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攻：任意依恋》粉黛三千

5、第 5 章

　　修完最后一个小细节，宋时雨把所有画稿打包发到合作方邮箱。

　　等对方确认没问题后，，这份工作也就结束了。

　　室内窗帘拉着，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能从肚子饿的程度判断，他已经有超过七八个小时没进食了。

　　在他准备一如既往的微波一份即食鸡胸肉时，弟弟打来电话。

　　“哥哥，我今天休息，一起吃饭吧。”
　　清透的嗓音带着轻快，语调有些软，像是在撒娇。

　　“可以，去哪儿？”
　　“可以去你家吗？我想做饭给你吃。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什么时候到？”
　　“嘿嘿，我已经在电梯里了哦，马上就到门口啦。哥哥快来给我开门，我带了很多东西呢。”

　　电话挂了。

　　宋时雨打开门，比他矮了半头的青年笑吟吟站着，瞳仁弯弯，脸颊边还有两颗浅浅的梨涡。白衬衫，黑裤子，显得干净又清爽。

　　两人是差了两岁的亲兄弟，长得很像。

　　小时候的宋时雨瘦弱矮小，跟差两岁的弟弟站在一起，宛若双胞胎。
　　渐渐长大，容貌依旧相似，但气质、性格却大不相同。

　　大约跟成长经历有关。

　　八岁那年，他们分开，各自前往不同的家庭生活，再见面，是在两年前。

　　宋时雨24岁生日，叶轻风非要拉着他去酒吧庆祝。在哪，他遇见了分开16年的弟弟。
　　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漫长光阴似乎什么都没有阻隔，22岁的弟弟依旧像六岁时那样，喜欢对他撒娇，喜欢软软的叫他哥哥。

　　叶轻风曾说，他们兄弟俩的名字取的不对。不该是时雨和多云，明明一个像月亮，一个像太阳。

　　宋时雨淡漠、寡然，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没有自己的情绪起伏。而郑多云很爱笑，还喜欢撒娇，阳光开朗，活泼热烈，很是讨人喜欢。

　　“哥哥。你想什么呢？”
　　宋时雨回神，摇头。

　　郑多云也没在意，提起袋子晃了晃：“哥哥这边的冰箱总是太空了，所以我买了很多东西哦。”

　　宋时雨伸手接过，让开路，让弟弟进来。

　　“哥哥，你是不是又一整天都拉着窗帘？”郑多云走过去，把窗帘拉开，外面已经是夜晚。他嘴里还在关切的絮叨：“说多少次了，总是这样对身体不好。你应该多晒晒太阳，勤通风，多出去走走。这样总是闷在家里，会生病的。”

　　宋时雨把袋子里的东西分门别类放进冰箱里，很快空空荡荡的冰箱就被填满。

　　“多云，我才是哥哥。”
　　“对，你是哥哥。可那又怎样？你这个哥哥根本不会照顾自己呀。你看看你整天都吃的什么。”

　　郑多云拉开冷藏室，气鼓鼓的指着里面满满当当的即食鸡胸肉。

　　“或许我离开的时候，可以把这些都打包带走，丢到垃圾桶里去。”

　　爱笑的太阳绷紧小脸时，还是挺严肃的。

　　“不可以。”
　　宋时雨把冰箱门重新关上。

　　郑多云哼了声，扭头拿出今晚要用的食材：“我去煮饭，哥哥你休息下。”

　　厨房是开放式的，郑多云洗菜做饭，宋时雨就坐在岛台前画画。
　　这是他的休息方式。

　　画的是正忙碌着给自己做饭的弟弟。

　　“哥哥，上次你说的生日惊喜怎么样啦？你男朋友是不是很喜欢呀？”
　　“没赶上。”

　　铅笔飞快划过素描本，很快就勾勒出郑多云的背影轮廓。
　　宋时雨回答的很是漫不经心。

　　“这样啊，好可惜呀。”
　　郑多云嘴里惋惜着，手指握紧菜刀。

　　切菜速度慢下来，新切好的蒜薹也比前面那些宛若比照尺子量出来的长度短了些。

　　“那你，错过生日，对方生气了吗？”
　　“或许。”

　　画本上，郑多云的背影被黑色线条一点点填充，然后是厨房的轮廓。黑白交错，生动清晰。

　　在郑多云准备好所有食材时，宋时雨的画也画好了。
　　他搁下笔，给自己倒了杯水，靠着椅背静静看着弟弟忙碌的身影。

　　郑多云开始炒菜，炒锅里的油温度渐渐升高，开始冒烟。

　　嗤啦。
　　蔬菜跟热油碰撞，升腾起更多热气，伴随着喧嚣。

　　宋时雨开口：“我们分手了。”
　　“什么？”
　　郑多云猛地扭头，握着锅铲的手忘了翻动。

　　宋时雨看着弟弟脸，一字一句重复：“我们分手了。”

