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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真心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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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青云抓住叶峻的手腕，作势要咬他的拳头。
“大四脚蛇咬人啦！”叶家笑着把手抽回来。
“咬你都是轻的。”冽青云虎着脸，“你再会耍嘴皮也粉饰不了自由之鹰的险恶用心。”
“人家怎么险恶了？”叶峻撇撇嘴。
“你还没加入他们呢，就已经为了支付加盟费当起艺术品大盗了。你还不是他们的成员，他们就在污染你了。这算不算险恶？”
“嗯……”叶峻没法狡辩，“这我不管。我要自由、要尊严，哪怕得跟罪犯混也无所谓。我管不了那么多。”
“你把自己的自由和尊严看得比天高，是非观从来都有待商榷。”
“没有自由和尊严人就不是人了，是奴隶！”
“奴隶固然不能当，为非作歹也要不得。”
“谁为非作歹了？”叶峻不乐意了。
“得得得，这事我们以后找时间再谈。”冽青云赶苍蝇似的摆摆手，“反正现在为了自由和尊严，你可以什么都不管对吧？也不管我。”
“我有什么办法？”
“是啊，你想破头也就想出个撇下我跑掉的办法。你想过你跑掉之后我怎么办吗？”
叶峻看着冽青云，半天说不出话来。
要是几个月前刚活回来那会儿被这蜥蜴脑袋这么问，他肯定脱口就说“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关我屁事”，可现在……
“你竟然没让我‘当好伽罗主，过好小日子’，我真是死而无憾了。” 冽青云笑着说。
叶峻对他这既像玩笑又像真心话的言论嗤之以鼻，“瞧您这点出息，这就值得死而无憾了？”
“绝对值得。”冽青云伸出食指在叶峻头顶上画圈圈，“这说明你的天线没失灵，完全可以接收到我的脑电波。你知道没有你我的日子就彻底完蛋了。”
叶峻的脸不争气，又开始发烧。他拉开冽青云画圈圈的手，“我没有天线。”
“你有。”冽青云笑着凑过来，想吻他。
他推开冽青云，“说正事呢，别发神经。你知道我的计划了，现在说你的吧。”
“你的计划里压根儿就没我，我一点也不感动，所以——”
“你想耍赖？”叶峻睖起眼睛。
“我有个问题，如果你的答案能让我满意，我就告诉你我的计划。”
“事真多！什么？问。”
“你一定要走，我没了你又没法活。你就没动脑子想想，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能把这事周全一下？”
“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没想当然没有了。”
“我想过一百个办法，没一个行得通。”
“真的？”冽青云盯着叶峻。
叶峻点点头。
“把你的一到一百说来听听。”
叶峻不想说，说出来搞不好还会被这蜥蜴脑袋笑话他厚脸皮。
“说来听听。有一百个办法，里面再不济也会有一两个好主意。”
“你别咬文嚼字，没那么多，我只是随口一说。”
“你不会是骗我，其实根本就没想吧？”
“我想了！可是……”叶峻就是不想说。
冽青云直勾勾看着他，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说。”
“你想怎么办？”
“其实我就想出一个看起来还勉强能算是办法的主意。”
“告诉我。”
“我觉得，你跟你爹不对付，这个伽罗主也当得不顺心，没什么意思。你不喜欢呼风唤雨，不爱酒池肉林——”
“我也不想‘神头鬼脸’。”冽青云笑着接嘴。
叶峻做个鬼脸，“是啊，你是蜥蜴脑袋，肯定没法冒充‘神头’。”
“所以呢？”
“你做不了‘神头’，看不惯空行慧海把修弥轮当狗，也看不上你爹给你挑的三妻四妾，想跟我……呃……”叶峻挠挠头，瞥着冽青云。
蜥蜴脑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得比钉子还直，两手攥拳搁在膝盖上，瞪大眼睛看着他，表情严肃得像是等着主治医生宣读肿瘤切片报告的病人，仿佛叶峻一句话就能判定他的生死。
不知怎么的，叶峻被他这德行搞得也紧张起来。
冽青云眉头一皱，捶了下自己的膝盖，“说啊！然后呢？接着说。”
被他一逼，叶峻越发张不开嘴了，只能面红耳赤看着他。
察觉这蜥蜴脑袋对他有“想法”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是他跑去黑街弄了一身伤住院之后冽青云从空行慧海回来，他们坐在月角湾海边的那次长谈。
