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狩》暮左

30、30. 耳钉

　　虽然警备力量确实在城外的森林里发现了术式爆炸的痕迹，但最后还是失去了大蛇丸和佐助的踪迹。不过弄出了这么大的骚动，他们应该不可能再返回这里了。

　　即便如此，为了保险起见，接下来两天籁就被限制了自由，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阿斯玛，遇到不方便的场合，这个人就换成一同过来的木叶的另一个女上忍。

　　她堂堂火影代表，沦落为了保安队队长的小跟班。

　　为了让自己和周围的环境显得协调一些，她换上带来晨练用的训练服，有时候会有不知情的人把她当做来工作的忍者。

　　跟在他们的身后，穿梭于各会场和市集的人流中，籁居然觉得比一个人闲逛的时候来得放松。

　　大概是因为不用思考自己在等谁，为什么在某处，又为什么孤身一人这样的问题了。这是来自于群体的定位，如果找不到自己的身份，加入一群人，这个行为本身，将会赋予你一个身份。

　　大概同龄人中，也有不知道为什么要当忍者，仅仅是周围人的都这样，他也这么做的人存在吧。

　　这不失为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

　　但她不是对别人夸下了海口吗？可以做一个凡人，但是不能做一个混沌的凡人。

　　“森野，这两天觉得很无聊吗？”

　　“无聊吗？”籁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哈哈哈，你这眼神好像是在怪我看你看得太严？”

　　“不不不，阿斯玛老师是在尽责地完成自己的工作。”森野用揶揄的语气否认。

　　“看来恢复了一点精神呢。”

　　“诶？”

　　“这几天，鹿丸他们隔三差五就要过来探望你，你没有发现吗？”

　　啊，这个啊。他们应该只是怕她被闷坏了吧，有时候巡逻路线与阿斯玛的路线有交叉，他们就会顺道过来看她一眼。

　　那天在鹿丸君面前哭得不成样子的事，希望他没有和别人提起过。

　　“……明明没有受伤，还是让大家不放心了。”

　　两个人往回去的路上走，庆典结束了，贵人们都踏上了归途。任务也接近尾声。但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的，很热闹。

　　“你要对自己遭遇了什么更有自觉啊！”阿斯玛拍了拍她的脑袋。一点也不温柔，跟他对待丁次和鹿丸时的态度差不多。

　　他压低声音说：

　　“对方是传说中的三忍，差不多毁灭过木叶的男人，就算我与卡卡西与联手也无法战胜他，你成功从他手下逃了出来，这件事有多么了不起，你好像一点也没有领会到呢。”

　　“可能我比较迟钝？”籁自嘲道。

　　“哈哈，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意见。”阿斯玛似乎意有所指，但并没有展开。

　　“所以，你在为什么事情苦恼着吗？”

　　她在苦恼什么吗？这几天因为情绪不佳，以及身体上的疲惫，她其实脑子里空空如也，

　　但她似乎的确有在为什么苦恼着。

　　“阿斯玛老师，你是第一个夸我了不起的人呢，上次也是，山难之后，你来病房里看我，也说了类似的话。”

　　“但是有更多的人不这么觉得，他们认为我应该采取更保守的策略保护自己。”

　　“山难时完全可以安心等待救援到来，就这次的事件而言，我假装顺从，等到出关卡的时候引起守卫注意也是一个策略。”

　　“那里也有我们的忍者吧，”她面向着挂在黑色山峦边沿的，挣扎着不想离开人间的落日，“这些事情并非无法想到，但是我没有选择那样做。”

　　因为等待谁的帮助这件事，本身让人备受煎熬，她更希望自己能把握住受控的此刻。

　　“困扰我的是这个吗？明明也成功了，却得不到认可，”籁笑了笑，她弯起的嘴角扰动了黄昏，“不是的，而是这样的我，或许真的有可能选错。”

　　“山难那次恰巧成功了，而这次，卡卡西老师没有及时出现的话，我可能真的就死掉了。”

　　虽然站在这里的她毫发无伤，但是在某一个时空里她或许已经是一句被挖去心脏的尸体。

　　“意识到即使认真思考，自己也有可能会选错，甚至一开始就选错了，我为这样的可能性惶恐着。”

　　“大人们总喜欢说 ，因为你还年轻……之类的话，”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踢开了一块石子，“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很公平的，对年轻的人，和年长的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一旦选错了，就会失去珍视的东西，因果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公平的，你大概说的是这个。”

　　“但是，所谓的正确，只是一个事后被验证的性质而已，没有做出选择的勇气，就没有获知答案的资格，”阿斯玛停下了脚步，“每一天都有人被拯救或者死去，这个规则只是公平的在你身上发生了作用而已。”

　　“但是我……”籁总觉得脑子里有一些想法难以付诸于语言。

　　“什么是‘正确’的呢？”

　　阿斯玛问她。

　　“‘正确’就是自己的选择导向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所以你觉得每个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摇摇头。

　　“比起不知道会不会被满足的欲求，其实有更重要的事情，我觉得森野或许更早的时候就知道了。”

　　“在你选择成为一个烘焙师而非忍者的时候。”

　　是什么？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站在了此处？她回想过去，每次站在岔路口的自己。反复自我叩问，这是否正是她所追寻的。

　　“……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为之付出努力。”

　　是敢于拨开混沌的手。也是每一次观照自己的内心对行为进行修正。

　　是在现实与内心交织的嘈杂中保持清醒。也是接受结果的勇气。

　　哪怕这结果指向平庸，孤独，与死亡。

　　她如梦初醒。

　　“恭喜你，可以从我这里毕业了。”

　　“哈？”

　　伴随着突如其来的欢快语气，阿斯玛摊开的手心里躺着一个小小的棕色收束袋。

　　籁接了过来，解开了抽绳，从里面倒出了一颗简约的银质耳钉。

　　“和他们一样的……”出乎意料的馈赠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呢？”

　　她只是一个陪练的而已。

　　“哈哈，虽然你只是被我抓来陪练的，”男人又没轻没重地拍了几下她的后脑勺，“但是毕竟没让我少花心力。”

　　“姑且算是毕业礼物吧。”

　　而且，看着她，阿斯玛就好像看着曾经的那个少年。那个在某个黄昏中，在非议和不解里，孤身一人离开父辈的道路，想要探索出属于自己的道路的少年。

　　“什么叫姑且啊，礼物就是礼物啊，”籁故作不满地皱起了脸，转而露出了笑颜，“谢谢您。”

　　“籁！老师！”

　　金发少女从暮色中穿过人群，向他们跑来。

　　“说好一起吃饭的，你们也太慢了！”

　　“吃什么？”

　　“火锅啊！这里的夏日特产不是菌菇火锅吗？”

　　井野一把抓住籁的手臂，催促道：“快点啦，我们定的位置可是能够看见烟火大会的哦！鹿丸和丁次应该已经到了……”

　　“你们俩！倒是等等我啊。”

　　少女们的背影很快融进了余晖之中。不知道饭店具体位置的阿斯玛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喊道。