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狩》暮左

64、64. 谶言（三）

　　她没有能等到他的信。

　　在纲手研发出限制器不久之后，关于新容器的争议很快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思考良久，籁要求自己到五国首脑例会上进行说明。

　　她来到会议现场，脸上戴着面具，手上戴着沉重的装置，坐在一个类似于小型的隔离病房的透明设施内。

　　问题不在于容器是否是新的，甚至不在于有没有容器，而在于归属权。所以，她想从这个角度说服他们。

　　“其实，森守并不是唯一的。”

　　“森守本身，由‘装置’和‘能量’两部分组成，装置无法被复制，能量又不能被分割，这才是它一直以来具备唯一性的原因。”

　　“但是根据流落在外的图纸，之前已经有地下组织研制出了仿制的装置，而我之所以在幼年前被带出了森之国，也是因为能量被一分为二的缘故。”

　　“也就是说，事实上，现在已经具备了制造出复数森守的可能性，现在要做的，就是创造条件。”

　　“哦？装置的事情我们有所耳闻，能量分割的可操作性如何证明呢？”

　　“关于这一点，木叶已经派出了小队前往森之国搜集十六年前遗落在那里的研究资料，根据目前传回的情报，可以证实这一点，如果大家需要进一步了解，我们会下发相关资料给特定人员。”

　　“在制造了森守的复制品的前提下，容器甚至不是必须的。”

　　“你们不需要再找一些无辜的孩子做实验了。”

　　籁没有忍住讽刺了一句，但立即恢复了正常的语气：

　　“我的价值，最初在于激活最初的装置与能量，而在那之后复制的装置，在人体外也能运作。”

　　她说完这话，静音拿着一个金属盒子走到了圆形会场的中央。

　　“这里面有一个根据之前的研究成果，制造出来的微缩版‘森守’。”

　　静音礼貌的请土影制造一片荒土，在会议室范围内。

　　然后她将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个正纺锤体形状的金属装置，质地看着像是铜一类的金属，大约只有一枚胸针大小，表面镂刻着森之国的古文字。

　　静音将它插在了荒土之中，在微光中，荒土化作了一片树林，填满了会议室的空隙。

　　“……这不排除是你的忍术，并且，现在不是还没有掌握能够分割森守能量的方法吗？这又是怎么实现的呢？”

　　仿佛早就料到他们会这样质疑，森野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对，这里面不是能量，仅仅是森守的查克拉，这种程度的同化，少量的查克拉就足够了。”

　　“这里头的查克拉还有残余，如果你们怀疑是某种忍术的话，将其带回去补充任意属性的查克拉，自行复现今天的实验。”

　　将一小片荒土，化作一小片树林，这样简单的规则，提前写入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对区域进行改造，并且成为维持改造的能源中枢，就不是提前写入规则这样简单，需要有专门的设施，专门的人进行维护管理，地点上也要加以选择。

　　同时，作为中枢们的中枢，森野的所在之处也要仔细的考究一番才能确定。

　　后续要解决的问题只会更多，但她姑且算是暂时避免了被剥去心脏的危险。

　　然而，结晶化的进程还在继续，她的存在仍然不断流失，彻底被遗忘的那一天似乎难以避免。

　　“那只是你的猜测罢了。”

　　有了限制器，妈妈和静音姐也可以来设施里看她了。

　　“我从森之国回来之后，去查过历史上神女的信息，发现却发现记录并不连续，明明有七十二任，但是其中有九个人完全找不到痕迹。”

　　“也许只是文献轶失了。”

　　妈妈是绝对不会承认所有人会忘记她这件事可能发生的。籁觉得还是不要和她讨论这个话题比较好。

　　“籁，想不想去旅行？”

　　纲手似乎也不像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嗯？我？现在？”

　　说是旅行，其实是跟着各国科研人员组成的次级中枢选址的考察队前往各国进行考察。纲手在将火影的工作正式交接给卡卡西后，就着手准备这项工作。

　　带上森野的理由很充分，首先随着更高级的限制拮抗设备和移动设施的投入使用，能在旅途中有效防止森守失控，其次，有她在，可以利用森守对特定地区的能量进行感知，与器械测量结果交叉验证，更准确地确定次级中枢的建设地点。

　　虽然限制重重，但能走出关了她大半年的水泥格子这件事，还是让她阻滞许久的呼吸顺畅了些。

　　他们在工作的间隙，去了一些她小时候去过的地方，虽然森野没像那时一样和妈妈一起去逛市集，但静音姐还是花功夫找到了早先买点心的店铺，给她买了红豆糕和羊羹，她也去了一些妈妈之前一直想要带她去的景点。有时候坐在特制的马车里向外看，有时候也能够戴上限制器出去走走。

