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男》以向北

9、固化印象

　　言恒听见动静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问：“醒了？”
　　孟行坐起来，没回答他，反而问：“你不会这样坐了一晚上吧？”
　　孟行没看见，言恒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显的逃避，“没有，起得早。”
　　因为发烧，孟行脑子本来就沉，没有细究他这句话的真实度，起身下床。

　　言恒看着他去阳台洗漱完，说：“给你请过假了，你今天不用去军训了。”
　　孟行一怔，觉得不可思议：“你和谁请的假？”
　　言恒神情坦然：“你辅导员和你军训教官。”
　　孟行拿着毛巾的手都抖了一下，“你知道我辅导员和军训教官都是谁？”

　　言恒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把手机屏幕转过来给孟行看。
　　孟行单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清了他手机上的两条通话记录。
　　何婕老师。
　　谭科先教官。

　　“人脉挺广。”孟行还算清醒的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只有这四个字。
　　言恒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嘴唇张了张，还是什么都没说。
　　起身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问孟行：“早饭想吃什么？”
　　孟行挑眉：“你去给我买啊？”
　　言恒语调很平：“嗯。”

　　孟行大脑飞速运转，把所有有关人情世故的话都想了一遍，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言恒的问题：“白米粥，肉夹馍。”
　　言恒已经换完了衣服，点头：“行。”
　　言恒出门的时候是阴天，虽然看得人很压抑，但是对于军训生来说未尝不是祖坟冒了青烟。
　　毕竟也不是谁都想在三十多度的烈日下站军姿的。

　　言恒刚进三食堂的门，就收到了沈熙然的消息。
　　【沈熙然】：吃饭没？三食堂老位置，给你买好了，快来！
　　【言恒】：来了。
　　言恒看到沈熙然和温以葵，先过去打了个招呼，说：“我再去买点东西，你们先吃。”
　　沈熙然一句“买什么啊”问出口之前，温以葵先一步开口了：“好。”

　　言恒拎着白米粥和肉夹馍过来，沈熙然快速咽下自己嘴里的菜包子，问：“你想吃白米粥和肉夹馍啊？早说，我们刚刚先给你买了，你就不用排队了。”
　　沈熙然和温以葵来得早，那时候食堂人还少，不需要怎么排队。
　　但是现在这个点，临城大学这群时间规划像刻在石碑的“学霸”，都已经起来准备开始卷了。

　　言恒把白米粥和肉夹馍放在一边，坐到沈熙然对面，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说：“不是，给孟行买的。”
　　“哟。”听到这个，沈熙然内心的八卦之火又开始熊熊燃烧，“你们这个进展……”
　　“啊——”沈熙然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温以葵在桌下伸手拧了一下大腿。
　　“怎么了？”言恒放下筷子，看着沈熙然问。

　　沈熙然刚要说话，温以葵就笑着开口：“没事，他抽风。”
　　沈熙然：“……”
　　温以葵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沈熙然瞬间偃旗息鼓：“是是是，我抽风。”
　　言恒没过多纠结他们俩之间的事，解释了句：“孟行发烧，请假在寝室里，给他带点吃的回去。”

　　温以葵想了想，“怎么发烧了？昨天淋雨了？”
　　“嗯。”言恒点头，“出来吃饭，回去的时候刚好雨大。”
　　“我记得你昨天晚上和我打游戏打一半出去了，害得我十多局的连胜断在了昨天晚上。”沈熙然说起这个还愤愤不平，“那会儿刚好是雨下的最大的时候，去接你舍友去了？”
　　言恒没否认，“嗯。”

　　“确实行！还得是你啊言恒！”沈熙然抱头开始叨叨：“竟然为了舍友弃兄弟于不顾！”
　　“你就好像那个脑残一样！”温以葵语气里都带着恨铁不成钢：“你就打个游戏，输了赢了又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利益。昨晚上那个雨那么大，孟行在外面淋着，这两者之间有可比性？”
　　沈熙然还是不敢和温以葵顶嘴的：“好吧……确实没有。”

　　因为还惦记着孟行，言恒吃饭很快，沈熙然和温以葵才吃了一半他就放下了筷子，说：“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温以葵说了句“拜拜”，沈熙然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等言恒出了三食堂的门，沈熙然才开口：“我怎么觉得这货要弯……”
　　“什么？”沈熙然话题转的太快，温以葵一下没反应过来。
　　沈熙然凑近了点，说：“就你看的那些小说……”

　　温以葵虽然真的很不想承认，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在脑海里形成了固化印象，就很难再改掉了。
　　沈熙然心里闪过那么一阵无语，真的感谢沈熙然。
　　明明言恒以前在她心中是那么刚直的形象。