　　灯光下，莹白米饭散发着诱人香味儿，跟菜的香味交织在一起。
　　兄弟俩面对面坐着，安静吃饭。

　　宋时雨对吃没欲望，自然饭量也小，几口就饱了。而对面，郑多云似乎也没什么胃口，吃的心不在焉。

　　一顿饭吃完，精心准备的菜几乎没怎么少。

　　“这些菜套上保鲜袋，明天热一热还可以吃的。哥哥，你不要总吃鸡胸肉，没营养。”
　　郑多云一边收拾餐桌一边絮叨。

　　“冰箱里的菜也要尽快吃掉，实在吃不完，就把不新鲜的丢掉。我最近会很忙，可能要很少见面啦。不过没关系，我会给哥哥打电话的哦。”

　　分别时，郑多云撒娇，跟宋时雨讨要了抱抱。
　　他说：“哥哥，我会想你的哦。”

　　宋时雨转身，准备回家，另一个电梯门开了。

　　“时雨！”
　　他转身，第一眼看的，是旁边的电梯。

　　景年走过来，身上带着酒气。
　　“时雨。”

　　宋时雨面色淡然的看着他：“我不是说过，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吗？”

　　“我知道，我只是……”
　　景年笑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今晚有个应酬，喝了很多的酒，有些醉了，司机问他回哪儿，他随口就说了这边的地址。

　　所以现在，他站在这儿。
　　但这样的行为似乎非常可笑。

　　他们如他所愿的分手，但自己却潜意识里还在纠缠。
　　这不对。

　　“时雨，我……”
　　宋时雨静静看着，等景年把话说完。

　　他的眼底写满了矛盾跟挣扎，几次张嘴，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消耗掉宋时雨的耐性。

　　“景年，以后不要再来了。”
　　说完，转身去开门。

　　“时雨，等等。”
　　景年上前，想拉宋时雨的手，被避开。

　　他回头，脸上带着不快，冰冷的眼神让景年心头一阵苦涩。

　　“我们分手了。”

　　宋时雨关上门，把景年隔绝在外。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饭菜的味道。
　　宋时雨把中控打开，让室内外空气迅速兑换，外面的凉意也随之进来。

　　有些冷。
　　秋天渐深。
　　……

　　“怎么突然想搬家？”
　　叶轻风扭头看宋时雨，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不想住自己的奢华大平层。

　　“腻了。”
　　宋时雨盯着街边落叶，回答的漫不经心。

　　“那怎么不搬去跟你男友一起住？”
　　“分手了。”

　　叶轻风一脸震惊的看向宋时雨，没注意到前面变了灯，还是宋时雨提醒他才急忙踩了刹车，避免酿成事故。

　　“真分手了？”
　　“恩。”
　　叶轻风满脸恍惚的盯着红绿灯读秒，对于宋时雨跟景年分手这个消息想当震惊。

　　他犹豫了下，问：“该不会被我说中，景年变心了？”

　　今天的风格外大，泛黄的树叶一批又一批被吃落，堆积在地上，根本扫不干净。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紧紧包裹着宋时雨。

　　半晌，他才回答：“不知道。”

　　“他都跟你提分手了，你还不知道？”
　　“是我提的。”
　　“啊？”

　　绿灯亮了，叶轻风这下不敢再开小差，专注开车，一时也忘了探究宋时雨的表情。
　　话题就这样被岔开。

　　车子驶入熟悉的小区，宋时雨忍不住问：“这儿，该不会是梧桐里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的吗？”

　　宋时雨没回答。
　　只是同一个小区而已，又不可能巧合到同一栋楼、同一层。

　　概率太小了。

　　但概率小不代表不可能。
　　他们不但是同一栋楼，同一层，出电梯时，还遇到了准备出门的路星沉。

　　宋时雨……
　　或许买张彩票，他今天可以轻松中奖几千万。

　　“好巧啊。”
　　路星沉挑眉，双眼盯着宋时雨，故意拖长了音调，听起来贱兮兮的，很是欠揍。

　　叶轻风诧异的看了看两人：“你们认识？”
　　“不认识。”
　　“认识。”

　　同时回答，答案却不同。

　　路星沉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来，语调做作：“太无情了吧，好歹也是共度一夜的关系，居然说不认识。”

　　“共……共度一夜？”
　　叶轻风震惊的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向宋时雨，脱口而出：“所以你跟景年分手是因为他？”
　　不是吧不是吧，好友不是那种乱搞的人呀。

　　可事实摆在眼前诶。

　　他们分手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路星沉心情好到起飞。

　　视线牢牢锁定宋时雨，那些隐藏的侵占和感兴趣，在被主人刻意释放后，变得极其明显。
　　整个神经都在兴奋。

　　“很高兴，是我让你跟你男友分的手。”
　　OMG，这是什么话！
　　也太理直气壮了吧。

　　叶轻风打量着只有二十出头的路星沉，果然是年轻人，勇！

　　八卦的目光在好友跟对方之间来回逡巡。

　　宋时雨没搭理路星沉，伸手从叶轻风手里拿过自己的东西：“不是赶着回家，不走？”

　　“哎呀，其实也不是很急。”
　　什么事都没有好友的八卦重要呀。

　　宋时雨黑着脸按开电梯，冰冷眼神直戳叶轻风，大有他敢不进就散伙的架势。

　　屈服于淫威之下的叶轻风只好抱憾离开。
　　宋时雨去开门，路星沉亦步亦趋的跟着。

　　伸手，抵着要被关上的门板，路星沉眼底是愈发浓稠的侵占，语气诱惑。

　　“所以作为补偿，我来当你的男朋友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