　　他们甚至路过了那片，一直驻留在她记忆中的荒野。那片会燃烧，也会在夏季开满鲜花的原野。

　　只是他们来的时候不对，三月底，草原看起来还是一片嫩青，在微醺的暮色里显得分外柔软。

　　随着行程的推进，一批次级中枢的建设地址确定了下来。但每个国家能够建设中枢的地点数量不同，有的国家地脉清晰，满足条件的地区有十数多处，有些国家的地脉深埋于岩壳之下，建设难度高，为了降低工程成本，不得不建造人工脉络从其他国家引流。

　　在政治与经济的较量中，很多新的矛盾浮现了出来。

　　籁在项目组上多少算半个工作人员，对这些事也有所耳闻。

　　她最初力推共享森守能量共享这件事，本就是利用了人们逐利的本能为自己换取生存空间，贪婪将孕育更多的贪婪，只怕冲突点最终还是会落回自己的身上。

　　某天，她想着这些事情，脑中逐渐混沌，不自觉地坐在马车里犯困，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静音出现在车旁，敲了敲窗。

　　“籁，你有朋友来啦！”

　　“朋友？”

　　“多戴两个镯子，下来走走吧。”

　　籁不明就里地又多戴上了两个限制器，心口上沉闷感愈发明显，这说明对森守的抑制机制增加了一层。同时，两张透明的结界交替着从手腕处张开，覆盖在原来的结界上，将她包裹住了。

　　她移动到车门前，静音早已将门锁打开。

　　因为久坐，又有半年多的时间没能好好锻炼，让她在下马车的时候趔趄了一下，所幸被谁给扶住了，跌进了一片令人安定的阴影里。

　　稍站稳后的她，目光刚好落在对方棱角分明的下颚上，心里不由得感叹，这人好高啊。

　　但一阵熟悉感忽然涌上了心头，她仰起脸，逆光中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但她仍旧这么问出了口：

　　“……你、你怎么在这？”

　　“……刚好结束了任务要回村子，听说你们也在附近考察，就过来看看。”

　　她侧了侧身子，越过他望向了不远处的静音，她向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在周围走走。

　　静音身后，站着纲手和另外几个人。他们在交谈，其中一个扎着金色短辫子的高挑身影分外惹眼。

　　森野和鹿丸向着旁边的草地走去。

　　籁身上穿着白色的长斗篷，戴着手套，全身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因为结界和限制器的缘故，步履沉重。有时候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像是苦行的僧侣。

　　她绷了一会儿，好容易把久别重逢的泪憋了回去。然后才说：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你是不是又瘦了？”

　　“诶？明明都没有在修行了，怎么说也该变胖了吧。”

　　他觉得她瘦了，是因为刚才扶了一下她的手臂吧。她抬起手端详，隔着宽松的袖幅，什么也看不出来。

　　放在眼前的手忽然被谁拿走了。

　　冰冷的结晶，隔着结界，也能感觉到人的体温灼烫。她的肌肉忽然僵住，脚步也迈不开了。只能牵着他的手，抵着头由他带着走。

　　她看见鹿丸的手上也带着与她相似的镯子，那是拮抗器。大概是静音临时分发给他的。

　　“你写的信，我一封也没有收到。”

　　“嗯。”

　　“都写了什么？”

　　“没写什么，就是怕你一个人在里面呆着闷。”

　　“……是很闷。”

　　鼻腔的酸意被这一句抱怨挤压到了眼眶里，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哽咽着说道：

　　“你会不会怪我，如果那个时候……”

　　“你知道我不会。”

　　他站在这里，他握住她的手，就证明他不会。在她身陷囹圄后，为她担忧，为她四处奔走，就证明他不会。

　　可是内心的愧疚与彷徨还是让她将这份不安付诸了言语。她早已不知道要把自己的这份软弱放在何处了。

　　“你这半年，都在外面吗？”

　　“嗯，除了去神殿遗址上挖掘分离装置，还去森之国的国书部做了调查，另外，还去了大蛇丸的研究所，这半年就在这三个地方来回跑。”

　　“能量分离的事情，多少有了眉目，你所要交付的代价……”

　　“我想，与历史上消失的那九任神女有关系。桑炎也认可这个猜测，但是也不能确定，所谓的交回存在到底是怎么样一种形式。”

　　“也许包过抹消一切关于她们的记忆，也许……”

　　“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

　　“都没有诞下下一任的神女，神女和祭司就任记录不延续的原因也在于这里。”

　　“所以，要、要生孩子才行？”

　　鹿丸本没有意识到这个话题在他们俩之间谈论有多么微秒，当森野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问出了这句话后，他才反应过来。

　　“暂、暂时还不能得出这个结论，”他紧紧握住了她因为害羞想要抽回的手，强迫她听自己把话说完，“但是，但是和我一起去森之国的，还有其他国家的调查员。”

　　“所以，这个消息很快就会被各国的影与大名知悉。”

　　籁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少女的羞色很快褪去，沉思的凝重取而代之。

　　“之前……我爱罗是不是给过你一瓶沙漠玫瑰？”

　　她点点头。

　　“那东西，之后也许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