵求救，夏日布料清凉，女生柔软的身段向他压过来，他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阮意绵干笑一声，连忙把像八爪鱼一样的焦真真从严斌身上拽下来，焦真真抱着严斌胳膊不撒手。
“不要！不要把我跟绵绵分开！绵绵是我的，我们是宇宙第一好的好朋友。”
“好好好，不分开。”阮意绵用力把人拽下来。
还好朋友呢，人都分不清，看你喝醉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焦真真搂着她，在她肩膀处嗅了嗅。
“这个好像才是我的绵绵。”
“……”
站在一旁的顾淮屹目光从焦真真身上移开，开口，“严斌，给她套件衣服送她上车。”
“我？”
“行，我就我。”严斌妥协。
反正他现在就是个电灯泡，他很自觉，不发光。
反正他会拖另一个电灯泡一起离开，也不孤单。
角落里只剩他们二人，顾淮屹偏头，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说，“你今晚，很漂亮。”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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