意识到他也对这蜥蜴脑袋也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是什么时候呢？叶峻自己都说不清。……
“你是要急死我！”冽青云一把把叶峻拉进怀里，眼睛里星芒乍现。他掐着叶峻的下巴，“你到底想怎么做，快告诉我！”
“我……”叶峻看着冽青云眼睛里跳荡的蓝紫色星芒，一咬牙，把因为顾虑重重而压抑在心底的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让你跟我一起走。”
“真的！？”蜥蜴脑袋笑得像朵狗核桃花，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底下了。
“如果我们一块儿离开胎藏时轮，去别的宇宙，就不会有人来管我们了。”
“没错！我们从此以后就可以自由自在地过日子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可你终究是个神子，还是嗣神，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舍得下这身份。”
“这狗屁倒灶的神子身份我从记事那天起就不想要！”
“就算你舍得下这身份，嗣神擅离职守已经是大罪了，你还在没有四众议事会授权的情况下跑到别的宇宙去，这相当于叛逃！你还有弟弟——军持，他还陷在罪胜无尽狱里。我们跑了他怎么办？”
“你是因为担心军持才憋着一直不说想让我跟你一块儿跑路？”冽青云一脸惊喜。
“你爹以前就拿他威胁你，这次会不会又拿他威胁你回来认罪伏法？你那个爹可是随手就能抡刀砍儿子的人——”叶峻抚摸着横过冽青云背部的那条吓人的伤痕，“他也可能直接砍了军持撒气，再给隔壁宇宙的各位大神写封亲笔信，让人家帮忙把你抓回来！想到这些我就整晚整晚睡不着。我也想想出个完美的办法，可我怎么想都……”
冽青云叹了口气，紧紧抱着叶峻，用脸颊磨蹭叶峻的太阳穴，“原来你心里装着我呢。我还以为你只想你的自由和尊严，从来不想我。”
“我就是不想你。我不耐烦想你。”叶峻嘴上这么说，不听指挥的双臂却环到冽青云健壮的背上，回抱着冽青云。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害我像个傻瓜一样生闷气。”
“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让你心烦？你刚才还说你压力山大呢。再跟你说这些事……说出来，我自己心里也堵得慌。所以还是算了吧，我们还是各走各……”
“你这傻瓜！”冽青云打断叶峻，盯着他的眼睛。
他发现冽青云双眼瞳孔中跳动的蓝紫色星芒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不再闪烁，亮如恒星。
他从没见过冽青云的眼睛变成这样，怔愣之下想问冽青云这是怎么回事，可还来不及问出口，就见这蜥蜴脑袋瞳仁中央的两点蓝紫星芒瞬间炸裂，迸溅开来，晕染了双眸眼眸。
冽青云黑巧克力色的双眼变成了两颗晶莹剔透的蓝钻。
“你的眼睛……”叶峻一阵愕然。
冽青云嘴角一扬，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笑容，抱住叶峻吻了过来。
从这蜥蜴脑袋炽热的唇舌间传递过来的，不止有浓烈的爱意，还有他宛如洪流般的意念。
叶峻是接吻菜鸟，光是回应冽青云的热吻就已经耗尽了心力，哪里还有工夫关照这家伙劈头盖脸汹涌而来的意念？
叶峻挣扎着想推开他，想好好感知他的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当然是想让叶峻知道自己最真实、直白的心思，才会把禁锢在脑海深处的意念猛兽放出来。
这家伙想让人家“看”他的想法，却把人家亲得晕头转向，连气都顾不上喘，哪里还有本事“看”他的想法？这不是诚心捣乱吗！
叶峻不想错过冽青云的真实想法，又被吻得晕晕乎乎，上气不接下气。
缺氧的状态迅速恶化，叶峻手脚无力，眼前昏暗，脑海中腾起一团五颜六色的雾气，思考能力眨眼就消融在这团雾气里。
恍惚中，他依稀感觉到冽青云的掌心按在他后脑勺上。下一秒，他眼前不再昏暗，出现了一片明丽的湛蓝。
回过神来一瞧，叶峻发现自己正凝视着万里晴空，周围是一圈将近半人高的绿油油的箭形茂草。
茂草在微风中摇曳，飘散出凉幽幽、甜丝丝的蛋糕味，也像是……
“咦，这不是治疹子的药膏的味道吗？跟糖蜜蛋糕似的。”叶峻嘀咕。
“就是药膏的味道。药膏里有岩兰草精油，闻起来有点像糖蜜，所以你会觉得像糖蜜蛋糕。”冽青云笑着说，“你怎么到哪儿都忘不了甜点？”
“这是哪儿？”问完叶峻才注意到自己此刻枕着冽青云的肩膀，躺在这片茂密的岩兰草上仰望着天空。
他蹭一下坐起来，拨开草叶朝周围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