　　言恒回寝室的时候，孟行已经重新躺回床上睡着了。
　　言恒看了眼手里的白米粥和肉夹馍，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睡着的孟行，选择了把孟行喊起来吃饭。
　　可能是因为寝室里太亮了，孟行半睁眼，抬起胳膊挡了一下。
　　但是就算是他挡了一下，还是看清了言恒近在咫尺的脸。
　　以及言恒喊他的时候，那种又低又苏的声线。

　　“杀我别用温柔刀啊。”孟行嘀咕了一句，言恒没听清，问：“什么？”
　　孟行起身，摇头：“没事。”
　　孟行吃完早饭，在寝室里睡了一上午，言恒一边守着他，一边整理昨天没有整理完的实验报告。

　　因为昨天晚上守着孟行守了一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言恒终于撑不住了，去睡了一个小时。
　　他起来的时候孟行已经没在寝室了。
　　言恒几乎是一瞬间就蹙了蹙眉，浴室和阳台都转了一圈，没见人。
　　拿手机给孟行发消息【言恒】：人呢？
　　孟行回消息倒是快【孟行】：食堂吃饭，要给你带吗？

　　【言恒】：哪个食堂？
　　【孟行】：七食堂，麻辣烫这里。
　　【言恒】：去多久了？
　　【孟行】：刚来，怎么了？
　　【言恒】：没事，等我。
　　【孟行】：行。

　　言恒到的时候，孟行一个人坐在麻辣烫那个窗口对面的双人桌那儿玩手机。
　　言恒看着孟行手里取的两张号码票，问：“还生着病来吃麻辣烫？”
　　孟行拿着号码票起身，和言恒一起往麻辣烫选材区走，“我点清汤的，你也知道感冒嘛，口里淡然无味，难受死了。”
　　言恒不是没感过冒，表示理解，但是还是盯着孟行选的菜，有任何不利于他恢复的，言恒都会让他拿出来。

　　等了十多分钟，煮好的麻辣烫终于上桌了。
　　孟行拿了双筷子给言恒，言恒又问他：“不发烧了？”
　　他现在的神色看着比早上好太多了。
　　“嗯。”孟行点头：“刚刚出门的时候测得体温，36.5。”
　　言恒放心了，但是还是叮嘱了句：“感冒药再吃两顿。”
　　孟行现在倒是乖：“好。”

　　孟行看着自己面前的麻辣烫碗，突然开口说道：“说起来，这还是我们俩第一次单独吃饭呢。”
　　言恒不知道在想什么，语气很淡的“嗯”了声。
　　“你们平常很忙吗？”像是怕冷场，孟行又问：“就你们研究生阶段的学习。”
　　言恒认真想了想：“还好，就是整天泡在实验室里。”
　　“不会觉得腻吗？”孟行真的是很认真的考虑之后才问出这句话的。

　　他想了想如果自己也这样的话，每天实验室寝室两点一线，估计他得疯。
　　而且他是一个非常注重结果的人，像物理化学这种理科类的实验，每天重复做同一个实验可能几百遍出不来结果，那他真的受不了。
　　起码在心理上就很难支撑他坚持下去。

　　“习惯了就好。”这是言恒对自己现在生活的评价。
　　孟行撇撇嘴，“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后面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之前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接触过旅游管理这个东西，你们物理起码高中还学过。”
　　“都一样。”言恒摇头，“高中学的东西和大学学的东西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就看你愿不愿意去接受新的东西了。”

　　“而且旅游管理和管理类还是有很大联系的，就像经济管理，都一样。”言恒说到这儿，多少了一句：“旅游不过就是‘吃住行游购娱’这六个方面，你未来三年学的所有内容，都和这六个字脱不开干系。”
　　孟行听得真的佩服极了，挑眉问：“你怎么知道的啊？好牛！”
　　言恒笑笑：“之前觉得好奇，混到旅游管理班听过几节课。”
　　孟行突然好奇：“那你除了旅游管理还听过其他课吗？”
　　言恒坦荡点头：“嗯。”
　　孟行：“还有什么啊？”
　　言恒：“所有。”

　　孟行是真的被惊住了：“临大所有专业的课你都听过？”
　　言恒点头承认：“是啊，四年时间，足够入门每一种知识了。”
　　孟行：“……确实牛啊。”
　　言恒还是笑：“你也可以去试试。”
　　孟行点头：“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正有这个想法。”
　　言恒还有点意外，“真的吗？”
　　“嗯，真的。”孟行说：“先去外语学院混一下。”
　　言恒：“外语？”
　　孟行：“我去看看那个省状元上课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